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冯阎和

    山西五台县建安村。在山西为数不多的河流中，滹沱河算是一条大河了，滹沱河从繁峙泰戏山流出，一路奔腾而过，穿过济胜桥后便形成宽阔的河面，自然淤积为一处小平原。平原的北岸为槐荫、东冶，南岸为建安村。建安往西十里就是定襄河边了。冬去春来，河面冰消。北阳南阴，一般是北岸先融冰，但这儿却是南岸先融，故建安村有“冰消南岸”之奇。在河的北边有个小村子叫永安村，就是在这两个村子里，先后哺育出两个名人：阎锡山和徐向前，现在担任红军师长的徐向前且先不说。自从从建安村这个小村子走出去的小商人之子阎锡山当上了山西督军成为这个省最高军政长官之后，十几年来，这个小小的山村时而成为山西、华北乃至全国瞩目的焦点。村中阎锡山修建了十数年的老宅虽然还看不到建成的日子，但是已经建成的得一楼、二老太爷府、穿心院、东花园、西花园以及子明慈幼院等大小30多座院落，已经有近千间房屋，总占地面积达到万余平方米。这座宅子占地广大，气势恢宏堂皇、格局变幻诡奇，飞檐走善，雕梁画栋，“五脊六善排山瓦，挑檐插飞挂铁马，立栏卧栏露明柱，鼓墩岩石接出厦”，十分讲究，就像是平民版的紫禁城。

    不过住在这里已经大半年的冯玉祥当然是不懂的，当年连真正的紫禁城他都能封掉，何况这座山寨版的。现在他站在宅子东花园三院，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当仁堂内，这当仁堂是阎锡山每次回来会客办公的地方，名字取天降大任于斯人，吾当仁不让之意。冯玉祥作为囚犯虽然只是被软禁当然也不会住在这儿了，他是住在当仁堂后面一个比较隐秘的偏僻小院，今天之所以过来是因为一直躲着不见得阎锡山终于忍不住要来见冯玉祥了，面上泛着怒色的冯玉祥其实心里满是的得意。他虽然上当被软禁在这儿，但作为四十万西北军的领袖，阎锡山也不可能完全把他当囚犯一样，像劝冯来晋的李书城就自愿一起住在这里，冯与对外的联系也一直没有断过。西北军靠拢南京预谋进攻山西就是冯一手布置将阎锡山的军，逼着他反蒋。

    穿着长袍留着胡须的阎锡山像个教书先生一样走进来，一看到冯玉祥，就掉下眼泪，说道：“大哥来到山西，我没有马上发动反蒋，使大哥受些委屈，这是我第一件对不起大哥的地方；后来宋哲元出兵讨蒋，我没有迅速出兵响应，使西北军受到损失，这是我第二件对不起大哥的地方。现在我们商定联合反蒋，大哥马上就要回到潼关，发动军队。如果大哥对我仍不谅解，我就在大哥面前自裁，以明心迹，大哥回去以后，倘若带兵来打我的话，我决不还击一弹。从今以后，晋军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大哥的军队也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一律待遇，决不歧视，此心耿耿，唯天可表。”说完，阎锡山就抱着冯玉祥痛哭流涕，而冯玉祥想起这些时日里咬牙切齿不断咒骂的人抱着自己痛哭，不禁也痛哭起来，这个狗日的阎老西，要是早点儿下定决心一起反蒋哪会有这么多事儿。此情此景让站在一旁准备好言相劝居中撮合的李书城和王鸿一、梁式堂等人哭笑不得。

    前景都不要在提，冯玉祥和阎锡山两人就在佛像面前歃血为盟，一起高呼：“同生死，共患难，反蒋到底。”当冯玉祥提到西北军缺少粮饷和军械时候，阎锡山马上提出送现款50万元，手提花机关枪200支，面粉2000袋，作为欢送的礼物。虽然东西不多，但是冯玉祥马上高兴的表示：“对于已往之事决无芥蒂，此后彼此一德一心，共同反蒋。”

    消息通过保卫总局太原情报站传回奉天交到张学良手中，张学良明白，等待已久的中原大战即将爆发了。其实就中原大战东北军是否进关参战，张学良也是思虑良久，同张作相、阎宝航、李宜春甚至是杨宇霆商量过多次，也和杨琨讨论过，东北军进关可谓是利弊参半。

    先说弊，东北军进关势必会需要十万以上的兵力投入到关内，造成东北军的兵力分散，一旦剩下的东北军抵挡不住日军关东军和朝鲜军的进攻，就会重演历史上918的悲剧。历史上就是因为东北军十几万主力入关参战，再加上之后石友三在日本人的挑动下反叛，东北空虚，奉天城只剩下一个第七旅驻守，关东军乘机发难。很难说如果东北军不入关918会不会发生，发生了张学良会不会抵抗，但是至少关东军不会这样轻易的得手。再说有利的一方面，首先就是山东作战计划的实施，如果东北军不入关进而占领山东，就不可能完全封闭辽东海峡，日军完全可以在辽东走廊登陆对东北形成战略上的围攻。其二，东北军如历史一样进关，张学良从地区领袖一跃而成为国家级的领袖，政治影响力将会大大增强，能够发动更多的国人支援抗战。其三，东北虽然地大物博，但是确实地广人稀，整个东北才只有三千万人，东北相对于关内来说农民相对富裕，农民能够养活自己就不大愿意当兵，造成在东北招兵比较困难，老帅时期，奉军基本上都是去关内招兵，为了在以后的抗日战争中兵员不缺，东北很有必要占据华北。最后，张学良也为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做一番筹划，依照现在的兵力、装备和兵工业再加上杨琨的支援，张学良很有信心能够打败日军，将日本人完全赶出东北。到时候，张学良势必要面对与蒋介石的争霸，到时候再想入关占据华北恐怕就不这么容易了。

    所以，综合利弊之后，张学良还是决定要入关。但是入关一定要解决好几个问题。首先，留守东北的兵力一定要足够，绝对绝对不能够太过削弱东北的兵力，给日本人留下机会。所以入关的东北军就不能太多，但是兵力不太足的东北要如何击垮晋军和西北军全踞华北，这需要好好计划一番。其二，关于对山西阎锡山的处理，历史上东北军并没有进入山西，阎锡山看反蒋联军大势已去就下野去了大连，而在918之前阎锡山在日本人的秘密帮助下潜回山西重新夺得山西的政权。如果还是这样处理很难说在东北军跟日军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阎锡山会不会成为日本人的一颗棋子夺回山西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日军夹击东北军。所以张学良在考虑是不是要犁庭扫穴攻打太原完全击垮晋军。其三，进军关内击垮晋军和西北军之后关内山西、河北、山东、察哈尔、绥远五省加上北平天津两市如何治理，军政长官如何安排，晋军和西北军的残余势力如何安排都要费一番思量，先要有所计划。其四，占领山东之后，如何尽快的构建一条环渤海防御线，海空布防如何实施，战时如何封锁辽东海峡，也需要先和沈鸿烈、蒋百里还有德国顾问团好好构思一番。

    这晚锁上办公室的门，张学良照时间和杨琨再次通话。两人很珍惜这跨越时空的通话，即使没有物资的穿越，于张学良来说，虽然尽量适应二三十年代的中国，虽然身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和下属，虽然有娇妻美妾作伴，虽然膝下儿女成群，但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心灵和思想都让他倍感孤独，沉重的责任和压力让他倍感焦虑，唯有杨琨才能安慰和精神上帮助。于杨琨来说，与皇叔共同的使命和责任就是他的秘密，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皇叔，你又要有个儿子了吧，好像比历史上的晚了两个月，这回可真真正正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啊！真是恭喜恭喜了。”说起这个，张学良总感觉怪怪的，总感觉是偷了别人的老婆和儿子似的，就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杨琨的取笑。“皇叔，你在那边身居高位娇妻美妾的，真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小弟我在这边担惊受怕的，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哇，真是可怜啦！”

    “好了好了，你长得有点儿小帅，又能歌善舞的，现在还这么有钱，搞点儿倒买倒卖的生意也费不了什么功夫，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潘驴邓小闲都占了四样，这还泡不到妞，只能说你取向有问题了。”压抑着笑声，“哎呀，得亏当年我长得一般，不然可就危险了！哈哈哈…”

    “什么什么呀，什么乱七八糟的，”杨琨才反应过来，“怎么能只占四项呢，明明五项都占全了。”又打闹了一番，杨琨才主动转回正题。“皇叔啊，上次你转过来的980万桶石油我一口气全卖掉了，真是太过瘾了，皇叔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国际油价涨的有多离谱，102美元一桶啊，我按照降价5%全卖掉了，这一下子就是近十亿美元，资金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原来，杨琨商量说紧靠卖古玩字画虽然隐蔽来钱快，但是整个古玩市场的容量有限，运过来再多的古玩市场一时间消化不了，单件成交值就会下降。再加上最近皇叔那边设备需求量很大，所以必须想办法开拓新的市场渠道。两人分析了很久，考虑到现在高涨的石油价格，决定运一把石油试试看，两人分别在营口和苏丹港各新建了一座超大型的三角形储油罐，边长三百米，高度二十米，有封盖，总容量达到150万立方米。经济危机之后张学良通过美孚石油公司从美国进口大量的原油，美孚公司大喜，因为二十年代的国度开采，现在美国本土石油开采过剩，每桶石油叫价美元都没人要，自从年初东北军大力发展航空兵之后汽油、柴油进口量就大增，现在张大帅一口气要购买一亿桶石油，美孚简直要高兴坏了，立马就组织大规模的运油船队经过一个多月的来回运输总算将超级油库给装满了，当然加上运费美孚不可能每桶只收美元，但是就算翻了一倍多美元的报价也让张学良和杨琨暗爽不已。杨琨再假装时不时拉来几条快空的三四十万吨的油轮过来转转，再从苏丹本地进口一小部分，做做假账掩盖大量石油的来源，之后一口气全部卖给中石油，暴赚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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