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番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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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喊声,带着百分百肯定的语气,让岑景卓心头一跳。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冷淡的目光在周婧脸上匆匆一扫,回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周婧愣住了。

    他说她认错人了!

    她怎么可能认错人?

    更何况这个声音,她曾经听了整整四年,绝对不会有错!

    还记得当年上大学时,为了旁听他的课她不知道翘了多少自己的专业课,以至于差点毕不了业!

    虽然快毕业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结婚,自己和他根本没有可能,可这个让她付出了所有少女初心的男人,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可他却说她认错了。

    对于一个超级长情的深度暗恋患者来说,怎么可能把暗恋对象给认错!

    周婧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却见岑景卓拉过周凌手里的行李箱,对身旁那对少年少女说了句“我们走吧”,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诶......”

    周婧呆呆地望着他冷漠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人群里,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就荡到了谷底。

    周凌原本也跟着他们走了,可走了几步见周婧没跟上来,奇怪地回头望去,就见她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便跑回去在她肩上拍了一掌,故意大声喊道:“喂,婧哥,走了!”

    要是在往常,等待他的一定是一顿爆揍。

    可预料中的激烈反应并没有到来,周婧甚至连眼神都没分他一个。

    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一双眼睛空洞洞的,好像丢了魂。

    周凌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挥了挥,问道:“怎么了?魔怔了啊?”

    周婧没理他,木着脸喃喃自语道:“明明就是岑教授......怎么可能认错......”

    再说了,之前周凌帮她转播霁云老师签售会的时候,她就已经从那个不停晃动的、又远又模糊的直播视频中认出推理大神“霁云老师”便是当年江州大学医学院的岑教授了。

    自己最爱的那个作家,竟然是十年前的暗恋对象!

    这简直比小说情节还要巧!

    可也只是感叹一声“巧”罢了,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产生火花?

    周婧并没有对这个重新进入她视线的男人抱有任何幻想,照样过着她没心没肺的“渣女”生活——不停地追男人,追到了就扔掉,乐此不疲。

    可就在刚刚,在对上岑景卓视线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一种“上天注定”的命运感来。

    这么好的如果不好好把握,都对不起自己!

    周凌见周婧傻站在那儿自言自语,只当她被charles打击过了头,一时接受不了。

    说起来,他一直很纳闷,他这位大堂姐怎么也算得上白富美中的优等品了,不仅有颜值、有身材、有学历,家里还有矿,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爱情上却那么艰难。

    周凌正暗自想着,忽然听周婧问道:“你跟岑教授,啊,也就是霁云老师很熟吗?”

    “熟啊,怎么了?”周凌大言不惭地回道。

    “你有他联系方式吗?”与刚才的木讷神情不同,她双眼放着光,就像寻到了猎物的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哈?”周凌一听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不会是.......”

    顿了好久,才从齿缝里挤出了心底的猜测,“......看上他了吧?”

    以前就算了,追charles什么的,一看就知道不是认真的,可现在,竟然连有女儿的老男人都不放过......

    要是被大伯知道,不犯心脏病才怪!

    周凌想着就劝道:“婧哥,我说你还是算了吧,霁云老师是我同学她爸,和大伯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你要是想让大伯活久一点可千万别作死啊。”

    周婧白他一眼,“你同学他爸怎么了?只要他单身,追他就不犯法。”

    “你你你你......”周凌捂住胸口做了个吐血的动作。

    “马上把联系方式发给我,不然就别想我带你去澳洲练球!”周婧威胁完,踩得高跟鞋昂首挺胸地走了。

    一坐上出租车,岑果就打开微博给岑景卓看。

    看到那张照片,岑景卓脸色一沉。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把手机还给岑果,说:“这一天终于来了。”

    听这语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岑果微微一愣。

    坐在副驾驶的迟怿也转头朝后座看去。

    只见岑景卓轻轻拍了拍岑果的手背,低声安抚道:“你别担心,爸爸早有准备,这次一定会把这件事好好解决干净的。”

    “嗯。”虽然听他这么说,可岑果始终放心不下。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他,可当着司机的面又不能问,只盼着快一点到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问个清楚。

    可当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却发现门卫旁的空地上围了不少人。

    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多想,下了车,径直往门口走。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霁云老师来了!霁云老师来了!”

    顷刻间,那群人全都朝这边涌了过来。

    有几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的人,争先恐后地奔到岑景卓面前,噼里啪啦地问道:“霁云老师,请问您真的像网上传言的那样,在做大学教授期间出轨女学生,并致使她跳楼自杀吗?”

    也有拿手机当话筒的,费劲地挤到前头,高举着手机直直地伸到岑景卓面前,连珠炮似问道:“霁云老师,您能给出解释吗?网上的传言都是真的吗?”

    这些人还好对付,最难缠的是那些情绪激烈的,一上来就对他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脏话都有,甚至还有朝他扔臭鸡蛋的......

    岑果被这场面吓懵了,白着脸站在岑景卓身旁,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连嘴唇都在发颤。

    岑景卓倒是镇定很多。

    他尽量把岑果挡在身后,对着将他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高声喊道:“关于网上那件事,稍晚一点我会在微博上做出声明......”

    可那些人哪里等得及,恨不得能挖出第一手的资料好晒到网上吸引眼球,因此都围着岑景卓不肯放。

    幸好迟怿及时报了警,当警笛传来的时候,那群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去。

    岑景卓这才得以脱身,可一回到家,就见院墙上被喷满了刺目的红色大字:

    “作践女学生的垃圾叫兽”

    “禽兽不如”

    “去死吧!”

    院门上还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广告纸,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满了各种污秽的文字:

    “玩死别人女儿的垃圾,等着你的女儿也被别人玩死吧!”

    “你就等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报应在你女儿身上吧!”

    “......”

    岑景卓面无表情地撕掉那些广告纸,可撕着撕着,他的胸口就剧烈地起伏起来。

    他以为就算事情爆发了,也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却没想到,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最关键的是,还殃及到了岑果。

    他咬着牙关,捏紧了拳头,好不容易压制住心头激烈的情绪,这才拉着岑果推门而入,踏过扔满了凑鸡蛋、烂番茄和菜叶的前院,一进家门,他就急切地说道:

    “你赶紧上楼收拾衣服,爸爸马上送你去姑姑家,你在那边先避上几天,等这边事情解决了,爸爸再把你接回来。”

    “可是......”

    岑果知道岑景卓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并不想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他,就像小时候那样,帮不上忙就算了,可连最基本的精神安慰都给不了他,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语言暴力伤害,未免也太可怜了。

    可岑景卓不等她把话说完,就飞快地打断道,“你姑姑家里的备份钥匙就放在对门的卢家......”

    他边说边拉着岑果大步穿过客厅,刚抬起脚准备上楼,就听身后传来了迟怿的声音,“岑叔叔——”

    岑景卓顿住脚步回头,只见那眉目清冽的少年走上来,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您刚从利州飞回来,旅途劳顿,已经很疲惫了,又要立刻赶去岑果姑姑家,还是在这样紧张的精神状态下,安全很成问题。

    而且,您送她过去又要忙着赶回来,一来一去,浪费了解决问题的最佳时间。

    再有,我听果果说,她姑姑一家都在日本,让她一个人住在那边,看似远离了暴风中心,其实更危险......”

    他的分析条理清楚、有理有据,岑果一听,立刻说道:“爸爸,我不想去姑姑家,我要留在家里陪你。”

    留在家里,万一发生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岑景卓不由分说,拉着岑果就往楼上走,却听迟怿的声音从身后追上来,“岑叔叔,不如让果果去我外婆家......我外婆家离这里不远,而且那边比较僻静,又有老人照顾着,怎么也比去她姑姑家好。”

    岑景卓的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楼梯拐角。

    迟怿的外婆他是知道的。

    岑果还小的时候,迟怿外婆经常过来。老太太和善可亲,对岑果比对自己亲外孙还要好。

    可两家八年没有往来,昔日那点的情分早都淡了。

    他又怎么好意思在这种时候去叨扰人家?说不定还会被他连累!

    岑景卓下意识就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迟怿的确说得有道理,岑果姑姑不在家,把岑果一个人放在那边,要是被有心人知道......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跳,再不敢往下想。

    可要是不去岑果姑姑家,那又能去哪里?

    一时间,他竟找不到一处比迟怿外婆家更好的地方安置岑果。

    迟怿看出岑景卓的顾虑,当即掏出手机给外婆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一听说他要带岑果过去玩几天,顿时开心得合不拢嘴:“太好了,我早盼着你们过来了!哎呀,多少年没见果果了,外婆可天天都惦记呢......”

    电话是免提的,老太太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出来,岑景卓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他的心很暖,又很涩。

    老太太在电话里念叨了好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正色道,“小怿啊,外婆先不跟你说了,外婆得赶紧去准备蒸小米糕的材料,果果最爱吃那个了。还有,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到,我让你外公去接你们。”

    迟怿没说话,只是抬眼看向岑景卓。

    岑景卓沉默了一瞬,随即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句:“马上。”

    迟怿点了点头,把时间告诉了外婆。

    外婆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迟怿收起手机,这才转头看向一直默默地站在岑景卓身侧的岑果。

    她半垂着脸站在那里,楼梯转角的光线有点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

    他暗自叹了口气,温声说道:“果果,我先回去收拾东西,等会儿来叫你。”

    岑果没说话,只默默地蜷起了手指,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坐上去迟怿外婆家的车,岑果按下车窗,趴在窗口朝后望。

    模糊的视野里,岑景卓孤零零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

    一如八年前。

    车子拐弯的那一刻,他的身影陡然消失。

    她再也忍不住,咬着唇,泪如雨下。

    迟怿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温声安慰道:“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爸爸是无辜的,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可是爸爸受到的那些伤害,又能找谁去弥补?

    想起刚刚在收拾衣服时,岑景卓和她说的八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岑果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揪住了。

    送走岑果,岑景卓便上了楼,从文件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了关于那件事的所有资料。

    那件事还要从八年前说起。

    当时岑景卓带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屈峰去a市参加一个国际研讨会,为了节省经费,两人同住一间酒店房间。

    却没想到,屈峰竟然在他喝的水里下了安眠药,并且趁他失去意识,叫来自己女朋友,拍下和他的“床罩”,并以此要价两百万元,用来给自己爸爸还赌债。

    岑景卓拒绝了屈峰的要求,并且告诉他要是执迷不悔,等待着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屈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承诺会删除所有照片。

    而岑景卓出于爱才之心,将手头仅有的八十万积蓄全都借给了他。

    为此,岑果的妈妈林茵和他大吵一架。

    然而,岑景卓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想到,屈峰并没有彻底删除照片,而他存照片的电脑并人黑了,照片被发到了学校论坛上,一夜之间,转发无数。

    屈峰的女朋友承受不了,跳楼自杀。

    始作俑者屈峰怕惹祸上身,就此人间蒸发。

    死者家属将矛头直指岑景卓,天天拉着白底黑字的横幅到学校讨要说法,学校为了暂时平息事态,把岑景卓调去邻市的下级院校,岑景卓不肯,为了替自己正名,报了警。

    可从法律层面,屈峰并没有犯法,而他的女朋友也的确是自杀,因此并没有接这个案子。

    岑景卓只好自己去查屈峰的行踪。

    而网上的舆论渐渐发酵,事情越闹越大,学校担心影响声誉,让迟怿的爸爸当说客,说服岑景卓放弃调查,离开学校。

    岑景卓没想到多年的老同学、亲如兄弟的人也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痛心之余,与他大吵一场,就此决裂。

    而林茵也借着这件事与岑景卓提出了离婚。

    当年谈婚论嫁时,林家不满意岑景卓的条件,并不同意他们结婚。

    岑景卓来自单亲家庭,母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学老师,为了供他出国读书,甚至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因为常年省吃俭用、郁郁寡欢,不等岑景卓毕业,就早早去世了。

    林茵则长得漂亮、家境又好,追求者众多,之所以看上他,不过是因为他对她体贴入微、事事顺从。

    当时陷在爱情里的林茵为了嫁给岑景卓,不惜和家里闹翻。

    可婚后,林茵享受了几年甜蜜的夫妻生活,渐渐的,有些乏味起来。

    岑景卓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她的喜爱淡了很多。

    林茵开始想念婚前的富足生活,再加上林家都去了美国定居,她也打算过去,可岑景卓只想留在国内过安稳的日子。

    两人的观念起了冲突,感情也出现了裂缝,而这件事的爆发就如泰山压顶,一下子就摧毁了那段脆弱的婚姻。

    林茵留下一纸离婚协议,抛下年幼的女儿,独自去了美国,从此以后,杳无音讯。

    最终,岑景卓在众叛亲离之下,辞去了大学教授的工作,去了西北一个偏远的小镇做医生。

    一去就是八年。

    心底的伤口已经结痂,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到这个家,也试着去经营父女之间的关系,毕竟这个女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为了她,他不惜公开自己的身份,也料想到,八年前的那件事很可能卷土重来。

    而这一次,他绝不会被打败!

    可他原以为自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有人拿她女儿当靶子,一时间打得他措手不及。

    幸好,在过去的八年里,他没有放弃过寻找证据。

    虽然一直没有屈峰的消息,可他找到了屈峰的父亲。

    屈父虽然一口咬定不知道屈峰的去向,但在岑景卓坚持不懈的感化下,终于承认屈峰是为了帮他还赌债才走了歪门邪道,也承认,岑景卓给的那八十万,全都拿去还了赌债。

    岑景卓当时就录下了这段视频,他想只要放到微博上,一切就能顺利解决。

    却没想到,视频放出的第二天,网上就出了一个“澄清”的视频。

    视频的主角同样是屈父,满脸皱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自己被岑景卓威胁,迫不得已才帮儿子屈峰认下了“莫须有”的罪名,也是因为岑景卓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屈峰才常年躲在外头,八年来不曾回过一次家。

    “澄清”视频一出,岑景卓在网上几乎成了众矢之的,甚至连原先支持他的一部分书迷也开始倒戈。

    岑景卓怒不可遏,当天就赶去屈父的老家,可那栋破旧的砖瓦房早已人去楼空。

    他到处打听屈父的行踪,却毫无所获。

    一个星期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灰心丧气地回到家。

    却在自家院门前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黑眸红唇,明艳动人。

    岑景卓凝眉看向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女人走过来,递上一只小巧的红色u盘,笑盈盈地说道:“岑教授,屈峰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我拍了视频,你发到网上去吧。”

    岑景卓没接,只是戒备地看着她:“屈峰?你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女人依然维持着优雅的笑容:“屈老头告诉我的。”

    岑景卓并不相信:“屈老头怎么可能告诉你?而且他早就跑得没踪影了。”

    之前他每半年就去找他一次,也没能从他嘴里打听到屈峰的下落。

    女人不答反问:“岑教授,你有没有想过屈老头为什么会出尔反尔?”

    “必定是有人给了他钱。”

    “对啊,有人给他钱,让他‘澄清’,可是钱怎么给呢?给了又怎么用呢?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头,拿了那么大一笔钱会怎么花呢?”

    岑景卓答道:“肯定是去赌了。”

    “对呀,所以在附近的村镇找找地下赌坊就ok啦!”

    岑景卓恍然大悟。

    虽然他也想过他会去赌,可像他那样一身正气的人,怎么可能找到地下赌坊?每天都在屈家附近徘徊,问来问去,村民们个个都像被封了口,什么都不肯说。

    “至于怎么让他告诉我......”女人唇角扬起,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也知道,屈老头嗜赌如命,对付他那样的人,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带他去赌几把,让他赢高兴了,再一顿酒灌下去,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岑景卓:“......”

    竟然还有这种方法!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长此以往,就算是石头也能被他感动,却没想到,感动是感动了,结果,却敌不过别人的糖衣炮弹。

    女人似是猜到他心里所想,得意地笑道:“所以啊,您虽然是教授,可在某些方面,可不一定有我厉害。”

    说着又把u盘往他面前递了递,“好啦,现在放心了吧?快拿去吧,早传早清净。还有,率先在网上挑事的那几个人我也查明白了,罪魁祸首是你女儿的几个同学......包括住在你家后面的那个,名单也在里面,要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岑景卓依然没有接。

    他只是用一种审视般的目光沉沉地盯着对面的女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女人唇角的笑容一滞,随即又翘起来,带着点苦笑的意味,“我叫周婧,就是上次在机场喊您岑教授,您说认错的那个.......”

    经她这么一说,岑景卓这才想起来,但也只是想起有那么一个女人而已,关于她的长相,压根就没印象。

    “至于为什么帮您......”周婧垂眼,顿了一下又重新看向岑景卓,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道,“因为我是您的资深书迷,要是您被网络暴力伤害,一怒之下封笔了,那我下半辈子的精神食粮不就没着落了?所以,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帮你打败那些魑魅魍魉!”

    就这样,在周婧的帮助下,岑景卓总算解决掉了网上的大麻烦。

    而那几个挑事的同学名单,包括俞菲、童可欣几个人,也送到了江州二中校长手里,校长当即对她们做出退学的处罚。

    一切尘埃落定。

    舆论风向也扭转过来,书迷们纷纷替岑景卓不值,感叹他人生不易,竟遇到那样的渣学生。

    也有人感叹,幸好有那样的挫折,让他弃医从文,才让大家读到那么优秀的作品。

    出事后的第十天,岑景卓出发去迟怿外婆家接岑果。

    却在出院门的时候,遇到了迟怿的奶奶。

    迟奶奶腿脚不便,由人推着轮椅过来,递上一只白色的信封,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昨晚收到的匿名信,你看一下。”

    岑景卓疑惑地打开信封,里头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有些模糊,又是晚上拍的,但依然能辨别照片的背景就是自家后院,院子里的灯光很亮,照在一对抱在一起的男女身上。

    那身影十分熟悉,毫无疑问便是岑果和迟怿。

    而照片的右下角印着的时间显示,拍摄时间在7月8日凌晨,那天他还在利州。

    岑景卓的眉头立刻蹙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想起岑果已经和迟怿在他外婆家呆了整整十天,他莫名有一种把自己家的小绵羊送入狼窝的感觉。

    他把照片还给迟奶奶,“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接回来。”

    迟奶奶没接,抬起下巴指了指照片,说:“再看看背面。”

    岑景卓收回照片,翻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打印着几行小字:“抱完后,迟怿就进了岑果的房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才出来。他出来的照片我也拍了,包括这之间的视频,如果不想我放到网上,就请尽快恢复我们的入学资格。否则,就等着他们被全网唾骂吧!”

    看完之后,岑景卓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迟怿那小子胆子竟然这么大!

    他什么也没说,拿着照片大步流星地走了。

    迟奶奶连忙喊住他:“坐我的车,我们一起去!”

    岑果在迟怿外婆住到第十天的时候,终于露出了笑脸。

    爸爸的事情解决了,网上的风浪过去,笼罩在她心里的愁云也顷刻间消散了。

    这天早晨起来,天朗气清,岑果站在二楼的平台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她闭着眼睛呼吸着新鲜空气,想着爸爸很快就要过来接她回家,心里忍不住雀跃起来。

    吃完早饭,迟怿提议去山上走走。

    外婆家附近就是江州有名的明岚湖风景区,景区内有一条国家森林步道,趁着清晨天气凉爽,去走一走挺好。

    岑果欣然答应。

    这一去就是大半天,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见门口停着一辆铮亮的黑色轿车,迟怿目光一顿,说:“我奶奶怎么来了?”

    “你奶奶来了?”岑果也觉得奇怪。

    在她印象里,迟怿的奶奶和迟怿外婆完全不同,迟怿外婆温柔亲切,就像自己的亲外婆,而迟怿奶奶却常年板着脸,不苟言笑。

    她从小就有点怕迟奶奶,每次她来迟怿家,她就远远躲开。

    此时一听迟奶奶过来了,岑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客厅里,她看到了一脸阴沉的迟奶奶,还有同样阴沉的岑景卓。

    她连忙跑过去,笑着喊了一声:“爸爸!”

    岑景卓淡淡地“嗯”了一声。

    并没有想象中重逢后的喜悦,岑果的笑意慢慢凝在脸上。

    而岑景卓已经把视线投向了岑果后头的迟怿身上。

    “迟怿。”他起身,冷冷地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这态度似乎又恢复到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不,应该说,比那时候还要冷漠,甚至还带着明显的责备。

    迟怿心里咯噔一下。

    却听迟奶奶说道:“景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在场的还有迟怿外婆和外公,老两口一头雾水地坐在那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岑景卓。

    岑景卓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照片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问迟怿:“这是怎么回事?”

    迟怿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又下意识地翻了个面,飞快地扫完那页字,又把照片递给岑果,转而问岑景卓:“岑叔叔相信这上面说的吗?”

    岑景卓一愣。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是相信的。

    可此时被他这么一问,忽然想起,自己也是这种照片的受害人。

    照片可以作伪,上面的时间可以作伪,后面的文字更可以作伪。

    想到这里,他面色一缓,如实回道:“说实话,我是信的,但我想听你解释。”

    迟怿看了眼岑果。

    正好撞到岑果看过来的视线。

    她的脸有点红,咬着唇,神情紧张又不安。

    迟怿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对岑景卓坦诚道:“那天晚上我们的确在一起,不过,什么都没发生。”

    在一起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可能吗?!

    岑景卓猛地站了起来。

    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怒发冲冠”。

    他真的,忽然间就失去了理智,一个大步冲上去,抓着迟怿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拖。

    “爸爸!”

    “景卓!”

    “景卓——”

    身后喊声一片,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怒气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只想把迟怿拖出去好好揍一顿。

    他从不是冲动的人,即便是被万人唾骂的时候、被那个跳楼自杀的女生家属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也从未这样愤怒过。

    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冰雪一样纯净的女儿被这个臭小子欺负!

    然而,他很快被制止住了。

    迟怿的外公第一个冲上来,用力拉住他,迟怿的外婆紧接着赶上来,把迟怿从他手上拉开,再后来,他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岑果,她紧紧地抱着他的右臂,一边哭一边说。

    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他以为她委屈坏了。

    他也跟着难过。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丢下她一个人!

    岑景卓怒火滔天,长臂一伸,又要去拽迟怿,却见岑果飞快地跑过去,伸开双臂挡在迟怿跟前,仰着脸哭道:“爸爸,你别怪他,是我、是我让他来陪我的!”

    岑景卓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岑果,“你说什么?”

    问完之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说道,“你不要帮他说话,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真的是我!我晚上看了、看了电视,怕得睡不着......就让他过来、来陪我......你不信,可以看我的通话记录!”

    岑果泣不成声地说完,岑景卓脸色的怒色终于萎顿下来。

    “他、他真的碰都没、没碰我一下......我们盖着自己的被子......”岑果的声音越说越低,她羞愧难当,脸色涨得通红。

    岑景卓瞪得滚圆的眼睛慢慢地闭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只听得见岑果低低的抽泣声。

    片刻的沉默之后,岑景卓拉起岑果就走。

    身后传来迟怿的喊声:“岑叔叔!”

    岑景卓没停步,也没回头。

    迟怿追上去,拦在他跟前,“岑叔叔,我和果果小时候订过婚,我一直把她当我的未婚妻,我会永远爱惜她、保护她,所以请您不要分开我们。”

    岑景卓像是听到一个超级大笑话,冷冷地嗤笑道:“未婚妻?你才几岁?你有什么能力爱惜她保护她?别说那些无用的空话,我不爱听。”

    经过那段失败的婚姻,他再也不相信爱情。

    好的时候如胶似漆,山盟海誓,恨不得一眼白头,可结果呢?

    又有多少能相守到老的?

    更何况还是没出过社会的孩子,守住初心、抵制诱惑,哪有那么容易?

    岑果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又后悔又难受,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岑景卓,求情似地喊了一声:“爸爸......”

    岑景卓没看她,他怕自己一触到那双眼睛,就忍不住心软。

    迟怿的外公外婆很快赶了过来。

    他们劝岑景卓坐下来,好好把这件事说开。

    岑景卓踌躇片刻,终究还是过去坐了。

    岑果站在他边上,迟怿则站在了他外婆边上。

    迟怿外婆先开的口:“景卓啊,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只是这两个孩子,也不是没分寸的,在这里十来天,我和他外公都看在眼里,你大可以放心。”

    迟怿外公点着头说道:“是啊是啊,我们都看着呢,他们还像小时候一样,感情很好,但都守着规矩。”

    迟怿外婆接着说道:“迟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实心眼。小时候你们大人可能一时玩笑,给他和果果订了婚,结果他真的把果果当成未婚妻,还一直记到了现在。他现在年纪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担当的,你呢,也别着急上火,这个年纪的孩子啊,要是被大人寒了心,可得记你一辈子!”

    一直没有出声的迟怿奶奶也帮腔道:“景卓,这个你还得听我们这些老头老太的。你不知道,当年我家老二和小怿差不多大的时候,在学校里找了个女孩,当时把我气的呀,冲到学校就去找老师,还把那女孩的家长叫过来,狠狠数落了他们一通。

    后来,那女孩转学走了,我那老二也一蹶不振,成绩一落千丈,整天就知道在外头瞎玩,到现在快四十了还没着落。看着他那脚不沾地的样子,我就后悔,当初要是没那么刚,说不定现在,他儿子也跟小怿差不多大了!”

    所以,当得知迟怿为了岑果总是借故不回迟家老宅的时候,她也由着他,毕竟,她可不想让这个唯一的孙子变成第二个小儿子。

    岑景卓听到这里,也终于松了口,他看着迟怿,眼神并不算和善,语气也硬邦邦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迟怿眉开眼笑。

    他说:“读大学之前、不,大学毕业之后再说。”

    大学毕业之后?那不得......六年以后了?

    这期限,是不是太久了点?

    三位老人默默地在心里算着等迟怿大学毕业自己几岁了,而那边的迟怿已经满口答应了:“谢谢岑叔叔,我会争取尽快毕业的!”

    岑景卓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将手里那张已经被捏皱了的照片递到迟怿奶奶面前,问:“这个您准备怎么办?”

    迟怿奶奶接过照片,撕碎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会解决干净的。”

    作为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她在商海沉浮了大半辈子,根本就没这点小孩子的把戏看在眼里。

    只是把戏虽小,却胆敢把主意打到她唯一的孙子身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迟怿奶奶不过动了动手指头,就让俞菲爸爸名下那家摇摇欲坠的公司彻底破产。

    没过多久,俞家别墅就被查封了,俞菲爸爸把俞菲扔到西南老家一个远方亲戚那里,自己则带着老婆儿子去了越南投奔以前的好友,企图东山再起。

    至于迟怿说的那句“争取尽快毕业”,大家都以是他随口做出的承诺。

    谁会想到,不过短短四年,他就拿着本科毕业证书和订婚戒指去了岑家,大概怕岑景卓食言,不仅带去了自己的父母,还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起叫过去了。

    那阵仗,着实有点大。

    而这个时候的岑景卓正陷在对爱情的极度迷茫中。

    四年来,他那死水般的心被那个火一样明艳的女人不停搅动着,似乎又有了活过来的迹象。

    可他害怕重蹈覆辙。

    他不敢往前迈出一步,只怕等在前头的,是万丈深渊。

    于是他问迟怿,爱情对你来说是什么。

    那个褪去了少年稚嫩的年轻男人凝视着他女儿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是永远不离不弃。”

    永远,不离不弃……

    岑景卓低着头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一句话。

    四年前,当还在读高中的迟怿说把岑果当成未婚妻的时候,岑景卓并不相信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懂得“未婚妻”的真正含义。

    可这四年看下来,岑景卓也终于承认迟怿对岑果是真的好,好得足以自己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他。

    那种好,并不像他当年对岑果妈妈的千依百顺,他的好,有宠,但更多的是带领她一起成长,一起走向更大更远的世界。

    岑果有如此优秀的男人陪伴,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岑景卓想到这里,抬起眼帘,却见站在对面的那对年轻人正满眼期盼地望着自己。

    他微微翘起唇角,点了点头。

    迟怿顿时笑起来。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为岑果戴上。

    普通至极的指环,算不上什么贵重的首饰,却是从太奶奶那一辈就传下来的珍贵礼物。

    此刻当着全家至亲的面,极其郑重地戴到岑果手上,迟怿激动得眼泛泪光。

    对面的岑果也是一样。

    她抿着唇望着他笑,亮晶晶的月牙眼里水光潋滟。

    在座的大人们也跟着露出欣慰的笑容,迟怿的外婆还抹起了眼泪。

    而迟怿的爸爸迟铖坐到岑景卓身旁,朗声笑道:“景卓,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喝一杯?”

    岑景卓并不嗜酒,但高兴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喝一点,而陪他一起喝的人都是迟铖。

    不过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后来和迟铖闹翻了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一起喝过。

    再后来,因为迟怿和岑果的关系,两人之间的来往渐渐多了起来,但也没恢复到从前亲如兄弟一般的感情。

    如今过去那么多年,再回头看当初的事,岑景卓也是有些后悔。

    出事之后,迟铖帮着学校来说服他,其实也是为了他好。

    先去下面的院校呆一段时间,等风波过去再回来,对他自己和学校来说都是最优的解决方案。

    可那时的他太刚了,急于给自己正名,可人微言轻,除了声名狼藉什么都没得到,最后负气离开,彻底丢掉了经营多年的稳定生活,放弃了苦心研究的项目,也抛弃了唯一的女儿。

    后来,他时常在失眠的夜里问自己,如果还能重来一次,会如何选择。

    却始终没能找到答案。

    因为时间不会倒流,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珍惜当下。

    岑景卓收起繁杂的思绪,点着头刚应了声“好”,那边迟怿的妈妈苏越就打趣道:“都要做爷爷外公的人了,还惦记着喝酒!”

    一时间众人都笑起来。

    迟怿的奶奶也一改往日的刻板,笑道:“趁着现在有空先喝个痛快,到时候小家伙出来,有你们忙的!”

    “那到时候这爷爷和外公不会为了抢小家伙吵起来吧?”迟怿的外婆也凑趣道。

    苏越愉快地决定:“那就生两个,爷爷一个外公一个!”

    岑果:“……”

    这法定婚龄还没到呢,急个什么劲哦!

    她赧然地瞧着迟怿,迟怿也笑着凝望着她。

    两人双手相牵,十指紧扣,都在彼此的笑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那是,爱情的模样。

    ----------------------------------------全文完-------------------------------------------------

    后记:

    这篇文虽然结束了,但迟哥和果妹的幸福还没有结束,婚后的他们会在新文【心动藏不住】里作为重要配角继续撒糖,然后把那对假结婚的男女主羡慕得不行......

    【嗯,爱情真的有那么幸福吗?要不我们也来体验一下?】

    o(* ̄︶ ̄*)o哦,想想都觉得好玩。

    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先收藏一下,顺便收藏一下作者,这样一开文就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安利一下新文【柔情深陷】,求个预收,鞠躬感谢!!!

    追妻火葬场/八岁年龄差

    备受瞩目的商界新贵林晏迟刚回国就被老爷子塞了个未婚妻

    未婚妻还不到20岁,娇娇怯怯的像朵花儿

    订婚当日,林晏迟与她约法三章:互不干涉、不谈感情、到期就散

    小姑娘乖巧应好,结果当晚就敲开他的卧室,白着脸声如蚊吶:“晏迟哥哥,一个人睡我害怕。”

    从那以后,林晏迟身后多了条小尾巴

    不管他去哪,小姑娘都巴巴地跟着,也不说话,只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看书

    一次聚会,朋友都笑他被个小丫头片子给套牢了

    林晏迟转着中指上的订婚戒指,不以为意地笑笑:“不过收留了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而已。”

    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半垂着脸,软软的唇角弯了弯,像是在笑

    大学毕业后,小姑娘去国外游学

    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朋友问起,林晏迟并不当一回事:“不回来更好。”

    再次见面是两年后

    一场星光熠熠的晚宴上,一身华贵长裙的姚星含以一首小提琴曲惊艳全场

    表演结束,她被人团团围住,而那个顶着未婚夫头衔的男人似是全不在意,端着酒杯与人谈笑风生

    朋友以为他们已经解除婚约,却在离场时看到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将小姑娘堵在走廊的角落

    戴着订婚戒指的手掐着她纤软的后腰,哑着声眸光冷冽:“跟我回家。”

    小姑娘翘着唇角轻笑:“怎么办,我已经有自己的家了呢。”

    男人顿住,双臂收紧将人揽入怀中:“那我跟你回家。”

    当晚,林晏迟就拖着行李箱敲开姚星含的家门

    他拽着她的细腕,脚尖卡着门,眉眼间不见往日的清冷矜傲,眸底情愫暗涌:

    “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失去你之后才发现,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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