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门口盘问

    哈克在老大夫的搀扶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虽说他的腿现在已经与正常人的情况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哈克之前的状况，现在这般像个无事人一样直接出去，必定要引起众多人的怀疑。

    其中一个大夫伸手打开门，门刚被打开，一直站在门外等待结果的丹青立刻迎上去，一脸慌张地向屋内望去。

    哈克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出来，待看清丹青的脸之后，微微一笑。

    “哈……你没事了？”丹青一脸震惊地望着哈克，之前大夫让他们做决定的时候，他几乎万念俱灰，想着若是这般草率失去腿的哈克大人日后问起他当日情况时，他又该如何回答。

    丹青第一眼望去的便是哈克的腿，待他看清哈克的两条腿都还在之后，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大夫们医术高明，已经将我的腿伤遏制住了。”哈克做出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感，仿佛刚才那一番病痛已经夺去了他所有的精力，整张脸看上去苍白异常。

    丹青脸上微微松懈，这大概是这几日以来他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大跨步上前，伸手向哈克的手臂，想要扶着他出来，“哈……看到你没事，我真为你开心。”

    丹青一句“哈克大人”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突然意识到这里并不是皇宫，而是目前对于他们而言最危险的地方，他们的身份自然是能隐瞒便隐瞒。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除了膝盖还有些疼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哈克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不动声色地握住丹青伸过来的手，顺利地从老大夫的手中滑向了丹青的手中。

    这个大夫的确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好大夫，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提防。

    “我瞧你们虽然是异乡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大明官话。”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之时，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每个人的耳畔，合着这些天哈克卧床不醒，那城门守卫首领非但没有决定将此事就此罢休，未曾想是只等着哈克醒来便开始盘问。

    哈克的神情瞬间变得尴尬异常，但很快那抹尴尬之色瞬间变成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位大人说的好，我们虽然都是异乡人，但是我与他们几个人却不相同。”

    “那你倒是说一说，你与他们有何不同之处？”首领颇感兴趣地问道。

    丹青眼神上瞟，无意中与城门守卫首领的目光相接，像是接触到什么炙热无比的东西丹青连忙转移视线，却还是收到了首领投来的疑惑地目光。

    “大人有所不知，我虽然是异乡人，但只能算得上是半个女真人。我的父亲是个女真人，但母亲是个实实在在的大明人。”哈克想了想说，他说话时，脸上带着一抹幸福的温柔。

    “原来如此。”首领嘴里说着原来如此，可脸上并没有一丝相信的意思。

    “父亲年少时曾随着我的祖父一起到大明来，途中遇上了我的娘亲。后来为了免却相思之苦，父亲带着我们一家人回大明探亲，故而我对大明也算比较熟悉了。”谈及此事的时候，哈克的脸上明显带着一股淡淡的安宁，仿佛真如他所说一般，逃难来到大明完全是因为自己母亲的原因。

    “既然你的母亲是大明的人，为何现在却跑到这南方投奔了？”首领像是突然又找到一个新奇的发现，突然又将苗头对准了哈克。

    “母亲族人这些年经商不利，保存自己尚且是难事，我又怎么好意思强求他们收留我们呢？”哈克并不反驳，只是用一句十分简单的人之常情将这个问题轻轻带过。

    哈克刚醒，身体本不能过分劳累，刚说几句话后便十分虚弱地咳嗽起来。加上前些日子，哈克的确一路饱经颠簸，身体本来就没有养好，这一咳直接带着哈克的五章六腑一起颤动，仿佛要将他们咳出来一般。

    丹青见状，狠狠地瞪了城门守卫一眼，赶紧伸手去拍哈克的后背，想要以此舒缓哈克的感觉。

    城门守卫见状，极其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的确是他做得太过分了，病人才刚醒，他就将人堵在门口不让出去。

    城门守卫首领仔细一想，这个异乡人说的话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加上这段时间蝗灾四起，的确有许多灾民往这边迁徙。燕王一心想要拉拢天下人心，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甚至还特意让人沿街施粥。

    尤其这几个人还是异乡人，近来外国使团频繁出使皇帝，燕王早已经暗中暗暗想方法拉拢异国人。既然如此，留下这几个异国人，非但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还是好事一桩。

    首领毕竟不是个傻子，想清楚这其间的利害关系之后，果断弯腰对哈克说到。

    “是我的过错，在这里，我先向你们赔个不是。”

    丹青听到这一声道歉，脸色才勉强变得好看一些，虽然他们假装成流民，可哈克大人的身份放在那里，他作为下属，又怎么能够忍受哈克大人收这般委屈。

    “大人严重了，是我们逃难来此地，是我等道谢才是。更何况，在下的一条命也是大人救回来的，我等感激不尽。”哈克勉强将嗓子里的不适感强行压下，一张原本因为身体虚弱而苍白的脸，如今又因咳嗽变得通红。

    首领见哈克一张脸憋得通红，也知晓此人如今必定忍得十分难受，也无意在此多逗留。

    “既然几位已经无碍，我就先行离开了。”首领说完，甚至没有给哈克等人离别的机会，便带着几个部下离开了此处。

    哈克勉强站直身体，他方才只觉得胸中一阵疼痛，而后才忍不住咳嗽起来。寻找公主的一路上，似乎一直在消耗他的身体。他能够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变弱，难道这就是其中的代价吗？

    “哈克大人，您怎么样了？”丹青看得出哈克方才那一阵咳嗽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用女真于担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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