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皇后重病

    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原本刚执起一枚白子的皇后娘娘心中一惊，手中的棋子“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白玉做的棋子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皇后缓慢地抬起头，心中错愕不已，同时又浮起一丝甜蜜的幸福来，想来陛下还是爱她的，否则不会听到她生病便赶了过来。

    “多谢陛下挂怀，臣妾上午的确……”皇后娘娘端正起身，面含笑容对着帝王行礼。

    “朕原以为后宫之中皇后是最温柔端庄之人，没想到竟也为了争宠使上如此恶毒的手段了。皇后当真是厉害啊！”未等皇后的话说完，朱允文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尽数泼在皇后娘娘的伤口上。

    皇后当场愣神，完全没有料到陛下竟会这样说自己。想来上午翠儿与自己说起陛下想要将她打入冷宫的事情也是真的，没想到夫妻一场，竟会落个如此下场，这是皇后万万没有想到的。

    “陛下为何一来就这般说臣妾，丽妃一事，臣妾问心无愧，任凭陛下怎样调查，臣妾自是清白无疑。”皇后虽然性格柔弱，可唯独在自证清白的事情上，坚持到底。

    可惜皇后以为朱允文前来是为丽妃一事，其实朱允文心中恼怒的却是锦妃的事情。

    “好了，朕不想听你辩解。”朱允文甚至没有给皇后娘娘辩解的机会，一顿怒气发完，直接拂袖离去。

    王怀恩去请赵太医的半路上碰见跟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前来传话，说是带着赵太医直接赶去皇后寝宫。赵太医年迈，脚程慢，在路上又耽误了许多时辰，等到了皇后寝宫时，皇上早已拂袖离去。

    “不知皇后娘娘哪里不舒服？”赵太医到底是个尽心的太医，虽然自己一路气喘吁吁地赶来，还不往询问皇后娘娘的病情。

    只可惜刚被帝王羞辱完一番的皇后如今正在气头之上，只是碍着碧衣姑娘在场才不好发作。

    “本宫好得很，并无不妥之处。”皇后气极，刚好全将怒气洒在了匆忙赶过来的赵太医身上。

    “皇后娘娘喜怒，老臣并无他意。”赵太医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可怜一大把年纪，地上又凉，一把老骨头怎么撑得住。

    赵太医只觉得有一双手伸出扶住了自己的手臂，一股轻巧的力气将他提了起来。赵太医只以为是皇后娘娘回心转意，决定绕过他，刚准备道谢，却发现站在身边的人乃是一个陌生面孔。

    当即心漏半拍，差点重新摔回地上。好在碧衣手劲儿大得出奇，这才免了赵太医一顿皮肉之苦。

    “皇后娘娘即便心中有怒火，也当放在心里慢慢燃着。”

    碧衣出声，赵太医心中好奇不由得多瞧了碧衣两眼，倒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只是为何这般没有尊卑，竟敢对皇后娘娘这般无礼？

    “碧衣姑娘，本宫岂是那般容易动怒的人，若非陛下是非不分，本宫何至于此？”皇后只觉得句句皆是泪，身上更是千疮百孔，原本以为夫妻一场，多少是有些情分的，可如今看来何来的情分？不过是任由旁人一句话便消散了的情分。

    这样的情分要来又有何用？

    “皇后娘娘只说自己心中苦，可说来说去不过是些儿女情长的事情。”碧衣比以为然，伸手从盒子里执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棋子在手中把玩。

    “碧衣姑娘倒是好大的口气，什么叫不过是儿女情长的事情？本宫自进宫以来事事小心，从来不曾逾越，可陛下他是如何看待本宫的？竟将本宫当做那蛇蝎妇人！”皇后此时情绪已经接近崩溃，即便是连碧衣姑娘所说的话也听不进去半分了。

    翠儿心中焦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若是平时杨妃娘娘在此处，倒还可以劝上一劝，可如今娘娘分明是将这些年来受过的所有委屈全部抛出来了。

    “翠儿，去为皇后娘娘沏杯热茶来。对了，记得给赵太医也沏上一杯。”碧衣干脆坐在椅子上，直接忽视掉皇后娘娘。

    “喏。”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翠儿虽然不知道碧衣姑娘到底是在弄什么名堂，可如今的局面，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赵太医一见如此场面，便知道定是帝后之间的矛盾了。他们作为臣子的，原本万万不该窃听了去，可惜赵太医方才刚准备偷偷离开，就被碧衣叫住了身子。

    就赵太医这一把年纪来看，整个屋子里，恐怕这位不知名的青衣姑娘却是个真正懂得事情的人了。

    “既然赵太医已经请到，老奴就先下去忙些别的了。”王怀恩抓住这个空档，连忙将自己从中清理出去。

    果然是跟在陛下身边的红人，反应竟是如此灵敏。赵太医倒也想这般将自己从中摘出去，可惜，如今是进也不行，去也不行。

    皇后见无人听她说明心中的委屈，竟松懈了许多。想来方才肚子里的那股气，不过是一时间的怒气，如今气息平稳下来，皇后娘娘只觉得心中羞愧万分。

    原本将碧衣姑娘从雪院中请出来，便是用了极大的面子，如今自己倒还像个泼妇似的，想必这碧衣姑娘早对自己失去了所有耐心了。

    “碧衣姑娘，方才本宫失态，纵使碧衣姑娘要离去，本宫也是无话可说的。”皇后娘娘语气温柔，显然已经镇定下来。

    “皇后娘娘见外了，方才之事，任是谁遇到了心中都会不痛快。碧衣并不觉得哪里不妥，反倒显得娘娘是实打实的真性情。”碧衣慢悠悠地回答，看样子的确是没有受到干扰。

    只是她将自己方才的怒火比作是真性情，倒是让皇后娘娘一早老脸羞上几分。

    “娘娘确实真性情，老臣也佩服。”

    偏偏这个时候一直守在旁边的赵太医还伺机补上一句，皇后这脸简直没处搁了。

    “赵太医，既然陛下将您唤来是为了给皇后娘娘瞧瞧身体，不如现在就瞧瞧看吧。”碧衣起身，给赵太医让出一个位置。

    皇后娘娘心中诧异，自己并未生病，何来看病一说。再说了这赵太医是帝王叫过来的，谁知道使了什么样的心思。

    “皇后娘娘，请您将手腕伸出来，待老臣给您把把脉。”赵太医脸上一点坏心思也没有，先前他进来时便瞧见皇后娘娘气色算不上好，稍显苍白无力，方才闹腾了一番才显得脸上稍稍有了血色。

    皇后疑惑地看了碧衣一眼，见碧衣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挽起衣袖，露出手腕，放到桌子上。赵太医从药箱里找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小心浮在皇后娘娘的手腕上，仰头眯着眼小心把起脉来。

    随着把脉的时间加长，赵太医脸上的表情却飘忽不定，眉头时舒时蹙，让人捉摸不定。

    “怎么了？赵太医，难道本宫身体有问题？”皇后自然看见了赵太医脸上变化的表情，心中恐慌，问道。

    “皇后娘娘的病情实在奇怪，初持脉，来急去迟，忽而沉石有力，累累如蓄长竿，忽又萦萦如蛛丝。可瞧娘娘面上虽苍白却不至于如脉象中所描述一般。若娘娘此番非是无病，便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老臣无能，不能决断出皇后娘娘的病情。”

    一番诊脉，赵太医连脖颈上都是汗珠，可见结果确实如同赵太医所说那般复杂。皇后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地，原想着自己去寻死，却不料上天是早已安排好了自己的死活。

    “如此便有劳赵太医了，翠儿你去送送赵太医。”皇后起身，脸上揣着的是一副明媚笑容，可心头却已经是千疮百孔，不忍直视。

    翠儿心中不忍，却依旧满面笑容地将赵太医送了出去。

    哪知赵太医前脚刚走，下一秒皇后再也撑不住了，瞬间跌坐在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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