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混沌出世五行门 长安不在红尘中

    多少年了，只见过母亲和外祖父一直在关照自己，那个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废物的赘婿老爹，何时灵魂出窍了？

    闫子虚傻愣了半晌，才问道：那我爷爷呢？怎么都几天不见他来看我？

    武师说道：闫老前日听闻你和公主府上青衣打架失手，一口气没上来，驾鹤西去了，闫家怕你娘知悉寻短见，一直瞒着。

    那闫子虚听罢，也未哭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又成了蜡像。

    其实闫子虚比谁心里都清楚，姥爷死了，就意味着他的靠山倒了。

    不管刘子善和武师如何规劝，他一句话都不说，瞪着眼睛，就跟个死不瞑目的死人一般。

    武师见状，摇了摇头，无奈告退离去，刘子善看着闫子虚，急得转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倒翁出去了几天，回到李家旗亭的老寒窑里，喝了一通闷酒，脸上阴云密布，一句话也不说，蒙头盖被，躺了三天三夜。

    李乾坤知道不倒翁这次出去打探，肯定是出师不利，没找到关于李长安或者那些灰衣人的消息，不然，以老头子的秉性，早就憋不住对他讲了。

    李乾坤也不敢多问，每日只是让杨婉儿她娘一日三餐端进去，小心伺候。

    这天早餐，李乾坤刚要去旗亭下面，帮杨婉儿照顾生意，回头看见杨婉儿她娘站在窑门口，指着窑内朝他招手，他就知道南山不倒翁醒了，要请他进去说话。

    李乾坤走进窑内，看见不倒翁蹲在地上，手里攥着绢巾，将头扎进木凳上放着的一盆水里，貌似在洗脸，却半晌不见动静。

    入水练功闭气，李乾坤是知道一些的，这门功课，不倒翁放弃修为刚下山那年，坚持练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这十几年，李乾坤从没见他干过这种傻事。

    李乾坤怕不倒翁多年不练，出什么意外，急忙上去抓住不倒翁头发，将不倒翁的头从水里拽了起来。

    不倒翁看上去面无表情，眼睛大睁着，却一眨不眨，水从头上脸上眼睛里胡须里，滴答滴答流下来，好像死了一般。

    李乾坤将手指伸到不倒翁鼻孔下面，却感受不到一丝热气出来。

    李乾坤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抡起手臂，张开大掌，朝不倒翁脸上扇去，他得发力将这个走火入魔的老东西打醒，不然不倒翁要是因此死在这里，他会对不起列祖列宗。

    不料李乾坤出手到半路，手腕却被不倒翁突然一把拿住。

    且慢，老子还没死呢，你是想乘机谋财害命不成？

    李乾坤听罢，气得差点噎住：罢，罢，罢！二叔，我看你，你是走投无路了，要跳水淹死，咱家旗亭旁边的灞河里，有的是宽敞地方，何必对着这盆洗脸水玩命！

    不倒翁一屁股盘坐在地上说道：走投无路谈不上，真要是死，老子我还有点死不瞑目。

    李乾坤听罢问道：如此说来，二叔这趟出去，长安的事是不是有点眉目了。

    不倒翁应道：前几日，那独臂带着三棱倒刺去大理寺打探，但堂主否认是黑娃堂的人所为，凶器确为黑娃堂丢失的器物，眼下，大理寺正在调查三棱倒刺的丢失悬案。

    李乾坤追问道：二叔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不倒翁回应道：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二叔自有来路，只是，黑娃这条线索就此断了，咱家长安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李乾坤听罢，一脸懵懂：不是黑娃堂的人，那又会是哪路的恶人？嫁祸于人，敢给黑娃堂身上泼脏水？

    贤侄啊，事情那有你想的那样简单，那两个冒充黑娃堂的人，若他们不是去杀李长安，而是去找李长安，却被咱家长安失手误杀，那咱们就麻烦大了。

    不倒翁虽然这么推断，但他却对李乾坤隐瞒了自己焚尸灭迹的真相，最近以来，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感觉被侄孙李长安的表象给骗了。

    如若不然，那两个杀手的上线，若去收尸，他守株待兔才是正确选择，但显然，侄孙李长安当时坐在他的脑子里，终结了他这个明智的选项。

    李乾坤听到此，不想再往下问了，他只想知道，劫走屈七娘的那些灰衣人的下落，所以说道。

    生有通天树的南山之南到底在哪里？莫非二叔怕侄儿找上门去，不敢对侄儿说实话？

    不倒翁笑道：呵呵，侄儿想多了，就是我说了实话，你到了南山之南，你也到不了通天树下面。

    李乾坤不是笨人，听不倒翁这么说，很快明白了不倒翁的言外之意，顺口说道。

    如此，二叔您连睡三天三夜，也没想出找到通天树的办法，莫非我叔侄二人都去不了，咱家长安就能去？

    不倒翁点点头：贤侄说的不错，不愧是崔家的子孙，心心相应啊，忙去吧，容我再琢磨琢磨！

    李乾坤听罢一头雾水，方才他只是顺口提了一下李长安，毕竟那些南山之南的灰衣人在找李长安，没想到他歪打正着给应验了。

    二叔话说道这份儿上，李乾坤岂肯罢休，立马屈膝跪在了不倒翁对面。

    二叔，通天树这件事，你今天给我不说清楚，侄儿绝不会起身。

    不倒翁看着李乾坤耍起死狗，无奈，只好对李乾坤和盘托出。

    所谓南山之南，其实不叫南山之南，而是叫做混沌山，至于混沌山在哪里，其实根本没人知道。

    天下独门混沌门，就在混沌山上的通天树下，传说，混沌门自上古时期就有了，是独立于尘世之外的一处所在，如果说道门还有在山地间仙宫高院，那混沌门就是漂浮在云端之上的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

    不倒翁说的庄重而又严肃，李乾坤一时觉得难以置信，心想，若那些他见过的灰衣人，真是从混沌世界里过来的神仙，那他们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且还干着与常人一样的绑架勾当。

    不倒翁继续说道，传说，混沌门由五门组成，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门，据说，有些门系还在番外之地，也就是说不在大唐境内。

    那些灰衣人可能属于五门之中的木门派别，他们貌似持有通天树的拥有权，如此，七娘口中那个和咱家长安接触，穿红衣的那个神秘人就是火门的人了。

    按理，五行都在混沌门之内，为何还有冲突，更奇怪的是，咱家长安什么时候进入了混沌世界，和五行门的人攀上了关系。

    不倒翁分析说，李长安可能发现或者拿到了混沌门寻找多年的命脉，才招致了杀身之祸，不得不盗御酒躲进御史台的死牢，但这一切，只是他不太成熟的猜测。

    这次出去，他还打听到了一件秘闻，据说当朝正在通过道门高僧，试图打通混沌门，寻找一种传说中的神兽。

    李乾坤听到这里，一时间脑洞大开，想入非非，却又自己理不清任何头绪，难怪不倒翁要将头塞在水里，排除杂念，冥想破解。

    后面不倒翁喋喋不休地说了些什么，李乾坤脑袋里像有人在不停地放爆竹一样，爆响了很久，他已经听不清任何东西了，他感觉儿子李长安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等李乾坤醒过来睁开眼睛，那个本来盘坐在他眼前的不倒翁，早就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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