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J演习·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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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出了一口寒气。

    ——可恶。

    轰焦冻捏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大约是过分的使用‘冰’的个性的原因，触感已经变得多少麻痹。不过在一次次的训练之中，他早就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接近冻伤——甚至于被冻伤的其本身的触感。

    异色的双眸透过船舱内的玻璃窗，能够看到站在冰块边缘的浅金色榴莲头的少年身影。

    耳麦之中传来了同组人员，耳郎响香的声音。

    “…轰，最下层的船舱应该还有一人躲在那里，找一下然后救援带出来。”

    “了解了。”

    他错估了这一次演习的难度。

    本来的话，虽然能够中规中矩的使用救援船只的。但是就这个距离来说，如果是使用‘冰’制作冰带铺陈在水面上，其实对轰焦冻他来说更加容易发挥。可以说比起需要考虑登陆难度以及撤离路线——同时他和耳郎响香两个人都没什么操作经验——的救援艇来说，在这个时候使用‘个性’应该是更加符合实际情况……

    但是爆豪胜己那一次的‘个性失控’的轰炸，直接导致船只的侧部甲板剥离，几乎当时就直接能够听到水涌入船舱——甚至船体在那个冲击的时候发出了几乎断裂般呻-吟的嘎吱声。

    ——同样在紧急使用‘冰’弥补了侧面船体的破损部位之后，又不得不因为需要结构负重的关系，只好也在船周围都冻结上了冰。

    但是这对于他的身体来说负担却过大。

    肌肉使用过度就会扯断肌肉纤维，如果狂奔不止的话就会喘不过气，‘个性’也是一种身体机能。对于几乎只使用‘冷’这边的个性的轰焦冻来说，选择几乎从来都是尽量快速结束的战斗方式不是没有原因的。

    此刻几乎连肺部吸入的空气都带着仿佛被冰碴子挂过的刺痛感。

    【如果使用出左边的身体的话，你理所当然就能够成为最强的——我的杰作！】

    ‘半冷半燃（Half-ColdHalf-Hot）’。

    右边的‘冰’，左边的‘火’。因为‘火’的调整，‘冰’不再会造成可怕的以至于影响自身活动的冻伤；同样的，又因为‘冰’的调整，‘火’的那一部分也不会因为升温而以至于烧伤自己。

    ………别开玩笑了，连同样为复合个性的‘翻修（Overhaul）’的边都碰不到，算是哪门子的杰作。

    “……。”

    即便是在幼年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使用‘火’……

    即便是努力地试图想要证明自己即便只用‘冰’就能够成为英雄。

    即便是一次次的在训练到近乎想要吐出来的时候，又异常着看着安德瓦的那副笑不出来的闷怒表情感到近乎一种扭曲的快感。

    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能够感觉到这股坚持这是如此的脆弱以至于……的。

    仿佛还能够依稀感受到属于少女手指的温度残留在属于‘冰’的这一侧身体的手掌上。

    非常过分的。

    【孩子气的叛逆期，等你稍微长大一点就会发现我才是正确的。】那种对他仅剩的坚持不屑一顾一般的语气，被称之为烈焰英雄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却一心只会反对他的一切的缺憾作，【当你认知到了自己的天真了之后，焦冻，你总是会用那种继承自我的‘火’的啊！】

    站在了通向最下层船舱的金属楼梯上。

    左手狠狠抓住了一边的扶梯，又缓缓放松。异色的鸳鸯双眸压抑式地缓缓闭上，又缓解情绪一样的睁开。

    在船舶的通道之中，作战靴踩踏着金属阶梯的声音缓缓扩散，反射，回音。

    没错，非常过分。

    即便理智上告诉自己那根本不是森的错。但她却轻而易举地让他的所谓坚持所动摇了……甚至说，在‘个性’已经曝光了的现在，估计爆豪胜己也能够……。捏紧的右手因为低温的关系几乎感觉不到什么触感，轰焦冻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森那些对爆豪胜己说的那些极度亲密的话语。

    【因为是胜己啊。】

    船底，因为此刻锅炉已经熄灭的缘故，回荡在这里的声音除了渗入的水流声之外什么都没有，莫名的让人能够觉得安静而缓慢的触感。

    ——没有了电力所提供的光照，也没有上层船舱多少透过窗户锁投射进来的自然光线。在船舶最为底层的船舱，现在是令轰焦冻一时感到茫然————以及一种反射性的毛骨悚然般的漆黑。

    作战靴向前踏出了一步，自然而然带出了水流动的哗啦声。

    轰焦冻停了一瞬，看向了为了应对作战具备最基本的保温防水功能的短靴。类似的环境……

    但是实际上情况不一样。

    不，事实上这次的目的本来就不一样……他现在的目的应该是找到森。

    ……！

    轰焦冻在无人能够注意到的视角之中，瞳孔在瞬间缩小。

    “——你知道吗？”女孩子的声音在他的耳后，那从少年后方伸出的属于森众唯的右手手指手指轻巧的绕过他的身前正卡着轰焦冻的左侧肩膀，在过近的距离下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蹭着他的发后这么说道，“其实，你的最好选择不是把周围给冻上，而是用‘冰’的个性将船的裂缝填补好。根据实际运作的的情况下，又是在确认了情况不会演化的更糟糕的前提中，其实弃船逃生反而是下下策——人很重要，但是船也是财产，作为英雄的话稍微考虑多一点也无妨哦？——在成功阻止了进水的现象之后，即使没有办法将船开到最近的码头上，但是等待拖曳船只过来却也是绰绰有余了。”

    轰焦冻僵硬地看着前方。

    感受着原本只是卡着他肩膀的手……——发动了个性？——原本属于自己战斗服的一部分，应该冰封住自己左边身体的冰…虽然视线上并不能够看到，但是就重量上少年也能够感受得到，那些冰封住他左侧部分的冰正在无声无息的消失。

    “但是，很遗憾的，你个性使用过度了吧。”

    似乎是相当随意的这么随便在他的背后一趴，又将左手向前一递放在他眼前——然而明明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轰焦冻却能在自己耳中够听见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只是打了个响指一样的动作，那副鸳鸯色的双眸之中，猝不及防地反射出了属于火焰的橙红光芒。

    “‘个性’同样也是身体机能的一部分，你的冷气其实也同样会影响到你自己。你的招式很华丽，以至于稍微有点让人忽视了你从来都是喜欢并且速战速决的。”

    “——不过，我注意到了哦。”

    森众唯的声音是这个年纪女孩子特有的脆甜软糯，然而那语气却又是耐心而温柔的。

    “在相泽老师进行开学测验的时候，你……有一瞬间使用了‘火’。”

    “虽然在相泽老师的‘消除’下，毫无任何作用的就直接消失了来着。”

    “你想要说什么，森？”勉强压抑住了那种莫名被压迫到简直连话语都无法完整说出的感觉，轰焦冻抬头看着在对方左手上被点亮的火焰。

    上一次，几乎是没有来得及感受任何感受……

    不要。

    “解放你的‘个性’吧，轰……。”

    她的右手缓缓卡着轰焦冻的的左肩，带着呼吸湿润感的声音在少年的耳边回荡着。

    不要。

    “不可能——！”

    几乎是反射性质的，轰焦冻完全没有更加深度思考的，仅仅凭借着本能的，驳回了森众唯的提议。

    然而左手却在颤抖着，在黑暗的空间之中偶然闪过的火花被称得异常显眼。

    “我呢，很明白的。有的人因为自己的个性而痛苦，而有的人因为自没有个性而感到痛苦。如果你会因为自己的‘个性’而感到痛苦的话，轰。”森众唯停下了自己的的动作，只是认真的陈述着事实，“我不会给予你其他的建议，除了接受它。”

    “——‘个性’同样也是身体机能的一部分。”

    森众唯在红白双色发色的少年那诡异的沉默之中，感受着轰焦冻在她的手底下颤抖地愈发厉害的身体与正在缓慢上升着的体温。

    “这也就同样意味着，其实发动‘个性’可以完全靠本能。人可没法抑制本能，就像你不可能强行抑制自己的指甲和头发的生长一样——特别是在绝境之中，即便是相互深爱的情侣，如果在溺水的环境下也会因为求生的本能的控制下即便不愿意也会在头脑混乱之中做到将对方拖下水。”

    “我不想说你的坚持毫无意义，不过，事实上除了自虐之外，现在的你稍微有点战斗经验的人就能够判断出你左边的薄弱——因为，你的右半边才是‘冰’不是吗？”少女轻微歪头的动作被此刻正神经紧绷着的少年所捕获，“你是准备拿着一半的能力妄想打败我吗？焦冻？”

    “——不行哦？必须全力。”

    “你是想要不拿出全力就成为最强的英雄吗？”

    “——试试吧？接着妄想吧，焦冻。”

    少女的声音带着诡谲的温柔，而少年的意识仿佛一时间融化在了火光之中。

    手被握住了。是右手。

    迟缓的思维这么告诉他自己的大脑。

    “试试吧，你的身体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体温线上了……。”

    宛如是条件反射一般，被少女按在水面上的右手此刻向着水放出了自己能够控制的最大个性。鸳鸯色的双眼茫然地，侧着向上看向了那双他最讨厌的绿色双眸。

    “啊，是这样啊，这个属于你的个性。”

    ——我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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