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不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环境

    从深海一路游到海面上来的过程中，一行人也仍旧没有见到过任何东西。在上浮的过程中，偶尔能从远处或者视线中一些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一些一晃而过的影子，可能是某种游海洋生物吧？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海洋是个广阔的地方，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却仍旧能在视野中不起眼的位置看到的东西便是这种神秘的体现之一。你总是能够看到它们，而它们也永远不会出现在你视野的主流当中。

    当你在视线中不起眼的一角中注意到它们的时候，将注意力集中过去，这些东西就会在瞬间消失，消失地无影无踪。你无法在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在视野中发现它们，就好像它们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它们的外表大都也是模糊不清的，基本只会以长条状示人，如同一条条黑色的水蛇，在冰冷荒芜的海水中快速扭动。

    上浮到海面，那平静地如同冰面一样的海水也到处透露着诡异与不对劲。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海洋了，和前世所谓“孕育了所有生命”的生命之母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是，生命之母已经死去。覆盖在这颗星球上吗，占据了整个星球大部分面积的这潭死水便是她遗留的尸体。

    肯定是没那么夸张的，玛丽乔前面就说过，这里只是因为有人在这里弄死了一个邪神才导致这片地区的海域是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罢了。在其他的地方，生机勃勃的海洋与海水是肯定会存在的，更何况海洋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海域也会慢慢地恢复正常。

    时间能修复很多伤痕，就算是那些对于星球来说深可见骨的伤口。一颗星球和人类一样同样也有着自我恢复的能力，说不定再过个几千万年或者是几亿年，这条位于海底的巨大裂缝就会因为大陆板块的运动拼合在一起了呢？还有帝国境内的那道著名景观，估计再过个几亿年也会被重新黏回去？

    事情还是得向好的方向去看，抱点希望总好过永远都绝望。

    海下面什么都没有，而海的上面同样也什么都没有。不会起风，不会下雨，海水更不会自己流动。他们几人上浮的位置距离海面并不远，在靠近海岸的一个地方，正坐落着一栋孤零零的茅草房子。

    来到岸上，走进茅草房子里以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大好。就算是塞涅这种生冷不忌的物种，除非是食物极度短缺的情况下，否则他们也是不会去吃别的智慧生物的。更何况到了灰风女士的那个年代，塞涅虽然仍旧是以一个一个的部落聚集在一起的种族，但文明程度也已经很高了。

    做出吃其他种族的智慧生物这样的事情，事情放在灰风的那个年代是百分之百会被判死刑的，如果是部落集体行为那么那个部落也会被其他部落联合起来消灭掉。从人类行走在这个世界伊始，到玛琳帝国建立，再到灰风的那个年代。这数百万年以来，塞涅改掉的习惯有很多，但留下的习惯也一样不少，就比如“好勇斗狠”这一点。

    这算是他们的天性了。塞涅天性好斗，特别是雌性个体。像灰风女士这样“文质彬彬”的塞涅在塞涅这个种群中算是非常稀有的个体，大部分“文质彬彬”的塞涅都没有她这么文质彬彬。

    这是一间简陋的屠宰场，茅草屋不大，面积八十来个平方，房子的墙壁上挂满了腌制的……，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骨骼。房间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正摆放着一些雕刻用的刀具，以及一枚尚未被完成的骨质雕刻品。

    切肉刀、剔骨刀、砍骨刀，放血用的戳子。这些道具无一不体现了使用者所在的社会是一个拥有着一定文明程度的社会。但也无一不体现出这些刀具使用者所在的国家又是一个怎样邪恶的地方。

    已经干涸的血迹铺满整个墙璧，房间里的那些桌子普遍偏矮，因为作为其使用者的水鬼身高也不高。

    现场还残留的肉中并没有人类的肉，因为赛西伦距离这个地方太远了。以那水鬼的实力估计以它的速度也来不及尸体在被水泡坏之前把它捕捉到的“猎物”运到这儿来。

    怪物们之间会互相杀戮，自然也会互相吞噬。这只水鬼挂在这个地方的全是吃人鬼的尸体，其中也有部分巴克不认识的异种人类尸体。就算一个吃人鬼死了巴克也能看从它的尸体上看出来它是否是吃人鬼，就算它已经被腌制成了腊肉也一样。但不管怎么样，作为和人类在长相上没有任何区别的怪物，这个屠宰场的场景也同样能令人惊骇不已。

    “真是野蛮的怪物啊……”

    巴克摇摇头，感叹道。所谓的怪物就是这样了，毫无人性可言，也毫无同理心可言。能够拥有同理心和同情心的吃人鬼实在是太少了。

    “烧了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

    巴克感叹了一句之后便向后退了出去，他静静地站在茅草屋的外面，等待着里面的人全部出来。在所有人都离开茅草屋以后，茅草屋便突然开始了自燃、融化、坍塌。

    地面上已不见茅草屋在这个地方留下的任何痕迹，只有一个最深处六十公分左右，面积比茅草屋稍大一圈的圆坑，坑里是灼热的熔岩。

    水鬼贾德里的痕迹并不是到这里就完全中断了，这里明显不是它的终点站。它是从更远的地方过来的，而巴克他们需要找到它来的那个地方，如果距离海岸比较近的话，可以让几百公里外的安娜霍尔斯号打两炮过来。

    离开了沙滩是一座巨大的森林，森林里的气氛让巴克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圣塔那镇外面他的后花园中。后花园，巴克向来是这么称呼那座树林的。里面虽然稀奇古怪，处处透露着诡异，但有用的东西也不少，是个很好的练招与实验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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