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弱蝼蚁，强为尊

    也不知在海上漂泊了多少时日，萧楚终于凳岸。只是，当他回眸一望，看到海面上烟波浩渺，小小的年纪，竟莫名生出诸多感叹，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仿佛在刹那间变得成熟了一些，稚气的面孔，眼中的眸光，透出的不仅仅是叛逆、倔强，更蕴藏着一种坚毅、凛然和处乱不惊的淡定，他的眼神有一种与其年龄不太相称的犀利，一旦凌厉起来，也如刀峰般刮过。

    按理说，九死一生，仿佛从地狱重生到故土大陆，呼吸着熟悉的味道，应该会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但是他却找不到，他甚至觉得弱肉强食的世界，在哪一样，只有实力，只有拳头才能说明一切，不然，什么都是白搭，凡界、修界也是如此。

    从上官淳将瞎老人打得奄奄一息，到他废了上官淳；从上官离集结人马围堵他，到他被逼跳下断天崖；从九阴地煞河图历尽九劫，到破天禁战双刹，似乎都说明，无论哪界，都有个同样的生存规则，那就是：弱蝼蚁，强为尊！

    “要想见到他们，除非你够强！”

    这是老不死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当他九死一生回来，现在又想起，便觉得又多一层意思。

    如果说这只是一句无来由的谎言，那也是最给力的谎言，萧楚不愿不会不想去过问这句话的真假，他只能选择相信。

    可见，人老成精，老不死的一句话对他来说，是多么重的份量，将影响他一生，虽然未来不确定因素太多，甚至让人彷徨、迷茫，但这句话实际已框定了一切。

    因此，他认为，在当下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尽快强大，否则连生存下去都成问题，遇到稍微强大一点的修者，都可以将自己秒杀，还谈什么寻找父亲、母亲，更不用说还血煞魔门的人情。

    但是，他现在头大的厉害，从九阴地煞河图冲出后，他还是受到了反噬，现在成了一具名符其实的废体，谁又肯收他呢！

    就连黄毛都一筹莫展，给他恢复身体机能后，只说了一句“能不能在修炼，得看机缘造化了！”

    “机缘你妹！”萧楚想起黄毛就上火，臭骂的一句，“死屌毛，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老子入师无门的时候，你就消失了！”

    “黄毛啊黄毛，老子到底还是被你坑了！”萧楚越想越气，鬼才知道他在他体内有没有做手脚，拿他天潜境三重的身体当炮灰使，也只有他才做得出，让他废体成真了。

    但黄毛那老油条，后来一句话就把他给呛住了：“小子，我是有把握看好你，计划得十分周全，才下手的，你看，你不也是撑住了吗？你是有福气啊！以天潜境三重之躯，对抗九阴地煞绝世杀机，这要说出去，堪称修界一朵奇葩！令无数天才都汗颜啊！”

    “奇葩你鸟妹！”萧楚恨得牙根根直痒，将黄毛祖上千秋万代，甚至只要张翅膀能飞的都骂了个来回。

    不过，萧楚骂归骂，如今，嘘嘘陷入了沉睡，黄毛又不在了，他倒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走在人群中，有点空空洞洞的感觉，眼前就浮现黄毛消失那刻的情景。

    想起黄毛也够惨的，在地底被折磨了不知多少年，只剩下一副残体，经过九阴地煞河图及天禁数劫，残留元气几乎耗尽，还强撑体面，豁出最后一口气与双刹大战一场，强行摧动惊鸿，精元彻底耗竭。

    在萧楚收回惊鸿后不久，黄毛一身鸟毛尽白，一层层地脱落，眼神跟着变得浑浊，鸟嘴下颌都开始萎缩，就如人一样，在瞬间老去，灯枯油尽，如一阵风一般，消失于惊鸿一羽，仿佛从人间蒸发一般。

    萧楚当时都有种错觉感，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他不敢相信，展开双翅，如一道陲云一般，扶摇直起，大战黑白双刹，竟然刹那间就没了。

    直到那时，他心里竟然颤动了一下，他在身后大声地呼喊，“黄毛，黄毛！你别吓我！快回来！快回来！你说过脱险后，要做我小弟的！”

    没有人回应，只有海浪与潮汐声，惊鸿的四周都是空空荡荡，他的心底也跟着一片空白。

    在地底，他稀里糊涂地上了黄毛的贼船，一起经历九阴地煞九劫，破天禁，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但就要上岸了，黄毛没有一点义气地走了，一时间他就像失去了左膀石臂的兄弟一样，有种失重感。

    “他娘的！说话不算数！果然不是什么好鸟！”他一个人飘荡在海面上，无聊地自语着。

    “枉称黄衫客，说什么逍遥快活，遨游天地间！天天花天酒地，夜夜狼嚎，寻花问柳，猎艳猎仙！美妙的人世，神仙姐姐若真的等你!岂不是要守活寡，这么不经打！说没了就没了！遨游你妹！死戳鸟！”

    在海上那些无聊的日子，萧楚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无端端说出这样邪恶的话，可能跟一个老油子呆久了，染了一点点邪气。

    “哈哈哈，臭小子，学得挺快，不错!不错！儒子可教！哈哈哈！”海上一时传来邪笑的回音，把他吓了一跳，他四处探识，却什么也没有，原来只是小睡时的一个幻觉而已。

    所幸，黄毛消失后，海上一切都还平静，只前后受到一群蓝鲨和一条巨章的攻击，但当惊鸿散出一光，都避之唯恐不及。

    他在暮晓时分登岸，一上来就经过一个荒废的渔村。黄毛在消失前已将惊鸿的特殊法诀传出他，他将惊鸿掠入手中，四下一看，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里竟空无一人，仿佛是遭受了灭顶之灾，所有房屋都只剩下几根残存的木梁子，炭黑烟色，好像被大火烧过一般，但阴气和湿气都极重，也不知残存了多少岁月。

    四周连一条渔船的木渣都没看到，到处都是炭灰和乱石，以及一些瓷瓦的碎片，和一些粗硬的物价残片，时不时莫名其秒地冒起若有若无的乌烟，带着一股腐气和硫磺味道，枯野而阴沉，一看就是不干净的地方。

    萧楚毕竟是从九阴地煞走出来的人，胆子强于常人，但即便是这样，他心里也是直打鼓，寒发直竖。

    黎明的曙光，破开云层，在这里却投来一束灰色的阳光，这让他非常不解。借着这束光，他往前面一望，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前面数近千米范围，乌烟瘴气，竟然有好几处深坑，他壮着胆往前探查，发现，每个坑洞口都有十几米宽，深不见底，往上冒着一缕缕的乌烟，一股硫磺的味道非常浓烈，带着一股子煞气和阴森的味道。

    萧楚背脊凉气直飙，他想都没想，踏出仙踪鬼步，瞬间就连退数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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