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圈套

    有鱼带书灵来到郊外，此处凉风冷露萧索天，青苔黄叶铺地，满目荒凉，杳无人烟。

    书灵一开始起疑心，但他又觉得主人约他在此见面是为了避开外人，似乎合乎常理，就听从有鱼安排，进入了隐蔽的阵内。

    有鱼脱身出阵，书灵担心一个人应付不了他主人，就拉住有鱼道:“有鱼，我怕主人生气，你留在我身边，等会帮我说说好话，好吗？”

    这阵是用来对付书灵，有鱼怎可留在阵内，她推开书灵的手，安慰他道:“没事的，你主人气已经消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有鱼回避书灵的眼神，低头匆匆离开。

    想到要一个人应付主人，书灵既紧张又兴奋，心情犹如四月的春风，肆意飞扬又暖意融融。两百多年没见到敬重爱戴的主人，主人不知变了没有？主人见面会不会语重心长地教育他？

    远方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书灵箭步上前，激动得快要喊出“主人”二字，前面的身影一下子变得清晰。

    书灵吓得后退几步，手中变出武器应战，还没等他出手，阵法启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呈现青、赤、白、黑、黄五色，在书灵上方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

    书灵知是中计，喊住还未走远的有鱼:“有鱼，你骗我！”

    有鱼心虚回头，望着书灵是错综复杂的表情。

    书灵刚跨出左脚，无形的空间内又亮起一道银色屏障，将书灵整个人困在了预先布置好的结界内。

    “有鱼，你为何骗我？为何要害我？”书灵双手捶打屏障，屏障泛起层层波纹。

    有鱼不知如何回答，玄真从暗处走到有鱼旁边，示意有鱼退下，对书灵道:“有鱼受我指使才引你到此地，这一切与她无关。”

    书灵瞧见玄真模样，仰天大笑:“臭道士，没想到我墟中梦最终还是落到你手上。好，今天，你们要上就都一起上，我也为我死去的朋友们报仇！”

    话音刚落，书灵眼睛变红，身上散发出强大妖气，妖气凝聚成一支笔，在结界上空写下奇怪语句。字字句句覆盖在屏障上，结界霎时裂开一道细缝。

    玄真一挥拂尘，朝结界施加法术，裂缝迅速合上，屏障还比之前厚了几倍。

    书灵闭目念咒，无数写满黑字的纸张贴到屏障上面，字迹由黑变成亮黄色，如锋芒刺破结界。

    待在阵眼处的竹风终于按照玄真安排，打开瓶子放出三昧真火，真火一出，像一条赤色细蛇从阵眼一直燃烧到阵内。

    附在屏障上的纸张染上火花，书灵胸口一疼，身上冒出滚滚白烟。烈火灼神的痛感，让书灵爆发出更强烈的妖气，纸张被他收回，变成一把薄如纸片的长剑，朝结界处用力一刺，妖气似游丝一次次冲撞屏障。

    有鱼看着书灵被困一幕，捏紧了拳头，要不是自己引书灵入阵，书灵就不会被师父师兄联手绞杀，书灵本可有杀了她的机会，可书灵并未伤害她。

    “其实《墟中梦》没有结局，是一本没有完结的书。”

    书灵的话在有鱼脑海里响起，没有结局的书，所以嫣然，还有无数中了书妖法的人，都未必会死。难道是有鱼错怪了书灵？

    愧疚与自责占据了有鱼的心，有鱼终于不再袖手旁观，飞到竹风旁边，一掌打落他手中的三昧真火瓶子。

    趁阵眼变故，书灵用指尖在屏障处划出一个出口，飞出阵内，书灵并未因为有鱼相救原谅有鱼，出来后的书灵将矛头直指有鱼，掳走有鱼，威胁玄真与竹风。

    “妖孽，休得对有鱼无礼，不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徒弟被妖怪所擒，玄真动怒。

    “反正你不会放过我，我就与你徒弟同归于尽！让她跟我共赴黄泉。”书灵笑道。

    “你——”玄真紧紧捏着拂尘，想出手但又不敢出。

    “师父，快救有鱼，不然那妖怪就真杀了有鱼了。”竹风催促玄真。

    玄真何尝不想救有鱼，可他贸然出手，只会导致有鱼更快丧命，只能静待书灵接下来的动作再应付。

    有鱼落入书灵手里无话可说，是她骗书灵在先，只求书灵能从此罢手，不再害人。

    “你们凡人，都是骗子，小梳子被你花言巧语所骗死去，我主人是不是也被你们骗走才失了音信？”书灵掐住有鱼脖子，恶狠狠问有鱼，他现在俨然成了凶恶的妖怪，不再是那个善意爱笑的书灵。

    “我只骗过你，没骗过其他妖怪。书灵，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再杀人了。”有鱼求道。

    “哼，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教我？不要以为我会看在我跟你有缘的份上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你们凡人，没一个好东西！”书灵心一狠，将有鱼重重推倒在地。

    竹风想接近书灵营救有鱼，书灵察觉，施法在有鱼四周竖立四把剑，只要竹风靠近，剑就会移近有鱼一寸。

    竹风怕剑阵伤到有鱼，跨出的脚步又退了回去。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我就让你们尝尝同门相残的滋味。”说着，书灵念咒，在书上写了几个字，将书抛至半空。

    书在风中肆意翻阅，四周静得只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紧张的气氛如雾弥漫开来，让玄真感觉到，更可怕的灾难要来临了。

    不出玄真所料，书灵召唤来了嫣然，嫣然受书灵控制，目光呆滞，对玄真与竹风置若罔闻。

    竹风见到嫣然上前拦住嫣然，嫣然不吭一声，抽出剑就向竹风砍去，幸好玄真及时出手，竹风才没被嫣然所伤。

    书灵提笔疾书，将虚构的经历源源不断输入嫣然头脑，嫣然已经忘了自己是嫣然，她只记得有鱼才是她横刀夺爱的仇人。

    嫣然手持剑步到了有鱼旁边，有鱼看出嫣然眼中的仇恨，盼望着嫣然快点清醒。

    “嫣然，我——”

    有鱼还没说出口，嫣然手中的剑就拨开剑丛，刺到了有鱼肩膀上，有鱼肩膀汩汩流血，或许这几天受的伤太多，有鱼已经习惯了疼痛，被嫣然刺伤她都没有皱一下眉。

    “嫣然，我不怪你，书灵，我也不怪你。”有鱼捂着伤口对嫣然与书灵道。

    “死到临头了，你还在装好人，我让你死在你同门手上，你应该恨我，恨不得想杀了我。”书灵怒吼。

    “恨？我为何要恨你？你在幻境之中饶我一命，你先前也没有取嫣然性命，你现在想杀我，是因为我骗了你，害你来这里送死。”有鱼道。

    书灵不想再受有鱼言语影响，控制嫣然，又给了有鱼一剑，有鱼低头看见剑刺到肋骨处，她身体像被刺穿一样，痛到头皮发麻，她极力忍住自己，不让身体倒下去。

    嫣然似有所动，但又被书灵妖法控制住，想不起来自己是有鱼的师姐，只知有鱼是她的仇人。

    一旁的书灵看得津津有味，神笔一挥，又对嫣然发号施令，这一次，他要先结束有鱼性命，再拿嫣然作为对付神仙居的筹码。

    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刻，有鱼才明白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只不过是一个卑微又普通的凡人，就算她有武功与法术，就算她有法力高强的师父、拼命保护她的师兄，她也终究逃不出死神之手。

    可就这样死了，师父师兄怎么办？爹娘怎么办？妹妹怎么办？有鱼仿佛看到妹妹有幸眼睛蒙着白布，双手摸索着朝她走来。

    “姐姐，你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姐姐？”有幸惆怅着问有鱼。

    “对不起，妹妹，是姐姐无能……”有鱼闭上眼睛，流下悔恨泪水。

    致命一剑从嫣然手中挥下，四周悄然无声，有鱼静等死亡，可过去许久，她没感受到身体疼痛。

    有鱼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嫣然虽然手持剑站在她面前，但剑上并无血迹！原来之前嫣然伤她的事都是书灵布下的幻术，是有鱼产生的错觉。

    书灵没有报仇，有鱼更感到愧疚，她欠他的种种该如何还？

    “你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书灵背对着有鱼喝退道。

    布在有鱼四周的剑消失，有鱼明明可以离开，可她还在纠结。

    玄真用拂尘缠住有鱼，拉有鱼至自己身边，将有鱼托付给竹风:“你与鱼儿退到一旁，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为师。”

    “可是师父，嫣然还在那妖怪手上。”竹风提醒玄真。

    玄真看到书灵旁边的嫣然，叹气道:“若是嫣然清醒，她必然会原谅为师的所作所为，对不起了。”

    玄真抢先一步行至阵眼处，重启锁妖阵，放出瓶中真火，又咬破手指，用血指凌空画下火符，将火符贴到结界上。

    阵中顿时下起了火雨，烟火交织，酷热弥漫，书灵笔上、书上、衣衫上都带上火苗，越烧越大，困在阵中的嫣然也因窒息倒在了地上。

    书灵没有心思操控嫣然，就在此时，玄真奋不顾身飞入阵中，企图抢先一步救出嫣然。书灵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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