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冬泳

    即使以张学良这个炮兵相对外行人看来，炮兵团在行军状态转战斗状态、战斗展开、精确射击、着弹点观察及调整以及炮阵地工事构筑还是有不少问题，更不要说总参谋部以及炮兵司令部要求展开的步炮协同、徐进弹幕射击以及张学良提出的后来美军二战时期使用timeontarget炮兵奇袭战术。只能慢慢来了，张学良叹口气，就这水平已经不知道领先其他中央军、粤军、桂军不知道多少了，毕竟以前的东北军炮兵只会直瞄射击。

    张学良默默地看着一个炮班比较快速的将一门150毫米榴弹炮从拖拉机上卸下，然后进行展开，炮兵排长亲自进行瞄准，赋予火炮发射方向。两名炮兵用炮弹钳抬起一枚训练弹送进炮膛，然后另一名炮兵抱起训练发射药筒塞进炮膛，合上炮闩之后，班长一拉绳模拟发射。然后就是一次次的重复。张学良顿起考校之心，指着远处大概五公里远的湖中的一处方圆十来米的小岛，对王和华命令道：“看见那个小岛了吗？一个炮连三发火力覆盖，实弹！”说完就开始看表。

    王和华一看愣了下，看了眼于学忠，于学忠立即一挥手，“还不快去！”王和华答应一声，立即跑向炮位，大声命令排长：“目标七点钟方向小岛，一发试射，实弹！”排长重复一遍命令之后立即操作火炮先是调整火炮方向，然后通过炮队镜精确测量小岛的方位和距离，一番计算之后开始仔细调整火炮高低机调整仰角以及方向，命令装弹之后，果断的拉绳击发，一声巨响，四吨多重的火炮猛地向后一顿靠着驻铲才停下来。张学良接过于学忠递过来的望远镜看向小岛，几秒钟之后看到炮弹落在小岛斜后面大概两百米的地方，又轰的一声巨响，炸破冰层然后卷起数十米高的浪花。

    张学良摇摇头，第一发偏的有点儿远了。站在炮队镜前的排长立即重新调整，又是一发打过去，这回就非常近了，排长再次调整，终于这一发炮弹准确命中远处的小岛。张学良一看，刚刚过去三分钟，随即取得射击参数的王和华大声命令道：“炮兵四营一连，方向0730，仰角550，三号装药，榴弹，三发急速射。”随即整个炮兵阵地完全动弹起来，六门炮的炮连散布在上百米方圆，并不像电影电视剧里那样整齐排列，这是为了防止敌人的炮火造成过大的伤亡。

    “一炮好”

    “二炮好”

    “三炮好”

    “四炮好”

    “五炮好”

    “六炮好”

    随着六门大炮都做好了准备，王和华立即大声命令：开炮，轰隆隆，整个炮阵地就完全为炮声和硝烟所笼罩，通过望远镜，张学良看到六发炮弹几乎全部打在小岛上，肉眼都能看到小岛在颤抖。来不及咳嗽，炮兵们立即打开炮闩让黄铜弹筒滚出，立即塞入新的炮弹和发射药筒。三轮射击之后，小岛完全淹没在水面下。张学良从重炮的威力中回过神来，在看看表不过过去了五分钟。

    张学良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是直瞄射击，但是反应速度还是不错的。随即走进阵地，接见了炮兵阵地上的战士们，鼓励他们认真训练，保家卫国。然后拍着大炮的炮管问王和华：“这里到奉天站多远?在你们的火炮射程里面吗？”王和华又楞了一下，连忙拉过参谋手中的地图，仔细看了一番之后，点点头回道：“报告总司令，这里距离奉天站大约公里，150榴弹炮没有问题，100榴弹炮在极限射程。”

    张学良拍拍于学忠的手臂，沉声说道：“孝侯兄，去年日本人多次挑衅，总部估计今年他们也不会消停，二十七师作为奉天的最强大驻军一定要做好准备。而且我们要更强硬更主动，不能再像铁岭一样被动防守，铁岭事件虽然我们赢了，但是也必须看到铁岭城西广裕大街一带被打成一片白地，商民损失上百万，从这个角度我们输得很多，我可不想奉天城也来这么一遭，你说呢？”于学忠沉重的点点头，铁岭事件之后，总参谋部向铁岭派出了考察团，详细考察此战日军和东北军的装备、战术和斗志，撰写了详细的报告以及战斗中的经验教训转发给各师旅野战部队以及公安大队、边防大队等地方守备部队。于学忠在第一旅也组织了军官学习还进行过沙盘战斗复盘，对于铁岭的损失是很清楚的。看向南方日本附属地方向，张学良命令道：“王团长，你们的大炮要瞄准日本在奉天站附近的军营、司令部等军事设施，一旦日本人挑衅，总司令部一声令下，你的大炮要第一时间把炮弹打到日本人头上。要将日军炸成一片火海，以最强烈的反击应对日本人的挑衅，要以最凶猛的火力粉碎日本人伸出的魔爪。”

    中午照例在食堂吃的便饭，大米饭管够，菜是一锅乱炖，大冬天的也没什么蔬菜，就是大块的猪肉炖酸菜加粉条，好吃自然谈不上，但是肯定能吃饱，营养、热量也够。张学良看到周围的战士们身形来说都是很壮的，隐隐然能够看到身体里面的肌肉和力量。可见，总后勤部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但是，在张学良看来，整个食堂里，战士们的表情和动作还是让人看不到一点儿杀气，如果不是都穿着军装，会觉得和普通的大学食堂没什么太大区别。杀气这个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但是一个有着军魂的军人和一个普通军人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午饭后的休息时间，炮兵团的将士们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宣讲员的组织下学习，有的在踢足球、打篮球，向远处看，还有很多战士在冰面上滑冰，张学良转了一圈之后，看着远处的冰面，突然一个主意跳了出来，拉过随行的谭海，一番吩咐。谭海一听就急了，想劝阻又不知道怎么说，被张学良一瞪，只好去找于学忠和王和华。

    于学忠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削瘦的脸上急出了汗，“总司令，现在温度有零下十五°，实在是太冷，现在去游泳很容易引发感冒和肺炎，还请总司令三思！”张学良摆摆手，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孝侯兄就不要多说了，我自有主张！”说完向外走去。

    总司令车队一溜开上冰层到上午被炮击的小岛，战士们还以为总司令是去看看炮击效果呢！卫队下车将刚刚又冻上的冰层敲开，毕竟是才冻上两个小时冰层还不厚。在车上，张学良脱下衣服换上泳裤，拉开车门，刺骨的寒风中，已经有二十几个卫队军官脱得只剩裤衩在热身，一边是温暖的开着空调的防雷车，一边是冰天雪地，顿了一下，张学良赤着脚走出车外，仍然是打一趟军体拳，直到这个时候，冰面上战士们才知道总司令这是要冬泳啊！看着脱得光溜溜的，所有人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热身完身体发热，张学良下定决心直接跳进寒水中，强忍着刺骨的冰水和已经发木的身体奋力向前游去，还在热身的军官也连忙跳进水中围护着张学良。游出去几十米，看到旁边的卫士一直顾着自己嘴唇都冻青了，而且身体也逐渐适应了水里的低温，遂命令道：“你们别光顾着我了，往前游就行了。”岸上的于学忠等人看张学良状态还好，总算松了一口气，催问道：“去看看，姜汤怎么还没有送来？还有多拿几床被子过来，要厚一点儿的，快！”

    岸上围观的战士们不知道总司令为什么大冬天的还要下水游泳，但是看着总司令越游越畅快，心里都热呼呼的，其实也没有那么冷吧，我们干嘛这么怕冷呢，会游泳的心里都涌出一股冲动要脱了衣服也下水游游看，能够跟总司令一起游泳就算被冻个半死回头也能吹半年的。

    游了两个来回，在于学忠等人祈求的眼神下，张学良终于爬上岸，立即，于学忠几人将他拉上来，谭海则赶紧给他裹上大衣，卫士拿着干毛巾给他擦头发和脸上的水，还有卫士给他擦脚准备穿上鞋。喝了一碗姜汤，身体回复知觉了，张学良拒绝了立即上车离开，而是走向岸边的士兵们，在战士们钦佩敬畏的眼神中，张学良微笑着说道：“将士们，是不是以为我很冷啊？我告诉你们，冷没有什么可怕的，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这么一点儿冷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无所畏惧，我们可以干成很多你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总司令想说什么，但是已经被冬泳震撼的场面激动的热血沸腾的所有战士都振臂高呼：“无所畏惧！无所畏惧！无所畏惧！”而到此时，心里也涌起下水的冲动的于学忠总算明白了张学良的苦心。

    回到家里的张学良有些无奈的看着眼泪汪汪的于凤至和赵四，“没事的，科学研究表明，冬泳有助于增强人体心血管功能，促进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坚持冬泳锻炼可以预防高血压等疾病。”可是于凤至和赵四完全不信，赵四哽咽着说：“你个坏人，干嘛要这么吓我们！呜呜呜…”于凤至擦擦眼泪，说道：“汉爷，身体是你的，但是你也要爱惜自己啊，小妹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这，你这，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想想小妹啊！”

    张学良苦笑着看着她俩，“哎！大姐，小妹，西方有句谚语：欲戴王冠，必承其中。你们知道我是在走一条什么路，那是一条没有终点的爬山路。很多人在往上爬，我明白未来的路会很长且艰辛，而我除了咬牙切齿的背负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停下来回头看风景，我也不能停下来踹口气，我一停下来，辅帅、润轩、玉衡他们就都停下来了，人都是有惰性的。你想要去烫别人先要烧红自己的手指头。”看两人都停下哭声，苦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能活一百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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