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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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伊池瞧见贺作舟,总是欢喜的。他接过六爷手里的纸包,把自个儿的手塞到贺作舟的大手里,轻声道:“我去见阿清了。”

    “可不嘛,”贺作舟低头亲他的发旋儿,“我亲自送你去的。”

    贺四爷闻言,微微蹙眉,却没有再说什么。

    贺作舟也不问,只道:“四哥,我刚从医院回来,他们那儿能做手术的医生这两天就回北平,你掂量着住医院里头吧。”

    “行。”贺四爷闻言,干脆地点头,“老爷子的事儿交给你了。”

    “好。”贺作舟应了,扯着小凤凰的手往北厢房走,一边走,一边纳闷地问,“你跟四哥说什么呢?”

    方伊池的委屈一下子上来了,吭哧吭哧地嘀咕:“四哥说我上外面勾男人去了!”

    他不就是去了趟平安饭店,怎么说得跟偷情似的?

    再说,他都快死了,一颗心扑在贺作舟身上,找谁偷情啊?

    “勾谁?”贺作舟一听,也乐了,“阿清啊?”

    “……就你俩?拉倒吧!”说完,竟然开始哈哈大笑。

    方伊池气得面红脖子粗,拼命抠贺作舟的掌心:“您歇会儿吧,我都快气死了。”

    “不至于。”贺作舟憋着笑,把他往怀里拉了拉,“你甭搭理四哥,他就是个榆木脑袋,嘴毒,但没坏心眼儿。”

    “瞧,我打街口现切的羊肉,晚上咱们在屋里涮羊肉吃。”

    贺作舟三言两语把炸毛的小凤凰哄顺了,两人拉着手回到北厢房。方伊池换衣服的时候想起来问:“先生,你今天和毛子谈得怎么样?”

    贺作舟正解着马甲的衣扣,随口答道:“不怎么样,老毛子不厚道,倒是德国人的货更好。”

    “您要和德国人合作?”方伊池换完衣服,跑到贺作舟身边帮忙,他手巧,再复杂的衣扣也能两三下解开,“能行吗?”

    贺作舟巴不得方伊池和自个儿亲近,直接抬起胳膊,由着小凤凰在身边打转:“钱给足了,谁都能行。”

    这话说得不仅霸道,还忒不要脸,也只有贺家的六爷能在自家太太面前说得出口。

    要是搁在外面,不同的人问出同样的问题,贺作舟绝对笑而不语,最多回上一句“这是我贺老六的私事”罢了。

    但是小凤凰不知道这些,他就觉得贺作舟太托大:“先生不能这样。”

    方伊池折腾完六爷的衣服,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瞧着贺作舟把军帽扔到床上,眉头越皱越深:“先生,我虽然不太了解实事,但也知道外头乱。”

    “您说老毛子的货不成,难道不能去北洋军械局拿吗?”

    贺作舟诧异地扭头,像是没想到能从方伊池的嘴里听到“北洋军械局”几个字儿似的,锋利的眉毛都挑了起来:“知道不少啊?”

    “以前去饭店上班,总是路过。”方伊池振振有词,“所以先生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晓得。”

    贺作舟先抬手揉他的脑袋,再把西装换了,套了长衫,溜达到沙发另一边,俯身打量方伊池的耳朵,见他的耳垂逐渐红润,扑哧一声笑了:“小祖宗,你懂得真多!”

    方伊池听出贺六爷语气里的揶揄,后知后觉自己在班门弄斧,臊得不得了,迈着腿想往屏风后跑。

    贺作舟抬手就把人揽回来,抱在怀里往沙发上一坐:“嘛去?”

    “睡觉!”方伊池红着脸挣扎。

    贺六爷这人蔫坏蔫坏,抱他也不好好抱,非让他趴在腿上,丢死人了。

    “睡个屁啊睡,”贺作舟的手顺着方伊池的腰往后一罩,像是要抓他长衫上的花纹,实际上是想摸那两块柔软的肉,“晚饭还没吃呢,你上哪儿睡?”

    “那……那就歇歇。”

    “搁你爷们儿腿上歇。”贺作舟把方伊池拎起来,放在大腿上,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瞧。

    方伊池的眼珠子因为害羞,滴溜溜转来转去,往哪儿看都行,就是停不到贺六爷身上:“您看嘛呢?”

    “看我家小凤凰。”贺作舟忽而叹了口气,把他按在怀里,“以前怎么就吃了那么多苦呢?”

    这话说得突兀,方伊池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您知道了?”

    万禄和万福都是贺六爷身边的人,方伊池带着他们上陆军医院,相当于带了贺作舟的两双眼睛。

    他伸出胳膊,抱住贺六爷的脖子,轻哼:“您不是早就知道我妹妹是装病了吗?”

    “嗯。”贺作舟与方伊池额头相抵,“怪不怪我?”

    “怪什么?”他垂下眼帘,自嘲道,“是我自个儿傻,还求您跟我一起犯傻。”

    “……要是知道她装病,不好好吃药,我哪里会去求您……”

    “甭说了。”贺作舟明白了他的意思,低低地笑了两声,“你再怎么说,我也得给她治病。要不然等她真病了,再来拖累你?”

    “……美得她!”

    方伊池原本挺难过的,被贺作舟一逗,绷不住笑起来,刚巧万禄端着热腾腾的锅子进门,他赶紧挺直腰,想要站起身,躲到屏风后头去。

    哪晓得贺六爷就是不撒手,硬生生把他又按回到了自个儿腿上。

    方伊池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和贺作舟表现得过分亲密,当即将脸埋在六爷的颈窝子里,听着身边下人来来往往地走动,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偏生贺作舟不让方伊池钻,还拍拍他的屁股:“给你找了两个警卫员,等会儿吃完,你出去认认脸,以后出门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会跟着你。”

    “跟着我干吗?”方伊池低着脑袋嘀嘀咕咕。

    “怕人欺负你呗。”贺作舟见桌上的菜摆得差不多,拉着方伊池走过去,“你个小挨刀的,成天让人担心。”

    他跟在六爷身后落座,捏着筷子瞅切好的羊肉片,又瞧了瞧码得整整齐齐的冻豆腐,最后戳戳滴水的酸菜。

    菜是好菜,肉也是好肉,可是方伊池自觉活不久,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了几回了,眼神瞬间晦暗下来。

    站在桌边的万禄拎起锅盖,把肉片放了进去,边烫边问:“小爷,您还想吃什么?”

    他伏在桌边看六爷:“先生,您喜欢吃什么?”

    贺作舟在方伊池身边坐下,拿着筷子对着桌子轻磕:“没什么特别挑的。”说完,夹了一筷子肉到他的碗里。

    羊肉片打得很薄,一过热水就熟,蘸酱汁吃,能把人的牙鲜掉。

    “谢谢先生。”方伊池捧着碗,巴巴地盯着羊肉。

    唉,多好的羊肉啊,死了就吃不着了。

    “愣着干吗呢?”贺作舟自己也夹了一筷子,见他发呆,忍不住又去锅里搅和,“不喜欢吃羊肉?”

    怪了,小凤凰馋肉吃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的胃口怎么瞧着不好呢?

    方伊池没胃口自然是因为生病。

    他咂巴咂巴嘴,搬着椅子挪到贺作舟身旁,先往六爷碗里瞄一眼,再起身往里面夹菜。

    方伊池把肉都夹给了贺作舟,自己落寞地嚼着酸菜,缩在一旁静静地发呆。

    “方伊池,”贺作舟见状,把筷子一撂,提溜着小凤凰的衣领子,“你瘦得跟个猴儿一样,不好好吃饭,想嘛呢?”

    “肉不肯吃?”贺作舟把碗推到方伊池面前,“给我吃,全吃了,不吃今晚家法伺候。”

    “家法?”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然把碗往外一推,“我不吃!”

    “嗐,方伊池,你今儿个就是和我过不去是吧?”贺作舟被他闹得稀奇起来,转身招手,“来来来,到我这儿仔细说。”

    贺六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方伊池坐下,也是让下人们离开的意思:“别磨蹭,快过来。”

    方伊池不怕家法,但怕六爷在家法前的折腾,在他看来,直接提枪上阵就好,前面磨磨叽叽的戏,唱了也是白搭,反正目的都一样。

    这时候方伊池倒是忘了疼,也忘了自个儿在床上哭得有多惨,一门心思地犯愁,就觉得贺家的家法实在是麻烦。

    他脖子一梗,脚一跺,捧着碗和六爷杠上了:“您昨天明明说要上家法,到头来不过是欺负我,压根儿没进去。”

    方伊池说得恼火起来,不害臊了,单纯生气:“我才不上当呢,您说的话一点儿不靠谱。”

    从方伊池的角度看,的确如此,贺作舟天天念叨着“家法”,每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在床上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是他没得病,说不准多感动呢。

    可现在他得了白喉呀!

    再不上家法,什么都迟了!

    方伊池越想越急,冷不丁咬到了舌头,眼角立刻冒出几点泪花,说话也含糊了:“您怎么老是……老是欺负我?”

    “怎么着啊?”贺作舟见他难过,哭笑不得,“小凤凰,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怎么就说我欺负你了?”

    “您说话不算话!”

    “得了吧。”

    “成天编瞎话!”

    “不至于。”

    “您压根儿……压根儿不想睡我!”方伊池急火攻心,脱口而出,“您是不是嫌弃我?”

    “真事儿。”贺作舟暗暗骂了声,继而站起来,按着方伊池的肩膀,把他推到墙上压着,“小凤凰,你心里不痛快我明白,但别什么火都往我身上撒。”

    贺作舟以为方伊池是因为妹妹装病的事心里头不痛快。

    “……什么嫌弃?我以前和没和你说过,我不在乎你干过什么?”

    “你回味回味自己说的是不是人话!”

    方伊池贴着冷冰冰的墙,茫然地瞪着眼睛,像是忽然回了魂儿,面色苍白地栽进贺作舟的怀里:“先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我就是不想死……”

    “死?”贺作舟以为方伊池是在医院见了方伊静,联想到了死亡,松了口气,开玩笑般拍他的肩,“你当你和我一样,要出去打仗?甭成天把‘死’挂在嘴上,不吉利!”

    方伊池泄了劲儿,茫然地点头,由着贺作舟把自己拽到桌边,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夹羊肉。

    贺作舟倚在椅子上,上下打量方伊池,刚想说两句哄人的话,万禄就又在外面喊上了:“爷,六爷!”

    “嚷嚷什么?”贺作舟回了句,“进来说话。”

    万禄兴冲冲地跑进来,许是太过激动,忘了方伊池还在屋里,张嘴就是一句:“狼来了!”

    “来什么来?”贺作舟猛地一拍桌子,把吃着羊肉的小凤凰吓得一哆嗦,“你跟我出去说。”

    之前贺作舟的确没想在聘礼里加上狼,奈何方伊池一发问,海东青的真实用途已然暴露,六爷只好再把主意打在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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