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德妃

    王怀恩这下可犯了难，后宫嫔妃尽是主子，哪里有让这奴才胡乱评说的道理。王怀恩拧着眉头，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放心，无论你说些什么，朕恕你无罪便是。”朱允文看出了王怀恩的顾虑，大袖一挥道。

    既然帝王已经这般说，王怀恩断没有继续藏着掖着，扭扭捏捏的道理。

    “回禀陛下，德妃娘娘入宫早，乃是宫里的老人，这些多年来，安分守己，不争不抢，若论德行乃是最佳。”王怀恩说完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那其他方面呢？”朱允文似乎并不满足王怀恩给出的答案。

    “回禀陛下，德妃娘娘初入宫闱时，因娘家势力低，一直被人埋没。后来因在御花园内梅园一瞥，惊为天人，陛下您便下旨提高了德妃娘娘的位分。德妃娘出身商户，娘家人怕德妃娘娘一人在宫中太过寒酸，便用钱给德妃娘娘的兄长在朝中买了一官半职。”王怀恩说的这些算是小皇帝早年的事情，朱允文倒是记不大清了。

    原本朱允文还疑惑，一个商户之女即便再貌美，也没有被直接提为妃的道理。如今听忘怀呢这么一说，显然是德妃当年暗中使了一个小手段，这才让帝王注意到她。

    “德妃的这个兄长在哪里任官，叫做什么？”朱允文又问。

    王怀恩眉梢一挑，显然没想到帝王居然会问这些，当年德妃升为妃位，其兄长的官职还是小皇帝自己亲自给提上去的。没想到如今竟是连德妃兄长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回禀陛下，德妃娘家姓贾，其兄乃是如今的户部左侍郎，贾生。”

    一听到贾生的名字，朱允文恍然大悟，到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人。

    “贾爱卿品行端正，是个信得过的人。你先退下吧。”知晓贾生的品行，朱允文对德妃的疑虑也打消了不少，若非是德才兼备的人，想必当初也封不了“德妃”这样的称号。

    “奴才告退。”王怀恩一听帝王不再继续盘问有关德妃的事宜，连忙退下了。

    ……

    年底宴会时，朱允文曾让长兴侯接手削藩一事，虽未明说，但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十分明显，耿炳文说来也不是那等愚钝之辈，自然明白帝王的意思。

    削藩一事，若是由着帝王打出名号来，那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若是由着长兴侯下手，底下人未免难以信服，若是亲王、诸侯明明小心又小心却依旧被揪出错来，到时候背着骂名的乃是长兴侯。

    可耿炳文从来不去在意这些，若他也像那些时时顾及自己名声的人，恐怕早就没了安身之处。

    如今帝王指明了唯有他为帝王做事，才能得一安身之所，耿炳文可谓是不做也得做，做也得做。然而到了如今得岁月，魏国公俨然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其下子孙又安分守己得很，若当真要拿他们开刀，也实在寻不到一个恰当的由头。

    从魏国公本身寻不到由头，那便只能从其子徐钦下手。徐钦此人性情温和，平日里最喜在家中温书品茶，或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去湖心泛舟。尽是些文人子弟喜好的玩意儿。

    徐辉祖与其父徐达皆是武将出身，深知功高盖主的道理。当年明太祖登上帝位之后，几乎将当年与他开辟山河的开国将军尽数除尽，独独留下了一个徐达。

    徐达此人英勇善战，乃是明太祖的得力助手，然而即便是手臂，若是功德太高，盖过了自己那便是一种过错。对于徐达，明太祖当然也是这样的想法，奈何徐达此人，做事情向来滴水不漏，奈何明太祖无从挑出他的过错来。

    加上当时太子朱标，也就是朱允文的便宜老爹，实在是懦弱无能，难堪大任。明太祖想着徐达此人英勇善战，即便是自己百年之后，太子再无能，也可由徐达辅佐他。

    然而到了徐钦这一代，徐辉祖显然转变了想法。徐达乃是开国名将，作为嫡长子的徐辉祖自然是子承父业，毅然决然地做了武官。然而两代为武将的经历，却让徐辉祖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帝王眼里，武将若是功勋太高，难免会拥兵自重，若常打败仗，则便会被帝王视为弃子。不像是那些文官，整日里待在宫阁楼宇之中，随便美言几句，便可轻易得到帝王的喜爱。

    徐辉祖深谙此理，干脆让自己的儿子徐钦做个文人才好，每日温习诗书，考取功名，不用战场厮杀，不用抛头颅洒热血便可换得一处安稳之处。

    到了徐钦这一代，只安稳继承魏国公的爵位便好，也可后世无忧。可惜徐辉祖千想万算万万没有料到耿炳文竟会将主意打到他儿子徐钦的头上去，他原本以为安安稳稳做个文人书生，便可躲避官场你争我斗，然而世事总是难料。

    若想从徐钦身上下手，耿炳文自然要学会投其所好。像徐钦这般的文人墨客，平日里不过是琴棋书画诗酒茶，再者配上个佳人便足够，再容易不过。

    耿炳文在之前便特意注意过，徐钦虽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却迟迟没有娶妻，家中倒是有两个通房丫鬟，却是他的母亲执意塞进去的。徐钦虽然没有拒绝，但是对这两个通房丫鬟却是置之一旁，从未沾染过。

    其母心中焦急，倒不是因为徐钦此人尚未娶妻。魏国公这般的门第，娶个大家闺秀进门并不是难事，真正难办的事情在于，徐钦近些日子迷上了摘星坊里的宛如姑娘，并且发誓非宛如不娶。

    魏国公是什么身份，而那宛如又是什么身份？徐辉祖自然不同意儿子与那妓娼之女之间的婚事。因为此事，徐钦发誓非宛如不娶，其母一听心里急了，虽退步说同意纳宛如为妾，但徐钦依旧不松口。

    无奈之下，徐辉祖一气之下给徐钦设了门禁，命他一月之内不准踏出房屋半步，又找来身强力壮的侍卫在门外看守。徐钦不过一介书生，家中侍卫俱是精兵强将，纵是硬闯也无法踏出半步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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