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章 投案自首的于盼

    当线索和信息开始汇集，当帷幕渐渐拉开，当迷雾逐渐散去，人们在残忍案件的背后，又会看到一幕幕怎样可悲可泣的故事呢？

    翌日，清晨，三月二十九号，星期一，小雨，T市的办公室里，许琅在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许琅睁开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声音，是不是会传来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许琅看了十几秒天花板之后，他慢慢的从椅子上爬了起来，一件警服外套从许琅的身上滑落下来，许琅坐起身来，把滑落到地面上的警服捡起来，随手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警服不知道是谁给许琅盖上的，可能是宁嫣然，也可能是毛文石，亦或者是其它什么人。

    许琅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昨晚，许琅躺在临时搭建的椅子床上，他睡得十分的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凳子太过狭窄，许琅不敢翻身的缘故，所以，许琅感觉浑身上下就硬邦邦的，僵硬的很。

    就在许琅起身在哪活动的时候，毛文石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面带喜色，看到许琅之后，毛文石笑着说道：“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听到毛文石这么说话，许琅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了，不然，以许琅这几天对毛文石的了解来看，如果不是有什么重大突破，毛文石不可能这幅表情的，于是，许琅就问道：“于鸿轩开口了？”

    毛文石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才看向许琅，笑着摇摇头。

    许琅皱了皱眉头，既然不是于鸿轩开口了，那么，肯定就是抓到于盼了，除了这两种可能性之外，许琅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能够让毛文石这么轻松，于是，许琅又问道：“抓到于盼了？”

    “哔”

    毛文石打了个响指，看着许琅笑着点点头，说道：“抓到了，现在人就在审讯室里呢，要不要去看看？不过，我提前声明啊，你看到她的时候，肯定会吓一大跳的。”

    饶是许琅，尽管他从毛文石的反应猜出警方可能抓捕了于盼，不过，现在从毛文石嘴里得知了确切的消息之后，许琅还是十分激动的，既然抓到了于盼，那么自己肯定是要去会一会这个女人，不过，当许琅听到毛文石后面的话，说让自己在见于盼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许琅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毛文石。

    毛文石并没有打算给许琅解释的意思，只是站起身，拿着手里的文件，朝办公室外面走去，许琅只好跟在后面，一边走，他一边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难道是于盼也是个做个变性手术的人？还是于盼也整容成了靳恩霈或者其它什么人的样子不成？亦或者于盼是个大美女？

    许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毛文石来到了审讯室外面，看到一个女人被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在女人的身后站在一名女警，而坐在女人对面的正是宁嫣然和两名T市审讯高手。

    女人一直低着头，许琅只能看到女人留了一头齐耳短发，看不清面容，不过，许琅注意到，女人在低着头的时候，她的刘海很长，长到已经遮住了半边脸，许琅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女人不像是自己认识的某个人，于是就说道：“你让我做好什么心理准备啊？她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很普通，很正常”

    “我艹”

    许琅的话才说到一半，被审讯的女人突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审讯室里的一个摄像机，许琅也是在这时候看清楚了女人的面容，当许琅看清楚女人脸的时候，饶是许琅，也被吓了一大跳，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毛文石看到许琅这个反应，笑了笑说道：“我没骗你吧。”

    许琅看着监视器上女人的脸，许琅默然的点点头，毛文石确实没有骗他。

    倒不是说于盼长得是个奇丑无比的女人，恰恰相反，于盼五官端正，天生的瓜子脸，小巧的鼻子，单薄而性感的嘴唇，任谁看到这样的女人，都忍不住想去搭讪，只是，在女人的左脸，从眉毛到脸颊中间，有一大块乌黑发紫的胎记，这道胎记的出现完美的破坏了那张漂亮的脸蛋，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另外，许琅还发现，女人的左眼和右眼不一样，女人的左眼的眼白很多，多到都看不清楚瞳孔了，这使得女人本来就显得诡异的脸孔愈发的妖艳起来。

    两名T市公安总局的刑警，在女人抬起头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们和女人对视了几秒钟，然后，他们就移开了视线，显然，饶是他们也很难一时半会儿适应女人的面容，到是一向十分害怕尸体的宁嫣然，她在女人抬起头的时候，显得十分的平静，眼神平静的和女人对视起来。

    “姓名。”

    “”

    “职业”

    “”

    “户籍”

    “”

    “”

    宁嫣然坐在女人的对面，询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女人只是和宁嫣然对视着，一言不发。

    许琅和毛文石站在审讯室外面，看着里面的询问过程，许琅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了，许琅转过头，看向毛文石问道：“她就是于盼？”

    毛文石点点头，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许琅。

    许琅接过资料一看，资料很薄，只有寥寥的两三页纸而已，最上面的一张纸上，有于盼的照片，照片是三年前拍摄的，当时，于盼穿着一身校服，说是校服，其实就是护士装而已，照片当中的于盼，留着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发型，刘海还是很长，刘海被梳到了左边，遮住了她的眼睛和脸颊。

    于盼脸型很好，身材也不错，就是有点矮而已，如果在没看清楚于盼脸上的胎记和左眼的情况下，其实，于盼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这种女孩无论是放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追求者肯定很多，但是，从之前的调查来看，在于盼就读卫校的那几年，还有在安定医院工作的那几年时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追求过她，而她也没有什么异性朋友，甚至连同性朋友都没有，之前，许琅还觉得奇怪，现在，在看到于盼本人之后，就不感到奇怪了。

    “在哪里抓到她的？”许琅看完手里的资料之后问道。

    听到许琅这么问，毛文石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当他看到许琅看着自己，毛文石还是实话实说道：“不是我们抓捕到她的，而是她自己来这里自首的。”

    “什么？”许琅的神经再次被拨动起来，他不由得惊呼一声道。

    毛文石有些难为情的点点头，看着审讯室里面，说道：“早上有同事来上班的时候，发现在公安总局外面站在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女人，觉得有些可疑，就过去询问情况”

    原来，昨晚在许琅他们找到靳恩霈遇害的第一现场之后，把尸体带回到局里之后，其他大部分人都会去休息了，而法医和技术科的同志则留在了局里继续工作，今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回去休息的同志来上班，在门卫室外面看到一个穿着卫衣，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女人，在公安总局外面徘徊，他觉得对方行迹可疑，可能有什么事要找警察，他本着警察的职业道德和责任就过去询问了一下，没想到的是，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女人就摘下口罩，看着这名刑警说道：“我叫于盼，我是来自首的。”

    当时，那名刑警在听到女人这么说之后，愣了很久，然后就反应过来，立即招呼其它几个来上班的同事，把女人带了审讯室，然后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毛文石，毛文石在得知情况之后，立即让宁嫣然和两名刑侦高手对于盼进行审讯工作，另外，也对于盼进行了调查工作，同时，也让技术科的同志过来，抽取了于盼的血液，采集了生物样本，指纹，脚印等东西。

    于盼在此期间十分的配合，没有抵触的情绪，只不过，在审讯的时候，她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她要和于鸿轩见一面，但是，毛文石没有答应，然后就出现了现在这个情况，于盼在自己的要求被拒绝之后，就开始沉默起来，无论宁嫣然他们问什么，于盼都不说话。

    许琅听完这些之后，也是感到一脸的疑惑，他实在不敢相信，警方一直追查的于盼，居然会自己出现在公安总局，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出现了，这让许琅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其实，不只是许琅在得知于盼自己来投案自首，感到不可思议，毛文石他们也是如此。

    许琅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一刻，然后，许琅就问道：“审讯工作进行了多久？”

    毛文石看了看手表，然后说道：“四十多分钟吧。”

    “她一直这样吗？”

    “嗯”

    毛文石点点头，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有些泄气，于盼是出现了，而且还是自己出现的，可是，她就是死活不开口，不回答警方的任何问题，这样一来，要么毛文石同意她的要求，让她和于鸿轩见面，要么就是这样耗下去，看谁的耐性好了。

    让于盼和于鸿轩见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管于盼来投案自首的目的是什么，在她没有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之前，是绝对不然让她和于鸿轩见面的，谁知道，他们两个人见面之后会说些什么，说不定有串供的可能性，就算不说话，以于盼和于鸿轩两个人熟悉的程度来说，可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手势，他们就彼此传递了他们想表达的内容，这会让警方的工作愈发的困难起来，所以，毛文石不同意于盼的要求是正常的，许琅对此也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所以，他们现在只能这么干耗下去了。

    许琅看了看审讯室里毫无进展的审讯工作，许琅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想去会会这个女人可以吗？”

    “可以啊。”

    对于许琅的请求，毛文石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于是，许琅就敲了敲审讯室的门，然后走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不大，坐着四个人，站着一个人，一共五个人，除了宁嫣然他们重复的询问问题之外，审讯室里格外的安静，许琅突然出现在审讯室里，审讯室再一次变得格外的安静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许琅，于盼也不例外。

    T市的两名刑警在看了许琅一眼之后，对视一眼，然后两个人下意识的看向审讯室里的单向玻璃，接着审讯室里就响起了几下敲击声，两名刑警当中一个刑警就站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出了审讯室。

    在那名刑警离开之后，许琅关上门，来到刚才那名刑警做过的位置坐下，他坐下之后，看着对面的于盼，开始打量和审视着于盼，于盼也在许琅进来之后，开始把所有视线都放在许琅身上，两个人开始了对视。

    许琅在审视了于盼几分钟之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就是于盼？”

    于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谁？”

    许琅对于于盼没有回答问题，并没有感到恼怒，而是自我介绍道：“我叫许琅。”

    听到许琅这个名字，于盼的眼睛微微收缩了一下，她又问道：“你是警察？”

    许琅看着于盼，突然咧嘴笑了笑，说道：“你何必跟我绕弯子呢？你既然是于鸿轩的女人，又是他的帮凶，那么，你自然知道我是谁了，更知道，我不是警察了。”

    听到许琅如此开门见山的话语，于盼没有反驳，显然，许琅说的话都是正确的，于盼确实知道许琅是谁了，就算她不是于鸿轩的女人，一直负责照顾虞暮芸的她，多多少少都会在靳恩霈哪里听到许琅的名字，不可能不知道许琅是谁了。

    “你既然选择来自首了，肯定是有目的的，说说吧，到底怎么样你才愿意开口？”许琅直接了当的问道。

    于盼眼神微动，她那双不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许琅，看了很久，最后才说道：“我的要求你能答应？”

    被于盼这样看着，许琅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只是，当他正面面对于盼的时候，他并没有一开始看到于盼产生的那种冲击感，许琅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缓缓地说道：“你说说看，如果是我们能够答应的要求，我们自然会答应你。”

    “我要于鸿轩。”于盼也十分干脆的说道。

    许琅笑着摇摇头，说道：“在你没有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之前，我们是不可能让你见他的，当然，如果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那么，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满足你的。”

    “不行，除非我先见到于鸿轩，不然，我是不会说的。”于盼有些激动的说道。

    许琅再次摇摇头，说道：“先交代问题，后见人。”

    “不行，先见人，我再说。”于盼也一步不让的说道。

    许琅还是摇摇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于盼，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如果你想见于鸿轩，就得交代问题，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开口，我们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当然，至于你有没有时间，我就不太确定了。”

    许琅说完就站起身，示意宁嫣然和另一名刑警一起离开。

    宁嫣然和另一名刑警先后走出了审讯室，许琅走在最后，他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许琅回过头，看向于盼，于盼也看着许琅，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撞了一下，直到许琅走出审讯室，关上审讯室的门，于盼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许琅一行人来到审讯室外面，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里低着头的于盼，宁嫣然问道：“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啊，要不，让她看一眼于鸿轩？”

    “不可以”

    “不行”

    许琅和毛文石异口同声的说道。

    “就隔着窗户看一眼，又不然他们实际接触，这样他们就没办法交流了。”宁嫣然说道。

    毛文石有些意动，不过，他没有立即同意这个提议，而是看向许琅。

    许琅摩挲着已经长出来有些扎手的胡茬儿的下巴，他沉吟片刻，还是摇摇头，说道：“再等等看。”

    宁嫣然皱了皱眉头，她不明白许琅为什么要如此坚持不然于盼和于鸿轩见面，身为刑警的她自然知道不能轻易让于盼和于鸿轩见面，可是，让于盼站在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看一眼于鸿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一来，隔着单向玻璃，于鸿轩不可能看到于盼，而于盼可以看到于鸿轩，二来，于盼只要看到于鸿轩了，应该会交代问题的。

    毛文石看了看审讯室里的于盼，又看了看宁嫣然和许琅，最后，他还是同意了许琅的想法，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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