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哈克出

    朱允文定定地望着哈克，大有一种哈克若不是不给出应答定不会绕过他的模样。

    哈克一时微愣，心中微微惊诧，按理说，帝王对完颜兄弟二人的了解几乎全是从他的口中得知，可谓知之甚少。他方才说的本来就是完颜令孜的原话，大明皇帝却没有直接相信，而是选择听他的说法。

    由此便可见出，大明皇帝绝非之前完颜兄弟二人口中所说的懦弱无能，或许从一开始，大明皇帝所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东西都不过是一种假象，他绝对不是传闻中的那般懦弱无能，否则也不会稳坐帝王的位置了。

    “完颜令孜生性狡猾，我以为，完颜令孜不会这般轻易妥协，想必还有后招。”哈克倒也不曾令朱允文失望，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么以你之见，面见燕王是否是一件可行之事？”对于此事，朱允文并没有冒进求成，朱棣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他十分了解这一点，因此他绝对不会贸然出兵。

    可哈克不同，他是女真的使者，如今女真的公主与燕王之间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哈克这一趟可以说是必去无疑。朱允文之所以这么一问，完全是出于保险起见。

    “此行必去不可，如今公主身陷囹圄，哈克绝无坐视不管之理。”提到公主的事情，哈克的脸上难免浮现出一抹沉痛的表情。

    “你可曾想过一种可能，若是公主自己不愿意跟你一同回去呢？你又该如何？”朱允文看了一眼脸上挂着愁苦之色的哈克，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哈克浑身猛地一震，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又或者说，在他的心里他一早就是默认公主心底就是爱着他的，又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或许公主根本就不是被燕王掳走的，而是公主自愿离开的。

    这般大胆的猜测是哈克绝对不会想到的，也是哈克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的。

    “若是真是如此，我也自愿退出，愿公主幸福。”哈克眼中写满了落寞，他很久之前就知晓自己根本配不上公主，就算公主不在燕王身边，那也是要许配给眼前这位真龙天子的，说到底，与公主在一起，从来都只是他的奢望而已。

    他竟然把完颜令孜的话当真了，哈克嘴角微微上弯，眼前帝王还在，他又怎么能明面上抢走别人的妻子呢？

    “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好阻拦。朕会调遣一支队伍埋伏在你左右，保佑你的安全。”朱允文口中所谓的队伍，正是前不久西厂刚训练好的死侍，人数虽然算不上多，但是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强者。

    有这些死侍跟在哈克身边，也算是朱允文最大的诚意了。

    哈克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说些别的东西，最终心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简单地向朱允文辞行，当日晚上就带着留在皇宫里那几个没有离开的使者去了燕王所在的地方。

    ……

    “怎么样？有消息吗？”朱允文抬起头，询问一旁过来给他研磨的王怀恩，长时间批阅奏折，让朱允文的眼睛有些酸涩。

    “燕王那边将此事瞒得很紧，并未打听出任何消息。”王怀恩如实回答。

    听到王怀恩的回答，朱允文动作未变，脸上的寒气却多了几分，“你去把那道士叫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王怀恩轻巧放下手中的东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御书房。

    那自称是子辰的道士被安排在与乾清殿相近的一座宫殿的厢房中，虽然不曾限制他的自由，但是四周都有朱允文的人在一旁仔细看守。

    那道士整日里除了吃饭喝酒、偶尔到院子里晒晒太阳之外，并不做其他的事情，闲散地像个在家中纳闲的老人，就连看守道士的人都觉得负责看守这样一个人是对他们的侮辱。

    王怀恩奉了帝王的命令，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迈着略显悠闲地步伐去了道士所在的偏厢。

    道士此时刚吃饱饭，正晾着圆滚滚的肚皮躺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晒太阳，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道士的好梦。

    道士翻身跃起，被安插在道士院中的人听到响动，早就替道士打开了门。

    道士对于帝王在他院中安插眼线的事情，丝毫不气恼，反而气定神闲地坐在他方才躺着的椅子上，一脸好奇地盯着门口的来人，似乎早就预料到王怀恩一定会带着人来找他似的。

    “可是陛下找我？”一直等到王怀恩走到距离自己不过两步路的地方，道士才懒洋洋地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整个人身上散发一种慵懒无比的气息。

    “说得正是，陛下有请。”王怀恩的脸上依旧挂着他惯常挂在脸上的微笑，就像是一张长在脸上的面具，永远只会做一个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喜怒来。

    道士并不在意王怀恩脸上的表情，他似乎早已经算出自己接下来会遇到的事情，跟在忘怀恩的身后颇为闲散地摇晃着向前走。

    那感觉不像是去见帝王，倒像是去见一个十分随意的人一般。

    到了御书房，王怀恩为道士推开门之后，便十分自觉地站到一旁，让道士进去，自己则站在外面，与侍卫一同守着御书房。

    道士倒也不胆怯，十分自然地伸手将门彻底打开，抬腿迈步走进了御书房。帝王依旧像那日一样坐在相同的位置，甚至摆着相同的姿势，除了眼神中多了几分气恼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为何见了朕却不跪下？”朱允文看着面前站得歪歪扭扭的道士，不悦道。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寻常人见了的确要跪。可我不同，我是玉皇大帝座下修炼的道士，怎有跪真龙天子的道理？”道士张口就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严肃。

    若是寻常人听了，定要被糊弄过去，可朱允文不同。什么真龙天子玉皇大帝，这些都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又怎么能糊弄得了他？

    可眼前着道士一直疯疯癫癫，他自然不会多与他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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