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归墟

    “有鱼，你有鲛珠，鲲又把你带到这儿来，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泣珠剑的有缘人。等你有了泣珠剑，蓬莱岛上就没有人敢欺负你。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鸱鸮劝说有鱼。

    “我不要什么泣珠剑，想要泣珠剑你自己跳下去拿。”有鱼坚决不同意。

    鸱鸮何尝不想亲自下去取泣珠剑，可它与有鱼不同，它如今法力尽失，又有伤在身，下去无疑是送死。

    有鱼与鸱鸮僵持不下，鲲在海里躁动起来，悲鸣声响彻云霄，那不断涌上来的水柱离有鱼越来越近。有鱼在鲲背上四处闪躲，生怕被水柱拖到漩涡中去。

    “不要逼我，枉我将你们视作好友，可你们却想杀了我。这世上到底还有谁是可信之人？”有鱼失望透顶，面向大海发出不平之声。

    海风呼啸，狂涛怒吼，有鱼的声音顿时被埋没，在自然面前，她渺小如蝼蚁。

    “下去，下去，下去。”有鱼自己脑子里居然也开始自我暗示，怎么也止不住这个念头。

    一个个都逼她跳下去，就连自己也不肯放过自己，有鱼脑子一片空白，身子一倾，跳进了漩涡。

    归墟里面深不见底，有鱼一直随着漩涡掉入海底，底下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她再也看不到上面鲲与鸱鸮的身影。

    有鱼快屏不住气，腥咸的海水不断灌入口鼻，她渐渐失去了力气，恍恍惚惚听到动听的歌声，竟有一丝解脱感，或许死就是这种感觉吧。

    有鱼脑海里不断浮现她曾经做过的梦，一遍遍，好像她都亲身经历过一般。

    “有鱼，你来了，你终于来了。”缥缈的歌声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有鱼听到声音，突然有了力气，她睁开鬼眼，在黑暗中不断摸索询问:“谁？你到底是谁？”

    “等你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我是谁了。”那声音道。

    有鱼猛的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脱离了海水，现在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你昏迷了两天，终于醒了，还好我救你及时，不然你真的命丧大海了。”一位守在有鱼床边的女子望着有鱼道。

    只见那女子头发蓬松垂下，并没有梳什么特别的发髻，皮肤雪白，嫩得能掐出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动人，两耳尖尖与众不同，身上挂满了扇贝与珊瑚，有鱼从未见过这类奇形怪状的打扮。

    “你是谁？”有鱼问那女子。

    “我叫遗珠，你从上面掉落到了海里，我看到你快要溺亡就救了你。”这位自称遗珠的女子对有鱼道。

    有鱼看了看躺下的地方，发现自己来到了海底，屋子外全是海水，可以看到海里游来游去的鱼，这里有跟陆地上一样的建筑，像陆地上的人类世界。有鱼目光回到遗珠身上仔细打量，发现遗珠下半身只有一条鱼尾，没有两条腿。

    “啊，你是妖怪！你是鱼妖？”有鱼吓得从床上跳起，警觉地远离遗珠。

    “我，我不是鱼妖，我是住在这里的鲛人。”遗珠向有鱼解释道。

    有鱼听她师父玄真提起过鲛人，鲛人是古老的种族，鲛人泣珠，她身上的鲛珠就是由鲛人的眼泪凝结而成，传闻鲛人一族早已灭绝，没想到如今还有鲛人的存在。

    “我叫年有鱼，想来归墟找一把剑，你知道泣珠剑在哪里吗？”有鱼急着问泣珠剑的下落，她好早点上去交差。

    “这里就是归墟，至于你说的泣珠剑，我从未听说过。”遗珠道。

    “好个坏鸟，居然骗我，原来归墟里根本就没什么泣珠剑。”有鱼暗自骂鸱鸮。

    遗珠看有鱼一个人在角落自言自语，问有鱼在说什么，有鱼急忙掩饰:“哈，我是只想问你怎么上去的方法，我朋友还在海上面等着我。”

    “你朋友是谁？也是鲛人吗？这里远离陆地，没有人类，只有鲛人居住。我看你身上带着一颗鲛珠，那是我族人之物，是你朋友给你的吗？”遗珠追根究底问。

    有鱼不知怎么向遗珠解释她的朋友是一只鸟跟一条鱼，对遗珠道:“这珠子是我捡来的，不是朋友送的。我在海中乘船不小心落水，与朋友失散，若不早点回去，会让他们担心。”

    “看你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凡人不能在此逗留太久，我带你上去。”遗珠道。

    遗珠等有鱼收拾好以后，施法给有鱼安上了一条鱼尾巴来掩人耳目，让有鱼学她游泳的方法一同游出海面。

    出了海底宫殿，有鱼发现她在海面上见到的大漩涡最底下的中心点就是鲛人的住处，这座海底宫殿规模宏大，每层楼上开了上百个小孔，鲛人们从小孔处进进出出，颇有点类似陆地上的蜂窝。

    遗珠刚刚游出宫殿，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拦住了遗珠，遗珠让有鱼待在她身后不要出声，她来应付婆婆。

    “遗珠，据说你前几日救了一个凡人，那位凡人现在何处？”那老婆婆问道。

    “婆婆，那凡人已成为我腹中之物，不然我定送给婆婆孝敬婆婆。”遗珠向婆婆撒谎。

    有鱼在遗珠身后听到她们谈话吓了一跳，没想到鲛人竟以食人为生。

    “也好，你多年不食人，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是该吃个人补补。我最近在海面放出了三头鲛鲨，等鲛鲨找到人后，你再捕几个凡人下来。”婆婆嘱托遗珠道。

    遗珠点点头，跟婆婆聊完以后带有鱼回去，两人顺着漩涡一同浮出了海面。

    有鱼对遗珠心存芥蒂，不敢提她听到遗珠跟婆婆的对话，浮出海面立即寻找鲲跟鸱鸮的踪影。可漩涡旁连条鱼都看不到，更别提是鲲跟鸱鸮，它们两个究竟是回了蓬莱岛还是遭遇了不测？

    “有鱼，我看你朋友不在，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这里时有鲛鲨出没，你一个人不好应付。”遗珠主动提出帮有鱼。

    遗珠越是殷勤，有鱼越是担心，直言道:“遗珠，你们在漩涡旁放了那么多鲛鲨，是来捕猎物的对不对？我朋友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鲛鲨若有捕到猎物，我在海底就会知晓，这几天我所遇到的凡人只有你。”遗珠道。

    “可我朋友不是凡人，它们一条是很大很大的鱼，一只是我的鸱鸮鸟。你是否见过它们吗？”有鱼心急问。

    “你说的大鱼指的是鲲？”遗珠问。

    “对，那大鱼就是鲲，你见过它？”有鱼欣喜道。

    “我今早还看到鲲在蓬莱岛附近玩耍，它绝对没事。它是海神大人饲养的神兽，我们鲛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海神大人的。”

    遗珠说着有鱼不明白的话，有鱼读过蓬莱岛上的仙谱与昆仑神谱，谱上都未记载过“海神”这号人物。

    听有鱼提起鲲，遗珠反应过来有鱼是蓬莱岛弟子，惊喜道:“原来你是蓬莱岛仙人！那你一定认识海神大人，你能天天跟他在一起真幸福啊。”

    说起海神，遗珠两颊绯红，一脸的崇拜。

    “我在蓬莱岛上待了几个月，没有听说过海神，蓬莱岛岛主叫道恒，也跟海神没什么关系。”有鱼如实道。

    “你竟然不知道海神大人？海神大人他掌管大海，是昆仑神当中最厉害的。”遗珠向有鱼夸赞道。

    “昆仑最厉害的神不是西王母吗？”有鱼不解。

    “在我眼里，海神大人才是最厉害的神，他年轻有为，俊朗不凡，文武双全，又同时掌管蓬莱仙界，四海九洲，就连昆仑众神都要忌惮他三分。”遗珠津津乐道地向有鱼描述这位她心目中完美的神衹。

    有鱼似懂非懂地点头示意，她不知遗珠为何会出这样的海口夸海神，在她所了解的神谱里，还没有一位神衹像遗珠说的那样。

    “我虽然生活在海里，有时在海上会碰见出游的海神大人，可我万万不敢接近他。要是每天能在蓬莱岛岸边唱歌给他听，静静看着他，那该有多幸福。”遗珠言语里满是爱意。

    “那你一定很喜欢他。”有鱼一语道破。

    遗珠羞红了脸，举起双手捂住脸颊，鱼尾在海里轻轻拍出水花，明显就像一位怀春少女。

    有鱼与遗珠感同身受，她也是那么喜欢一个人，只见一面就将他视作自己的神灵。她把爱意藏在了心底最深处，就算他们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只要静静看着他幸福就好，有时候爱情就是那么卑微又高尚。

    “看你这么喜欢他就直说，不要错失良人。”有鱼鼓励遗珠，同时也在暗自给自己打气，下次见到增秀，她一定要告诉他想说的话。

    “海神大人是不会喜欢我的。”遗珠肯定道，刚刚激动的心情又变得低落起来。

    “难道海神已有家室？”有鱼问。

    遗珠摇摇头道:“他身边没有女人。”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我陪你去找海神。”有鱼不想遗珠错过这段好姻缘。

    “别去了，他是神，而我是连凡人都不是的怪物，神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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