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复仇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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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以珂的寮房之中，太后面色冷凝如铁地道。
谢璧早已请来了太医为以珂诊治，强行灌了昏迷中的以珂两副药，情况似有好转。
即虽已经唤白纻、绿腰两个为谢以珂擦过身子，然而屋中仍是浸淫着淡淡的血腥味，同浓烈药香混合在一起。无关人等被屏退出去，屋中只留下太后与谢琰、谢璧兄弟、以瑶以棠以及以珂的两个亲信丫鬟。
以珂仍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床帏里，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谢以瑶见了胞妹这幅情形，不由垂泪，抹泪道：“这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哦……她流掉的那个孩子，又是谁的……”
闻得太后与昭仪相问，谢琰面上闪过一丝自责，禀道：“回姑母、昭仪，是这样的。事先，侄儿并不知道五妹怀有身孕。大典开始之初五妹便有不适，侄儿以为是她娇生惯养，担心她给太后丢了脸面，便命她好生跪着。谁知，这一跪，竟跪出了事。”
“不知道？”太后却没心思听他的辩解，她话音里不自觉带出一丝冷厉，掼下一串乌木檀的佛珠，直甩在谢琰的脸上，怒不可遏：“淮安王！连个家都掌不好，你这个一家之主是怎么当的！”
见太后动了真怒，众人慌忙跪下，诚惶诚恐，“太后息怒！”
无怪乎太后生气，今日的事，实在是大大损害了她老人家的脸面。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在佛门清净之地流产，传出去，整个秣陵谢氏都颜面无光！
以棠也与兄长们一齐跪下，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她不知道谢以珂这个孩子是何时怀上的，但以她第一次跟穆从珂发生关系的时间来看，夭折的那个孩子，至多也不会超出两个月。恐怕，连她自己都未能发觉呢，又遑论事情繁忙的谢琰？
白姨娘知不知晓她不知道，但白氏就算知晓，也必然会帮着谢以珂隐瞒。太后这会儿来责怪谢琰不会掌家丢了她的脸，怎么不为他安排一个真正会掌家的人呢？还想要逼他休了有掌家才能的王嫂……
想起裴氏，以棠眉宇间又浮上一层担忧。自沈意如事发之后，裴氏便再也没回过谢家，与淳儿一直住在父亲尚书令裴松之的府上。虽然，裴松之并不因此责备女儿，但京中流言纷扰，总归是有害于裴氏的。而谢琰登门过几次，这几回比以前更惨，裴家直接连门都不让他进。与裴松之在朝中低头不见抬头见，也多是被老丈人冷眼相待。
谢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璧儿之前已经请过太医为五妹妹诊治，太医说，五妹妹的身孕才一个多月，可能她自己也未察觉出吧……”
“你别给你王兄说好话！”太后眸中若寒潭深水，“珂儿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怎么会白白地被人占去了身子？他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晓，成日里难道只知道和父亲的小老婆鬼混么？哀家看日后若是有贼人作乱，盗了他的印信，他也未必察觉得到！”
听太后提起沈意如的事，谢家诸人俱是惊惶不已。谢太后冷冷瞥一眼地上跪着的谢琰，金镶玉的护甲，恨铁不成钢地重重戳在他的额上：“你打量你使的那些障眼法便可以瞒住哀家么？哀家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连个家都掌不好，处理政务也是马马虎虎！真不知道你有哪一点继承了你父亲！”
谢琰的双眸一阵黯然了下去，太后又转首看向地上跪着的白纻绿腰，厉声喝道：“你家小姐怀了孕，这么大的事，你们这两个做奴婢的也不知道么？还是知情不报，故意帮着她隐瞒？！”
“奴婢不敢！”白纻绿腰近乎异口同声地道。二人恐惧地拜服下去，头触于地，瑟瑟发抖。太后冷厉道：“那就是确实不知情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个贴身丫鬟竟然不知，可见没有尽到教导规劝的责任！来人，拉下去杖毙！”
“太后娘娘饶命！”二人吓得近乎晕厥，跪伏在地上，栗栗危惧。以棠幽幽注目于白纻，“大胆贱婢！你还打算要隐瞒太后到几时？五妹肚中的孩子是谁的，你应该最清楚才是。”
她贸然开口，谢氏诸人俱是诧异不已。谢璧惊疑转首：“棠儿——？”
以棠平静上前，在太后跟前跪下，不卑不亢地道：“禀太后，棠儿有一事相报。”
“快说！”太后语中不自觉带了丝难掩的焦灼与克制。
“五妹妹流掉的那个孩子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幽州穆家的穆公子。”
她一口气不疾不徐地说完，抬了眸，平静迎向太后冷若-->>风霜漫卷的眼神。谢太后眼眶猛的一缩，不由身子前倾，紧迫追问道：“棠儿！你说的可都说真的？”
“太后在上，棠儿不敢妄言。”
白纻的脸色在听到她说出那句话始便惨白地近乎透明。太后见状，心中顿时便明白了几分。她紧紧地盯着以棠，目光锐利如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与哀家讲来！”
以棠于是便将丹凤阁宴会那日穆从珂设计诱|奸以珂、被宁曦撞见和自己为以珂伪造守宫砂的事情和盘托出。她假意不曾想到穆从珂为何会贸然出现在丹凤阁宴会上之事，只在最后对自己诓骗谢太后的行为做了深刻检讨，引咎自责道：“棠儿深知欺骗太后乃是死罪，但当时，棠儿为了维护王府颜面，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太后责罚。”
心中却是微微冷笑，穆从珂本就是凭借丹凤阁宴会上护驾有功博取了太后的信任，若太后知道，他并不是如他所说一般是回京途中恰好撞见领兵护驾的昭帝才一块跟了过来，而是早就在丹凤阁里，不知，太后会怎么想？
纵火案的事，已经让太后对他失去了耐心，这一次，她要让太后彻底地对他失去信任！不仅如此，她还要借这件事，将穆从珂事先与南安大长公主密谋叛乱、最后却倒戈谎称救驾的事情全部引出来！
到时候，就看太后，舍不舍得弃掉这颗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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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珂的寮房之中，太后面色冷凝如铁地道。
谢璧早已请来了太医为以珂诊治，强行灌了昏迷中的以珂两副药，情况似有好转。
即虽已经唤白纻、绿腰两个为谢以珂擦过身子，然而屋中仍是浸淫着淡淡的血腥味，同浓烈药香混合在一起。无关人等被屏退出去，屋中只留下太后与谢琰、谢璧兄弟、以瑶以棠以及以珂的两个亲信丫鬟。
以珂仍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床帏里，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谢以瑶见了胞妹这幅情形，不由垂泪，抹泪道：“这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哦……她流掉的那个孩子，又是谁的……”
闻得太后与昭仪相问，谢琰面上闪过一丝自责，禀道：“回姑母、昭仪，是这样的。事先，侄儿并不知道五妹怀有身孕。大典开始之初五妹便有不适，侄儿以为是她娇生惯养，担心她给太后丢了脸面，便命她好生跪着。谁知，这一跪，竟跪出了事。”
“不知道？”太后却没心思听他的辩解，她话音里不自觉带出一丝冷厉，掼下一串乌木檀的佛珠，直甩在谢琰的脸上，怒不可遏：“淮安王！连个家都掌不好，你这个一家之主是怎么当的！”
见太后动了真怒，众人慌忙跪下，诚惶诚恐，“太后息怒！”
无怪乎太后生气，今日的事，实在是大大损害了她老人家的脸面。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在佛门清净之地流产，传出去，整个秣陵谢氏都颜面无光！
以棠也与兄长们一齐跪下，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她不知道谢以珂这个孩子是何时怀上的，但以她第一次跟穆从珂发生关系的时间来看，夭折的那个孩子，至多也不会超出两个月。恐怕，连她自己都未能发觉呢，又遑论事情繁忙的谢琰？
白姨娘知不知晓她不知道，但白氏就算知晓，也必然会帮着谢以珂隐瞒。太后这会儿来责怪谢琰不会掌家丢了她的脸，怎么不为他安排一个真正会掌家的人呢？还想要逼他休了有掌家才能的王嫂……
想起裴氏，以棠眉宇间又浮上一层担忧。自沈意如事发之后，裴氏便再也没回过谢家，与淳儿一直住在父亲尚书令裴松之的府上。虽然，裴松之并不因此责备女儿，但京中流言纷扰，总归是有害于裴氏的。而谢琰登门过几次，这几回比以前更惨，裴家直接连门都不让他进。与裴松之在朝中低头不见抬头见，也多是被老丈人冷眼相待。
谢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璧儿之前已经请过太医为五妹妹诊治，太医说，五妹妹的身孕才一个多月，可能她自己也未察觉出吧……”
“你别给你王兄说好话！”太后眸中若寒潭深水，“珂儿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怎么会白白地被人占去了身子？他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晓，成日里难道只知道和父亲的小老婆鬼混么？哀家看日后若是有贼人作乱，盗了他的印信，他也未必察觉得到！”
听太后提起沈意如的事，谢家诸人俱是惊惶不已。谢太后冷冷瞥一眼地上跪着的谢琰，金镶玉的护甲，恨铁不成钢地重重戳在他的额上：“你打量你使的那些障眼法便可以瞒住哀家么？哀家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连个家都掌不好，处理政务也是马马虎虎！真不知道你有哪一点继承了你父亲！”
谢琰的双眸一阵黯然了下去，太后又转首看向地上跪着的白纻绿腰，厉声喝道：“你家小姐怀了孕，这么大的事，你们这两个做奴婢的也不知道么？还是知情不报，故意帮着她隐瞒？！”
“奴婢不敢！”白纻绿腰近乎异口同声地道。二人恐惧地拜服下去，头触于地，瑟瑟发抖。太后冷厉道：“那就是确实不知情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个贴身丫鬟竟然不知，可见没有尽到教导规劝的责任！来人，拉下去杖毙！”
“太后娘娘饶命！”二人吓得近乎晕厥，跪伏在地上，栗栗危惧。以棠幽幽注目于白纻，“大胆贱婢！你还打算要隐瞒太后到几时？五妹肚中的孩子是谁的，你应该最清楚才是。”
她贸然开口，谢氏诸人俱是诧异不已。谢璧惊疑转首：“棠儿——？”
以棠平静上前，在太后跟前跪下，不卑不亢地道：“禀太后，棠儿有一事相报。”
“快说！”太后语中不自觉带了丝难掩的焦灼与克制。
“五妹妹流掉的那个孩子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幽州穆家的穆公子。”
她一口气不疾不徐地说完，抬了眸，平静迎向太后冷若-->>风霜漫卷的眼神。谢太后眼眶猛的一缩，不由身子前倾，紧迫追问道：“棠儿！你说的可都说真的？”
“太后在上，棠儿不敢妄言。”
白纻的脸色在听到她说出那句话始便惨白地近乎透明。太后见状，心中顿时便明白了几分。她紧紧地盯着以棠，目光锐利如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与哀家讲来！”
以棠于是便将丹凤阁宴会那日穆从珂设计诱|奸以珂、被宁曦撞见和自己为以珂伪造守宫砂的事情和盘托出。她假意不曾想到穆从珂为何会贸然出现在丹凤阁宴会上之事，只在最后对自己诓骗谢太后的行为做了深刻检讨，引咎自责道：“棠儿深知欺骗太后乃是死罪，但当时，棠儿为了维护王府颜面，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太后责罚。”
心中却是微微冷笑，穆从珂本就是凭借丹凤阁宴会上护驾有功博取了太后的信任，若太后知道，他并不是如他所说一般是回京途中恰好撞见领兵护驾的昭帝才一块跟了过来，而是早就在丹凤阁里，不知，太后会怎么想？
纵火案的事，已经让太后对他失去了耐心，这一次，她要让太后彻底地对他失去信任！不仅如此，她还要借这件事，将穆从珂事先与南安大长公主密谋叛乱、最后却倒戈谎称救驾的事情全部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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