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东北装备研讨会

    却说李宜春意外出任总装备部总长，十分为难。他就是沈阳人本地人，1919年，与张学良、高胜岳一同进入东北讲武堂第一期学习，李与张学炮兵科，高胜岳学步兵科，1920年毕业后曾任第8混成旅第一团一营二连连长，1922年6月，升为该旅第一团团副，军衔为炮兵中校。1922年10月，老帅为发展军事在北大营成立修械司，制造迫击炮，聘用英国人沙敦为负责人，他负责协助。1926年6月，张作霖将修械司改成奉天迫击炮厂，沙墩去职，而他也就被任命为少将厂长，生产迫击炮和炮弹。虽然早在1915年他就和张学良、周大文、胡若愚、高胜岳等结拜为兄弟，但其实这些年的联系并不紧密。若非上个月他上书向大帅提出制造载重汽车、“化兵为工”的建议，他估计大帅都快忘了他这个兄弟了。

    东三省的军事工业说是东三省兵工厂和奉天迫击炮厂两家，好像两家地位平等差不多大，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兵工厂占地三万多亩，拥有机器8000多部，职工达36000人；内设第一、第二枪弹厂，第一、第二炮弹厂，第一、第二枪厂、炮厂、火药厂、铸造厂等，还设自备的发电厂，安装了4台机组，发电能力达1万千瓦。工厂拥有国内仅有的兵工专用精密检测仪器设备，年产各式步枪6万多支，轻重机枪l000多挺，野炮、山炮、重炮共150门，枪弹1~亿发，各式炮弹20多万发，以及大量的炸药等。1925年建立了兵工学校，建成炮兵射击试验场等，最近每年的经费开支在两千万以上。而他的迫击炮厂不过占地120亩，机器1500部，职工近千人，每年经费不到三百万。迫击炮厂说是兵工厂的小弟弟都谈不上。

    所以虽说他被任命为总装备部总长，名义上可以管理兵工厂，但是每次他一看到杨宇霆那张臭脸就犯怵，所以也就息了去兵工厂的野心。所以一方面按大帅的要求向各师旅派出装备处长统计各部的装备情况，回收老式装备，下发新式装备；另一方面也考虑优化东北军的装备体系，遂写了一份报告交给大帅府。而兵工厂方面看李宜春都不敢过来，平时见到杨宇霆也是唯唯诺诺，那更是趾高气昂，成天说大帅太偏心，杨督办不论威望、才华都不做第二人选，即使与大帅不对付做不了总参谋长，也得做个总装备部总长啊，哪搞的现在杨督办也不痛快，李总长也尴尬。

    张学良拿到李宜春的报告，看了之后不禁被这个时代的中国人所折服，这个时代的中国不是没有明白人，不是没有聪明人，而是聪明人太多，一个人一个想法，不是不爱国，而是都想以自己的方式来爱国。结果面对日本所有人一个最多两个想法的时候完全败下阵来。李宜春的报告就提到东北军目前生产采购的武器种类驳杂，甚至口径也多种多样，建议取消一部分武器的生产。然后开一个东北装备研讨会，讨论出最适合的武器装备体系，然后按照这个体系分别采购或者自制相应的装备。而这与张学良的想法不谋而合。

    十二月十八号，在张学良的要求下，在新落成的总装备部大楼会议室召开东北军装备研讨会，各部局总长局长与会，再加上兵工厂总办杨宇霆、第一旅旅长王树常以及第二旅旅长于学忠。李宜春首先介绍了当前东北军的装备状况。目前东北军装备的手枪有八种，主要是毛瑟驳壳枪、勃朗宁还有日本南部，是军官自行购买，手枪使用少，还没太大关系。步枪有十七种之多，老式单打一、老套筒、汉阳造、三八式、俄国纳辛莫甘步枪、79韩麟春步枪，口径从、、、、8一直到11毫米，各种都有。但是最主要的是德国毛瑟1898系列步枪以及日本三八式步枪两种。轻机枪有日本大正十一年式、丹麦麦德森口径也是、两种，重机枪主要有德国马克沁、日本明治三八年式、日本大正三年式等几种，口径也是、两种。火炮则有：

    仿日本大正6年式山炮的辽14年75毫米山炮，

    仿日本38式75毫米野炮的辽13年式75毫米野炮：

    仿奥地利百禄18年式30倍77毫米野炮的辽14年式77毫米野炮，

    仿奥地利21倍口径100毫米轻型榴弹炮的辽14年式100毫米榴弹炮

    仿日38式150毫米榴弹炮的辽14年式150毫米榴弹炮

    仿制日38式105毫米野战加农炮的辽13年式105毫米加农炮12门

    仿日十一年式37毫米平射炮的辽14年式37毫米平射炮

    仿英国斯托克斯迫击炮的82毫米和150毫米两种迫击炮

    主要武器就是这些，目前我们兵工厂制造的武器步枪是79口径的韩麟春步枪，轻机枪是刚刚仿制日本大正十一年式成功的辽17式，重机枪是仿制日本大正三年式的辽13式.火炮主要就是目前装备的。

    听到这里，张学良说道：“情况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们就来一个个的谈，确定一个制式武器出来，要求就是第一性能不错，第二我们能够仿制制造，而且制造方便，第三就是经济适用。大家都说说吧，先说手枪。”

    “我看驳壳枪就很不错，威力大，适用方便，不如就用这种手枪。”杨宇霆说道。

    “我看不妥，驳壳枪威力虽大，但是造价昂贵，而且军官携带不方便。”李宜春反驳道。

    几个大佬纷纷发表看法，总的来说反对驳壳枪的多，毕竟身上挂这么大一把手枪很不好看。张学良总结道：“使用手枪的主要是军官、飞行员等人，数量毕竟不是很大，而且主要是排长、连长等低级军官，他们经常需要带队冲锋，火力强大的驳壳枪还是必须的，我看我们的制式手枪还是用驳壳枪，至于中高级军官如果不喜欢，可以自行购买防身手枪，但是子弹只能是9毫米手枪弹。”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冲锋枪没有争议使用伯格曼mp28改型。

    步枪无可置疑就使用79式韩麟春步枪，而步枪弹则使用毫米尖头弹。轻机枪的选择就分歧比较大了，李宜春强烈质疑辽17年式轻机枪，认为这种机枪操作复杂，故障率高，射速低，尤其是弹斗的设置实在是坑爹。而杨宇霆表示这种机枪使用枪弹弹夹都与步枪通用，战场补充子弹方便，而且日本人低价出售技术，我们目前已经开始仿制。于学忠、王树常部队已经分发使用辽17年式轻机枪，则说道这种枪确实使用太不方便，故障率太高。张学良一锤定音：“取消辽17年式，我听说前年捷克开发出一种新枪zb26，性能优良，已经被不少国家采购，连英国都准备购买许可证生产，总装可以组织人去看看，不错就采购个三千挺然后购买许可证我们也生产。”至于重机枪辽13式重机枪使用多年，性能还是不错的，仍然采用，但是要加大产量。

    说道火炮，王树常说道：“以前我们使用辽14年式37毫米平射炮作为步兵炮用，但是这种炮虽然重量较轻，但是炮弹威力太小，我建议改成60毫米迫击炮作为营连级步兵炮，火力猛烈，重量更轻。”众人纷纷表示同意，以前使用37毫米平射炮是实在没有其他炮好用。张学良补充道：“平射炮应当是用来反坦克的武器，我们面对的敌人基本没有什么坦克，取消改成迫击炮也好，但是苏俄装备有不少坦克，应当把换装下来的平射炮装备给黑龙江延边各师旅，各师旅每个团都要装备一个反坦克营。”

    说道山炮毫无疑问就是辽14年75毫米山炮，但是野炮现在有三种，而且都在生产，辽13年式75毫米野炮、辽14年式77毫米野炮还有辽14年式100毫米榴弹炮，77毫米和100毫米野炮是引进了奥地利百禄300套散件组装的，而75毫米野炮则是引进日本技术仿制的。张学良忍不住说道：“我们东北军的财政本来就比较紧张，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从老百姓手上抢食，怎么能如此浪费，装备生产三种性能相差不大的野炮，口径还不相同，这不是要坑死后勤吗？”杨宇霆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从1924年起，杨宇霆就担任兵工厂督办，负责整个东北军的装备事宜，没想到现在反而是李宜春这个小辈当总装备部总长骑到他的头上，现在小六子又在挑他的刺，当时引进两种奥国的火炮谁不知道是老帅一锤定音的，引进日本的山野炮也是老帅点头的，你小六子不知道？现在挑他的刺？他妈的！杨宇霆气呼呼的说道：“大帅，这些都是我负责的，自然有我的考虑，如果大帅觉着我做的不对，那你就撤了我就是了，让李总长一个人管。”

    张作相本想劝一劝缓和一下，但看到张学良冷峻的表情，叹口气又坐了回去，其余各人见大帅和杨督办顶上了，也屏声静气。张学良这时反而笑道：“邻葛，听说你从捷克买了三万支步枪，有这事儿吗？”

    “有这事儿，常省长的山林警备队缺枪。”杨宇霆不屑地说道。

    “这事儿常荫槐向保委会报告过吗？”张学良问张作相，当然是没有。

    “这事儿我们再找常省长谈。邻葛啊，我们兵工厂造的步枪仓库里还有五六万支没有发下去，你干嘛还买外国的？”

    “兵工厂的没有外国的好。”

    “胡说八道，”张学良怒喝道，“我们的韩麟春步枪就是仿制捷克的vz24型，一模一样，哪里差了，差也是差在你这个督办没有造好。你身为兵工厂督办五年，连枪的型号都不懂！”

    杨宇霆一下子被骂懵了，没想到张学良能将步枪的来历搞得一清二楚，以前这可是他的专利啊。他难道不知道两种枪一样的吗，只不过兵工厂的枪张学良盯的紧，他只好去外国买，没想到张学良不仅仅是枪盯的紧，连他人都盯紧了。

    “邻葛啊，你以前是老帅的左膀右臂，我东北军的发展壮大你有很大的功劳，但是你首先是个军人，长期在高层，我看你都忘了怎么做军人了，我看兵工厂你就不要管了，先出国去考察考察，回来之后领个师长干干。”张学良语重心长的说。

    杨宇霆见没有一人为他说话，不禁心里酸楚，遂无可奈何的敬礼离开。

    接下来的会议，基本上是李宜春一个人再讲，先确定取消辽13年式75毫米野炮、辽14年式77毫米野炮的进一步生产，只保留辽14年式100毫米榴弹炮一种火炮。确定了东北军的其余制式装备。会后，张学良叮嘱李宜春道：“润轩，邻葛出国了，你要把兵工厂也管起来，不要引起大的波动。另外，替换各师旅的驳杂兵器的事儿你要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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