第八十九章 出现奸细

    时间迅速流逝，前半夜很快过去，半个月亮悄悄从树梢处探出头来，银色的月华披在几乎光秃的枝干上，显出一派祥和安宁之感。

    在此夜宿的三人已经全部清醒，准备开启下一轮的赶路。戚前戚进二人迅速将所有的行李重新放在马背上，接着入水的月光解开战马的缰绳，握在手里。

    “月亮出来了，启程吧。”

    戚继光接过缰绳，望了一眼不远处近乎无边无际的树林，心知这树林的尽头尚且不知，趁着有月光，能走一段算是一段吧。

    “好。”戚前戚进应声答道。

    三人一同翻身上马，没了杂草的羁绊，战马的步伐轻盈稳健，不一会儿，三人已经行出了二三里。金陵虽在前方，却是千里未及，如今他们只有加快赶路的速度。

    ……

    驻守在归化的齐泰大军暂时寻了一个落脚点，帝王新法颁布后，朝廷借粮变成强行纳粮，当地不少士绅虽然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越来越多的粮草运到齐泰大军麾下的仓库，粮草问题迎刃而解。有了粮草，齐泰大军又多了一份对抗灾民的信心。

    然而粮草问题解决还没有过多久，据探子传来可靠消息，说是灾民已经攻下了江西与四川之间的边界，下一步就准备将矛头直指江西。齐泰大军因为粮草的问题，在此逗留了十日之久。

    在短短的十日里，叛乱灾民连续攻破了三座城池，下一步准备打开江西的大门，并由此作为基点，全面向金陵进攻。如此还了得？对于此事，齐泰只有一种做法，那就是迅速召集士兵，前往山西镇压灾民，最好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然而想归想，试事实却相差甚远，齐泰大军兵分两路，计划从两个方向包抄，到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

    事实却是，齐泰大军中的一支小分队，在前往包抄地点的时候就遇到了埋伏在此的灾民。齐泰没法子，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撤退。

    撤退并非齐泰的本意，对于齐泰而言，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令齐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尽管第二次改了行径，叛乱的灾民再次出现在要塞位置，再一次将齐泰大军围堵在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若是发生一次是巧合，连续发生两次若不能用巧合来解释，那只能说明，军队内部出了奸细。

    齐泰再次调动军令，命令所有的士兵一缕撤退。当务之急，不是整治嚣张至极的叛乱灾民，而是先解决掉军队内部最直接的隐患。

    夜间，齐泰召集统帅士兵的副将前来开会。进攻的计划齐泰只和副将们说过，如今计划泄露，嫌疑最大的也只有这几个副将。

    夜晚众人刚吃完饭，天空还没来得及变黑，四个身着铠甲的副将已经大踏步迈进了齐泰所在的军务所里。这四人皆是平日里齐泰身边的左膀右臂，齐泰虽然被皇上任命为大将军，但是本身已经上了年纪，打打杀杀的事情早已经交给了身边的副将。

    众人推门进入，见齐泰已经端坐在席间的最高位，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酒盏。齐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副将，伸手示意几位可以坐下来，副将们半信半疑地坐桌子两侧，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家知道这次我找大家来的原因吗？”齐泰见副将都已落座都已经做好，伸手端起面前刚沏好的不久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茶杯是瓷做了，一杯热水融进去，杯身烫的厉害。

    四名副将，面面相觑，战事接连失利，说不心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在这般紧要关头，大将军却突然摆酒设宴，不得不让人疑惑无比。

    “卑职猜测是要说白日作战的事情。”位置拍在首位右手边第一个的副将想了一会儿，直接说出了齐泰原本想说，但是却没有机会说。

    “今天大战，我军连续两次被同一支队伍包围，卑职认为，此事必有蹊跷。”坐在齐泰右手边第一个的副将名叫韩文赏，是个性情耿直的人，一向心里有什么话想说出来就直接说。

    另外三个副将将目光聚集在韩文赏一个人身上，一语不发。

    齐泰仔细观察，清晰地发现这四个人里面有一个表现得十分不自然，看向韩文赏时目光下意识躲闪，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情。但是这一切毕竟只是齐泰的猜测，不能仅凭此妄下定论。

    “不知其他几位有什么看法？”齐泰面无表情，盯着剩下的三个人。

    剩余三位副将将目光重新落到齐泰的脸上，仅仅看了一会儿，立刻低下了头。

    “卑职以为，今日突袭所选的山谷地势有问题，属于易守难攻类的地形。我们大军从下面经过，只要乱臣贼子绕到山谷的另一个方向，我们大军就会全军覆没。”说话人是坐在韩文赏下方的副将顾森，此人性情豪爽，足智多谋，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之才。

    听完顾森的说辞，齐泰点点头，这种说法倒也成立。说不定不是因为我方军队内部出现问题，只是我们一开始的战略决策出现了问题，齐泰陷入深思，这种说法也不是不能成立。

    “卑职并不这样认为，两次在不同的地方都遇到了包围，这绝对不是地势易守难攻就可以解决的。卑职以为，这必然是因为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说话人是坐在齐泰左手边第一位的副将张易所说，此人性情急躁，为此齐泰几番敲打，却收效甚微。

    齐泰看了一眼张易，虽然可以理解他的意思，但是这样的说法终究是太过绝对了，让人无法信服。齐泰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将头偏向坐在左下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副将李兼，问，“你怎么看？”

    只见李兼不紧不慢地起身拱手一拜，然后开口说，“卑职以为，此事不能着急，需要从长计议。奸细一事，现在尚未挑明，不如先暗中排查，镇压灾民的事情不能停，排查奸细的事情也要进行。”

    李兼说话间，齐泰的目光在四人之间来回扫动，基本上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情绪上的波动，难道之前自己认为奸细出现在副将之中是错误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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