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新式战机

    四月的奉天下着小雨，街头没有什么车，行人也不多，甲壳虫开地飞快。梅塞施密特看着窗外异国的风景，不禁感叹道，这毕竟还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家，即使他们现在能造飞机，造汽车了，比如说自己现在乘坐的这辆，说起来还真是非常不错的说，自己也有意购买一辆。

    甲壳虫停在大帅府门前，门口的卫兵连忙撑伞过来迎接一行三人，司机位置的青年人说声谢谢然后打开前盖拿出一个大皮箱，说道：“这里面是要向总司令展示的模型，你先拿进去检查。”卫兵连忙接过皮箱当先走进去，来的这三位都认识，司机位置的是王助先生，现在是东北飞机制造厂的总经理，后面那位是巴玉藻，是飞机制造厂的总工程师，他们来过多次，总司令对他们都很客气，还专门下令，对这些高级科研工作者要尊重爱护，有事进入帅府要礼仪、安全检查一律从简。最后这个洋鬼子倒是第一次来，估计是杨顾问吧！

    门口承启处军官引导着三人走进大青楼，等待张学良的接见，翻了翻表，少校军官说道：“王总经理、巴总工程师还有梅塞施密特先生，你们到的很准时，还有十分钟，总司令就可以接见你们了，请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箱子待会儿我会亲自送进去。”王助点点头没有说话。梅塞施密特虽然年初就到了奉天，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走进大帅府，东北这片比德国和法国加起来还大的土地上最高统治中心，不禁有些好奇的四处观望。

    在梅塞施密特看来，这里作为等待接见的地方，还是过于简陋和狭小了，没有地毯、没有壁画、没有精致的茶具，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国领袖的办公室。“梅塞施密特先生，请放心吧，总司令肯定能够看出你的方案所具有的价值，将它制造投产的。”说实在话，王助还是不大看得上这个德国来的所谓的飞机设计师的。这个德国人太年轻，根据他的了解，在德国他设计的几款飞机都不怎么成功，不是卖不出去就是摔了飞机，甚至还摔死了试飞员，听说是在德国混不下去了才跑来中国。王助最讨厌这种洋人，从骨子里认为中国是个蛮荒之地，在外国混的在不如意跑来中国也能成为人上人，成为各级官员的座上宾。不过中国人谦虚谨慎的性格让王助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安慰了几句。

    微等了一刻，承启官进来说道：“三位请跟我来，总司令可以接见你们了。”手里还拎着王助带来的大皮箱。三人收拾收拾心情连忙跟着承启官走到隔壁张学良的办公室，就看到张学良穿着一身军常服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三人，红色的军服穿在年轻的统帅身上自有一股凛然之威，唇上一撇胡子让他看起来更加老成，再加上最近一年多来东北良好的发展态势，让张学良的权势更胜，威严日著。虽然张学良是微笑着的打招呼，但三人恭恭敬敬的向张学良行礼。

    四人在沙发前落座，梅塞施密特很好奇现场居然没有空军军官。秘书送上茶之后，关上门。张学良微笑着问道：“王先生是北平人想必对东北气候还算适应，巴先生出生在江南，未知在东北生活工作一向可好？前次去往飞机制造厂匆匆忙忙，也未与两位先生详谈！”

    “我们都还好，多谢总司令关心，蕴华兄和我先赴英国后去美国，说起来这两地的气候都与东北差不多。”说起来王助，巴玉藻都还很年轻，不过三十来岁，十六七岁即被选派赴英国留学，后来又去美国学习航空，绝对的高级知识分子，而且是航空专业技术人才，像王助曾经担任波音的工程师，巴玉藻在寇蒂斯担任过设计师，比起梅塞施密特、容克斯或者米格这些航空大牛一点儿都不逊色，但是飞行器设计这门学问最重视工程实践，需要不断地应用最新的研究成果设计制造飞机，然后试验使用，积累经验教训在用于下一次的设计。别说不做，即使是中间断档几年都有可能落后。中国吃亏就吃亏在这儿，中国并不是没有人才，但是人才只有放在正确的位置去做事情他才能体现他最大的价值。

    “王先生、巴先生还有王孝丰、曾贻经等几位先生都是学满中西的大才，肯屈尊来到我们东北效力，我们应当以上宾对待，奈何我这平日里闲事太多太杂，也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去关心几位先生的生活还有飞机制造厂的事情，未知几位先生居住如何？家人是否安排妥当？子女上学是否方便？经济上是否宽裕？有什么麻烦的事情请尽管跟我提！”张学良诚恳的说道。

    “总司令太客气了，我们家人一切都好！要说麻烦就是你给我们开的薪水实在太高了，我们受之有愧啊!”确实，像丁文江、卢作孚、王助、巴玉藻这些高级知识分子，张学良十分尊重，充分信任，且不说各大工厂完全放手让他们去管理，就是薪水也是数一数二的，像王助担任飞机制造厂厂长，每月薪水高达五百大洋，还有四百大洋的车马费，虽然飞机厂只是初步投产，去年年底还是收到了事业部上千大洋的过节费。而且王助还兼任东北大学航空系主任，每月还能另一份薪水。“总司令，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汇报飞机制造厂的进度，另外梅塞施密特先生想就新式战斗机的研制向你汇报。”

    “好！梅赛施密特先生原来是客，我们让他先讲如何！”张学良含笑着说道。

    “总司令阁下，我受德国防卫军的委托，希望能与你的东北政府合作研制一种新型战斗机，主要思路是在枭龙战斗机的基础上换装德国的大功率液冷发动机，以提高速度。近半年来，我在飞机制造厂的实验室里，仔细拆解研究了枭龙战机，我认为，这款战机是一款天才的设计，结构简单，坚固可靠，上面应用的受力蒙皮、全封闭座舱、可收放起落架、凶猛可靠的航空机枪，这么多的先进技术集中运用在这样一架小型飞机上，真是让我叹为观止，而且枭龙战机可靠性能非常好，故障率之底我闻所未闻，我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能有这样一架战机。”梅塞施密特的赞美让三个中国人都有些飘飘然。

    “当然，她还是有些缺点的，首先当然是发动机功率比较小，速度无法达到最完美，这也是我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其次，我想说，枭龙的稳定性太好，一方面这是优点，便于飞行员操作，但另一方面也是缺点，稳定性太好意味着敏捷性不足，相比起战斗机，枭龙更像是一架教练机。当然枭龙的敏捷性强于世界上其他任何战机，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进一步提高她的性能呢！”梅塞施密特从大皮箱中拿出一架战斗机模型，放在桌上，“总司令请看，这是我对新型战斗机的初步构想。”

    张学良看着桌上半米长左右的飞机模型，已经很有以后bf109的模样，平直机翼悬臂下单翼设计，可收放起落架，采用了更多的直线修形这样便于生产，仔细看可以看到他将两挺机枪安装在机鼻位置。

    “我准备在枭龙战机基础上换装宝马最新出产的宝马六型发动机，功率高达七百五十马力，减小机翼面积提高翼载以提高敏捷性，将机翼机枪换到机鼻位置减小阻力提高速度，预计新型战机最大速度可以达到四百五十公里每小时，性能远超其他国家最新型的战机。”梅塞施密特骄傲的说道：“另外，这种战机还有一项很大的优势，就是我在设计时就考虑到了大规模生产的公益性，军用飞机的生产必须抛弃过去手工作坊式的生产方式，并要大幅降低造价，以适应未来战争所需的大规模生产方式。”

    张学良点点头，转身问道：“蕴华兄和禹朋兄怎么看？”

    “发动机功率从三百五十马力提高到七百五十马力，性能的提高是可以预期的，但是火力没变似乎不妥，我认为是不是应当加两挺机枪或者增加一门航炮？”王助说道。

    “我认为不妥，宝马六发动机据我所知还在研发之中，性能很不确定，距离稳定装机还不知道要多久，我们现在有现成的一千马力级的发动机，可靠稳定，为什么不用？我建议以空客一型上使用的一千马力空冷发动机装在战斗机上，不仅动力更强劲，性能更高，而且能够更快的投入试飞和生产。”巴玉藻说出了他的不同意见，张学良听上去像是苏联后来装备的i-16战斗机。

    “液冷发动机的飞机，阻力将大大小于风冷发动机的飞机，而且空冷发动机尺寸太大，必须对机体进行大幅度的改动，速度反而会降低。”梅塞施密特马上反驳，两人就着两种战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什么滚转、加速度、爬升率，听得张学良云里雾里，毕竟它还只是个军迷而已，不过两人争论的焦点他是听出来了，梅塞施密特认为液冷发动机阻力小重量轻，进而战斗机性能会更高，而巴玉藻认为东北现有的空冷发动机性能稳定供应可靠应当采用空冷发动机。

    张学良制止了两人进一步的争论，说道：“在我看来，战斗机的好坏主要体现在性能、可靠性、价格等多方面因素决定的，现在你们这样争吵是没用的，还是要造出来比一比才知道，这样吧，你们把你们的研制计划写个报告给我，需要多长时间，需要多少经费，有多大的技术风险，我来做最后的决定。”

    “总司令阁下，我现在就可以报告，我的团队只需要六个月就能制造出五架原型机提供给东北空军进行试飞测试，我只需要申请一笔十万美元经费即可。”梅塞施密特没想到巴玉藻会提出竞争方案，他没想到中国还有专业的飞机设计师，害怕中国人会私下里进行交易，根据这段时间在中国的经历，这种私下里的交易是非常普遍的，所以他必须抓紧。

    巴玉藻惊讶于梅塞施密特的快速反应，不甘示弱的提出：“总司令，我们有成熟的发动机，而且早在去年我就做了相关的设计研究，我有信心在三个月内制造出五架原型机，发动机是现成的，我只需要十万大洋就够了！”巴玉藻一定要争这一口气打败德国人，告诉世人中国人也能设计制造最先进的战机。怕就怕总司令不相信中国人，像其他的国人一样盲目迷信洋人。

    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张学良，没想到张学良却张着嘴在发呆，没道理啊！三个月就能研发出一款战机，只需要十万大洋这么便宜，见惯了后世一款战机需要十几二十年时间天文数字般的预算，不敢相信现在搞研发这么便宜。

    回过神来见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张学良一拍桌子，“好！你们的预算我都批了，六个月后，我们搞对比试飞，选出最优秀的战斗机！”王助有些担心的看着巴玉藻，看刚才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没有算过时间和预算，只是为了和德国人较劲才随口说出来的，到时候完不成可怎么办？但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到时候从别处筹措一笔钱过来。而梅塞施密特也有些着急，他没想到巴玉藻是胡诌，以为真的只需要三个月，那么到时候自己的战机才开始试飞，而中国人的已经试飞改良三个月了，无疑会处于大大的下风，但是也不能要求退后对比试飞，这样对方的时间将会更充裕。看样子必须联系德国向宝马施加压力尽快提供宝马六发动机，事实上他说需要六个月也是因为宝马公司还需要几个月才能完善。要不然先用英国人的发动机先造出来再说？一时间，梅塞施密特心里转出来好几个注意。

    见战斗机的事情已说完，王助又从大皮箱中拿出一架新的飞机模型，这是一架双发飞机，采用常规设计布局，流线性很漂亮。王助介绍道：“总司令，遵照你的指示，这是我们研制的新型轰炸机，选用迎面气流阻力小的细扁机身，可以大大提高速度；机头采用一种供射击员兼领航员使用的透明圆形转动舱盖，其后上部为透明封闭式正驾驶员舱；采用平滑的全金属蒙皮、可收放的后三点起落架。双发三座布局，采用两台一千马力空冷发动机，设计载弹量两吨，最大速度四百公里每小时。除了作为水平轰炸机外还可以携带两枚鱼雷作为鱼雷轰炸机。”这个基本上是按照去年张学良向王助提出研发要求时画的草图的大致模样。

    张学良审视着这个飞机模型，他喜欢对照模型讲解自己的方案，下属们知道他这个习惯之后有什么新产品想他推荐都会先制作模型。从模型上来看这架飞机类似于后来德国人的he111轰炸机，修长的机身宽大的机翼强调的是以最大的速度摆脱敌人的防御。“我看很不错，可以制造出来试飞装备，不过两个月前，海军航空兵进行了一次演习，发现水平轰炸机和鱼雷轰炸机的轰炸精度太低，目前来看，我们最急需的是能够进行精确轰炸的俯冲轰炸机，蕴华兄，你上次跟我说美国寇蒂斯的隼式俯冲轰炸机，我问了美国大使，美国人倒是愿意出口给我们，但是要价极高，吃准了目前只有他一家装备有俯冲轰炸机。而且我看了这架飞机的资料，还是采用老式的双座双翼，最大速度才两百多公里，最大俯冲角度也不过五十度，精度并不太高，所以我想双发轰炸机先放一放，你们组织团队先研制一种俯冲轰炸机出来，我想就用我们的空冷发动机，坚固机身，最大速度超过三百公里每小时即可，航程一千公里，载弹量五百公斤，最重要的是能够精确轰炸，俯冲角度能超过八十度最好是九十度。”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出了大致的草图，其实就是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为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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