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质问碧衣

    一道熟悉的电子女声突然再次响起，听得朱允文整个人一愣。他从来都不知道系统居然还可以感知他所处环境的气温，这是他以前从来都不知晓的事情。

    那道电子音响起之后，系统又恢复了平静。

    朱允文的注意力又重新转移到牢房上面来，他已经往里面走了这么多，却还没有看到碧衣。离开那片关着死囚的牢房，中间是一片空着的牢房，只有在过道的地方点着几盏微醺的烛火，勉强可以看清楚脚下的道路。

    朱允文只能迅速穿过这片空寂的牢房，比起方才如同热浪一般的呼喊，显然这片空寂得像是住着死亡的地方更容易让人感到恐惧。

    碧衣所在的牢房就在这条过道的尽头，那里点着一盏微微的灯火。来自过道的风将烛火吹动，摇曳的烛火在墙壁上摆弄自己风骚的倩影。

    朱允文一路走去，看到那抹妖娆的烛火，顺带着也看到了那个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闭目养神的碧衣。

    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又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她背对着牢门，只给朱允文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可不知为何，朱允文看着这道背影，却觉得这样的碧衣才是他认识的碧衣，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慌乱，都不在意的碧衣。

    朱允文的脚步声并不大，碧衣却听到了。她像往常一样睁开眼睛，转过身，见来人是朱允文，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似乎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来人，又或者说，她这般坐着就是在等待帝王的到来。

    “陛下，你来了。”

    碧衣直视朱允文的双眼，就像是曾经在雪院时，每一次朱允文到来时所招呼的话语一般，碧衣整个人冷静得出奇，一如朱允文最开始见到得模样。

    朱允文原本是过来质问碧衣的，可现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朱允文却被抢占了先机，失去了所有的底气。

    “嗯，朕来了。”最终朱允文点点头，缓慢靠近碧衣所在的牢房，缓慢地开口。

    “此处僻静，陛下莫要在意，只是没有茶水，有些遗憾。”碧衣此时像极了见到客人的主人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受到牢房恶劣的环境的丝毫影响。

    朱允文望着碧衣身上单薄的衣服，牢房里面的温度太低了，连朱允文都要忍不住直打哆嗦，可看碧衣却像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样，明明待在整个地牢里最不好的地方，却像是待在最好的地方一般。

    “无妨。”

    朱允文也学着碧衣的模样，尽量表现出自己对着一切的不以为意。

    “陛下此次寻来，不知晓想要问碧衣什么问题，若是碧衣能够解答的，定然尽力回答。”碧衣坐在原地，连一丝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朱允文身为当今圣上，碧衣就算是再不拘小节，也该知晓，帝王站在一旁的时候，绝对不能一直坐着不去起身，冒天下之大不韪。

    朱允文微微皱眉，显然是对这件事情有些不舒服。但是碍于自己有事想要问碧衣，又隐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朕的确有问题想要问你。”朱允文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他此次过来，无非就是想要将所有的事情弄清楚。

    原本他也清楚碧衣的个性，有些话不说，无论是谁来问都不会说，但是朱允文却还是要试一试机会，跑过来问一问。

    “陛下请说。”碧衣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

    “朕问你，为何要离开皇宫？”朱允文原本想先谈些别的事情，借以引出这个问题，但是仔细一想，既然想问，又何必拐弯抹角呢？

    碧衣嫣然一笑，似乎想到了帝王会问这样的问题。朱允文紧紧盯着碧衣姣好的容颜，他总觉得今日的碧衣看起来与往日略微有些不同，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无力，但是毕竟是在牢房里，若是被养得白白胖胖，这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碧衣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所以只能不告而别。”碧衣一脸平静地说道。

    “有何理由？”朱允文追问道。

    “当今天下二分，燕王与陛下都拥有真龙天子的命格，碧衣只是去做了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碧衣看着朱允文的眼睛，一丝一毫惧怕之意都没有。

    “呵，什么必须做的事情，怕不是跑到了燕王面前也说起此事了吧，以此引得燕王与朕相争，这就是你所谓的二龙相争？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难道你不知晓这样一来，最终受到伤害的乃是我大明的平民百姓吗？”说起此事，朱允文瞬间变换了一副面孔，先前的文质彬彬都在这几句质问之中彻底消失无踪了。

    “原来陛下眼中的碧衣是这样的。”碧衣的眼中毫无波澜，说出来的话却让朱允文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绝望，这让朱允文不禁疑惑，难道自己的这些推测全部都是错误的？

    “除了此事，陛下还有其他疑惑吗？”碧衣顿了顿，直接跳过此问题，说到。

    “既然你已经离开了皇宫，已经去了朕找不到的地方，为何又回来了？”

    朱允文盯着碧衣的眼睛，他想要从碧衣的眼中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比如惊慌失措，或者是害怕，又或者是愧疚，哪怕只是一点点情绪，朱允文的心中都会感觉安慰，可惜碧衣只是稳稳地看向朱允文，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惊起。

    “有不得不做的事情，让碧衣必须回来。”碧衣面无表情，像是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这样的回答，却让朱允文感受到一种几乎绝望的崩溃。他一共只问了两个问题，可是碧衣的每一个回答都像是在搪塞他。

    “那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回来救你的师父？担心朕将你师父囚禁在宫中，所以特意回来救他？”这句话朱允文几乎是用愤怒的咆哮说出口的，他实在无法忍受碧衣为了这样的原因突然又回到宫中。

    更让朱允文无法忍受的事情是，碧衣不相信他也就算了，居然为了一个道士拿着剑直逼着他，难道是他对一直以来对她的容忍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吗？所以才敢这般大胆，这般气人？

    碧衣瞬间缄默不语，似乎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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