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女子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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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儿见郡主还未出来,有些着急,也顾不了郡主让她侯在外厅的嘱咐,自个儿走向后院。

    院内人都认识她,也不阻止,一路寻来,瞧见福王书房打开,在门外猫了一眼,大惊。

    “郡主?”

    她急急进屋,扶起地上的郡主,见着她脖子上的血迹,顿时流下泪来,

    “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赵清云己恢复神丝,她靠在平儿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没事,我们回府。”

    平儿不敢多问,扶着她朝府外走去。

    上了马车,平儿问去曾府吗?赵清云摇了摇头,

    “回赵府。”

    马车朝着赵府驶去。

    半刻,到了赵府,赵清云下了车,直奔父亲房间,赵贯正准备早朝,见她有些狼狈的模样也是大惊,

    “清云出了何事?”

    赵清云站在门口,凉凉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父亲,清云己与福王闹翻了,福王那里,清云自是不敢前去,今后清云不能在与父亲,睿王办事。”说完也不行礼,转身就走。

    赵贯愣了一愣,追出门外,抓住赵清云的手臂。

    “你说什么?闹翻了?怎么回事?”

    片刻又看到脖子的伤痕,欲伸手探个究竟,却被赵清云挡住,她后退两步,

    “父亲,若在逼女儿,女儿当自刎于面前。”

    手悬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赵清云的话无情,绝裂,她的双眼似无神,却又坚定不己,她转身离去。

    赵贯看着女儿的背影,又怒又惊,但要急着去上朝,这才暂且放弃追问,整理一番衣冠,出了门。

    皇上险些受刺,公主被下蛊一事,朝中除了几个重臣外,其余人皆不知,众朝臣一早就来到宫中议事殿,议论的是昨日福寿殿起火一事,自嘉德皇帝以来,近百年,从未发生皇宫走火。

    众人经过昨夜也未平复心情,只觉事有蹊跷,因而整个议事殿比往日更加热闹。

    徐安年也知今日朝中必有大事,所以不能再以办案为由逃避早朝,也侯在一旁,听着众人议论,她看了看对面的睿王与沈士桢,两人也在低声交谈,徐安年想着,恐沈士桢也知道了皇上受刺一事吧。

    她很担心秦榛的安危,不管是起火,还是皇上受险,他作为金吾卫指挥使,类同皇宫禁卫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上入朝,众朝臣例队站好,都以为今日之朝,必定是议论起火原因,或许皇上还会大发雷霆,在皇上寿辰当走火,乃有祥之兆。

    众朝臣心有悸悸。

    果然,皇上脸色十分难看,首先宣秦榛入殿,问昨夜起火原因。

    秦榛立于大殿中央,行礼回话,

    “禀皇上,微臣彻夜调查,己查明福寿殿起火原因。”

    众人即惊讶又佩服。

    秦榛道,

    “昨夜大火乃一宫人在点挂宫灯时,不慎打翻宫油火折,引发帷幔着火而起,此宫人己被臣拿下,请皇上发落。”

    德庆帝道,

    “此人可招。”

    秦榛道,

    “己招。”

    原来不是阴谋,而是意外,众臣倒松了口气。

    这时,有福寿殿的掌印太监急急上前匍匐于地,高声告罪,他是负责整个福寿殿的一切事务。

    皇上冷眼一扫,

    “狗奴才,拖下去,但凡福寿宫所有人交与慎刑司处置。”

    早有御前侍卫把此人拖出殿外。

    此刻秦榛双膝脆下,又道,

    “微臣有失职责,令皇上受惊,请皇上责罪。”

    徐安年手心出汗,昨日宫中宴会,正是他当值。

    皇上扫了一眼秦榛,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武状元,可以说是为柏检一心培养起来的人,心多有不忍。

    “你的确失职,联把整个皇宫交给你,就是把联与皇太后,众妃的命送于你的手上,幸尔昨日只是个意外。”

    “然,念你并州有功,特饶去一命,撒去指挥使一职,留以查看。”

    “臣谢皇上恩典。”

    秦榛退下后,徐安年才长吐一口气。

    众臣未料到皇上对此事如此‘轻描淡写,’就在众人有些摸不住头脑,以为要散朝时,德庆帝却宣布了一项新政。

    女子科举。

    这实在太震撼人心,众人皆无反应过来。就连徐安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去拉拉一旁的同僚,问问刚才皇上说的是什么?只有柏洛与沈士桢都悄悄回头看了她一眼,满脸疑惑。

    大家的表情皆在德庆帝意料之内,他的目光落在徐安年处后,又悄然离开。

    德庆帝说道,

    “自先祖定国以来,便有下令宫监皆不得识字,以防谈论政事,然,宫监不识字,宫中诸如财帛登录、宝玺图籍、宫人名籍、书记功过、以及嫔妃进卿次序排记等项事务便不能胜任,虽然,宫中有女官之职,然,能担大任者,少之又少,联承位以来,按先帝之令,设了“内书堂”,教化宫监,分担女官之责,实因为女官不仅人数极少,其德行差强人意,然宫中设有六局一司,下辖二十四司及彤史共二十五处分支机构,均需女官担当,联要加强女官选拔,从民间征选,因此,联以为,如此要开设女学,凡民者皆可以入塾而学,且,各地官办女学院,诸卿家以为何如?”

    “皇上,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看去,出例反对的是大学士赵贯,只听他说道,

    “宫中女官虽差强人意,但需教化即可,何须废财劳力,大兴女学?三纲有定,女子无才便是德,若天下女子都来习字,何以持家,何以相夫,何以教子?”

    又一内阁梁大人出例道,

    “赵大人所言极是,自古以来,男女分工有序,万不能颠倒乾坤,有背天意。”

    “梁大人所言严重了。”此时出例的是礼部尚书冯庚,他说道,

    “开设女学,何乃就颠倒了乾坤?下官以为,此政明智,大梁不仅学院甚行,学风甚浓,在海内外诸国之中,早有圣名,若开设女学,让更多无知女子学习何为孝,何为尊,何为礼,以彰显大梁国貌,有何不可?如今,宫中女官多来自江南一带,因尚文之风南强北弱,若全国皆设女学,不仅教化北方愚女,也能带动北方文化,何乐而不为?”

    徐安年听了,十分佩服这个老头居然思想如此先进,在古代,女子是不可能进学院读书,即使官宦女子学的也很有限。

    这时,赵贯又道,

    “若天下女子都进女学,这家中之事何人打理?家岂能成家?”

    冯庚道,

    “赵大人此言差矣,这开办女院,并非要求所有女子必须入学,皇上之言,是为女官选拔,有志为女官者,自会入院而学,大梁国女子有才者何其之多,莫说其她,仅大人府上两位千金乃是其中翘楚,若能入宫为官,又何须皇上废财劳力,天下征选?”

    “你……”赵贯气得直蹬眼,人人都明白后宫女官何其难为,大家都愿送女儿当妃子,却不愿送女儿当女官,浪费青春不说,还不能给家族带来荣耀。

    冯庚又笑道,

    “众大人们都不愿把自己女儿送宫为官,难道还不允许从民间征选,民间女子有聪慧者,再加之教化,何愁女官无德。”

    冯庚又看向德庆帝,说道,

    “下官以为,此政,虽在大梁并未施行,但在前朝也有先例,前唐时期,民间不仅办有女子学院,开设女子科举,连朝上为官者也有女子,盛唐上官氏,曾有“巾帼宰相”之名,若我朝也有此奇女子,岂不是大梁之福。”

    德庆帝听言十分满意,不过,此刻他轻咳一声,

    “冯大人所言极是,但是,联所言之女官仅为后宫女官,且能与盛唐诸女官相比。”

    “是,是。”冯庚退下,但心里明白,皇上有此义之心。

    纵是如此,仍有老臣出例反对,同时,除了冯庚也有几位年青的朝臣表示赞同,还有一些中立者,抱观望态度。

    徐安年此刻心情激动,连连看了皇上好几眼,暗忖着,伟大的君王呀,我就是那位“巾帼宰相”,你真是慧眼识英才。

    推行女科可谓是大梁国的一大创举,因而,也不可能一朝就下定论,因此,皇上见众人议得激烈,个个面红耳赤,再次轻咳一声,朝堂顿时就安静下来。

    “此政待议,但联希望诸卿抛弃故有存见,多想想推行新政的妙处。”

    这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今日所提只是向大家露个底,这新政,他是事在必得。

    散朝后,徐安年的心情还难以平静,她太想跑到皇上身边,高声说道,微臣对皇上的新政无条件支持,双手支持,可又怕自己的激动露了马脚,因而强烈的压制心中的欢喜,但脸上难掩喜悦,就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若是推行了女科,那么,她这假冒的身份,岂不是就有了保护障?虽然皇上只是为女官培养后备人员,但难免以后这些女子不会从政,一切都有一个开头,难道自己就是那个敢吃螃蟹的人?

    心里一阵贼笑,想着要把这事告诉柏洵,调侃他,原来他的老子比儿子开放。

    徐安年走出大殿,有些洋洋得意,夏璟瞧了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宋大人请留步。”

    “哦,原来是夏督主,可有何事?”

    两人走到一旁交谈。

    “本督主有要事相商,宋大人请。”

    徐安年腹腓,这特务头子找老子,莫是监视百姓一事有了什么发现?

    于是,徐安年也朝他拱拱手,两人一起出了宫,去了东厂。

    众臣瞧着两人一道,都有些战胆心惊,一个在查妖书一案,一个时刻监视着百官,难道妖书一事有了进展?

    最近朝中实在是多事之秋。

    此刻柏洛却向太后宫中而去。

    两人到了东厂,进了议事厅,按主客入座。

    夏璟先道,

    “请宋大人而来,是有事请教,并且,本督主也查到一事,恐与妖书有关。”

    徐安年大喜,立即想问查到何事,但还得客套一番,

    “请教不敢担,督主有何吩附尽管直言。”

    夏璟也不与她再打官腔,直言道,

    “皇上令秘查刺客一事,本督主想听听宋大人的意见。”

    哦,原来是这事。

    徐安年沉思片刻,说道,

    “此事的确颇为棘手。”

    夏璟道,“昨夜在御书房,宋大人还未曾说出自己的看法。”

    徐安年想了想,

    “因此事,恐关系到秦大哥。”她看了看夏璟又道,“督主可相信秦大人?”

    夏璟诧异,

    “自是相信,大人何须此言?”

    “如此,甚好,不满督主,本官与秦大人义结异姓兄弟,也是相信秦大人,但昨夜,诸多大人对秦大人抱有微词,恐众人不信宋某,所以才不敢发言。宋某以为秦大人为皇宫护卫,恪尽职守,宫中守卫森严,那凶手却能在宫中行走,必为宫中之人。”

    “自是,本督主也是这样想,但宫中数万人,何以一一查寻?”

    “督主可以从公主身边查起。”徐安年说道,“公主中蛊,定在一月之内,公主身边有护卫不离左右,公主之食,皆由其内官打理,督主可以查查这一月之中,公主的饮食情况。”

    “没有一月。”徐安年顿了顿,“公主从并州回来,仅半月而己,这半月之中,公主除了宫中之食,还吃过什么,去过何处?想必督主定能一一查来。”

    夏璟听言一喜,“呵呵……这个自是能查,宫中均有记载。宋大人一言让本督主茅塞顿开,宋大人查案果真如神,佩服佩服。”

    徐安年很受用,

    “那里,那里,尽本份而己,督主可否告之,东厂查到何事?”

    夏璟道,

    “本督主监视百官,虽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却查到另外一件事,听闻宋大人曾调查过京城所有印刊之处,均无收获。”

    “宋某汗颜。”

    夏璟又道,

    “昨日,东厂的人在国子监抓到一位私下印刊书籍之人,听番子说,此人一听妖书,跑得比兔子还快,于是有凝,本督主还未来得及审讯,今日就交由宋大人接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徐安年听言大喜,急急起身一礼,

    “如此甚好,此案正遇难处,实难突破,宋某在此多谢督主,若有收获,督主乃大功一件。”

    夏璟也站了起来还礼,

    “宋大人严重了,同为皇上办事,理当协助。”

    辞退夏璟,宋怀安赶回衙门,向众人说了此事,众人皆喜,独不见李宝,徐安年诧异,这厮去哪儿了?

    众人笑道,这厮突然想吃城东那家的包子,一大早就出去了。

    徐安年无凝,众人准备向往东厂提人。

    再言李宝,去了包子铺,这里还排起了长队,李宝直直来到后堂,有小儿见了,点了点头,四处观望一番,这才领着他进了一道后门,穿过一个堂口,来到一间小屋,然后在墙上敲打一番,墙居然开了。

    李宝闪了进去,里面是一间小屋,点了一盏油灯,木桌旁坐了一位白衣公子,正在喝着茶。

    “你来了。”

    “嗯。”李宝答道,率性的一掠衣摆而坐。

    “昨日之事未成,皇上今日仍就早朝,身体无恙,不过,此事他并没有宣张,估计己令人秘密调查。”白衣公子说道,

    李宝冷笑,“一早就猜到了,否则京城不会这么安静,”说完瞟了瞟他,“你来看我笑话?”

    “咱们是一路人……”

    “别,”李宝打断他的话,“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国籍不同。”

    白衣公子瞟了他一眼,“看样子,跟在宋怀安身边久了,连口气也与她一样。”

    李宝不以为然,为自己倒了一盏茶,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百官虽然不知皇上受刺一事,不过,也己打草惊蛇,若要再行刺杀一事,实为困难,再者,风声太紧,你我都得伺机而动。”

    李宝抿了一口茶,

    “十几年都等了,还怕这些时日。”

    说完,垂了垂眸,想起这十几年的生活,想起自己家人的惨死,胸中一口怒气,他再端起茶杯,一口而下。

    白衣男子再次瞟了瞟他,

    “还有一事告诉你,高淮回京了。”

    什么?李宝猛的转头看着他,

    “是皇上所召?”

    白衣男子点点头,

    “秘密回京,外人自是不知。”

    李宝冷哼一声,

    “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就不怕我杀了他?”

    白衣男子笑道,

    “此人贪得无厌,竟打起西凉国的主意,杀就杀吧。”他说得极为轻松,仿佛人命在他手里,不足一提。

    “既然如此,为何你不下手,想借我的刀?”李宝心中有数。

    “我曾答应过你,让你亲刃敌人,自是不会失言。”

    “如此,告辞。”

    李宝起身欲离开,白衣公子又道,

    “等等,就这样杀了岂不便宜了他?”

    李宝眉目一挑,只听白衣公子又说,

    “如今朝堂,内阁大学士赵贯**之人与程林,夏璟东厂**之人,水火不容,而东厂的势力全因皇上支持,高淮乃程林手下,打击东厂,就打击了皇上,此事应别有商酌。”

    李宝听言,忽尔笑了起来,

    “你无非是要利用高淮回京一事,引起朝堂**。”

    “这样岂不一石二鸟。”白衣反问道。

    李宝淡然道,

    “我不管朝中之事,我只管我的仇人。”

    “仇自是要报,取之首级乃最笨之法,夺其国,灭其势,让其走投无路,如丧家之犬,受世人唾骂,背千古骂名,如此复仇,方解其恨。”

    李宝听言,沉默片刻,

    “大梁国有你这样的敌人,实在是该气数己尽。”

    白衣男子并不接受李宝的“恭维”,而是一脸严肃,

    “我来大梁数年,等的就是大梁气数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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