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拉拢李盛

    戚继光手里捏着摊开的这天，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镇压燕贼一事，变数极大，稍有不慎，错过了一个关键点，都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如今的朝堂并不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戚继光从皇城得来消息，说是黄子澄如今重病歇在家中，命不久矣。戚继光虽然与黄子澄之间没有多么大的交钱，可他隐隐有种担心，总觉得黄子澄关系重大。

    可惜他离皇城遥远，如今又要在南方盯着朱棣的一举一动，根本无法脱开身。年前皇城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帝王为此裁撤了不少老资格的官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资历较浅，处事并不老练的人，甚至有不少替补上来的官员直接依靠原来朝中的势力，直接一步蹬上了朝堂。

    戚继光心中忧虑，却没有任何法子。戚继光走了几步之后，直接站桌子旁站定，倒了杯水，仰头饮尽。

    初春天气，气温还没有回转。仆人之前烧的热水，如今倒出来已是一片冰凉，戚继光喝水喝得急，只觉得仿佛一坨冰块顺着自己的喉咙直接坠入腹中，冰凉之感直接冰住了他内心的焦灼。

    戚继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他将手里的纸团重新平摊在桌子上。

    有一种写秘信的方法他之前便听说过，据说用一种树汁写在纸上的字会瞬间消失无踪，但是只要将写有字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炙烤，便可以重新看清楚上面的字。

    戚继光觉得纸团上的小诗实在太多蹊跷，或许用这样的法子，可以窥破其中一二。

    戚继光想及此，忙跟守在门外的亲兵要了一支蜡烛。平时只有到了晚上才需要点亮烛火，如今天正亮，跟本不需要用蜡烛，亲兵虽然一脸雾水，却丝毫不敢懈怠。

    蜡烛很快便被取来，戚继光找到屋内常备的火折子，点亮了蜡烛。烛火一开始十分微弱，像一个小小的不谙世事的女孩，烛光时亮时弱，但这根本无法阻止戚继光想要试一试的决心。

    戚继光倒了一杯茶水，将手指沾湿，均匀地抹在纸条上，待纸条全部被茶水打湿，戚继光举起纸条，将其放到冉冉的烛火上面。被打湿的纸条上面很快冒出袅袅的热气，待茶水全部蒸干，纸条上露出了一行行黄褐色的字。

    由于靠近烛火火尖，火光十分炙热，不一会儿便将纸条上没有字的地方烧成了褐色。好在戚继光反应足够迅猛，才使得整张纸条免于被烛火烧掉。不过也因此导致纸条上有些字迹与黄褐色的烧痕连在一起，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

    得到的字迹虽然有限，但戚继光还是看懂了纸条上面的意思。戚继光看完纸条，便将纸条点燃，丢进了旁边的火盆里，眉头深深地皱起。

    原本燕王朱棣的野心便不只是蛰伏在南方一带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他的真正意图实际上还是登上大明的皇位，将朱允文彻底从皇帝的宝座上干下去。这件事情一直是朱允文心头一道过不去的坎儿，恨不得亲自领兵进攻燕王，直打得燕王满地找牙，哭着求饶才好。

    可朱棣是谁，他可是响彻后世鼎鼎有名的大明皇帝，朱允文就算是有这个胆子，也得有这么多兵力才行。二者之间的兵力悬殊之大，使得朱允文根本不敢贸然行动。

    而如今戚继光从纸条上得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消息。素来南方诸地的瓷器非常有名，明之前的朝代经常拿着上好的瓷器与外国做文化交流，而国家对瓷器的把控一直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官营，有专门的地方为皇家烧制瓷器，这一类瓷器一般不会流通到市场上，只贡皇家使用以及军用；还有一种是民营，这一类瓷器一般是在个人满足了对瓷器的需求之后流入市场的瓷器。

    官营瓷器的要求十分高，加上官家有更完备的施设有更出色的人才，故而官营瓷器的品质很多时候要高于民营瓷器。但是这根本不妨碍瓷器在市场上的迅速流通，比如靠着瓷器发家致富的李盛，在李盛刚入瓷器行之初，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

    无人能够想到，到了十几年后的今日，李盛会变成一个连皇帝都忌惮三分瓷器大户。而震惊到戚继光的事情，便与这个瓷器大户李盛有关。

    据纸条上写，瓷器大户李盛早已经与燕王朱棣在暗中勾结。李盛向来出手大方，每每国家需要筹措资金的时候，李盛做为一个商贾，向来都是带头响应。可如今若是朱棣与李盛二人聚到了一起，朱允文若是想要消灭掉朱棣就会更加困难了。

    李盛此人，只能拉拢，绝对不能强攻！

    戚继光联想到如今朝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清风寺一案，知晓此事必须快速做出决定。戚继光打定主意，忙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皇城。

    彼时，朱允文还在书中中批阅大臣们呈上来的毫无新意的奏折，这些人个个都是科举考试时的状元探花，或者是某些大儒的学子，可写起奏折来竟是如此地直白无味，令朱允文心生厌烦。

    朱允文又随意翻阅了基本奏折，见一连好几个都是关于清风寺的奏折，顿时彻底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情。清风寺一案，明显就是耿炳文交给自己的答案，利用命案彻底扳倒魏国公。

    朱允文心里明白，可事情也不能做得太过直白。削藩是一回事，做人情却又是另外一番事。朱允文深谙此理，每次上朝时都要表现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既不想寒了魏国公的心，又不想寒了李盛的心，如此下来，每日都能收到朝臣关于清风寺的折子。

    按照朱允文心中所想，此事并不着急，李盛无非想要一个结果。他一个商贾，最想得到的不过就是帝王的拉拢，只要他给足李盛好处，就不怕李盛不满意。

    “陛下，八百里加急。”王怀恩突然破门而入，凑到朱允文耳边轻声说。

    “难道是外面的战役出现了什么问题？”朱允文第一反应便是打了败仗，可见王怀恩一脸淡定，想必不是什么太过紧要的事情。

    “拿进来让朕瞧瞧。”朱允文索性丢掉了手掌的朱笔，懒洋洋地站直身体。

    前来送密函的小将士风尘仆仆地踏进书房，单腿跪在地上，双手将密函举过头顶，“戚将军来信，务必由陛下亲自打开。”

    有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必须是自己亲自打开的？戚爱卿驻守了大半年，没想到竟也学会小心翼翼了。

    “呈上来吧。”朱允文长袖一挥，王怀恩上前拿过小将士手里的密函，交到了朱允文手中。

    密函保存完整，朱允文轻轻一撕，信封便破了个口子，朱允文将信纸取出，抖瓶，摊开仔细瞧着里面的每一个字眼，想要看清楚这封信到底有多重要。

    “没想到……亏朕……朕”朱允文刚看完信就直接将手里的信握烂了，两只眼睛因为太过愤怒而充了血，此刻红彤彤的。“这个李盛！”

    朱允文立刻将手里的信纸撕得粉碎，丢进一旁用来照亮的灯笼里，信纸迅速化为一道青烟消失了。朱允文看完信，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只见他红着一双眼睛找来奏本，低着头一笔一划地往上写。

    王怀恩皆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根本不知晓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引得陛下如此生气。小将士更是胆战心惊，他不过是送个信，哪里承受得起帝王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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