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有事？

    “怎么，有事？”

    冷冷的回了一句，直接将少年想说的话呛了回去。

    没事，能没事吗？赵天舒现在已经快哭出来了，这鹿车可以他爹的宝贝，自己这次也是偷偷骑出来，若是让他爹知道了鹿车被毁，褪层皮都是轻的。

    “废话，你把小爷的鹿车毁成这样，说吧，怎么赔？”

    指了指摊平在地上的雄鹿，卓天舒更是欲哭无泪，不过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他的心里立刻有了打算。

    他也算是修炼者，虽然资质平平，又性情懒惰，可在他爹的帮助下，也是进入了习武境，对于修炼界的事情更是了解不少。

    此时他已经将方才斩鹿的功劳全部放在了柳寒手中的折扇之上。

    这不怪他，修炼一途很是艰难，在他的印象里能够直接击杀雄鹿的，也只有他老爹卓修远而已。

    卓修远是谁，不说别的，光提实力，整个柳元城除了城主之外，便是其它几个守城大将，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可柳寒此时也做到了这些，卓天舒自然而然的便是想到了兵器之上。

    传闻凡兵之上，有着灵兵存在，那等兵器，可绝不是几匹雄鹿能够相比较的。

    看着卓天舒的目光，柳寒自然明白了他的想法，瞬间哑口无言，只得轻笑了几声。

    灵兵，别说他没见过，就算是见过，那等东西也不会出现在他的手上。至于着折扇，虽不算凡物，却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不过是他当年机缘之下获得，与其一同得到的，还有一本《铁扇决》，以及腰间的玉佩。

    心系着怀中孩童，见其半晌都是没有缓和过来，柳寒便是转身，不再理会卓天舒，准备将其送回家中。

    无视，赤裸裸的无视，卓天舒已经记不得上次被人这般对待是什么时候了。

    “阿三，给我拦住他！”

    卓天舒吼了一声，旋即快步冲了过来，而他口中的阿三，自然是那瘫坐在地上的奴仆。

    “少爷。”阿三此时同样是一脸哭丧的神情，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方才斩鹿那一刻，已经给他弱小的心灵留下阴影，哪还敢拦下这煞星。

    只是命令不能不听，他也值得硬着头皮站起，不过才想上前，便是被柳寒瞪了一眼，再度停了下来，不敢上前，双腿更是颤栗不止。

    “真是个废物！”

    看着这一幕，卓天舒不由的怒骂了一声，不过他也算个修炼者，才是几次呼吸之间，已经到了近前。

    “怎么，不留下点东西就想走？”这般说着，卓天舒一手已经向着折扇抓来，目中有着得色。

    是人皆有三分火气，柳寒自然不会例外，先前便是对着卓天舒不满，此时被后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也是有了火气，不由轻喝一声：“滚！”

    于此同时，微微晃动手臂，直接将卓天舒甩了出去。

    四周城民忍不住，立刻大喊了起来，皆是叫好，立刻让卓天舒的脸色难看起来。

    怒意瞬间点燃，卓天舒口中大骂着，便是再度站起，疯了一般冲上前来，毫无招式可谈，结果自然如先前一般，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该死！”

    轻啐了一口，卓天舒爬起之时，身上已经沾满灰尘，说不出的狼狈，但双目中的赤红之色，让他难以平静下来，认真思考下柳寒的实力。

    柳寒亦是有些烦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将怀中孩童放下之后，便是对其轻声说道：“小家伙，闭上眼睛。”

    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出于先前柳寒的做法，孩童还是点了点头，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混蛋，这可是柳元城！你敢这样对我，我爹定然不会放过你的。”再一次被击飞在地，卓天舒终于是爆发，大声喝了出来。

    打了小的，出来老的，柳寒并不觉得新鲜，闯荡十年从他此时还健全的身体来看，便知他并不惧此。

    “欺你，如何？”

    放开了忌惮，柳寒终于显露了本性，一抹森然之意渐渐爬上脸庞，朝着地面上的卓天舒走去，而那略带调笑的声音，更是让卓天舒如坠深渊。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的是飞起的身影，最后狠狠摔落之时，卓天舒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赤红的巴掌印，不过柳寒显然不打算就此了结，再度向着卓天舒走去。

    “你，别过来！”

    吞咽了口唾沫，卓天舒不断的向后爬去，这一巴掌也算打醒了他，方才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让他明白，在这书生面前，他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柳寒的身影越来越近，如同一片阴影，渐渐压在了卓天舒心头。

    “现在后悔，晚了！”

    一道弧光划过，伴随着血弧和手臂离地而起，最后摔落在远方，做完这一切之后，柳寒才是转身离去，同时还不忘警告一番：“倘若再看到你逞凶，将你削成人棍为止。”

    “小家伙，我们走。”

    走回远处，将孩童抱起之后，柳寒便是恢复了那温和的模样，浅笑了声，带着孩童快速的离去。

    一道杀猪般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不断刺激着人的耳膜，看着卓天舒的惨象，却没人舍得同情一番，目中皆是有着快意。

    不过同时看着柳寒那快速离去的身影，终于是有人反应过来，惊呼道：“这书生，好像是英豪榜上的碧面书生！”

    众人愕然，旋即将两者对比了一番，才是震惊的点了点头。

    碧面书生

    柳寒虽已经离开，但凭听他的耳力，自然听到了这些，却只是轻轻摇头，并未在意。

    碧面书生，的确是他，只是那所谓的英豪榜，在他看来更像是一个屠杀榜，杀的人多了，名气便大了。

    修炼界，是非难断，道理不分，只要活下来的，便是英雄。

    想到这里，柳寒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

    抱着孩童一直离开几条街后，柳寒才是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孩童的家在哪里，便是低头看去，却见这孩童此时正睁着一双水灵大眼，直直的盯着他，不由好笑的拍了拍小家伙的头，装作凶恶的说道：“再看，再看吃了你。”

    本是一句玩笑，谁知孩童认真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会的，大哥哥是好人，不会吃我的。”

    “好人？”柳寒哑然，从外表上来看，的确是这样的，只是不知这话如果让那些熟悉自己的人听到，又会作何感想。

    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只是越发觉得孩童可爱。

    “你叫什么？”

    孩童扑闪着大眼睛，继续回答道：“小武。”

    “嗯，小武，你家在哪里，大哥哥送你回去吧。”

    孩童答应了声，而后指着前方一条繁荣的街道，道：“就在前面，云来酒馆。”小家伙说着，还高高的昂起了头，十分的骄傲。

    柳寒笑了声，也没理会，按着孩童所说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快速前行自然引起了来往行人的注意，皆是投来诧异的目光。不过柳寒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从方才起，他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与其暗中想法接近那人，不如折腾出些动静，闹得大了，他自然就会来找自己。

    这也是方才他会出手的原因。

    顺着街道一直前行，行人虽多，却难以对柳寒造成什么阻拦，片刻之后，已经是来到了酒馆之外。

    看着面前的酒馆，柳寒倒是有些明白先前小家伙为何会有那般骄傲的神情了，先不提这酒店的规模，光是这进进出出的人流量，足以看出这酒馆在柳元城中有着不小的名气。

    这些人中，多是腰间挎着刀剑，露出凶悍气息的武者，比起他们，柳寒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修炼者。

    好气的摸了摸小家伙的鼻子，柳寒便是抱着其走了进去。

    酒馆柜台内，此时正有一对夫妇忙碌着，进入酒店之后，小家伙便是从柳寒身上爬了下来，开心的跑了过去。

    “爹，娘。”

    小武叫的极甜，立刻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随后也是看到了跟在小武身后的柳寒，立刻有些警惕，旋即见柳寒的打扮斯文，模样温和，便是放松了不少，冲着小武问道：“小武，不是告诉过你吗，别理陌生人？”

    谁知呵斥的声音还没落下，小武便是撅着小嘴，不满的嚷嚷了起来：“大哥哥不是坏人……”

    这般说着，小武便是慢慢的讲起了方才的事情。

    当然，以小武的心智，想要完整描述自然有些困难，此时的柳寒，在小武的口中已经成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至于卓天舒，则是如同荒兽一般可恶。

    柳寒听着听着，不由的笑出了声，让这对夫妇只觉尴尬，至于小武，还得意的摆了摆小拳头，得意的看着三人。

    不过小武的叙述虽不能信，但至少夫妇两人也明白是柳寒救了自己的孩子，目中立刻多了些感激之色。

    妇女目中已经溢出了些泪珠，连忙蹲下将小武拉了过去，上下不断打量着，生怕受了什么上，倒是那男子，还记得感谢柳寒。

    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朝着四周扫了几眼，柳寒再度笑道：“正好，我初来柳元城，还没个下榻之处，不知你这里还有房间吗？”

    “自然是有……”

    地上的妇女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随后便是放开小武，转身准备柜台走去。

    谁知还不等她走出，男人便是一把拦下了他，面上露出难色：“这……”

    不知妇女愣了愣，连柳寒都是陷入呆滞，毕竟先前男子那般真诚的感谢，不似作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翻脸。

    想到这里，柳寒的神色也是冷了下来，告辞了一声，便是要离去。

    “爹……”小武一看，立刻急了起来，抱着男子大腿不断的央求着，那妇女也是一脸不满的神色。

    男子自然看出了柳寒的变化，也是知道几人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出口道：“恩人，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吗？”柳寒回头，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是准备继续离去。

    “恩人，你误会我了，我王七怎么会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

    说完，许是怕几人不信，继续解释道：“您可能还不知道，这卓家在柳元城，便是城主也要给三分面子，如今你斩了那卓天舒一臂，他自然不会放过你，您还是赶紧离开的柳元城的好，至于盘缠，我来出。”

    这般说着，王七已经转过身，回到柜台取出了钱。

    足足一大包，看样子怕是有数百山币。即便是以他酒馆这般的收入，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赚回的。

    柳寒听到这里，终于是再次笑了出来，而后道：“倒是我错怪你了，不过我在这柳元城中还有些事情，暂时还不会离去的，至于卓家，让他来便好，我柳寒还不至于怕他。”

    男子自然不会相信这些，在他眼中卓家便是顶天的存在。此时闻言也是慌了，再次开口准备劝说。

    不过柳寒也是继续出言，拦下了他：“不过你说的有些道理，我虽不怕，但也不能留在这里，否则那卓家难免迁怒与你们。”

    说完，柳寒再度提步，欲要离开，谁知小武跑了过来，直接挂在了柳寒身上，不让柳寒离开。

    无奈的笑了笑，柳寒心头划过些暖意，便是准备劝说，不过身后再度传来一道声音，让柳寒打消了心思：“既然恩人不准备离开柳元城，那就在我这里住下吧，我王七也不是个怂人，在者，若是他们找你的麻烦，你也能通知到你不是？”

    思索了一番，柳寒便是点了点头，王七说的倒也是个主意。

    毕竟就算离开了这里，那卓家也不见得会放过这一家老小，反而他呆在这里，还能够安心一些。

    王七见柳寒答应，连忙便是拍了拍身旁的女人：“还愣着干什么，给恩人安排一下呐。”

    说完，他自己便是走上了楼，收拾起了房间。

    小武终于是再度开心起来，看的柳寒也是一笑，将小武抱起，便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却只换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无奈，只得抱着后者一起走了上去。

    ……

    偌大的卓家，今天格外的安静，即便是来往的仆人，都只是匆匆行过，不敢停下交谈。

    一家屋子内，卓修远的老目通红，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了过去的卓天舒，那狼狈的模样和空荡荡的衣袖，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啪！”

    又是一套云瓷茶杯报废，整个卓家开始回荡着他霸道中满是怒气的声音。

    “找……给我找……就算把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到是谁干的！断我儿一臂，我灭他九族……”

    门外十数个奴仆闻言，不由打了个哆嗦，随后连忙朝着卓家外跑去。

    ……

    今日的柳元城注定不会平静，不仅是卓家之人，连来往的卫兵都是不知多了几何，每一个的神情都是极为严肃，认真审视着路过的每一个行人。

    他们的心中也在叫苦，谁让连城主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都是立刻认真了起来。

    卓天舒，还不值得城主如此，可卓修远却不同，若不好好处理此事，柳元城，绝对会迎来一次大震荡。

    直到夜晚，卫兵的数量才是少了许多。

    而此时，引发这些事情的元凶柳寒却还不晓得，简单安排住下之后，他便是将自己关在了屋里，策划起了这次回来的目的。

    直到敲门声响起，柳寒才是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起白天王七说的要好好感谢自己，便是随着王七一同走了下去。

    期间自然少不了王七再次的劝说，毕竟白天那来来往往的卫兵，实在让他心惊。

    不过即便这样，在柳寒提出不会离开之后，他也是闭上了嘴，丝毫没有提起让柳寒换个地方住的事情，这也让柳寒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保护这家人的安全。

    晚饭之后，柳寒没有继续耽搁，回到屋中，再度策划了起来。

    知道深夜，赶了半个月路的疲惫才是开始慢慢的爬上脑海，令其沉睡了过去。

    待得第二日，王七去叫柳寒吃饭之时，才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早已没了身影，幸而看到柳寒的东西还在，才是让王七安下心来。

    “唔。”

    走在大街之上，柳寒不由伸了个懒腰，看着热闹的街市，心情也是轻松了不少。

    “终究，还是在这里更让人舒心。”

    心中暗叹了句，神色却是突兀的出现了些落寞：“只是，家却不在了。”

    抬头，朝着前方多看了几眼，半晌之后，才是晃了晃头，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直直的出了柳元城，柳寒也是认了半晌的路，才终于找到方向，沿着一条小径继续向前走去。

    青石小路，多年的雨水侵蚀使之极为光滑，两旁皆是茂密的树林，绿绿葱葱，偶有几声虫鸣鸟叫响起，更是显得这里颇为寂静。

    景色十分怡然，可惜柳寒却没有什么心思细细欣赏，十数年不曾来过，他也只能沿着记忆中模糊的路线，向前寻去。

    “应该是这个方向吧？”

    行了几个时辰，以柳寒的速度，早已到了林中深处，更是没了什么青石板路，两旁茂密的树林遮挡着视线，若是普通人，怕已经迷失了方向。

    柳寒也是如此，片刻之后，只得皱了皱眉头，无奈的选了一个方向继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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