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碗白粥

    御膳房的大厨心中为难，煮粥耗费的时间太久，帝王一时吃不上热饭，到时候怪罪地也会是他们。但帝王突然想吃饭，的确该吃些清淡的东西。

    “王公公，您看这样怎么样？”大厨边说边领着王怀恩走到一旁，那是一锅被煮的沸腾的白粥，王怀恩看到白粥的一瞬间，一双白了一半的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陛下吃白粥吗？”王怀恩暴跳如雷，这锅白粥乃是平时煮给宫中奴婢们喝的，这厨子当真是胆子肥了，竟然敢拿着一锅白粥糊弄自己。

    大厨心中恐惧，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怀恩面前，“王公公你听我说，瘦肉粥若是现在煮需要耗费许多时间，小人怕耽误了陛下用晚膳，这才出此计谋。”

    王怀恩眼珠子一转，心中思量起来，厨子所言并非毫无道理，但白粥毕竟太过简陋，纵然是给了他，他也没脸端过去。

    “你这斯，咱家瞧你就是想糊弄皇上！”王怀恩扯着嗓子，伸手指着厨子的鼻尖，一脸气急败坏。

    “公公，不是小人不愿意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啊！”厨子灵机一动，挪着两条膝盖，快速像王怀恩所在位置移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厨子这样说，王怀恩便不能随意治他罪了。

    “王公公，小人煮了白粥其实是为了陛下着想，这些日子陛下因为辛苦政事，饭菜多少端进去，又多少端回来。小人看在眼里，心里也难过啊，”厨子边说，边伸出胳膊象征性地擦拭了一下眼睛，做出一副可怜样子，“陛下先前吃的不多，胃已经缩小了，吃点白粥刚好可以养胃，小人这般实在是为了皇上好啊！还望王公公明鉴啊。”

    厨子说得情真意切，加上王怀恩之前也听到过有关白粥养胃的说法，故而点点头。

    “谅在你一片苦心，今天就先这样了，你且准备一份白粥过来吧。”王怀恩一挥拂尘，厨子忙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厨子得了准许，十分认真地吩咐下手为皇帝准备点就白粥的小菜，小菜大多是些绿色的小菜凉拌而成，清爽可口而且解腻，是十分好的选择。

    御膳房忙活了不一会儿，白粥小菜就配齐全了。王怀恩亲自端着晚膳，轻步快走到皇帝的寝宫，皇帝正坐在案几前批阅奏章，夜色已深，帝王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王怀恩见了，完全不忍心打断他。但一想到陛下好不容易有了胃口，一咬牙，敲敲门，端着晚膳走了进去。

    “陛下，这是御膳房备的白粥，您多少吃点吧。”

    朱允文解决了农元青的事情，心情大好，连带着批阅无聊乏味的奏折都带着几分兴趣。王怀恩进来禀报的时候，朱允文恰巧在看一份歌颂帝王政绩的奏折。这段时间，民生凋敝，到处都是不好听的话。

    连朱允文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得太过窝囊，原以为大臣们呈上来的折子都是些一看就让人头疼的事情。

    “好。”心情愉悦的朱允文从案几后的龙椅中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王怀恩跟前。王怀恩正在将食盒里面的小菜和白粥一一放在桌子上。

    原本胃口还没有恢复的朱允文，一闻到白粥的香味，瞬间整个胃都活了过来。皇宫御膳房为皇上准备的饭菜大多都是怎么好怎么来，以至于朱允文吃惯了山珍海味，再闻到白粥的时候，竟然产生了一抹几乎很难察觉的喜悦。

    “陛下，您最近几日胃口不好，白粥可以养胃，先吃点白粥垫肚子。”王怀恩从食盒里拿出装在食盒里的所有食物。

    被煮了许久的白粥，软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香味。白粥刚端到桌子上，朱允文只觉得整个人的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御膳房配的小菜十分普通，一般普通农户也吃得起，但正是如此简单的食物，却一下子捕获了朱允文的心。朱允文胃口大开，越吃越来劲，竟一口气吃了两大碗，放下碗后还觉得回味无穷。

    “王怀恩，朕要赏赐今天晚上的厨子，朕要好好赏赐一番。”朱允文吃完后赞不绝口，大有要好好赏赐厨子一番的意思。

    “奴才这就去办。”王怀恩见皇上多吃了饭，他心中也十分开心吗，忙为皇上研磨写圣旨。

    到了第二日，御膳房一个十分普通的厨子因为一碗白粥得到了皇上的大加赞赏，甚至还获得了许多赏赐。这看得其他厨子眼红至极，早知道一碗白粥就可以得到皇上的赞赏，谁还不会煮一碗白粥呢？

    这一天一大早，皇上下了早朝之后，便换上一身便服，带着昨日新得来的温室大棚，去了农元青试验种子的地方。

    试验种子的地方是之前朱允文专门为农元青划分过来的，田地原本是朝廷充公时得来的土地，一直也没有赏赐给别人，就用来做试验的田地。

    田地面积很大，但农元青使用的田地不过只有一亩地，加上前几日降温时冻死了约莫半亩地，现在还能继续生长的稻苗只剩下半亩地。朱允文的马车到达的时候，农元青正站在水田里仔细观察稻苗的生长情况。

    随着气温越来越地，许多稻苗经受不住寒风，没挨过几日根部就开始发黄，接着枯萎腐烂，稻穗还没有长大，就已经死在了水田里。

    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朱允文裹着披风坐在马车里，远远地看到农元青将裤腿挽得老高，站在水田里查看稻苗的根部。

    穿着披风的朱允文尚且觉得还有丝丝寒风缭绕，更不用提直接卷起裤腿的农元青了。农元青自从得到了皇帝交给他的命令，一直十分尽责，一亩地的稻苗从选地到下种，全是亲力亲为，即便是现在这么冷的天气，农元青也不肯假借他人之手。

    尽管如此，这些生长在不合适时节的稻苗还是义无反顾地枯萎了，农元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日都要下一次水田，翻看生长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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