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练兵，大比武

    随着张学良上次率众总长视察第二十七师，以及总参谋部下发东北军1929年训练大纲，东北军各师旅掀起一股练兵的热潮，各部队不顾严寒天气，闻鸡起舞冬练三九。

    原来，新的训练大纲要求极严，考核又多，惩罚又重。各师旅长不敢怠慢，要知道因带兵不利被撤职查办这在东北军中可是有传统的。1922年直奉战争失利，老帅整顿奉军，一口气枪毙了一个旅长两个团长；撤职查办了一个师长，13个旅长和3个团长。所以此次总参谋部下发，总司令张学良签字认可，总监察部考核的新训练大纲要求将全东北军当做新兵来从新训练。从一月份开始到年底整整一年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一到五月主要单兵训练，主要训练单兵动作包括射击、投弹、刺杀以及工事修筑，每天还要进行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跑等体能训练，此外考虑到东北普遍冬天严寒还要求组织两三次严冬条件下的五天野营拉练。而且考核的标准也相当高，射击方面要求所有官兵百米射击半身靶全部命中，两百米射击十射六中；投弹要求三十米外投中五米直径圈内；其他项目都有相应的具体的考核标准。五个月一到，总参谋部将会组织全军大比武，各师旅将会被随机抽取一个连进行各项单兵动作竞赛，成绩好的将会奖励，成绩差的将会通报批评，主官降职。

    第二阶段：六到七月份主要是班排训练，除了强化前期的单兵训练以外，着重训练班级、排级进攻队形、防御组织以及夜间战斗，掺杂机枪掩护等内容。在这期间每天必须有30公里以上行军耐力训练。并由教官掌握其中强行军比例，但不得低于每日5公里的强行军。也有相应的考核标准和比武项目，初步定的是随机抽取的排三十公里强行军后进行遭遇战。

    第三阶段：八到十月份主要是连营级训练，主要演练连营级的进攻队形、防御组织、步炮协同以及夜战训练。士兵从这个月开始接受野战射击训练，游泳训练及强化刺杀训练。除此之外，另有每天40公里的行军。

    第四阶段：最后2个月搞团、旅师级作战协同，高级技战术动作及火线机动。包括进攻、防御、追击、退却以及步炮协同甚至空地协同。

    明年的一二月份，总参谋部将会组织东北军进行大演习，将在各师旅中抽取若干团编组为十个旅，并编组为两个军进行无预案之对抗演习，从中考评各师旅的各团的战斗力。并对一年的训练进行总结。

    各部队一看这个训练大纲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份训练大纲要求之严，考核之细真可谓中国军队从未有之，留学过日本的士官系军官连说这不就是照着日军来练吗？这能做到吗？遂纷纷电询总参谋部是不是能稍微降低标准云云，为总参谋部一口回绝。没办法，整天喝花酒的、赌桌上的、在外交际的各级军官纷纷回营一头扎在训练场上，谁也不敢触这个眉头，谁也不想被撤职滚蛋。

    奉天小河沿汤玉麟宅邸，承启官喊道师座到，厅中一个青年军官站起立正，就见一个50岁许，大个子大脑袋国字脸的老头穿着大褂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还在打哈欠。“燕谋啊，在承德一个月怎么样啊？那几个王八羔子没给你惹麻烦吧，我知道你是大才，看我面儿上都担待啊。”这自然是汤玉麟汤二虎了，自从前月听了张学良推荐的参谋长徐祖贻，见面之下听了他的练兵想法，虽绝有些脱离实际，但看在张学良面儿上也就同意了。赴任一个多月今天来求见。

    “师座，我这次过来是来辞职的，我才疏学浅实在干不了。”

    “啥？辞职？为啥？他娘的，你小子老实说为啥不干了？”

    “师座，这个，实在是我能力有限，训练部队多有不适，想再去学习学习。”

    “别他娘的跟我来这些虚的，我知道，是不是玉书、玉铭、玉山他们不听你的话？我这就去把他们抓起来，他娘的，老子一不在就放了羊了。”汤玉麟很明白他那些兄弟的德性，但是掌握队伍还得靠自家人啊。

    “师座，不仅我要走，我听说连瞿副主席也想要辞职了。师座，这热河，这第二师只有你能带啊！”原来汤玉麟为掌控热河，让自己的兄弟汤玉书、汤玉铭、汤玉山、汤宝福代其统辖军队；让儿子汤佐荣、汤佐辅协助其掌管财政；他的女婿周铁铮则当上阜新县长帮他管好大后方根据地。他们汤家众人完全把持热河军政大权，为所欲为，瞿文选一个书生，虽有副主席之位也不过是光杆司令，徐祖贻虽是日本陆军大学毕业，但在第二师这个大土匪窝里也是屡遭戏弄却毫无办法，所以才干了一个月只好过来辞职。

    “哎！燕谋啊，我也知道那几个王八蛋闹得不像话，前次汉卿都跟我提了一嘴儿，可这汉卿又不肯放我回热河，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呐？”汤玉麟一拍脑袋往后一仰。

    “师座，未知你看过总参下发的训练大纲没有？”见汤玉麟略显尴尬，知道他没看过就把大致内容向汤玉麟说了说。

    “这、这、这他娘的怎么练的出来？”汤玉麟惊问道。

    “据我了解，就这一个月，二十七师的19旅，于旅长的第二旅还有韩旅长的第十一旅的第一阶段训练达标率都已经过半了，估计到三月份就能提前完成第一阶段的训练目标。”徐祖贻沮丧的说道。别的部队已经将他训练的第二师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身为一个军人，岂不是耻辱吗？汤玉麟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燕谋啊，你是从日本回来的，在日本学军事多年，你跟我说说，我们的队伍真能练成日本人那个样子？在奉天我多次看过日本人的队伍，那真是杀气腾腾，看着就叫人害怕。和老毛子打仗那会儿，我是看着他们一队队往机枪前冲啊，那不要命的架势哪是能练出来的。”汤玉麟叹气的说道。

    “师座说的一针见血，我们确实练不出来他们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但是纪律、战术素养都是能练出来的。不怕死不如他们，但是纪律、战术练个差不离儿，也就有日本人七八分的火候了。”

    “干，有个七八分我也就知足了，这样，我把那几个王八蛋都叫回去种田去，你拿着我的枪，谁再敢不听话你就照直毙了。你跟瞿省长也带个话，叫他安心好好干，啊。”汤玉麟一拍大腿说道。

    “多谢师座支持，师座，你放心吧，有师座这句话，我一定把第二师练成虎狼之师！”徐祖贻激动的说道，原想来诉诉苦，没想到师座不愧是师座，这么英明果断。

    在汤玉书、汤玉铭、汤玉山、汤宝福等几个被汤玉麟召回之后，第二师风气为之一变，以往成天忙着盖房子娶姨太太的军官只能回军营训练，成天在外闲逛的士兵也回营了，徐祖贻命令所有吸食鸦片的军官士兵强制戒毒，实在戒不了的就开革掉。又配合宪兵队、宣讲处整肃军纪，枪毙了一批祸害百姓的土匪军官‘又提拔了一批讲武堂、陆军大学的同学补缺，第二师的训练也逐渐走上正轨，而热河的百姓也纷纷拍手称快，均称少帅送来了个徐青天。

    这日，徐祖贻正在研究二十三旅的训练报告，跟二十七师一样，第二师也是两个步兵旅，分别是二十三旅和二十四旅，第二十四旅旅长董福庭是东北讲武堂毕业，好歹有点儿军事素养，在徐祖贻的指导下对着训练大纲一板一眼的训练基本差不离儿，但是二十三旅就够呛了，旅长张从云是保险队的时候就跟着汤玉麟的老人，靠着一手马上左右开弓，一身的刀疤枪眼做到了旅长，最不喜欢这计划那总结，打仗就一个字冲。徐祖贻没少为他头疼。参谋进来报说宣讲总局的电影放映队来了，要放一部大帅指明要看的电影。徐祖贻倒是起了好奇心，说什么电影大帅推荐的，遂命令晚上主要军官现在小礼堂里观看。

    这部电影是部美国电影，叫做陆战队员，不过有点短只有三十分钟。居然还是部有声电影，只听说在美国才被发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没有常见的字幕，直接就是开始。电影已经配上了中文发音，所以完全就当中国电影看。电影讲述了一群新兵被送到海军陆战队训练，带队的士官长要求异常的严厉，经常羞辱惩罚新兵们，中军官看了一笑，他娘的这美国佬不跟俺们儿一样训练吗，当看到士兵训练钻铁丝网，而士官长在铁丝网上扫射机枪，众人都震惊了，这他娘的美国佬这么有钱，军士长讲述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伟大历史，讲到进入陆军只是一个职业，而陆战队则是终生的信仰，一入陆战队，终生都是陆战队员。众军官似乎有了一丝明悟。当看到军士长变着花样的羞辱训练新兵们，张从云说道：“他娘的，这么认真负责又有本事的人居然只给个资深班长做做，要在我的旅至少是个营长，就是团长我也舍得。”剧情发展很快，在军士长的鞭策下，新兵们进步很快，但是那个胖子始终不求上进，老是被责骂，终于有一天他受不了，打了军士长一黑枪，然后吞枪自杀，气的张从云大骂：“他娘的，这么好的军官死的也太冤枉了，那个胖子早该被赶走了，留下来是个祸害。”电影就此结束，众位军官纷纷议论这美国人还是很厉害的，训练这么刻苦。果然棍棒底下出好兵。宣讲处长听了苦笑，当初大帅拿出这部电影的时候是为了让众军官见识一下外国的训练，在一个也是想警示那些体罚打骂士兵的军官小心遭黑枪，没想完全没有效果。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第二天的训练中，所有军官就要求所有人回答问题只准回到：“是，长官。”而且要喊破嗓子的声音。张从云还认真的向徐祖贻提议试试机枪下匍匐前进训练，以太耗子弹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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