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牛宏和的交代二

    牛宏和在杀死姜正业之后，确定他真的已经死了之后，他这才想起，余洁还没有死，于是，他就转过身来到了客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捂着脖子，在地上缓缓爬行的女人。

    余洁当时是什么心情，许琅他们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象的到，除了对死，对牛宏和的恐惧之外，唯一剩下的只有对生的渴望，只是，这一切，最后都犹如泡沫一般称为了幻影，这个可怜的女人最后爬到了卧室的门口，就再也爬不动了，最后双手捂着脖子，就在牛宏和的冷眼旁观之下，静静地死去了。

    被害者，都期待着加害者的同理心，就如同余洁看着这个从小就认识的牛宏和一样，在生命的尽头，她那双越来越暗淡的眼睛充满祈求的看着牛宏和，希望牛宏和可以放过她，牛宏和在杀死了姜正业之后没有在对余洁补刀，但是，但是也没有做什么，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余洁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牛宏和在等到余洁彻底的死了之后，他开始思考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家里死了两个人，逃跑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还有个不是亲生儿子却胜似亲生儿子的牛经纶，尸体早晚会被人发现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分尸，当时，他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口，最后，他想了想，决定兵行险着，主动去投案自首。

    姜正业是惯偷，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他也知道，像姜正业这样有着很多次前科案底的人，一旦他出了事情，尤其是出现在不认识的人家里，警方在赶到现场之后，第一个想法是入室盗窃而引发的命案。

    既然决定兵行险着去投案自首，但是，在投案自首之前，他必须的把现场伪装一番，如果就这么去报警了，警察在来到现场之后，肯定会发现疑点的，于是，牛宏和想脱下身上沾血的衣物，去了卧室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先是去了次卧，把次卧翻得乱七八糟，搞得像是被人盗窃了一般，然后，他找了一个背包，把姜正业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衣服随便塞了进去，接着，他先是出门一趟，把这个背包直接丢进了垃圾站里面，回到家之后，他又去了卧室，把放在床头柜里的两千多块钱，还有余洁以前的首饰，一股脑的都放了出来，放在了姜正业的身上，之后就开始摆设的十分整齐的客厅弄乱了，把两张沙发其中一张推到了墙角，另一张沙发则被他使用蛮力给翻到在地，倒扣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把茶几上的玻璃制品摔碎在地板上，制造出一个跟人发生打斗的场景出来，而在他摔碎玻璃制品的时候，邻居家的人刚好出门，在外面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当时本来十分镇定的牛宏和被这个声音给吓了个半死，他当时没敢出声，而是悄悄地来到了门口，当他听到对方沿着楼梯下楼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这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因为刚才邻居的缘故，牛宏和担心夜长梦多，在发生其它的什么事情，于是，他就脱掉衣服，把之前的沾血的衣服再次穿上，然后离开家门，来到最近的公安总局投案自首，向警方讲述了家里遭到了盗窃，而妻子余洁发现了小偷，却被小偷用刀杀死了，而自己刚好这个时候回来，看到这一幕之后，和小偷发生了殊死的搏斗，最后因为正当防卫，一时失手把小偷给杀死的戏码。

    而事情一开始进行的很完美，去往现场勘查的张雷和李磊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再加上姜正业有着入室盗窃的前科，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案子就打算这么结案的，可是，后面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疑点，而宁嫣然找来了许琅，在之后的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

    许琅听完牛宏和的讲述之后，沉吟了很久，他原本以为这起看起来简单，调查之后十分复杂的案子，其实真相没有那么复杂，牛宏和杀死妻子余洁和姜正业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怀疑余洁和姜正业存在不正当的关系，而本来就是人间姜正业的孩子管姜正业叫爸爸，就因为这本来看起来很小的两件事，而亲手杀死了两个人。

    许琅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说清楚了你杀死姜正业和余洁的事情，现在说说余慧心的事情吧。”

    牛宏和点点头，继续开始讲述。

    牛宏和、余洁、姜正业、余慧心，还有三个人，分别叫姚文林、齐朗、龚力勤，他们这七个人是从小生活在城西孤儿院的，牛宏和他们的父母大部分都是以前的黑社会成员，只是，在当年的严打之后，他们的父母要么被警察在追捕的时候开枪击毙了，要么就是被抓捕归案了，因为是严打期间，对待这些手里有着命案的他们，当时的政策是从重从快的处理，所以，这些人在被逮捕，说清楚问题之后，就被判了死刑，很快就执行了死刑。

    而他们这些孩子，当时的警方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管，也很多慈善机构也不愿意去接受这些孩子，最后，还是上官华生的城西孤儿院接受了他们，把他们带到了城西孤儿院开始生活。

    一开始，他们年龄都还小，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随着他们的长大，开始慢慢接触外面的世界之后，他们偶尔能够得知一些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再加上，那个时候，城西孤儿院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已经养不起那么多孩子了，而且有些孩子在稍微大了一些之后，就偷偷地离开了，而他们也受到了这种影响，于是，他们七个人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悄悄地跑了出去，开始踏入了社会。

    当他们开始步入社会的时候，他们这才知道，原来看起来像是牢笼一般的孤儿院其实挺幸福的，可是，他们已经跑出来了，想要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他们回去了，院长也不一定会在接受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在社会上开始摸爬滚打，慢慢的生活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七个人，五男两女，一直很抱团，大家都十分的努力想要活下去，在那段时间，他们要么是去翻垃圾堆，找些能吃的东西，经常被其它的拾荒者殴打，或者是被野狗追着咬，要么就是去一些工地上，干一些粗重的活儿，要不就是在一些没有正规营业执照的餐馆打工，赚取微薄的收入，然后把赚到的东西拿回去，大家在一起平分。

    也许是一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也许是长期的压抑，他们内心的邪恶也在慢慢的被释放出来，在他们这七个人当中，只有余洁和余慧心两个人是女孩子，余洁小时候长得又黑又瘦，很不好看，而余慧心则不一样，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女孩子发育的本来就比男孩子早，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育的很好了，而那时候，大家都很穷，都吃不饱饭，没时间去想那些东西，只是，后来随着他们在社会上慢慢站稳脚跟之后，转眼之间几年过去了，一些本来不该产生的想法就慢慢的产生了。

    有一次，他们在一起举行了一次聚餐之后，几个人再喝了两瓶高度白酒之后，都醉了，最后，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在那个狭小的合租屋里发生了一起毫无人性，毫无道德底线的事情，他们五个人轮-奸了余慧心和余洁。

    当第二天他们醒来之后，大家都十分的沉默，姚文林、齐朗还有龚力勤三个人是最早醒来的，他们在醒来发现现场的情况之后，看到两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女孩子，他们慌了，他们连忙收拾收拾自己那点本来就不多的东西，跑路了。

    而牛宏和跟姜正业是在姚文林他们离开之后醒来的，他们醒来之后，看到现场的清楚也很害怕，他们也跑了，只留下了两个惨遭蹂-躏的女人。

    自从那一次之后，他们七个人都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去了，牛宏和去了机械加工厂，在哪里遇到了刁建安，从刁建安手里学到了手艺，正式在机械加工厂立足上班了。

    姜正业以前都不愿意出死力气干活儿，喜欢小偷小摸的，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他就因为盗窃被关到了劳教所，在出了那件事之后，他盗窃起来更加的肆无忌惮了，真正的过上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

    至于姚文林、齐朗还有龚力勤三个人去了哪里，牛宏和也不知道。

    当他再次遇到余洁的时候，是在好几年之后，在一次等公交车的时候，两个人开始聊天牛宏和才知道她就是余洁，可能是因为对当年的那件事心存愧疚，也许是因为其他的某些原因，最后，他们两个人结婚了，而结婚的时候，余洁并不知道牛宏和就是当年的参与轮-奸他们的那个牛宏和。

    只是，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余洁和余慧心两个人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两个人就分开了，余洁去了电子厂工作，而余慧心则去了夜总会上班，做了三陪小姐，余洁在那件事之后，怀孕了，她想要打掉那个孩子，当时余洁没有钱，又不知道怎么办，最后，不知道是身体的缘故，还是工作压力很大，这个孩子最后还是流产了，自从流产这件事之后，余洁就在也没有办法生育了。

    而当余洁和牛宏和结婚之后，她从电子厂辞职之后，才知道牛宏和居然当年也参与了那件事，当时的余洁想要力量牛宏和，却发现她已经离不开牛宏和了，她的结婚前的所有存款，还有一些的东西都被牛宏和收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余洁跟牛宏和结婚之后，两个人的夫妻关系本来就不和睦，牛宏和经常对她实施家暴，而余洁想跑却跑不掉，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在他们结婚没多久，牛宏和就遇到了姜正业，而当时姜正业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一个打着肚子的女人，这个女人很漂亮，正是余慧心，三个人见面之后，一番聊天叙旧，牛宏和这才知道，姜正业在离开那间合租屋没多久就又回去了，找到了余慧心，姜正业以前就很喜欢余慧心，而余慧心其实是看不上他们这五个男人的，只是，在那件事之后，余慧心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在姜正业找到她，说要照顾她的时候，她一开始是拒绝的，只是，后来在姜正业锲而不舍的陪伴了她好几年之后，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在余慧心和余洁的心里，其实她们一直都想要知道，在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强-暴了她们，余洁在和牛宏和结婚之后，已经从牛宏和嘴里得知了所有的真相，然而，余慧心并不知道，因为姜正业的缘故，她一直以为当年强-暴她的只有姚文林、齐朗还有龚力勤三个人。

    当他们三个人再次相见之后，慢慢的联系也多了起来，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本来已经淡忘了当年那件事的四个人，再次发生了矛盾和冲突。

    当年，在余慧心刚刚生下孩子的时候，姜正业因为是个男人，而牛宏和也是，他们都不会照顾孩子，没办法，牛宏和只好把余洁叫过去照顾余慧心和孩子，牛宏和在余洁去之前，曾经严厉的警告过余洁不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余慧心，余洁当时看着牛宏和放在自己眼前的拳头，只好乖乖的答应了，然而，结果却是，余洁把当年她和余慧心遭受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余慧心。

    余慧心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心情可想而知，本来因为怀孕就十分抑郁的她，在孩子好不容易生下来之后，本来心情有所好转的她，在得知真相之后，就变得十分的歇斯底里，和姜正业大吵大闹，最后直接发生的肢体冲突，而牛宏和在得知这个情况之后，赶到了现场。

    不知道是因为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还是担心余慧心真的像她说的一般，要出去找警察报警，告他们强-奸，在那场打斗之中，牛宏和不但没有去拉架，反而和姜正业一起杀死了余慧心，而余洁当时在帮忙带着小孩子，不在现场，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牛宏和跟姜正业在杀死余慧心之后，他们十分的慌乱和恐惧，最后，还是牛宏和提议，抓紧时间把余慧心的尸体处理掉，姜正业本来只是个小偷，没想过杀人，现在杀了人，他也很慌，再加上牛宏和比他大几岁，自然一切都听从了牛宏和的建议。

    于是，他们就把刚刚生下孩子没多久的余慧心的尸体，抬进了蕸小的卫生间里，实用菜刀斧子等工具，对余慧心的尸体进行了分尸，等分完尸之后，他们就用塑料袋把尸块装起来，趁着晚上把这些尸块运到了城外的一个老林子里面，挖了个坑就埋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姜正业和牛宏和回到了家里，告诉余洁，余慧心独自一个人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余慧心为什么离开余洁心里很清楚，她担心牛宏和知道这件事之后，会秋后算账的，于是，她就对牛宏和他们这个说法没有怀疑。

    既然余慧心走了，现在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姜正业是过了今天没明天，吃上了顿没下顿的日子，让他带着孩子自然是不可能的，最后，在一番商量之后，姜正业就决定把孩子交给牛宏和夫妇二人抚养，他会定时寄一些抚养费的。

    而余洁因为当年的事情不能生育，而牛宏和因为杀了人心存愧疚就同意了，于是，他们三个人和孩子的关系就这样确定下来了，孩子被取名叫牛经纶，户口上在了牛宏和的名下，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姜正业以前只是偷些小东小西的东西，勉强混个温饱就可以了，现在有了孩子的存在，他不得不开始疯狂的盗窃，也正因为如此，姜正业在一次入室盗窃的时候被屋主方向，给现场制服送到了公安局，在姜正业入狱服刑之后，孩子牛经纶的一切生活开销就由牛宏和夫妇二人照顾了，在姜正业服刑的这三年时间，其实牛宏和一家三口过的也还是不错的，至少，余洁遭受家暴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然而这一切，都在姜正业刑满释放出狱之后，找到牛宏和一家人开始发生了改变，最后，也因为这些种种原因夹在其中最后酿成了惨剧。

    牛宏和在说完这些之后，抬起头看向许琅问道：“警官，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这算不算主动交代，算不算立功表现啊？”

    许琅眼神复杂的看着牛宏和，神色凝重的说道：“算不算我们说了不算，要法官说了才算。”

    牛宏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他再次低下头，不再说话了，而许琅则想着其他的事情去了，审讯室里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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