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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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曦心里已经准备好表白,祁舟晨对他这么好,就算拒绝,应该也不会特别难堪,不试试怎么知道。

    “诶,这不是回家的路啊,你不是说,今天在家里给我庆祝生日吗?”

    祁舟晨:“我说你就信?”

    洛曦不明不白,直到自行车停在郊外区南湖沙滩旁边,这里属于市外,骑行接近一小时,祁舟晨看起来一点也不累。

    “大半夜的带我来看湖?真有你的。”

    “走吧。”

    南湖景点夜晚有路灯,一棵棵柳树柳树倾斜,沙滩江水升涨,这个点几乎没什么人,只有附近夜市吵闹。

    从长桥走过去,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南湖,这是城市最大的湖,通往江河交叉区域,洛曦趴在围栏旁边,突然朝远处大吼一声,放松心情。

    “这里好凉快啊。”

    祁舟晨继续带他走,穿过长桥,再往高处攀爬,就是江滩观景处,能清晰看见一望无际的江河。

    “好看吗?平时学习压力大,所以我想带你来这里放松一下。”

    洛曦往围栏那边走,他盯着远处公园看了良久,两分钟后,城市时钟塔停留在十二点,刹那间烟火明亮。

    “砰——”

    烟花炸开时,洛曦瞳仁紧缩,愣愣地没回过神,今夜星空本就很美,再加上五彩缤纷的烟花,光彩熠熠,他才想起来,这个区偏远,没有禁鞭。

    实话说……洛曦已经十几年没见过烟花,住在城市里,未曾体会过这等景象。

    有种难耐激动的心情堵在嗓子眼,他有很多话想说。

    祁舟晨慢慢走过来,侧过脸看他,笑道:“这就是为什么给你单独过生日,因为只想把美丽留给你一个人。”

    “曦宝,十八岁生日快乐。”

    他手里还拿着那朵蓝色妖姬,两眼弯弯染上笑意,低声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支玫瑰,我多么希望它永远不会枯萎。”

    洛曦怔了怔,来不及反应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夜晚的天空因为烟花渲染得更有气氛,此时不表白,更待何时?

    他紧张得吞咽了两下,心跳越来越快,沉默酝酿了十分钟,才慢吞吞地说:“其实……你真的特别好,祁舟晨,你有没有考虑过……”

    “考虑……”

    洛曦深吸两口气,他很害怕,手心都沁出冷汗,两眼迷茫走神,有一瞬间,他想退缩。

    真的,这种感受没有人能理解,昔日的好兄弟,妄想成为情侣,听起来有些荒唐。

    他越来越着急,咬了咬唇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唔……?”

    洛曦刹那间震惊瞪大瞳孔,胸口剧烈起伏,嘴里即将说出的话被堵住,祁舟晨刚刚突然靠近,竟然直接……吻了他……

    烟花耀眼,不停地绽放,夜景美丽,观景台的视野很远,大半夜的,没有发现上面发生什么。

    他的吻很青涩,略微霸道,洛曦整个人直接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挣扎的想推开祁舟晨,因为他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祁舟晨根本不放开。

    十八年的相处,这个人,他爱到了骨子里……

    “唔,祁……”

    洛曦拼命的推他,忽然抬脚猛地踹过去,祁舟晨毫无防备的往后退了两步。

    少年神色惊恐,捂着嘴发愣,眼眶渐渐泛红,慌张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洛曦不一样,生来心思单纯,不像祁舟晨懂得多,两个男孩子突然接吻,没有任何预兆,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祁舟晨微蹙眉,他刚刚看洛曦那么着急的模样,想对自己表白,所以没控制住自己,“你……听我解释。”

    “曦宝,我也喜欢你。”

    洛曦胸口还在起伏不定,听见这句话,突然抬手准备扇他一耳光,却停顿半天,最终还是舍不得动手。

    祁舟晨在耍他,居然玩套路,他沉默两秒,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

    祁舟晨还以为他无所谓,毕竟是喜欢的人,应该会欣然接受,没想到把洛曦吓成这样,太单纯,是他没失算了。

    “对不起……”

    烟花也停止,洛曦慢慢走回去,这得走多久啊,他抬手摩挲唇角,脸颊渐渐泛红,看起来表面正人君子,平时也温柔,居然还咬他。

    “靠……这叫什么事啊……”

    洛曦沿路返回,还好有路灯,他越想越气,祁舟晨是疯了吗?

    他听见后面有声音,扭头看见祁舟晨居然跟上来了,推着自行车,和他保持距离。

    洛曦冷哼,还有脸跟着他?

    初吻就这样没了……

    洛曦开始在马路边找出租车,看见路过的车辆招手,奈何别人都不停,他直接往前跑,想离他更远点。

    跑了十分钟,再回头,祁舟晨居然不见了?他没骑自行车吗?

    洛曦站在原地等,五分钟后,一个人影都没有,大半夜的,还有人拐他不成。

    他犹豫半晌,果断跑回去。

    等他找到祁舟晨,看见自行车停在马路旁边,他半蹲着,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动不动。

    洛曦走过去问:“你什么意思?想睡这儿?”

    祁舟晨忽然打了个喷嚏,洛曦微蹙眉,慢慢走过去蹲他旁边问:“怎么?感冒了?”

    祁舟晨摇头。

    这里路灯很亮,洛曦低头看见他手背的红斑,顿时睁大眼:“诶,你这怎么回事啊??”

    他直接把祁舟晨手拉过来,勒起袖子的时候,发现他手腕也有红斑,再往上蔓延,直到脖子都有点,像是过敏。

    “卧槽!!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祁舟晨皱眉,手腕开始痒,刚想站起来又连打两个喷嚏,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过敏。

    洛曦闻到一股花香,这里风大,他扭头看见那支蓝色妖姬在自行车前面,因为太鲜艳,花粉往这边飘,这支鲜花,祁舟晨拿了很久。

    “你……你对花过敏?”

    祁舟晨酝酿半晌,觉得自己还能忍受才说:“小毛病……没事,待会就好了。”

    洛曦勃然大怒吼道:“你对花粉过敏!为什么刚刚不说?还拿这玫瑰干什么??”

    祁舟晨无奈笑笑,抬手揉了揉他脑袋低声回答:“你送我的花……我怎么舍得拒绝?”

    洛曦猛然一怔。

    他好像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被深情呵护在身边,离得这么近,付出这么多,家人工作忙,时时刻刻待在身边宠他的,似乎只有祁舟晨。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不会早就暗恋我吧?”

    两人都沉默了。

    夜晚寒风吹过来,空气微冷,洛曦目不转睛看着他,直到再次闻到花香,他心情突然烦躁:“操!”

    洛曦走过去,拿起那朵花准备扔得远远的,祁舟晨快步上前抱住他说:“别扔……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曦宝,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你。”

    祁舟晨紧紧搂着他,生怕洛曦再跑,不理他,喃喃自语道:“这个月钓鱼逗你,想试探你的真心,是我的错……我喜欢你,喜欢了六年。”

    洛曦瞳孔骤然紧缩。

    他说什么?

    祁舟晨说什么??

    他连暗恋几天都觉得难受。

    六年……六年……是什么概念。

    “刚刚是我的冲动,因为忍不住,从初一开始,听见别人讨论喜欢,我才渐渐意识到,我厌烦那些给我情书的女孩,眼里只有你。”

    “我怕吓到你,那时候才多小,你也不喜欢我,咱们在一起天天打架,怕你知道这件事情,会更讨厌我。”

    “所以我走了三年……等你长大了回来,是我忍得太久,所以刚刚听你即将表白的时候,没控制好情绪。”

    “曦宝,我受不住,真的受不住,你别不理我,有话好好谈,我做错了,你怎么罚都行,只要别一走了之。”

    啪嗒——

    祁舟晨怔住,他说了太多话,没注意洛曦的表情。

    他埋在自己下颚前,似乎有什么温热液体落在脖颈侧边,那瞬间,他感觉心脏都骤停了。

    “曦……”

    夜很深,两位少年相拥,豆大般的泪珠从洛曦脸颊滑落,滴在他衣领处,也不敢抬头,不想让祁舟晨看见自己难耐的情绪。

    “祁舟晨……”

    洛曦嗓音哽咽,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不是委屈自己被亲,而是因为祁舟晨暗恋他六年,不言不语的陪伴。

    特别心疼他。

    这是何德何能的感情,而他呢,好歹是个男孩,那么好面子,被亲了就跑,那瞬间,他仿佛一文不值。

    “对不起、祁舟晨……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我太蠢,我什么都不知道……”

    祁舟晨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揉了揉他碎发:“别哭,我难受。”

    洛曦吸了吸鼻子,好他妈丢人啊,十几年没哭过,挨打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在学校当着没心没肺的校霸,这次却栽倒在感情这里。

    洛曦哽咽两声,把眼泪憋回去,想到重要的事情,立马紧张说:“附近有医院吗?你脖子好多红疹,要打针的吧?”

    祁舟晨脸带笑意说:“没事,以前发作过一次,情人节,我爸爸买玫瑰回来,不知道我对玫瑰过敏,三更半夜送去打针,他俩还吵了一晚,是不是很搞笑?”

    洛曦根本笑不起来。

    思来想去,洛曦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狠狠把那支蓝色玫瑰扔得老远,再继续留着,祁舟晨明天都得住院。

    “你这小孩……”

    “你要是喜欢,我明天给你买假花,蓝色妖姬多的是,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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