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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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楚宴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看萧允泽在他的脸上,上了什么样的妆容。

    正午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偶有几片曙红的花瓣漂浮于水中,因为泡得太久逐渐染出一种极淡极淡的色彩。

    楚宴穿过了石桥,周家几代积累下这个宅子被扩建得极大。

    等他走到那边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

    聂靖云转过身,看到楚宴的打扮,又想起他是个男子的事。看见他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里面吵起来了,就不许我出来散散心?”

    楚宴微怔:“吵起来了?”

    聂靖云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思语在无理取闹。”

    楚宴带着生疏的笑了笑:“你也知道她是在无理取闹?”

    他这一笑,就如一滴墨落入了水中,慢慢泅开来,让那张脸都变得生动。

    聂靖云见他脸上上了妆,原本是柔弱的脸一下子变得艳丽。

    他们站在石榴花树下,夏半石榴花灿烂生姿,朵朵如云霞,风一吹还有淡淡飘香。

    聂靖云一下子就被这美景给迷了眼,直到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再看向楚宴的眼神,已是古怪:“你分明是男人,为何要假扮女子?”

    楚宴本就对聂靖云戒备,此时更不会与他详说:“聂小侯爷若有本事,就自己查吧。我得进去找乔翰秋了,恕我不能奉陪。”

    聂靖云看着楚宴要走,想起里面聂思语正和乔翰秋吵闹,就下意识的抓住了他。

    “等等,你现在进去只会被思语误伤。”

    楚宴眼神稍冷:“放开。”

    “你怎的不识好人心?”

    这句话把楚宴逗笑了:“聂小侯爷是好人么?”

    聂靖云眼神微沉,周盼为人古板他早听说过了,没想到这么不懂得变通,把自己的喜怒都表现得这般清楚,连伪装一下都不愿意。

    “我只是好心提醒,用不着跟我这么针锋相对。”

    楚宴可没心思管聂靖云,他一心想着早点同乔翰秋说清楚呢。

    正当此时,里面一个拔高的声音:“够了!聂思语,你就算求皇后下令赐婚又如何?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具有君子之风的乔翰秋鲜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聂思语一时难以置信。

    直到乔翰秋推开了房门径直的走了出来,她都还没回过神来。

    乔翰秋刚一出门口,就看见这边聂靖云拉着楚宴的手。

    一看这画面,乔翰秋脑子那根弦完全炸开。

    他走过去拍开了聂靖云的手,低吼了一声:“聂靖云,男女授受不亲!”

    楚宴也被乔翰秋的动作波及,手被乔翰秋捏得极疼,这下子……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乔公子,你误会了。”

    乔翰秋转过头来,眼底赤红一片:“误会什么?误会你拉着他的手?”

    楚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失神了片刻。

    倒是一旁的聂靖云,此刻真不知该心痛还是该心虚了。他眼神微闪:“周盼就算是和你退了亲,也是曾经同你定亲之人,我怎会打他的主意?”

    乔翰秋面色极冷:“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聂靖云被他的态度给刺痛:“我们可是挚友!”

    乔翰秋凝视着他:“聂靖云,我只恨我自己瞎了眼,为什么当初那么信任你。”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聂靖云欺骗。

    现在想想,那件事情不是聂靖云的主意?

    他之前耳根子软,对待所有人都温和,现在想来,倘若他当初拒绝一次,也不会让聂靖云和聂思语两人有对楚宴下手的机会。

    “乔翰秋……你当真这么想的?不是气话?”

    乔翰秋说:“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气话吗?”

    聂靖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而此刻乔翰秋已经拉着楚宴走远了。

    聂思语从里面追了出来,看见聂靖云在外面,朝他哭诉道:“兄长,既然你在外面,为何没有拦住他们?”

    “够了!这可是周家,你今日死活要跟着来,为的就是跟翰秋吵闹的?”

    聂靖云鲜少有对她发火的,聂思语不可置信:“兄长,你都答应了母亲会帮我的!怎么这会儿帮着外人斥责我?”

    聂靖云眼神幽深,里面黑暗的欲念滚动,望过去就像是冒着黑气的沼泽。

    他凑近了聂思语,在她耳畔轻声低昵:“聂思语,等父亲死后聂家就该我来承袭,看来你是真的太受母亲宠爱了,一时忘记了尊卑。”

    聂思语脸色泛白,终于不再说话。

    她被吓得不轻,却见聂靖云将眼神望向了那边,久久没有说话。

    而他的眼里,却满是志在必得。

    聂思语倒吸一口凉气,她只是被娇惯了手段差了点,却不至于蠢得没有脑子。

    兄长他……难不成也对乔公子……?

    聂思语的血液都冰冷了下去,心已经是慌乱一片。

    该怎么办?

    要跟母亲商量这件事么?

    —

    这后院种满了石榴树,是之前楚宴的祖母喜欢多子多福,所以才种了那么多。

    六月阳光燥热,乔翰秋拉着楚宴走到了阴凉处。

    乔翰秋的脸色极难看,因为刚才同聂思语争吵,还没缓过来。

    楚宴不由担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乔翰秋手心捏得作响:“那日我当众拒绝了皇后,她在朝乔家施压,逼我就范。可没想到我父这么没有骨气,竟然也在规劝我。”

    楚宴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听着。

    等乔翰秋说完了这些,才略带歉意的朝楚宴说:“又让你听这些抱怨了……”

    楚宴摇了摇头:“没关系。”

    乔翰秋说完了这些,方才积压在心里的戾气都疏散开了。

    他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深深注视着楚宴,忽然发现楚宴脸上的妆容和平日的不一样。

    今日的妆容,让他五官都艳丽起来。

    乔翰秋露出了笑容:“你和周珏还真是双生子,若不是你今日上了妆,我还以为是周珏站在我面前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楚宴一下子明白了,难怪萧允泽会拉着他上妆。

    他若是直接过来,兴许乔翰秋会朝那方面去想。

    如今上了妆,是为了更好的将‘周盼’和‘周珏’分开。

    楚宴朝他解释道:“阿珏他毕竟是我弟弟,相似些也是难免的。”

    乔翰秋笑了笑:“哪日你出去时穿穿男装,兴许我还真辨不出你们。”

    楚宴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有些难看:“乔公子这是打趣我像男子,还是说阿珏像女子?”

    乔翰秋慌乱的解释:“当然不是!在我心里,你自然是最好看的!”

    说着说着,乔翰秋自己先脸红起来了。

    楚宴看到乔翰秋这样,狠了狠心,要彻底同乔翰秋说清楚。

    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乔公子,我原本是不打算见你的。”

    乔翰秋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为何?”

    楚宴望向了他:“是阿珏说你想和我谈谈,所以我才出来了。”

    楚宴又想起了刚才乔翰秋打断了他和聂靖云之间的谈话,不由说道:“方才乔公子指责聂靖云同我男女授受不亲,那现在的我们不也一样?”

    乔翰秋很想说,根本就不一样。

    他是他的未婚夫。

    然而这句话却哽咽在喉咙里,乔翰秋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些天他拿酒精麻痹自己,就是想忘却这些痛苦的记忆。

    现在倒好,被楚宴这么一提,他越发的痛苦了。

    “那日,你为何要跟我退亲?”

    “我有喜欢的人了。”

    乔翰秋一瞬间想到了聂靖云,他牙咬得作响:“谁?”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你,乔公子有那么多爱慕你的人,缺了我一个,并无影响。”

    乔翰秋痛苦又愤怒:“可是聂思语?她针对你了?”

    说到这份儿上了,楚宴神色疲倦:“并非针对那么简单,我一日占着你未婚妻的位置,就有无数人想要我的命。”

    这句话,在乔翰秋耳朵里炸开。

    “周盼身体羸弱,经不起那些折腾。若乔公子怜惜,希望周盼不要早死,就请不要再来找我了。”

    乔翰秋哑声:“那日落水,你醒来之后曾说过是聂思语推了你,而后又改了口说自己想不起来。是我太蠢,没有细究下去……”

    楚宴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有些事情,不能说破。”

    乔翰秋身体发颤,的确是他没能护好楚宴。

    乔翰秋满心的后怕,倘若不是纪子尘的医术高明,那楚宴是不是救不回来了?

    此时此刻,乔翰秋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韦柯的话。

    ——倘若推翻聂家,就不会有这些后顾之忧了。

    乔翰秋的心沾染上了黑暗,倘若不是聂家这些人,他怎会同周盼退亲,而此刻又怎会害得乔家受到皇后的压迫?

    “我该走了,万望乔公子珍重。”

    乔翰秋被这话从那些负面的思绪里给拉了出来,满是痛苦和不舍。

    正当楚宴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骚动声。

    楚宴朝那里望了过去,才发现宾客们正四周逃窜。

    周父也像是见了鬼似的,急匆匆的跑过来:“珏……盼儿,不好了!大皇子他发病了!”

    “你怎知他是……”

    周父打断了他的话:“哎,你就别瞒着我了!都成那个样子了,除了大皇子还有谁!”

    楚宴睁大了眼,立马就朝那边走去。

    乔翰秋不明白为何大皇子会在楚宴的生辰礼上,他也跟着楚宴一同走了过去。

    来的宾客俨然被吓傻了,都尖叫着朝门口逃散。

    楚宴被这人潮挤得直直往后退,还是乔翰秋在后方稳住了他的身体,楚宴才没有摔倒。

    他眼神复杂的望向了乔翰秋,而乔翰秋却面带苦涩的说:“盼儿,你小心些。”

    楚宴低垂下眼眸,掩去过于复杂的目光。

    “多谢。”

    当楚宴总算是走到了那边,却看见萧允泽发疯似的在地上,他的衣衫都乱了,眼眸逐渐染成了红色。

    乔翰秋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允泽发病,周围不知被他伤了多少的家奴,全都躺在地上叫苦不迭。

    管家还在指挥着家奴们:“你们快站起来啊!没看见他伤了这么多宾客吗!”

    地上的那些家奴有不少是受了伤的,还有些被扭断了手,疼得直冒冷汗。

    管家一看楚宴过来了,脸都吓白了:“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快去那边帮我父亲稳住宾客,这里有我。”

    “可……”

    “别废话了,快去。”

    管家只能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这里。

    楚宴望向了那边的萧允泽,没有半点犹豫,迈开了脚步要朝那边走去。

    乔翰秋脸色苍白的大喊:“他现在很危险,别过去!”

    听到了声音,萧允泽朝楚宴的方向望去。

    他似乎还剩最后的理智,苦苦的抑制着自己,几乎是从喉咙里憋出了这几个字来:“别,过来!”

    楚宴站在原地,眼神直直的望向了萧允泽,那双红眸是如此令人熟悉。

    他没有倒退,反而是一步步的前进。

    楚宴想起了萧允泽的话,没有人靠近他,所有人都害怕他,只有楚宴。

    所以当他过来的时候,他如一个溺水之人本能的抓住了浮木。

    前世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楚宴此刻才忍不住想,当时的他是否也是这种想法,所以在他死的时候才那般凄厉。

    “萧允泽,你真的想让我离开?”

    而地上的那个人,完全不敢抓住他,意识已经彻底凌乱。

    “滚。”我会……伤着你的。

    楚宴的手搭在他的发上,语气里带了一丝委屈:“你让我滚到哪里去?”

    而萧允泽却说不出话来了,他此刻的脸上不仅沾染了泥土,还有石阶上的青苔,完全狼狈得不像话。

    因为方才慌乱中,被扯开了发带,他如今披散了发,完全将他过于恐怖的表情所遮挡。

    楚宴又朝他走进了几分,然后蹲在了萧允泽的身边。

    萧允泽那颤抖的手,终于扯住了楚宴的衣袖,因为太混乱,连楚宴的手也没能抓到。

    楚宴眼眶湿热,将手腕放在了萧允泽的嘴唇边。

    他却不愿意动。

    楚宴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听说葵朱是神药,三四个月内药物都不会散去。你怎么这样笨,非要我咬破了放在你的嘴边?”

    萧允泽这才动了嘴唇,只是微微的舔了下,看样子虽然知道这是药,还是没有狠咬。

    他总算是恢复了些意识,阳光晃得眼前让人难受。

    而这次却不像是以前,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了陪伴的人。

    “听说饮鸩止渴的人,都知道那是毒,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饮了下去。”

    “……我是毒么?”楚宴无奈道。

    萧允泽失却力气,望着略微刺眼的阳光:“你是。”

    不然,他怎会飞蛾扑火一般的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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