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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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屋内烛火已经熄灭,月辉从雕花窗外撒了些许进来。

    萧允泽的口气带着戏谑,眼神却专注而认真。

    楚宴原本不介意被他听到的事,却因为看见萧允泽这样的眼神之后,满是心悸。

    “你刚才怎么敢吃纪子尘给你的药?等救你出去后,我让韦柯好好看看你的身体。”

    “那么一丁点儿成分的寒石散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好不容易才让韦柯把你的身体养好!”萧允泽察觉到了楚宴的话,眼神骤然偏冷,“等等,你刚才说寒石散?”

    “……嗯。”

    萧允泽面露紧张:“本朝不知禁止了多久寒石散,没想到纪子尘竟然能把这个拿出来,你现在感觉如何?”

    楚宴摇了摇头:“说了只有一丁点儿的剂量,寒石散带瘾,解了瘾就好了。”

    萧允泽仍是担心,偏生他又不懂医术,不能确认楚宴现在的身体如何了。

    夜色幽深,残月在天。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一丁点的药性慢慢散发出来,楚宴觉得全身都燥热得慌,整个人神志也有些不清了。

    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纪子尘带着一壶温酒走了进来。

    萧允泽虽然担心楚宴,也只能先藏一藏。

    “那点药性虽然不多,但也必须散出去才行,这是一壶温酒,你喝了它。”

    楚宴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原本苍白的脸上逐渐浮了一层薄汗。

    纪子尘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寒石散乃金石之药,迟起而难息。

    若不及早的发出来,便会积淤于体内,对楚宴这样身体羸弱的人是极为不好。

    他将酒壶递给了楚宴:“快喝一口!”

    纪子尘喂得有些急了,楚宴没来得及咽下,酒水沾上了他的唇,上面沾染了水渍,他唇色的薄红,就像是花上被打湿了露珠。

    楚宴狠狠的咳嗽了起来,那些多出的酒水沾染到了他的发梢上,徒添了一层馥郁的酒香。

    他整个人已经微醺,抱起酒瓶开始小口小口的咽着。

    不得不说,服下寒石散后,整个人都晕晕然,宛如跌入云层之中。

    等喝了一大瓶之后,纪子尘才把酒瓶给拿回去。

    他离开了这个地方,纪子尘的脸上烫了起来,方才在楚宴房内,他清楚的看见了楚宴微醉的姿态,甚至站立在他床边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所见的那些人,竟没一个及得上他。

    纪子尘略略收回了心神,想着既然答应了楚宴,便会想办法救他出去。

    现在聂靖云连他也看守了起来,似是不放心。

    而聂家和皇后母族于家,此时正合伙在密谋着什么。

    就算纪子尘对这些不想关注,这几日听乔翰秋也说得多了。

    他伫立在月色之下,清冷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眉眼也蒙上了一层薄纱。

    “得像个法子了……”

    而这边,确定纪子尘真的走了以后,萧允泽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刚才烛火才熄灭的时候,眼前是看不清东西的,如今这么长时间了,他的眼也适应了黑暗。外面有些光亮照进来,让萧允泽完全能看清楚宴此刻在做什么。

    喝了酒,那些热都散发了出来,楚宴轻轻扯着自己的衣衫,胸前的衣衫都被他给弄皱了。

    他的脸上沾染了红,脖颈也沾染了红,张着嘴微微的喘着气,还能让人望到里面猩红的舌尖。

    楚宴原先清疏的气质,此时也如火燎原,瞬间就沾染上了靡艳,墨发也微乱,无处不让人心痒难耐。

    “萧允泽……”

    萧允泽脑子一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能这么好听,尤其是在楚宴嘴里叫出来的时候。

    他走了过去,发现楚宴身上还出了汗,便问:“先别睡,我替你擦擦汗,这么入睡会病的。”

    楚宴倒也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任他擦。

    萧允泽拿着帕子先到了他的脖颈,指尖触碰处,一片湿润。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不清,楚宴真是喝醉了,竟然敢朝他伸出手,拉着他到了床上。

    萧允泽的鼻尖嗅着楚宴身上沾染了酒香的香气,仿佛自己也要醉了。

    明明楚宴出了那么多汗,他的身上竟还是香的。

    萧允泽的呼吸变得灼热,被楚宴勾起了欲。

    “好热……”

    “别动!”

    楚宴微醺的抬起头,才发现萧允泽的脸色难看,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似的。

    楚宴凑了过去,吻住了萧允泽,这个动作让萧允泽十分震惊。

    不过他本能似的抱着楚宴互相缠绵,唇里全是他方才喝的酒的滋味,好甜。

    内心的灼热,把脑子里最后一根弦给烧毁,萧允泽放开了他,低哑着声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楚宴眼眸一弯:“亲你。”

    他醉时并不会大吵大闹,反而这么乖乖的,勾得人直心痒。

    萧允泽此时忽然觉得难耐,原本已经发现了楚宴所在,他如果回去带人来,就能救出他了。

    可现在,萧允泽完全舍不得离开。

    “你……”

    萧允泽的话还没说完,外面顿时传来一阵骚乱声。

    楚宴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外面没过多久就有人敲门:“周公子,你睡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

    楚宴皱紧了眉头,想让自己的口齿听着不要那么像个醉鬼,因此他说得很缓。

    “没什么,就一只老鼠进了院子,我们兄弟自然会铲除。若周公子有什么闪失,可是我们万万担当不起的。”

    “……这是你们的事,来告诉我做什么?”

    “周公子还是开开门吧,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只老鼠。”

    楚宴紧拧着眉:“你怀疑是我把人给藏起来了?”

    外面的人道:“我可没这么说,这是周公子自己的臆想。”

    楚宴的头越来越疼了,能在刚才的微醉状态这么应对,已经是他意志力惊人。

    只不过现在那股醉意又涌了上来,让他不知如何应对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已经在开门,楚宴惊呼一声:“别进来!”

    “……周公子这种反应,可不像完全不知情。小侯爷回了聂家,这里就全权交由我们负责。周公子越是这么说,我们就越得进去瞧瞧了。”

    当他们快要推开门,楚宴拉起萧允泽,拿被子盖住了他。

    “别出声!”

    萧允泽哑然,心道他完全可以凭着武功杀出去,不需要那么戒备的。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楚宴给挡在了身后的锦被内。

    楚宴就只穿了一身单衣,外面的人走进来之后,就点燃了屋内的烛火。

    等四周重新亮了起来,他们才看到此刻楚宴的模样。

    他的脸上带着红晕,似乎方才真的在沉睡,什么事也不知情的。

    “聂家的狗,果然放肆!”

    听到楚宴骂他们,那些人脸上也不见动怒:“这里面怎么有酒味?”

    一旁的人小声解释道:“方才纪神医拿了壶酒进来,说是针灸的时候用得上。”

    为首的男人才恍然,原来是这样,所以他身上才沾染了一片酒香之气。

    虽说小侯爷掳走他,是为了之后的大事。不过在看到楚宴的模样时,他还真觉得聂靖云是因为楚宴的美/色,才将他带到了这里。

    众人看得痴迷,就连楚宴脸上的怒色,也觉得好看极了。

    他的肌肤在深紫的锦被的映衬之中,显得尤其温润。

    当众人的目光都痴迷,而为首的男人却及早的回过神,发觉到了锦被里有些古怪。

    他目光如炬的看向了那边:“周公子,你被褥里……”

    “你们抓我来,还想来羞辱我,就不怕我寻死寻活?”

    为首的男人表情微变:“周公子是男人,怎么学得那些女子一样哭哭啼啼……”

    “士可杀,不可辱!”

    他紧紧的盯着楚宴,当他用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都带上了迷蒙,美得惊心动魄。

    他不好太紧逼,又不能不去抓住闯进来的人,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凝固之中。

    外面忽然急匆匆的闯入了一个人,朝他禀告:“我们在纪神医的院子,发现了那人的踪影!”

    “可真?”

    那人点了点头。

    为首的男人沉默了下来,连忙给楚宴赔礼道歉:“是我太过鲁莽,万望周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楚宴仍旧不理,撇过了头冷哼一声。

    他和手下的人连忙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将烛火给熄灭了,想让楚宴早些休息。

    等人彻底走远,楚宴的心才总算放下。

    楚宴掀开了被褥:“没事吧?”

    这句话刚刚问出口,萧允泽就搂着楚宴的腰,将他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不醉了?”

    “被吓醒了。”

    萧允泽的呼吸也夹杂了灼热:“我看你还是有些醉。”

    刚才他在被褥里,闻着楚宴身上的气息,完全像是甜蜜的折磨一样。

    “先别说这个,我喝了温酒,身上的药性被排走了些,已经清醒了不少了……”

    萧允泽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从方才的柔情转为冰冷:“纪子尘敢用这东西对付你,我不会让过他的。”

    “……别打岔,我是想问,你还派了别的人来这里么?怎么他们说去了纪子尘那边?”

    萧允泽摇了摇头:“就仅有我一人。”

    “那为何……”

    楚宴话到嘴边,忽然间就想明白了。

    除了萧允泽,还会有一个人随纪子尘一起来找他。

    “乔翰秋或许也来了这儿。”

    “我也猜到是他了。”

    楚宴叹了一声:“他幼时在外学武,以他的武功照理说不会被人发现的。能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被发现,真不知出了什么事……”

    “别想这么多了。”

    楚宴笑了笑,仍然十分担心。

    夜已经很深了,楚宴想让萧允泽乘着夜黑早些离开,毕竟此处并不安全。

    萧允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好生在此处,别做伤害自己的事,等我来救你。”

    萧允泽十分后悔,方才他在上面,并没有看清纪子尘给楚宴的是这种药丸,等楚宴说出里面含有这东西的时候,已经把东西给吃了进去,他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嗯。”

    “还有……”

    楚宴无奈的打断了他:“你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萧允泽虽然放不下心,却只好先离开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楚宴一人,他刚才强打起精神,又是被吓醒的。

    现在所有人都走了,他反倒是晕晕已醉。

    楚宴闭上了眼,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觉,不知睡过去多久。

    等第二天聂靖云来到这里的时候,深深凝视着床上的楚宴,还问了一句纪子尘楚宴的情况如何。

    纪子尘说:“他脉象虚弱,恐怕撑不了多久。”

    这话让聂靖云十分震惊,怀疑的望向纪子尘:“你该不是和他联合起来骗我的吧?”

    纪子尘脸色冷凝下来:“你既然不信我的医术,就另请他明,为周盼把脉看看,问问那些大夫,周珏是不是时日无多。”

    聂靖云见他态度坦荡,又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楚宴,心头沉痛:“……怎会这样?”

    “你带他来之前,给他喂了什么药?”

    聂靖云脸色苍白:“樨元丹。”

    “你果然不是下的一般迷药,否则他的身体怎会败坏至此!”

    纪子尘心道果然是那玩意儿,樨元丹……大概聂靖云是想让楚宴逐渐神志不清,受他摆布吧。

    他虽未见过,可从前听师父说起过,这东西用久了,记忆也会变得模糊。

    聂靖云的手段,可谓阴狠恶毒。

    要让楚宴逐渐爱上他?他们曾互相为情敌,那可真是对楚宴最好的报复了。

    “……后遗症竟会如此严重?”

    纪子尘神情凝重:“你用这东西之前,可考虑过他的身体?你这是想要害死他!”

    “纪神医,帮我救他!”

    “救不了了,你另请他人吧。”

    聂靖云身体僵硬,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慌张。

    “他不能死!你若救不了,那世上还有谁救得了?”

    看聂靖云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纪子尘还真以为他有多喜欢楚宴呢。不过一想到他为了达成自己的意愿,竟然喂了楚宴吃那东西,恐怕把人给就出去之后,调理身体都要花费许久。

    这样的人,这样的喜欢,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看见纪子尘沉默了下来,聂靖云面色如灰,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药谷的谷主,纪子尘,你师父可能救?”

    “你想做什么?”

    聂靖云看着他:“去药谷。”

    “我师父已经不轻易出谷了,况且你也请不来他!”

    聂靖云冷笑起来,充满着阴鸷:“怎么请不来?他的爱徒现如今在我的手上,有你做饵,你师父一定会来!”

    纪子尘脸色一变,平日的清高也维持不住。

    “聂靖云,你太卑鄙!”

    聂靖云笑他天真:“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说完这些,聂靖云就离开了此地。

    只是对他们的看护,就变得尤其严密。

    正当此时,外面有个哑奴送饭进来了。他一直紧紧低着头,仔细一看,气质却和昨日不大相似。

    昨日的哑奴畏畏缩缩,而今日的他虽然仍旧低着头,却有一番贵气。

    守门的人看了他好几眼,问他:“你进去做什么?”

    哑奴举着木盒,示意里面是一碗药。

    这是纪子尘开的方子,他熬好了专程送来的。

    “……你进去吧,记得早点出来。”

    哑奴才点了点头。

    等走到里面,他环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他想见的人。

    只是楚宴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对劲,脸色苍白如纸,像是随时都要死去一样。

    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纪子尘看到了他以后:“把东西放下吧,我来喂他。”

    “纪兄,是我。”

    纪子尘听到了他故意压低的声音后,面色微变:“翰秋?”

    乔翰秋才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是你吧?你是跟着我来的这里?”

    “那天聂靖云急忙来找你的时候,家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朝我禀报了。不过等我急忙出来的时候,你们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我花了许多周折才找到了这里。”

    纪子尘哑然:“而且……你似乎对聂靖云抓了他,一点都不惊讶?”

    乔翰秋有些诧异:“聂靖云不是一直觊觎盼儿吗?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

    纪子尘:“……”他怎么不知道?

    乔翰秋朝床上望了去,发现楚宴静静的沉睡着,发丝都披散开来,薄薄的被褥盖在他的身上,似乎因为太热,从帐幔里露出一条白皙的手臂来。

    乔翰秋走了几步,轻声喊了句:“盼儿。”

    他以为楚宴还在沉睡,没想到这么一喊,楚宴就缓缓的睁开了眼。

    因为刚刚苏醒,他睡眼惺忪,眼神迷蒙,犹如一朵慵懒的睡莲。

    等楚宴看清楚乔翰秋的脸之后,才一下子被吓醒似的,脸色泛白:“你怎么……”

    他现在是易容了?

    用这个哑奴的脸叫他盼儿,还真有些可怕。

    乔翰秋听他声音低沉,还以为是他刚睡醒的缘故:“盼儿,我来救你了,快跟我走!”

    他要掀开自己的被褥,楚宴浑身都吓得紧张:“别!”

    “……怎么了?你是怪我不拘礼节?现在是危险的时候,还望你谅解!”

    楚宴这被褥下面,可实打实的穿着男装的单衣,万一被乔翰秋给看出什么,乔翰秋万念俱灰,他的任务可就全完了!

    试问哪个人在发现自己未婚妻是男人后,还觉得人生美满幸福的?

    楚宴赌不起。

    “我身上穿得单薄,你能见人!”

    乔翰秋仍然坚持,非要带楚宴离开。

    两人这个样子,惹得一旁的纪子尘眉头越拧越紧:“你究竟想瞒着他到什么时候?你得明白,他觉得你是女子,才喜欢你的!”

    乔翰秋不再拉扯着楚宴的被褥,有些无助的看了眼纪子尘。

    “……你到底在说什么?”

    纪子尘看向楚宴:“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楚宴喉咙发干,朝乔翰秋看了一眼:“乔公子,他说得对,我……”

    乔翰秋脸色泛白的打断了楚宴的话:“我知道了,你是周珏对不对?一定是你和你姐姐长得太像了,所以聂靖云掳错了你!”

    楚宴抿着唇:“不是的。”

    乔翰秋的身体变得僵硬:“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宴望向了他:“周盼就是周珏,周珏就是周盼。”

    乔翰秋如雷击一般,死死的瞪着楚宴。一时之间,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并非有意骗你。”

    “既然你穿女装隐藏自己的身份,不是骗我是什么!?”

    乔翰秋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朝楚宴大喊了一声,“我知问你一句话,到底有没有周盼这个人!”

    而这个声量,逐渐惊动了外面的人。

    守门的侯府下属正要大喊,把人全都给引过来。纪子尘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朝他们一甩迷雾,两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我带的迷药不多,总归能对付几个,现在我们先离开。”

    乔翰秋却不想离开,非要听楚宴说明白。

    他执拗的样子,让楚宴不得逃避。

    他打算正视此事,给乔翰秋一个交代。

    原本……就是他错了。

    “有,有周盼这个人。”

    此言一出,惹得那边的两人都诧异了起来。

    而乔翰秋是诧异之中带些欣喜,是因为有可能,周盼和周珏或许只是偶尔对调身份,他喜欢的人是女子的周盼,不该是周珏。

    而纪子尘惊讶的却是,他原以为楚宴是故意欺骗乔翰秋的感情,没想到还真的有周盼此人。

    “十年前,那个时候我们周家还没有来陵济,我父亲也没有开始做官。我姐姐周盼儿走失,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们周家因为这件事,发誓再也不碰走镖,因为害怕仇人来报复。父亲便做起了官,更是来到了陵济定居。”

    “我并非有意骗你,实乃母亲因为姐姐的死而神志不清,整天以泪洗面。从那日之后,我便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喜好。我成了周盼儿,代替了姐姐的位置。”

    包括喜好,他分明和周盼儿的完全不一样,都被强行改了过来。

    他也同样身体羸弱,因为这十年的抑郁生活,病情更加严重。

    “我也想我只是周珏,但那个时候母亲的病情太严重,我连这个名字也拿不回来。竟然同女子一样,被拘在屋子里绣花弹琴。姐姐走失后被仇人带走的事,在母亲心里留下了阴影,甚至严禁我外出……”

    听完这些,纪子尘面露错愕,原来这里面竟有如此隐情。

    那,是他错怪了楚宴?

    刚才他主动把这件事情捅破,就像是把别人的伤口血淋淋的剖开。

    纪子尘忽然有些后悔,想帮着楚宴说话,来弥补自己将这层纸给捅破的愧疚。

    “翰秋,周珏也是有苦衷的,你……”

    而一旁的乔翰秋却完全不接受,打断了纪子尘的话。

    乔翰秋原本温柔的脸上,早已经堆满了阴霾:“你以为你说了这些,我就会原谅你?”

    楚宴的心情沉重:“抱歉,你怎么朝我撒气,我都没有意见。毕竟是我瞒着你了这些……”

    乔翰秋眼眶泛红,楚宴诚心道歉,反倒叫他心里更加难受。

    正当此时,外面却传来一个声响——

    “把本殿的皇子妃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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