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白眼的小刺猬

    晴兰会所一号包间。

    吴一凡端着一号包间贵宾点的鸡尾酒，做了个深呼吸才推门而入。

    灯光较暗，她迅速扫了一圈包间，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她竟没有看到沈凌，带着点小小的失落，把鸡尾酒放在台子上，她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自然不懂多少规矩，欲要转身离开，却被人拦住。

    “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真是不懂规矩。”

    挡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身材偏胖的男人，长得并不猥琐，可看上去就是不舒服，吴一凡向后撤了一步，紧张之余问道，“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

    男人忽然玩性大增，挑着眉，不怀好意的问她，“是不是不管我有什么需要，你都能满足？”说着两根手指就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新来的？”

    吴一凡咽了下口水，惊慌的想要挣脱，却被他长臂一伸带到了怀里，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如今已经不兴什么欲擒故纵了。”

    “先生，您误会了，我是学生，兼职服务生，不是您想的那样子。”

    “哦~”男人拉长声音，语调上扬，可是并未打算放开她，还更加得寸进尺的揉捏她的脸，另一只手开始不老实的伸进她上衣里。

    吴一凡情急之下用力踩了他的脚，猛的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要跑，男人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第一次吃这样的暗亏，哪会让她如愿逃走，在门口将她拽了回来，嘴里还爆了几句粗话。

    吴一凡的头发也被扯散了，披头散发的，胳膊被男人攥的发疼，她预感不好，今晚是惹大麻烦了，她虽不认识这些人，可是能在一号包间玩的，都是非富即贵，堂姐交代过她，一定要谨慎小心，可还是出了岔子。

    她赶紧道歉，“先生，对不起，我刚刚着急了，不是故意踩您的。”

    男人不由分说的将她之前端过来的鸡尾酒直接泼在了她脸上，“不好意思，手抖！”

    吴一凡被呛的连连咳嗽，这时包间里才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知道陈胖是什么死德性，八成又是强迫人家女孩子。

    其中有人赶紧过来提醒男人，“陈胖，你别作死，三哥今晚心情不好，正缺个出气筒呢，他又最看不惯你欺负女人，一会儿打你一顿你也得受着。”

    陈胖怔了下，下意识的看向包间最里面的位置，还好三哥没有注意到他这边，吴一凡惊魂未定，看到被唤为陈胖的男人脸上有了畏惧之色，赶紧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或许她今晚的救星就在那里。

    没想到他们所说的三哥会是沈凌，沈凌正低头看手机，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敢靠近，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五官更显深邃迷人，她一时看呆了。

    陈胖是个不怕死的，抱着侥幸心理，一把扯过吴一凡的手臂，准备将她带出去再好好收拾她一番，难得这里换了个新面孔，还又有几分姿色。

    吴一凡也猜到陈胖要做什么，冲着沈凌的方向大喊，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沈老师！沈老师，救救我！”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这房间里姓沈的就沈凌一个，他去学校代课，他们都知道，几十双眼睛在吴一凡和沈凌之间来回穿梭，还不太明白是一个什么桥段。

    沈凌这才缓缓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女孩时，眉头不由一皱，收起快要断气的手机，等了一个晚上的电话，结果什么都没有等到。

    他起身走过去，看看陈胖，再看看吴一凡，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

    吴一凡人生最狼狈的一幕竟然是在沈凌面前发生的，她头发凌乱，脸上有未干的酒渍，前胸也是湿了一片，她下意识的双手抱臂，眼眶发红，委屈的小声说道，“沈老师。”

    沈凌侧脸对陈胖说道，“道歉。”

    一屋子的人幸灾乐祸的看向陈胖，有人还冲着他吹了声口哨，陈胖谁都不怕，唯独在沈凌面前，半个不字都不敢说，可是让他对着一个还没有到手的黄毛丫头道歉，他还真是说不出口。

    沈凌没有再吱声，脱下外套丢给吴一凡，“穿上。”

    陈胖已经感觉到有危险气息在向他靠拢，这危险气息来自于沈凌身上，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陈胖一副讨好的嘴脸对着吴一凡说道，“丫头，刚才哥哥手抖，不小心把酒洒在你身上了，给你陪个不是，还望你大人有大量。”

    吴一凡看着沈凌，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沈凌下巴朝着门口轻扬，“走吧，送你回去。”

    其实是他自己想离开了，在这里感觉快要窒息。

    到了会所外面，他才将视线落在吴一凡身上，“怎么会在这里？”

    吴一凡不敢抬头，将西装外套拢了拢，“在这里兼职，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这里是什么场所，你不懂吗？”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吴一凡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沈凌看她窘迫又紧张，也没再为难她，她这个样子让他想到了唐果，唐果和他单独在一起时，也会紧张无措，可唯一不同的是，唐果是个紧张的小刺猬，不高兴了还会扎他一下，顺便再翻个白眼。

    他又问，“你缺钱？”

    吴一凡点点头。

    沈凌听闻后眸光不自觉加深，唐果好像也缺钱。

    他从来都不会乐施好善，可想到唐果，他竟然破天荒的走起了同情路线，“明天到沈氏人事部找王经理，让他给你安排个合适的兼职工作，以后这里就别来了。”

    吴一凡好半晌才回神，激动的语无伦次，“我不会再过来了，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沈老师，我不会再到这里上班，我保证。沈老师，谢谢你。”

    沈凌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举手之劳。”他又看了眼她，有些狼狈，又不放心她一个女孩这么晚打车回去，“走吧，送你回去。”

    吴一凡心底的雀跃掩饰不住，还好是晚上，沈凌也看不见她此时的兴奋与激动，真是感谢那个陈胖，让她因祸得福。

    走到路边时，吴一凡才发觉不对，沈凌不是开车送她回去？沈凌也看出了她的困惑，“我喝了酒。”

    沈凌坐在了出租车的副驾驶，吴一凡略有失落的坐在了后座，不过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呢，这么想着，又瞬间幸福感满满。

    她从副驾驶的位置慢慢移到了驾驶座后面的位置，抬眼就能看到他俊朗的侧脸，一路上她都没敢跟他说话，他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倚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她又低头闻了闻他西装外套，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出租车一路开到了宿舍楼门口，沈凌也下了车，看向她，“不冷了吧？”

    吴一凡听出他是在委婉要他的衣服，“沈老师，今晚真的非常感谢你，外套上沾了酒，我干洗过再还给你。”她自动把您改成了你，总觉得这样可以拉近与他的距离。

    “不用麻烦。”说着还伸手，“我的衣服有专门的人干洗。”

    沈凌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强留着不给，讪讪的脱下外套，有些不舍的还给他，再次道谢，“谢谢。”

    现在也才不到十一点，宿舍楼还有不少进进出出的女生，都是好奇的盯着他们，沈凌接过外套，淡淡的说着，“进去吧。”

    令她有一种男朋友送她回宿舍，要看着她进宿舍的幸福感，她浅笑着，“沈老师再见。”转身进了宿舍。

    他看了眼衣服，伸手打开出租车后座的车门，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回头时就看到几米外的唐果，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他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有多久，又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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