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暗战（二）

    “三颗豆，那就是大佐了。”王天木摆摆手，一个汉子从包里掏出一摞照片给王天木，先挑出一张大佐的半身像，指着肩章问七年日本大军官肩章是这样的吗？七年仔细看看想了想点头说是。王天木又挑出关东军最近在奉天的大佐军官照片出来给七年认，本身日本关东军的大佐军官就不多，驻在奉天的就更少了，没换两张就得到七年的确认，王天木一看，果然，东北军的老熟人：板垣征四郎，暗捕了四五个在日本军官常去的妓院工作的杂役，总算问出点儿东西出来了。

    金焕然又详细的询问了过程中的一些细节，那天在里面陪酒的是英子、纪子、菜菜子等几个歌妓，在一起喝酒的除了板垣，还有另外一个中尉，其他人虽然也穿军装但都是光板没有军衔的，王天木猜测这些都是军校学员。赏了两个大洋，嘱咐他一定保密就让七年先回去了。第二天，王天木、韩麟征亲率一批特别行动队员潜入附属地，然后在七年的指认下，秘密抓捕了房内歌妓里地位最高的英子，严刑拷问下，终于弄明白，那天在松岛酒屋的中佐是板垣征四郎，中尉是小利西八郎，其他的十几个人都是才从日本来的军校生，好像是因为参与河本大作抗议事件而被政府勒令开除了。见问不出什么更多的内容，王天木命令杀掉英子，装成被人＂qiangjian＂抢劫的模样丢在小巷子里。

    查通风报信的事情也有进展，也是这个内奸-奉天市民政局副局长，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的汤稼轩太过猖狂，根本就没有什么防范的意识，直接就使用郡政府大楼内的电话给日本刺客栖身的酒楼通风报信，连阚朝玺都没想到居然有这么蠢的内奸，抓捕这个才二十来岁的混蛋的时候，脚都软了站都站不住，裤子裆部湿了一大片，还没审就招了。前一段时间，听说他被任命为民政局副局长，他以前早稻田的同学，日本领事馆二等秘书松方正渠经常邀请他去附属地逍遥快活，没多久就被日本人拉下了水，利用他获取了很多东北的建设规划，这次日本人要他及时报告来参加经济会议的张学良将会乘坐哪一辆离开，本来他是不敢的，但是架不住日本人以泄密相威胁，所以那天在奉天公署大楼内看到张学良离开立即就打了电话，原本期望着如果张学良死了自然就没人来追究了，即使没死也会先去顺着刺客找日本人的麻烦，实在是没想到一个活口都没有，保卫总局马上就找到他的身上。像这种吃里爬外、数典忘祖的汉奸，是人人都痛恨的，黄显声当即下令，将汤稼轩放在大钟内活活防火烤死。日本总领事馆听说汤被捕还派人到郡政府询问，说汤是日本的朋友，不应当受到迫害，郡刺史当即呵斥这是东北的内政。

    清查岗哨也并不麻烦，奉天的城墙还完整的保留着，内外两重，外圆内方，内城很小，东西长丈，南北长丈，总面积不过2793亩，总共八个城门，如果日本人没有绕远的话，肯定是从西边的两座城门小西门或者大西门进的城。更何况，内城之外还有一道外城，外城由一道圆形的外廓墙包起来，与上面两座城门对应的也是两座城门，即小西边门和大西边门。一般来说，推着西瓜来奉天的一般都是从城南和城北的瓜田送到市区甚至是附属地内卖，这次刺客推着车从附属地到市区来是比较少见的。黄显声命令奉天警察局长安排警察沿着十几条道路沿路问询，是否看到了推着一车西瓜从附属地到市区来卖的，最终确定是从大西边门进的城，沿大西街到大西门在沿大西正街到的奉天公署与大帅府之间的位置埋伏起来。经查，当天，刺客一共经过了东北军设置的三道岗哨，分别是大西边门、大西街与万寿寺街路口还有就是大西门。三道岗哨都被刺客顺利通过，消息报到张学良这里，也是气的够呛，将报告摔给刘多荃，刘多荃也是又惧又怒，命令将当天在这三处岗哨值勤的官兵全部抓起来，才知道有两个带队的排长已经逃了，只抓到大西门值勤的副连长一人，他也是反应慢够蠢，前面两个排长一听说大帅遭遇炸弹袭击就想起被他们放过去的瓜车，顿时吓得赶紧跑到了附属地内投靠日本人，不过这时候了谁还理会他们。据抓到的副连长供述，当天，收了刺客三个大洋，再加上是最后一道关卡，所以看都没看就放了过去。气的刘多荃手脚只颤，刺杀大帅的刺客就这样被自己手下给放了过去，真像民政部在政委会上说得这些岗哨除了扰民什么也干不了。听闻保卫总局活活烤死了汉奸汤稼轩，刘多荃也想这么处理这个副连长，其他军官纷纷求情，毕竟他没有叛变逃跑，只是贪财而已，但是想到黄显声过来传达的时候冰冷的眼神，想到大帅破格提拔自己做了奉天警备司令，刘多荃命令枪毙副连长，同时请求保卫总局抓捕逃跑的两个排长。

    为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刺杀案的真相，黄显声命令秘密抓捕小利西八郎中尉，如果抓捕板垣的话动静太大，有可能造成日奉提前开战，抓捕小利西就简单了，除了抓的时候反抗比纪子强烈很多外，其他没什么区别，但是小利西毕竟是个意志坚定的日本军人，严刑拷打也没有让他屈服，整整折腾了一个礼拜，伤重了就治伤，恢复了一点儿元气就继续拷问，最后剁碎了他的全部手脚指头，他才实在扛不住了。

    两个月前，土肥原在担任东北军顾问了解到东北军的实力增长很快，兵工厂的产量已经让他心惊肉跳，如果等飞机厂、坦克厂等厂投产，日本就会永远失去东北，于是找到板垣和石原商量，石原提出再来一次皇姑屯，并联络了几名东北军的高层，打探张学良的行踪，奈何这两个月张学良都是深居简出，就没有坐火车出行过，少有的几次视察都是大队大队的卫士随行，再加上奉天警备森严，尤其是对附属地方向的日本人，几次都没有及时找到机会下手。考虑到有可能需要深入东北军势力范围行刺，需要必死的意志和决心，板垣特意从日本找来十几个因为参加反对处置河本大作的集会而被开除的军校生在奉天附属地内随时待命。一直待了一个月到上周，土肥原从内线了解到东北要召开财政会议，张学良肯定会参加，石原就策划搞一个路边炸弹计划，由小利西八郎计算并试验炸药量，确保肯定炸死汽车内的张学良，唯一的问题张学良会乘哪一辆车也由特务机关长秦真次郎解决了，招纳的汉奸汤稼轩将会观察张学良回程时坐哪一辆车然后报告给现场的军校生们。军校生们是分散潜入酒楼的，只有两人推着一车内藏100公斤tnt的西瓜确实是按查出来的路线到了酒楼前，三道岗哨也早就发现检查非常松懈，只是为了吃拿卡要而已，所以花去10个大洋就很容易的突破了东北军的防线。只可惜百密一疏，万万没想到，张学良改乘的装甲车是如此的坚固。至此，刺杀案水落石出，至于内线是那些人，小利西就不知道了，这些人都是土肥原、秦真次郎和板垣联系的。而保卫总局也根据前面跟踪三人的行踪列出了一份名单。

    合上报告，张学良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黄显声，问道：“准备怎么处理小利西？”黄显声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帅对很快侦破刺杀案还算满意。“报告大帅，我们准备按以前大帅吩咐的烧成灰，一点儿痕迹都不留。”张学良想了想，点了点头，肯定不能再把小利西放回去，就这样失踪最好。

    “你们有什么反击计划吗？”

    “反击？大帅的意思是要报复？”

    “当然要报复，如果不报复岂不是让这帮人更是为所欲为。明面上我们要忍，但这桌面下不踹他几脚，我如何甘心。”

    “卑职明白了，这就回去策划。”

    “这样，警钟，1909年的时候，安重根在哈尔滨刺杀了伊藤博文，要说最恨日本人除了我们就是朝鲜人了。”

    “大帅英明！”

    小利西的失踪和纪子的横死，让板垣知道，一定是东北军干的，不然不会那么巧，如此短的时间内，跟刺杀案相关的两个人都发生了意外，东北军一定是查到了松岛酒屋。看来，明面上东北军是不再追究刺杀案，但是私下的调查是一点儿不放松。板垣大为紧张，就好像看到了张学良缓缓的抽出了勃朗宁冰冷的看着他。为此，好长一段时间板垣特意返回大连都是深居简出，而且联系奉天特务机关长秦真次大力打击日渐猖獗的东北军情报机关。

    张学良对刺杀案的过程非常生气也非常沮丧，不是因为日本人的刺杀，这是早有预料的，张学良最生气的是他花了大力气整治东北军的纪律和素质，可是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他最为倚重的奉天警备旅，为了区区10个大洋，就让日本人大摇大摆的突破了三道防线，将炸弹放到了他的车旁，而他设置的宣讲总局、监察总局、廉政公署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张学良都怀疑，就是这样浑浑噩噩的一帮子人，两年后是不是还是像历史上一样一枪不放就将东北扔给日本人。总是讲历史上张学良下令不抵抗造成东北的沦丧，可是实际上呢？奉天城确实由于张学良的不抵抗命令丢掉了，可是吉林、辽宁其他地方呢？热河呢？这可都是张学良明令抗战丢掉的，东北军里的很多人畏敌如虎，根本就不敢跟日本人打，不抵抗命令只是一道台阶而已，张学良实在怀疑，历史上的918如果张学良下令抵抗能打多久？在这个时代他下令打又有多少人会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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