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加霜,金钩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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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上加霜,金钩惊魂

    当不挽出场的时候,她很明白自己的弱点。不如映泉来得美丽,不如陇心来得英气,她如今不上不下的处境万分难过。

    衮服楼的‘云海’说实话,不挽觉得并不见特色,除了华丽的如云翻滚的裙摆外,没有任何的新鲜创意,不挽只能隐藏一切的魅力,让整个人隐藏在衣服的光圈里。

    她特意在低开的左胸上绘了一朵层迭梅,衣裙上熏了腊梅香,人飘逸走过的时候,带来丝丝幽冷的香气,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能注入一丝凉意也是不错的。

    不挽并没有带任何首饰,只是薄薄的上了淡妆,在粉色华丽的裙摆中基本可以忽略整个人。

    她说用的对策只有一个,就是引人探究。以这样的衣服和人,凭什么站在这里,成为穿月楼的SS级神女?

    人的好奇心真的是一个很好利用的工具。

    不挽站在利妈妈的身爆有些羞涩的抿抿头发,从抬手的那一刻,她就在精确计算了。抬手的位置刚刚好,将一双玉碗轻轻合拢在胸前,让左胸上的层迭梅仿佛绽放般打开,一个小小的姿态,无意中露出万种风情,这是她从藏秀身上学来的,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那种让人不断探索的最为重要。

    当她用自己苦练了一个早晨才发明的“不挽飘飘步”走完整场的时候,不挽真的觉得自己要倒下了。

    话说这‘云海’真不是普通人能穿的,会穿的人可以将她穿得格外的美,不挽很尽职尽责,她也觉得云海的设计师应该很感激遇上自己这么一个认真负责的人。

    她为了能以一人之力将整个裙摆支撑起来,步伐用得非常大,非常跳跃,如果平时这样走路,真会让人觉得自己是神经病,但是在云海的裙摆下,则将云海的翻腾螺旋诠释得异常的唯美,真仿佛仙女走在变化万千的云层中。

    只是此项运动对体力耗费非常,当她收敛一切光芒,静静的呆在映泉背后做个不引人主意的花瓶时,大家几乎都会怀疑刚才精彩绝伦的表现是不是这条裙子给出的了。

    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轻侧身,手抓在胸口调整呼吸,紧闭双眼,只能看到她长长浓密的睫毛在,毫无疑问这虽然是她真实的表现,但是怎样柔弱的姿势也是经过千万次训练的,处处在平凡中流露出魅惑,在怒放中示弱,万分的有效果。

    等等,她的眼尾扫到了什么,是‘嫌恶’!

    不挽虽然对自己还不至于自恋到成为水仙,但是她想她的动作绝不应该招来嫌恶。那样的眼光正是从陆品眼里流露的,不挽实在不懂自己是怎么得罪了他,得罪得万分冤枉。

    举手拍不挽身上这套‘云海’的人并不少,其中还包括丐帮帮主阎凯。谁说叫花子穷的,当年不挽没少上缴,所以对丐帮明穷暗富贵的内在很是了解。今日如果由阎凯拍得,也算是他还了欠自己的债,所以不挽格外的卖力。

    丐帮子弟遍天下,他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很好,很强大。

    “两千两。”别怀疑这都是用黄金在说话。不挽怀疑的只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居然是陆品的声音。

    不挽有一种很寒的感觉。

    虽然陆大少出场,一直让大家有种钱很不值钱的感觉,可是在这里我们还是要介绍一下繁华的物价水平。

    基本上不挽当乞丐的时候,一天能收入十文钱就可以解决温饱问题了。包子只要一文钱一个,一天上缴二文钱,还可以买八个包子,不挽觉得很满足。

    现在介绍一下一文钱和一两金子的区别。

    一千文钱兑换一两银子,十两银子兑换一两金子。这个太抽象了,咱们还是换算成包子比较实在。

    这一两金子就等于一万个包子,不挽如果每天吃八个包子的话,可以吃1250天,也就是3年又5个月再5天。至于两千两金子,恩,某人掰着手,算不清楚了,但驶这一辈子的饭钱了。

    在不挽将金子换算成包子的空档中,全场已经哗然了。因为这套云海并没有送给不挽,而是由陆品指名送给了风滴露。

    大家都万分好奇这个风滴露是谁的时候,也深深的明白了陆大少在打压不挽的事实。很多对美女跃跃欲试者都止住了脚步。

    不挽顿时有一种,全场都当自己手物看的感觉。

    她简直是用尽了力气,才忍住没把鞋子扔到陆品脸上的冲动,这个男人天生就跟自己犯冲。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人肯定是文盲,连这种大道理都不懂。

    不挽愤愤的想着,随手抓起侍女手中餐盘里的‘梨花白’猛灌。辛辣入口才顿觉失误,她的体质弱,这样猛烈的喝酒,一杯就足以让她倒下了。

    她的思绪才转到倒下的年头时,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

    穿月楼神女夜宴惨然晕劂的头条新闻热闹了许久。这是穿月楼屹立这么多年出丑最大的一次,惨遭羞辱不说,还没能耐的气得晕劂,不挽的名声扫地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月黄昏。

    不挽很是没有形象的翘着二郎腿,在空中来回晃悠,手里拿着最新的繁华八卦,很好,她的名字总算是从上面消失了。

    这个月她除了吃就是睡,生活过得甚为安逸,旁边还有侍女伺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最为华丽的是,宋菊儿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看见帅男人的时候总喜欢尖叫着让大家一同分享。所以,穿月楼的娱乐活动——看帅男人,真的很让人激动。

    “利妈妈稀客稀客。”不挽看到大忙人利妈妈进来的时候,连忙起身,瞬时恢复了自己优雅性感的一面。

    “不挽不用客气,妈妈我是来送这个月的帐单的。”利妈妈笑得万分妖娆。

    “账单?”这不能怪不挽不清楚,因为在雪域城的时候,她还在实习阶段,所有费用都是穿月楼负责,可是来到圣京,成为真正的神女以后,她就需要自负盈亏了。

    不挽看着帐单上一笔笔的数字,头都大了,月黄昏的租金一个月就要一百两黄金,加上打理花园的园丁,什么洗衣妇之类的杂工,加起来就要一百五十两黄金。更别说贴身伺候的八侍女了,总共要一百六十两黄金,也就是说不挽不吃不喝一个月也要支出三百一十两黄金。每一顿饭,即使是内部价,也贵得吓死人。

    上次的一万两黄金不挽抽成了两千两,但是照这个样子下去,她毫无收入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这一次,不挽再次见识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大道理。穿月楼从来都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利妈妈,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下个月把人手砍掉一些吧,我留下菊儿就可以了。”既然不能开源,就只好节流。

    “姑娘说笑了,身为神女,怎么可以只有一个侍女,咱们穿月楼的牌子可不能这么砸。”利妈妈的嘴脸明显的有轻视。

    不挽不以为意,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何况她确实太辜负希大的栽培了。

    “隋柳掌姑娘的首饰脂粉,唐蝉掌姑娘的香炉茶灶,宋菊掌四时衣服,元雪掌酒果食品,这四人如何少得,再说了姑娘的衣服不用人洗么,梅林不要让人打理么,这洒扫的事还不是得有人做?”

    利妈妈的意思不挽算是听懂了,也就是这里一个人都是少不得的。“那,我换个地方住吧?”

    “这可如何是好,姑娘身为神女,能挑选的宅子价格都是这样。”利妈妈显得很为难。

    “恩,那我不当神女,降级可不可以?”不挽拼死挣扎。

    “可拭娘可是照着神女的训练规格在训练,如果降级,以前的训练费可都是要补上的,那可就不是小数目了。”

    “那我要是付不起了?”不挽豁出去了。

    “其实,姑娘也不用生气,这一时的挫折总会过去的,平时姑娘要是愿意去‘桃李园’指导一下新人,费用其实也应该够的。”利妈妈陪着笑脸,找一个神女万分的不容易,她虽然不满意不挽的表现,但是也不能太逼着她。

    不挽愁容满面的坐在游栏上,看来想要白吃白喝游手好闲只能傍大款,连当神女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而且如今被盛名所累,干什么都不方便。

    不挽的眼睛里如今除了金子再看不进任何东西。那教习的位置她知道,虽然可以抵过开销,但是成日累死人不偿命,看当年希大训练自己一个人有多辛苦就知道了。

    如今的不挽根本顾不上和陇心一争高下,她觉得自己能把自己养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不挽还没有想到怎么解决经济危机的时候,早晨送来的八卦报,又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打击。

    头版头条上是陆大城主为神秘女子风滴露举行的盛大欢迎宴会。因为有先前他拍下云海送佳人的经典桥段,所以风滴露格外的引人注目。

    不过这还不算是最轰动的,城主府甚少举行大型宴会,尤其是这个花花大少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心过,让大家都很期待,此次是不是他的收山之作。

    不挽由风滴露瞬时想到了傍大款的好处,白吃白喝游手好闲,真是一项好职业。

    “,听说陇心和映泉都收到城主府的请贴了。”宋菊儿的八卦天赋继续发扬光大。

    不挽没开口,陆品处处对自己这么“特别”,她很“期待”他今后的表现,也祝福他有一天千万不要落在自己手里。

    不挽狠狠的咬着馒头。

    要说这晚上圣京最吸引客流的除了穿月楼,第一还当数著名的赌坊金钩夜。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也有人在这里一夜成乞。

    通常半吊子聪明的人总是坚信自己可以从赌坊里赢到钱,例如不挽。

    金钩夜是有名的太陽永不升起的地方,没有一丝光线能透入,让人永远生活在华灯之下,夜以继日的赌博。

    不挽站在金钩夜的外面,看到它华丽的莲花造型,金光灿灿,进门还有一个九龙绕珠的室内喷泉,走过长长的过道,便被他的气派给惊住了。

    到处都是金光灿灿的柱子,让人不由自主的认为自己可以赢得个盆满钵满。不挽理了理自己低调的衣服,在镜子里看了看刻意淡化的五官,不错,可惜这年头不兴带墨镜。带面纱又太老土,不挽很辛苦的化妆才有这个效果。

    虽然没有进过赌场,但是不挽觉得朝人多的地方走总是没错的。她并不着急下注,游走在各桌之间,寻找今夜的猎物。

    每日总有那么几个幸运蛋子可以满载而归,不挽很想搭一班顺风车。

    在色宝比大小的桌子上,还真被她逮到一个,几乎是十注九赢。不挽好容易挤到桌前,“公子不介意我跟着你投注吧?”

    那人回过头来,本来正想斥责来人打扰他的赌兴,但是一看不挽的脸就收回了怒气,“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不挽跟着这小子赢了不少,虽然对于穿月楼的消费来说是杯水车薪,但是聊胜于无。

    吃了赌博的甜头,不挽越发沉迷下去,觉得这样轻松赚钱的日子果然赛过神仙,无怪乎那么多人彻夜不归的流连在赌桌旁边。

    第二夜、第三夜不挽照常到来,一样的方法小赢一点,可是塞牙缝都不够。停了两日,不挽再次不甘寂寞的来到金钩夜,这一夜仿佛特别热闹。

    她才刚进来,就发现里面热闹的气氛更甚往日,一桌色宝面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叠了不少人,从缝隙里看,桌上的筹码都快要放不下了。

    不挽正犹豫着自己能否挤进去,就发现里面有个人在向她招手。“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人群自动分出了一条道给不挽,这人正是她来这里的第一夜见到的李达。家里做点不大不小的生意,唯一的爱好就是赌。不挽事后做了很多功课。

    她上前嫣然一笑,“好巧。”

    “今日在下手风不错,姑娘要不要也试试?”李达自认风度翩翩的摇摇手中的折扇。

    不挽没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支持。她跟着李达将一百两银子押在了十七点上,这个点数很少出现,是一比五十的赔率。

    庄家开出的时候,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五、五、六,果然是十七点。

    不挽拿着五千两的筹码道:“可惜最多只能押一百两。”语气里甚为遗憾。

    “是啊,咱们今儿去玩一玩高级的?”李达收拾了筹码将不挽领到中、高投注区,这里最高可以投注一千两银子。

    一样的顺风顺水,“难得今儿手气这么顺,咱么去贵宾厅豪赌一番怎么样?”李达道。

    不挽含笑不语,一切听从李达安排的意思,让他很是受用。

    贵宾厅他俩选择的是百家乐,赌点数。筹码无上限,赌的是胆量。

    两人小试了一把,七点闲家赢了六点的庄家,看来运气确实不错。

    只是在这里,李达的胆子仿佛大了不少,一出手就是五千两,可是这一次运气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不挽第二次下注是一万两,只有这样,赢了才能将上次输的钱赢回来,所以她不停的加倍,然后越陷越深,今夜赢的筹码很快就输了出去。

    李达豁出去的把家里的产业都抵押了,准备做最后一搏,还怂恿不挽去抵押。穿月楼的神女招牌就是好用,不挽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值钱,还可以抵押十万两银子。

    赌徒心里都是这样,都想着下一次就会翻本,如果就此离去,什么也没有,不挽想着穿月楼的帐单,咬咬牙,不赌也是死,赌也是死,为什么不赌一次。

    荷官开出的闲家牌是八点和九点,看牌面点数是十六点,去掉十就是六点,但是庄家开出的也是六点。如果他们不要第三张牌,这局就是和,可是两人却不甘心。

    李达望了望不挽,不挽笑了笑,“公子做决定就好。”李达很满意不挽的没有主见。

    第三张不出意外的是张五,两人从六点掉成了一点,李达是立即晕了过去,留下不挽呆愣着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欠了十万两的债,如何还得起。

    这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结果。

    “不挽,你看这债~~”金钩夜的管事者出来说话了。“咱们也是小本生意~~”

    不挽惊恐的看着这中年男人,“可是,可是我没钱。”不挽懦弱得几乎不能完成整个句子。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可不是搞慈善事业的,不挽既然还不了钱,那么根据咱们金钩夜的规矩,姑娘留下一双手就是了。”中年男人的脸顿时陰暗了下来,恶狠狠的吓得不挽跌坐在了椅子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金钩夜是有钱有势的主,是看中声誉的主,绝不能干那种天谴人怒的逼人为娼的事儿,何况不挽已经是了。能够留下神女的一双手,对九门中的暗门称得上很大的打击了。

    不挽的双手被压在台上,如今再多的娇弱,再多的可怜,再多的媚态,换来的不过是男人的讪笑,明晃晃的刀狠狠的落下,不挽觉得自己没晕过去真是值得嘉奖的。

    一尺

    一寸

    一分

    ~~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很英气的男声从背后传来。不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还好不用无辜的失去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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