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怒氏族

    “关于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烦请酋长大人向他传达我的歉意。”刘渊歉意的向卢伽鞠了一躬，将复合长弓还给了酋长。战斗中箭矢告罄，让自己心急如焚，有点上头，虽然嘴上叫的好听，但在内心深处，他也无法把眼前这些半人半马的野兽当做同胞看待，变成人马之后，自己原本比较平淡随和的性格，也变的有些嗜血狂暴。“我通过了力量的考验，那么，请问知识的考验几时开始？”

    “就现在吧。”克里斯蒂娜从失败的阴影中，重新振作了起来。有些消沉的血色瞳孔，重新燃烧起无比热情的猩红烈焰。“你只过了一道考验而已！只要下一道考验没有过，你还是得乖乖成为我的配偶！对了，你不是说你有能在冬天生存的诀窍？行！那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在恐怖的寒冬搭建营地？好几年的严冬，不是厚厚的积雪，压垮了帐篷脆弱的布面与支柱，就是呼啸的狂风，将营帐整个掀飞！那兽皮缝制的布面，在极寒的恐怖白霜之中，也显的愈发单薄。这几年越来越多的同胞死在寒冷的夜晚，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雪屋，这厚厚的积雪，就是最简易，也最好用的防寒材料。”刘渊装出一幅哀伤的神情，声音也在他小心控制之中，慢慢低沉了下去。“这是我曾经的氏族酋长，所想出来的办法，可惜大家都······唉，算了，都过去了。我可以教授你们如何制造雪砖，并且堆砌成小屋的模样，啊，对了，这附近的树林里，还有一个我昨晚搭建完毕的雪屋，若果您愿意的话，我将带您去前去观看，以此来证明我所言非虚。”

    “等等······你是说那个用冰雪搭建，半球形的奇怪建筑是你造的？！”克里斯蒂娜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时间回溯到今天早上。刘渊前蹄刚出门，血怒氏族后蹄便赶到了树林附近。他们勘察着地形，跟刘渊选择了同一块宿营地。族人们，可是对那结实的雪屋啧啧称奇！自己尝试着钻了进去，里面温暖防风，比兽皮帐篷好用多了，此等奇妙的建筑，居然是眼前这匹漂亮的小野马建造的？

    “好吧，我认可你的力量与知识。”克里斯蒂娜面色复杂，她曾经握着母亲垂死冰冷的双手，向斯凯里特承诺，自己会把氏族的利益，置身在万物之上，这才从含笑死去的母亲手里，吃力的扛起了那份名为【酋长】，无比荣耀，也万分沉重的责任。

    胭脂母马抿着嘴唇，颇为不甘的说到。“好吧！只要你愿意将雪屋的建造方法，悉心教导给氏族的所有成员。我，血怒氏族的酋长：克里斯蒂娜，便承认你是氏族的一员，强大的佩因赫斯。”

    “是刘渊不是佩因赫斯！”

    “好了！事情办完了，诸位回家吧！库罗尼亚！弓还给你！我给你三个小队的掠夺者，去四周巡逻一番，看看那些蛮族的老巢在那里，信息有多少收集多少。顺便再给我绘制一份周遭的简易地图，氏族可能要在这里长期居住一阵子。”克里斯蒂娜摆出一副领导者的威严模样。视若无睹的从苍白人马的身边走开。带领着剩余的人马，慢慢向丛林深处走去。

    “怎么，放弃求爱了？我可爱的妹妹？”克里斯蒂安不怀好意的跑到了克里斯蒂娜的前方。充满异域风情的黑皮面庞之上，绽放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坏笑。“要不要姐姐给你演奏一曲忧伤的乐曲啊？”

    “放弃？本酋长永不放弃！发现他不仅漂亮异常，还如此骁勇善战，学识渊博之后，我反而更喜欢他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胭脂烈马，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傻笑。“再说了，那个赌约怎么看都对我有利。我赢了正好！输了，佩因赫斯也会成为我的手下，回去给他分配一个【贴身禁卫】的职务，本酋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嘿嘿嘿。”

    “······你好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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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马，灵巧的穿梭在满是积雪的树林之中。如履平地一般，轻轻踏过了所有绊脚的树木根须与荆棘藤蔓。来到了一片阻挡寒风的林中空地——这里是刘渊昨晚选择的宿营地点。但如今，却密密麻麻的扎满了成百上千顶原始粗陋的兽皮帐篷！牛、羊、马、狗等畜类的嘶喊吼叫之音不绝于耳，几百匹大小不一的人马，忙碌的穿梭在无比嘈杂的营地之中，苍白的雪地上，也布满了马蹄形状的泥泞印记。

    营地里雄性人马不多，应该都跟着酋长来救援自己了。剩下的几十匹健壮公马，有的忙着劈砍木材、在营地中心搭建一个巨大的篝火，有的在营地外侧，固定好一排排简单粗陋的尖锐木桩。二十几头高达八十厘米的大型犬类，忠诚的跟在他们主人身边，对着队伍里从未见过的苍白人马，警惕的压低了它们那毛茸茸的庞大身躯，纷纷摆出一幅攻击的态势，顺便呲出两排无比锋利的獠牙。

    同样爱好养狗的刘渊，好奇的端详着这些样貌狰狞的凶猛大狗。它们额头宽阔平坦，且被一条微细皱纹平分，耳朵位置偏高，短而下垂，椭圆形的暗色眼睛无比漆黑深邃。胸部宽阔深厚，背部平直且宽阔，肌肉异常发达。粗壮的四肢，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四只庞大的爪子微微向上拱起，足趾紧密。浑身上下、尤其是脖颈处，覆盖着厚厚的被毛，远远望去，简直就是一头缩小的狮子！

    高加索犬。地球上最忠诚善战的犬类之一，原产地是俄罗斯。看来，这些人马氏族，是从那里一路迁徙过来的。

    “不要怕啦。”克里斯蒂娜慢慢弯下前蹄，将一头灰色的大狗，温柔的抱在怀里，轻轻梳理着它覆盖着长长毛发的硕大头颅。“去认识一下那匹苍白的马吧，他是氏族里新的族人哦。”

    “吼——”

    灰色的高加索犬，灵性的点了点头，发出了一阵沉闷的低吼。虽然不在龇牙咧嘴，但还是有些警惕的靠近了佩因赫斯身旁。用黑色湿润的鼻尖，轻轻点在了他苍白的马腿之上。记下了新主人的气息。

    “好乖啊。”刘渊学着酋长，慢慢弯下两条前蹄，娴熟的抚摸着高加索犬的头颅，为它理顺毛发。灰色大狗舒服的眯起了双眼。享受着头顶传来的美妙触感。

    撸狗一时爽，一直撸狗一直爽。其他二十三条高加索犬，看着他们首领一脸很享受的样子，也纷纷放下了戒心，蹭到苍白人马的身旁，羡慕的看着佩因赫斯那双灵巧的手掌。

    “抚摸的手法很专业嘛，你养过狗？”突然，娇小的黑皮母马：克里斯蒂安阴森森的飘到了刘渊身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是啊，养过······”沉浸在毛茸触感中的刘渊下意识的答道，但他立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瞬间从撸狗的快乐中惊醒过来，他皱紧眉头，转头望向了身旁的人马吟游诗人，那充满异国情调的美艳面庞之上，一双跟她妹妹同样妖异漂亮的血色双瞳，散发着警惕而又狡猾的光芒。

    见鬼！她在试探自己！我给自己编造的人设是孤儿，在野外独自流浪了两年，撸狗的手法，从理论上讲不可能这么娴熟！

    “嗯······氏族覆灭之前，我们一家是负责驯养鹰犬的。”刘渊迅速找了一个外人无法查证的理由，摆出一副极端消沉的模样。“而且，有一条忠诚的战犬，也陪伴幼年的我，渡过了刚开始最为艰难的求生时光。可惜，不久前，他为了保护我，被一头恶狼撕开了喉咙。”

    “用的是【他】而不是【它】······还真是有感情了啊。”克里斯蒂安双瞳中的警惕略微消散了一点。“不要那么紧张啦，我就说随口一问而已，继续走吧，酋长要为你举办一个正式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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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人马伴随着队伍在营地中前进的同时，不住打量着周遭的景致。这个建立在林中空地的营地不大，四周的树林，在一定程度上挡住了呼啸的北风。但却拦不住恐怖的严寒。几百匹幼小的马驹，欢快的伴随着几名身材魁梧的战士，磨练着自己射击、挥剑、奔跑的技巧。发出一连串天真无邪的清脆笑声。

    营地另一侧，无数匹雌马，则用她们那冻的通红的小手，给畜栏中成千上万匹马、牛、羊挤奶，制作乳酪，发酵奶酒。

    其实，乳制品才是古代游牧社会中的主食。而非人们一般所想像的肉类食物。就像农民不会轻易屠杀下蛋的母鸡一样，游牧民也不会随便宰杀自己的牛羊，杀鸡取卵的事再愚蠢不过了。

    更何况，野外放牧牛羊的非正常死亡率，远远高出圈养在房子里的鸡鸭，这几年又赶上了恐怖的白霜······如果把乳制品当做利息，能放牧的牲畜，便是本金，本金自然是越多越好。因此，人马餐桌上的肉食，一般都是靠渔猎捕获而来的野兽，而非自家放牧的牛羊。

    身旁，克里斯蒂安淡淡的给他解说氏族的情况：“不算你的话，如今整个血怒氏族还有1221匹人马。其中有401人是未成年的马驹，他们体型稚嫩，尚未到战斗的年级。而剩下820匹雌、雄人马，都是骁勇善战的战士、猎手、甚至是施法者。他们只要拿起武器，就能为氏族而战。”

    “其中有500名背负复合长弓、手持短矛的氏族牧民。160名背负复合长弓，手持两柄铁质短剑的掠夺者，他们的动物伙伴，基本都选择了可以飞行的猛禽。然后是100名背负复合长弓、长骑枪，手持铁质长剑、蒙皮木盾，身披皮甲的英勇战士。以及50名背负复合长弓，手持一柄恐怖双手斧，身披锁子甲的重甲无畏。蛮族骑兵因为中间隔着马脖子。双手斧抡不开，但我们人马就不一样了！那些恐怖的无畏者，能以骑兵的速度奔驰在战场之上，也能用手中巨大的双手巨斧，砸烂哪怕是罗马人锻造的鳞甲！"

    "啊，最后还有10名施法者，它们大部分都是德鲁伊。”说到这里，克里斯蒂安骄傲的挺起了胸膛。“对了，我还没向你介绍呢。我叫克里斯蒂安，是氏族里唯一一个吟游诗人，别看我个头小，是个人马中的侏儒，但我也是施法者中的一员哦！”

    “至于牲畜嘛，它们在一连串的迁徙、雪灾中损失惨重。如今仅剩四万多头羊，六千头牛，两千多匹马，还有两百多条忠诚勇猛，体积庞大的高加索犬。”

    听完吟游诗人的沿路介绍解说，刘渊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游牧氏族是真的人丁稀少，这么弱小的血怒，真的能活过此次严冬吗？自己是不是上错贼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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