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渡海

    王超在东部荒漠边缘碰见了鹤仙流的三人，被带着与他目标相反的方向而去。往西，往北，往南，沿途经过大概四十多座的大小城都、村镇。对于桃白白在这一路上究竟经手刺杀了多少目标，王超无从知晓。

    桃白白出去“工作”时，鹤仙人都会在落脚的驿站休息，实则就是盯着王超。毕竟现在年纪尚幼的天津饭并不是鹤仙人眼中的“龟仙流弟子”王超的对手，王超是有能力在击败天津饭后逃走的。

    另一方面，天津饭能有这样的身手，早就已经令王超在暗地里惊叹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天津饭与布尔玛岁数相当，即使大也大不了几个月，但身体却强壮得能轻松地扭断同龄人比如布尔玛的脖子。普通的成年地球男子已经不是天津饭的对手，这个长着三只眼睛的奇怪男孩有着非凡的资质。

    与布尔玛相处过，这些日子里也经常与天津饭交手的王超，十分确信这一点。

    当然了，身体发育比不上，但论起头脑方面的话，同龄的布尔玛已经掌握的知识量，能够将天津饭和王超捆在一起鄙视。

    说王超不羡慕天津饭这家伙肯定是假的。

    他二十好几的家伙穿越之后白得了一具浓缩加强版的身体，此后还有幸与一名迷路的外星人战士魔鬼训练了两三天——虽说未必在滋奥兰那里学到太多的东西吧，但尽管如此，都只能够勉强压制一下不过三四岁左右的天津饭……还是叫王超相当难堪的。

    就这样，在这般的生存环境中，一个多月以后，王超跟着鹤仙流三人在西南沿海一带的某座港口小城落脚。

    桃白白在入城前就暂时离队。

    当时，他一脚踢断路边的一株大树，劈出三四米长的圆柱树干，瞄了一眼天空某处，默默计算了一下距离：“嗯，大概32公里吧！大哥，你们去准备船吧，我去杀个人，傍晚回来。”说完，抱着粗大的树干一声猛吼，将之对着天空掷出，紧跟着纵身跃起追着踩到疾驰而去的树干上，一转眼就消失在天际。

    天津饭当时就看傻了。

    王超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除了有种动画片场景还原的既视感外，他也是不禁想起了自己被神秘老者一巴掌从南都推飞，跨越茫茫大海来到这片大陆的事情……这竟已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你好像不怎么吃惊啊！”鹤仙人饶有兴趣地说。连天津饭也是第一次见桃白白这种张扬的赶路方式，但王超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王超的心理素质早就被鹤仙人兄弟俩锻炼出来了，这时也只是平淡地回道：“你们不是自己都能飞么，还能从手指发出白色的激光，相比起来只是扔棵树而已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是认真的吗？”天津饭纠正王超的看法，“桃白白师叔这样赶路……最大的难度明明是对力道的掌握啊！”三眼男孩额头挂着冷汗，喃喃道：“桃白白师叔的功夫，真是太可怕了，难怪他好像不喜欢舞空术。”

    即使是本门绝学，但在天津饭与鹤仙人的认知中，舞空术也只是能够令人浮空的招式而已。

    名称里的“舞”字所带有的花哨色彩，本身就隐含了鹤仙人本身对这一招的不看好。

    鹤仙人的本意是想创造出自由飞行的气功武学，但等到舞空术开发出来后他才发现，这玩意儿想要做到飞行的程度，耗费的气功量比洞洞波还惊人！最可怕的是这种消耗量还是持续性质的，且在空中移动的速度与加速度越快，消耗的体力就越可怕。

    于是，这一招便被鹤仙人认为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招数。

    在对手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许可以当做奇招，但也仅此而已了。于是命名时取了个“舞”字，以表自嘲。

    不过，这也是鹤仙人的认知存在局限的原因。

    他可不知道，在并不久远的未来，武术家的个体力量就会膨胀到远远超乎他想象的境地。在他看来持续时间太久后可能比气功炮还要命的舞空术，以后竟然真的被拿来当做飞行赶路的寻常招式。而第一个将舞空术真正投入实用的，正是神殿归来的孙悟空。

    一直到鹤仙人带着他和天津饭在海港小城落脚，王超都还沉浸在这些漫无边际的思考中。

    “不知道短笛那家伙嘲讽孙悟空时所说的他掌握的‘跟舞空术那种半吊子不一样’的飞行术和舞空术到底有什么区别……真好奇啊，气……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飞行……”小屋内，王超无聊地躺在床上。

    鹤仙人并不在屋中，听说是去打听可以出海的轮船了，这让留下来看守王超的天津饭有些紧张。

    他不明白师傅怎么突然这么放心了，还是说师傅已经对王超的去留不怎么在意了？

    天津饭单腿独立在屋内中央，另一条腿脚心向上竖得笔直，他并不敢太过消耗体力，毕竟本来就打不过王超，假如为了日常修行而耗去太多的体力的话，恐怕连牵制想跑的王超等待师傅援助的力气都没有了。鹤仙人出去后，王超今天并没有做任何的锻炼，似乎百无聊赖地把自己扔在床上，怔怔出着神。

    “这家伙，难道是想保留体力，等我没力气以后快速逃跑？”双眼紧闭的天津饭保持着竖一字马锤炼意志力，显得非常的轻松，额头的第三眼偶尔瞥瞥床上挺尸的王超，暗想着：“虽然逃走的话也许对你更好，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而这时王超金色的眼睛朝这边看过来。天津饭额头的眼睛连忙收回视线，竖一字马纹丝不动。

    “……”王超的火眼金睛凝视视觉里，隔着墙壁之外不远处的地方，属于鹤仙人的那团人形气始终徘徊不去，这老王八看似离开了，但其实从未走远！甚至鹤仙人也许一直都在观察这边，等待着王超忍耐不住逃走的时刻。“无聊！”王超张臂躺回床上。

    “不过，说真的，到底该怎么逃走呢……总不能一直等到十几年后龟老头一发龟派气功给鹤仙人轰上天失踪吧？我能不能顺利地在鹤仙人桃白白他们手底下苟到那一天都是个问题……”

    天津饭的第三只眼又悄悄观察王超。“他真的不打算逃跑？看来他已经顺从了师傅和师叔……”

    黄昏降临，就在王超和天津饭都饿得肚子乱叫的时候，鹤仙人推门回来。

    太阳镜上滑过一片白光，映出安静打坐冥思的天津饭与兴致寥寥的金眼男孩，鹤仙人摸着八字胡嘿然说道：“去港口，准备上船吧。桃白白也该回来了。”

    天津饭：“知道了，师傅。”

    王超没有表示。他有对鹤仙人提过他是在武道会上碰见的龟仙人，难道这老杂毛是要去木瓜岛的武道寺查一查王超一年多前参赛的记录？还是单纯地跟桃白白去南边杀人而已……没等他想出个头绪，三人就已经走到了港口，一艘小型客轮的甲板上正有一些游客在登船。

    “轰！”

    从远方天空劈下来一道灰色的闪电，径直砸进近海的水中，没多久桃白白破开水面跳到岸边鹤仙人三人身边，不爽地拧着身上的衣服挤水：“真是的，距离竟然超出了这么多，哼！”

    四周目睹了这一幕的游客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撒旦脸。

    不过桃白白显然不在意路人的眼光，自顾自地随鹤仙人三人登上了客轮甲板，其余游客纷纷避让。

    夜，船劈浪前行，大海就像是一片波澜起伏的黑沼泽。

    甲板上许多人在吹风，闲聊。

    “喂，怎么变冷了，还风是不是大了？”甲板上的游人打了个寒颤，裹紧衣服相携进了船舱。

    舱内也是灯火通明，组织了小型的聚会，外面风声渐起，室内却始终是温暖又热闹。

    不过这些和王超倒没什么关系，他一没有兴趣二参加不了。他与鹤仙人住在同一个房间里，没有开灯，对角床头的老杂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没什么动静。王超也不好再用火眼金睛观察对方，于是难免就觉得有些无聊……

    ……

    沙滩上海潮起又落，冲刷着趴着昏迷的王超。王超被冷意惊醒，吃力地睁开眼，晕晕乎乎地想着，这什么情况，有点眼熟啊？难道——自己才刚刚被神秘老头推到海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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