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带着老婆孩子北上打工

    没有人规定城市不可以陷入疯狂。事实上，每一个城市都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市民做出的举动而落入各种各样的诡异状态之中。

    小丑的疯狂污染以及藏匿在哥谭深处的那些老不死的猫头鹰们所发出的难以忍受的可怕呓语时时刻刻折磨着拉莱耶的脑神经。有的时候她甚至想一气之下拉倒了不干，跑去大都会晒晒太阳。

    但是很可惜，如果擅离职守，那个爱打小报告的纽约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然后给拉莱耶穿小鞋。

    这是拉莱耶不愿意看到的。

    在意识到自己受到某种黑暗的恶灵力量入侵的时候，她决定从解除疯狂的两种方法里选择一种。

    一是击溃疯狂源头，二则是重铸她被损坏的脑部。

    拉莱耶选择的当然是前者。

    于是她追随着那辆飞驰的警车，冒着那些由她的情绪变化升腾起来的雪花与雨水，一举抬了那辆警车。她手臂上冒出肌肉，而所有裸-露在外的表皮上都冒出漆黑的鳞片。一片又一片，它们逐一扣紧，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自她表皮上浮起的高温将四周的水分全部蒸发干净，一片又一片的巨大白雾像是烟一样飘散开来。

    疯狂源头被她扔进了一旁的沼泽里。其实拉莱耶一开始的想法是直接把他摁进海里淹死，但是城市意志专属守则里讲道：不可随意杀死你的市民。

    再加上那辆警车里面还有别人，她只好把警车的目的地从海里转移到沼泽里。较沉的车尾正在下降，前方的警察绕过晕乎乎的脑袋，开门爬了出来。

    高斯·沃尔在发现自己被丢尽了一个潮湿且松软的令事物下沉的地方时，他拼命敲了敲自己昏昏涨涨的脑袋。在发觉自己的嘴唇还抵着另一个男人的嘴唇的时候，他立马往自己脸上来了狠狠的一巴掌。

    绿发的男人拧着眉毛，野狼一样的眼睛看上去似乎是会狂叫的模样。

    高斯连连道歉，并扯着这位戴着银镣铐的先生往外爬。

    但是高斯只拎起了一副手铐，男人的手根本就没在手铐之中。

    高斯·沃尔有一些迷糊。他无比清楚地记得之前他明明有把人铐住才对，而且手铐也没坏……他的思考只持续了一秒左右，“快跟我出来！”现在最紧要的还是从这辆正在下沉的车里逃出去。

    “跟紧我！”高斯喊道。但是下一秒他的喉咙里冒出一声尖叫来，但那尖叫压抑在喉头，最终被吞回了肚子里面。

    恢复了“正常”的小丑口中发出老鼠一样的笑容来。他咯咯乱笑，并用那副刚才铐住了他的手铐狠狠地击打高斯的脑袋。他下的手很狠，就像是在对付某种杀父仇人。

    不过，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这只是一种常态罢了。不久之前，这位小丑先生用撬棍活活打死了哥谭自以为是的守护者蝙蝠侠的助手——二代罗宾。

    先爬出去的胖警察还想着同事是不是晕倒了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爬出来，但是当他移过偏小的眼睛，仔细凝视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好同事正在被人殴打。

    胖警察连忙拿出腰间皮销子里的木仓，打算给那个袭警的犯人一木仓好使自己的同事脱离险境。

    但是他迟迟没有发射。

    他找不到只有那个犯人一个人的空隙时间。

    “如果你想一劳永逸的话干脆现在一木仓过去，这样子两个人就会像贴面的汉堡一样一同被击穿。”女孩阴恻恻的声音在胖警察耳边响起。

    这幽魂似的声音着实惊吓到了胖警察啊，他手抖之下差点扣下扳机，把犯人和同事一起交代在警车里面。

    紧张之下，愤怒和迁怒的情绪时常会短时间的控制那些不够稳定的人。胖警察也在其中。正当他赤红着眼睛试图对着那小姑娘骂一声脏话，转头时的那股勇气却一下子消失不见。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现在就想把自己躺进坑里把坑埋上，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在他身前立一块无名的墓碑。

    只因为胖警察快要被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近似王八之气的无形气息给吓到了。这种感觉让他不由地想起童年时代尿了床死不承认而被那坏脾气的妈妈死命大骂的时候。

    是的，这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女孩让胖警察同时产生了喊妈的冲动。

    也许，高斯刚刚也是因为这个……

    胖警察在那如同严厉母亲的视线下噤了声，并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那个混身上下都包裹着漆黑的流光鳞片的绿眼睛女孩屈了屈腿，跳了过去。

    她就像是一只擅长跳远跳高的蝗虫，一下子落到了车顶之上。

    额外的重量让车子下沉的速度变快了。

    胖警察想着他的同事大概率要命丧于此了，心里格外悲伤，甚至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要如何和高斯家里的狗报信。

    他稍微有点庆幸的是，高斯没有爸妈也没有女朋友，他唯一的亲人就是那条狗。

    拉莱耶踩在倾斜的车顶之上，深绿的鬼魅一样的眼珠转动。她歪了歪头，看见了正欢快地哼歌的小丑，害她不爽到现在的源头。她那只布满了黑色鳞片的手筋肉暴起，瓷白的不健康的脸上也暴露出一些较粗的青筋来。

    拉莱耶蹲下身，破坏了车门。纠缠在车里头的两个人迅速被泥一样的物质淹没。

    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之后，拉莱耶一手一个小丑，一手一个高斯，把两个人直接扔到了地面上。

    车子终于完全沉入了深不可见的沼泽里。

    扔也是她扔的，问题也是她搞出来的，人也得她救。

    做个城市意志要守那么多规矩，简直气死她了。

    拉莱耶一手抱胸，独自生着闷气。

    脑袋并没有受到重创相当健康的小丑立马又生龙活虎了起来。他手里头还有着那副沾染了高斯警官血的银手铐，他恶趣味地把手铐摇得哗哗作响。

    “我还没有见过你，你果然很神奇！”他还在感慨自己之前挑人的眼光超不错，居然挑中一个本土的超能力者。不过小丑在乎的不是女孩有没有超能力，说白了对他来说超能力不过是一种辅助罢了，而他在意的则是这个人能够带来多少的喜剧效果。

    作为一名小丑，为大家带来欢乐是最基础的。

    拉莱耶身上的黑色鳞片正在缓缓消散，那些青筋，游动着看上去好像是活着的触须游虫从她的双腿上消失不见。很快她又变成了之前那个特别好看的小女孩，深绿色的百褶裙落在她的膝盖之上。

    拉莱耶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她要再揍小丑一顿，现在，马上，立刻。

    要不是这个家伙，她怎么可能会犯错？

    不管真正原因是什么，这个锅小丑背定了！

    ……

    一个半小时以后，拉莱耶和昏迷的小丑出现在哥谭警局。

    原因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以及破坏公物（指可怜的已经沉入沼泽的警车）。

    拉莱耶脑袋上正在冒井号。

    负责她的那名警官看上去是那种文书类的呆子警察，两片又大又厚的镜片卡在镜框里，架在鼻梁上。拉莱耶真怀疑对方的鼻子说不定会因此而塌掉。

    可怜的高斯·沃尔在经历了多重冲击后被送往医院，而他之前的那份笔录也到了审讯警官那里。

    书呆子警官翻了翻拉莱耶——这个起先是报案人现在又成了“犯人”——之前的口供。

    发现了男性的不明企图。

    打倒了男性。

    姓名。

    年龄。

    父母。

    家庭住址。

    以及电话。

    “基于你还是未成年人，所以我们需要你的监护人到场。否则这件事情不太好收拾。”

    拉莱耶翻了个白眼。

    她就是整个哥谭的爹和妈，这人上哪去找她的父母？之前告诉高斯的那两个姓名全是编造的，但家庭住址是真的。就是因为保持着这副姿态又是独居的关系，边上的老爷爷老奶奶可爱给她零钱花。

    这让拉莱耶非常满意，并且稳固了自己【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身份。

    但是在面对警察这一类麻烦且总是爱做多余的事情的人面前，拉莱耶趋向于宣布自己有父母。因为这群善心无处安放的年轻小伙子或是中年老男人，都不会放任一个独居小鬼跑来跑去。他们绝对会找个随便的理由把她硬塞进福利院之类的地方。

    其实只要变成大人模样就好了。

    但是拉莱耶目前还做不到。

    自从当年那场由“小丑”杰罗麦引发的哥谭金桥大爆炸以及其连锁反应、刺客联盟的趁虚而入都让拉莱耶大受打击。在得到了主席的帮助后，她才逐渐恢复。

    以前的拉莱耶，是个除了脸外全是腿的大美女，而现在，她就是平生最厌恶的短腿怪小女孩！

    拉莱耶支着下巴，一脸不高兴。

    书呆子警官哀叹一声。他最不愿意对付这种恶魔类型的小女孩，更别提这个小女孩刚才一把把警车丢到了沼泽里面呢。

    在从同事口中听到了这个后，书呆子警官简直是目瞪口呆。而惊讶之后又不得不感慨一句哥谭人杰地灵，连个小女孩也比他能打。

    ——不过他的菜鸡是全警局公认的。

    但是他还是决定给女孩的爸妈打电话。按照笔录上的电话号码，警察拨打了这个联系方式。

    正想着这个电话号码是谁的拉莱耶，突然之间脸色发白。

    “等、等等！”她头一次露出那么惊慌失措的表情来。

    但是那个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这里是布鲁斯·韦恩。”

    詹姆斯·戈登刚刚解决完一起案件。白日青天里的犯罪是那么的容易被发现，以及被解决。但是一到黑夜，哥谭，这个富有魅力且情绪千变万化的更年期大妈（他人语）总是会让简单的变成困难的，把困难的变成扑朔迷离的。往往那时候，戈登就时常需要蝙蝠侠和他的助手前来帮忙。

    不过最近，蝙蝠侠总是只身一人。另外那个穿着绿鳞短裤的总是虎虎生气的小男孩消失不见了。

    詹姆斯·戈登解下自己的风衣，挂在三角衣架上。边上经过的人都朝他道好。

    戈登和往日一样巡查着，并且准备着随时去帮助那些困囿于案件之中的同事。

    但是局里的气氛和往日有一些区别。

    戈登顺着众人聚集到地方走过去，看见了一个被围在人堆中的小女孩。

    女孩大约十三四岁，肤白貌美，但穿着很朴素，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

    此时的她正扭曲着一张脸，好似被青蛙骑脸。

    众人在边上叽叽喳喳。

    戈登拉过一个人，问：“发生什么了？”

    被他拉住的人正是之前的书呆子警官。对方此时一脸呆滞，脸上露出了就好像亲眼见到谜语人向小丑表白的震惊。

    书呆子警官的手一直在打摆，好不容易才被戈登按了下去。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他才尽力地开口了。

    “……”他先复述了一遍拉莱耶干的事情，然后又说：“我刚刚给她的父母打了电话，但是局长，你知道是谁接的吗？”

    戈登笑而不语。

    实际上他真的不知道是谁借的。

    也许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富翁。

    也许这个女孩是某个富豪的私生女。

    书呆子警官没有得到戈登的好奇，一时有些挫败。但是他又鼓起勇气，尖着嗓子道：“是韦恩，是布鲁斯·韦恩本人！”

    听到这里，戈登的表情稍微产生了一点变化。

    书呆子警官又说：“那个号码是韦恩的私人号码诶……局长，你说是不是——！”

    戈登表示自己对豪门恩怨没有一丁点想法，最多一丁点而已。

    他觉得芭芭拉可能爱听。

    被人围困的拉莱耶苦恼极了。

    之前在被高斯·沃尔询问父母的手机号的时候，她随意从脑中的哥谭电话册里提取了一个，并随意地报了上去。当时的她想着自己日后根本用不上，也就没管那究竟是谁都电话号码。

    但在书呆子警官拨打那个号码的时候，于脑内图书馆极速搜索了一番的拉莱耶突然脸色发白。原因无二，只因为那个号码属于一个她不就之前还骂过的超级无敌控制狂。

    那个超级无敌控制狂叫做蝙蝠侠。

    这个蝙蝠侠有个马甲叫做布鲁斯·韦恩，哥谭最英俊也最风流的大富翁。

    拉莱耶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我命休矣”的感觉。

    她报上去的电话号码属于她的“父母”。

    这个电话号码属于布鲁斯·韦恩也就是说，布鲁斯·韦恩等于她爸爸。

    拉莱耶被这个等式恶心到了。无论是从岁数还是身份上来看，能做布鲁斯·韦恩爸妈的人只有两对。一对就是韦恩夫妇，另一个就是拉莱耶。

    然而现在，身份似乎颠倒了。

    拉莱耶：有被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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