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将帅分开

    顾森瞧见张易的动作，嘴角不自觉上扬。

    “张兄还是这般宝贝自己的战马！”话里的揶揄之情一清二楚，但张易丝毫不在意。

    “那有什么，上了战场，可只有它记着我。这一会儿没见啊，我还真的想它了呢。”张易不以为然地伸手抚摸黑色战马的马背，黑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显出健康的光亮。

    三人所骑战马，皆是军中的战马中的上品，可日行千里不说，还十分有灵性。将士与其相处久了，难免要产生感情。

    三人说笑间，动作轻盈地跨上战马，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翻滚摇曳。三人一挥缰绳，三匹黑色骏马如同三道黑色的闪电迅猛出击，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残影，只留下身后飞扬的尘土。

    军营所在地，距离皇宫有很长一段距离。之前一同进入皇城的军队，在行至一般距离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张易、顾森等三人作为副将，各带领一支军队镇守在皇城三个不同的方向。自从上次军营之中出了李兼的事情之后，齐泰重新整顿三军，将原先的四支大军重新整编，分成三支队伍。

    如今镇压凯旋归来，这支的军队自然要重新守在皇城周围，以防止外人进犯。

    回到家中的齐泰又仔细想了一下今日在皇宫的情形，皇后娘娘的父亲马大人与自己在朝中很少说话，原本两人管理的事情不一样，互相交涉的也少。

    但今日皇后竟然这般明显地替他偏袒，令齐泰心中升起一缕疑惑来。皇后膝下有一子，在建文元年时便被立为太子。皇后这般表示，难道是希望自己支持太子吗？

    齐泰本是忠良之臣，一生只效忠于帝王，皇后这般担心，本无必要。且不说，皇宫之内其他嫔妃膝下子嗣极少，再者太子已被册封，不出意外在将来就会成为名言顺的帝王。

    但同时，齐泰也不得不感叹，皇后娘娘的心细，连自己当时那般心境也可以考虑到，该是女中豪杰才是。

    ……

    就在皇城这边因为齐泰大军凯旋一事正热闹非凡的时候，一直在朝鲜釜山一带驻守的明朝大军，终于蓄势待定，准备再次进攻倭国了。

    这一次的进攻显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茫然无措了，若不是福建一带巡逻的倭国士兵勘破了福建一带一早设下的障眼法，这次进攻也许会推得再迟些。

    转眼间，秋天就要过去。金陵城中一片萧瑟之意，远在朝鲜的士兵们对这种寒冷的感受更加深刻。

    明明还没有到冬至，每日清晨，军营里用来烧水做饭的大水桶里总是会结上一层薄冰，将士们身上明明已经在铠甲里面裹上了厚棉衣，但还是有刺骨的寒风试图从士兵的脖子里面钻进去。

    与倭国之间的这场战争，势在必行，但同时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与倭国的这场战争，注定了会是一场恶战。

    为夺得这场战争的先机，明朝大军早在入冬之前，已经乘上了前往倭国的轮船。这些轮船都是由精铁打造，船内可用来装载的空间十分巨大，这一次，明军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轮船上装了不少必需品。

    浩浩荡荡的二十多艘大船船身皆是红色，红色的大船上写着硕大的“明”字，这些将士们，哪怕在进攻别国时，也是这般爽快地举着明朝大大旗。

    海域一片平静，之前因为上次的事情，王守仁下令让三军将士全部学会在水里作战。训练得多了，如今再看到海面，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惧怕了。

    “接下来要进入倭国范围内的海域了，你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王守仁站在轮船的甲板上，向远处眺望。

    今日的天气不错，二十多艘轮船的行进速度又十分快速，才几天功夫，便可以看到洋面之外的海岸线。像一条条黑色慵懒的猫，伸着懒腰，匍匐在山脚下。

    军营里广为流传使用的“千里眼”难得地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一身戎装的王守仁手里拿着单镜片的铜制“千里眼”，像一个饥渴的人一寸一寸仔细搜寻着可以落脚的地方。

    突然“千里眼”里面的视野变得十分模糊，原本清晰彷如近在眼前的海岸线在一瞬间没了踪影。王守仁只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眨眨眼继续看，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难道是这铜制的“千里眼”出了问题吗？这东西是陛下和地图一并带过来的东西，说是可以看清楚距离十分遥远的东西。王守仁原本并不相信，这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如今用了才发现它的神奇之处。

    王守仁摘下“千里眼”，这才发现，既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也不是“千里眼”出了问题，而是不知在何时，他面前的海域突然被一层浓重的大雾覆盖了。

    要不是由于他们的轮船一直十分靠近，否则怕是根本望不见对方了。即使如此，离得再远些的轮船，已经与白雾融为一体，早已没了踪影。

    “大将军，大雾让我们迷失了方向，这下可怎么办是好？”掌舵手已经完全无法凭借自己的双眼来辨别方向了，他别无他法，只能向王守仁求救。

    眼前的情况一瞬间变得十分糟糕，二十多艘船全部聚在一起，大雾使他们看不见彼此，失去了方向的轮船很难保证不会互相撞到彼此，造成更大的灾难。

    王守仁紧蹙眉头，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办法。

    之前也让人查探过前往倭国的路线，但从来没有人说过中途会出现这般浓的大雾，虽然身处在白天，但与在黑夜中无异。

    “先通知后面的轮船不要再继续前进！”王守仁略一沉吟，明白当务之急不是急着找到出路，还是先稳定住后面的二十多艘轮船，使明军不至于还没有到达倭国，就已经自寻灭亡了。

    “得令！”得到命令的副将立刻下去想办法通知下去。

    但每一艘轮船之间的间隔足足有一丈远，直接朝着对方喊话，对方也不一定可以听得清。这个时候又不能飞鸽传书，一时间，又一个难题出现在了副将的面前。

    就在副将急得焦头烂额之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人群里冒了出来。

    “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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