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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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暗在看到对方这般煞有介事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得不行。

    你一个上来求败的人，搞出这么一副认真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你们的目的是想要以落败来麻痹云瑶宗的人，好趁机让宋稗潜入隐剑峰去盗取镜花水月。

    这么一副如临大敌，一副想要求胜的样子，难不成改主意了？

    很快，陈暗就转念过来。

    对方这是在演戏呢，他要演出被大败的样子，并且这个失败的模样还要顺畅、自然，令观看之人不觉得违和。

    所以，在大战开始前，就要全副身心的投入进去，不能一上来就表现得我要败了，所以我弃了的样子，那样会被人拆穿。

    想到这儿，陈暗顿时觉得找到知音和对手了。

    因为，这一场他也要演。

    他要演的目的是出于第一不能暴露自己的修为，第二则是不能然万剑山庄的目的达成。

    对方既然想用失败来麻痹云瑶宗的人，那他就要让对方失败不了。

    于是，陈暗决定，先他一步落败，让云瑶宗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周兄，请出招吧。”

    陈暗没有动手，但是却演出无比警惕的状态，喝道。

    “诶，我是客，陈兄你是主，哪有客为主先的？还是陈兄，你先出招吧！”

    “不不不，周兄你也说了，你是客我是主。这作为主人的，哪有不让让客人的道理？还是周兄你先吧。”

    “陈兄此言差矣，正所谓客随主便，指的就是主人为先，客所从之。陈兄你就莫要推辞了。”

    “哎呀呀，周兄就是太谦让了，难得周兄来一次我们云瑶宗，我们云瑶宗总不能有所失礼吧？周兄还是先请吧。”

    “陈兄也说了，小弟难得来一次，怎么能一来就放肆，先对主人家出手呢？传出去未免叫天下人笑话我万剑山庄出来的人，不懂礼数啊。陈兄还是先请吧，莫要叫小弟折煞了万剑山庄的礼数啊。”

    “这……，周兄如此讲理，陈某实在是拉不下脸来以主欺客啊。”

    “陈兄这话又差矣了，你我皆是礼让之人，如今不过是客随主便，哪里就谈得上以主欺客呢？”

    “哎呀呀，不行不行，实在是太过失礼了，还是周兄先请吧。”

    “不不不，小弟承陈兄的情，但还是请陈兄先出手吧。”

    ……

    两人拉开距离，摆好架势，但如人们预想之内的不同，两人根本没动手，反而在台上扯起了嘴皮子，就谁先出手的问题来了个互相打太极。

    而且两人唇枪舌剑，毫不相让，非要就对方先出手争个所以然来。

    众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本来他们都在期待着这两宗弟子之间的较量的第一场，会是为了给接下来的比试来个预热的开场而打得精彩纷呈，结果搞了这么半天，什么精彩的打斗都没看到，就看到两个大男人跟两个碎嘴婆子似的，在场上扯皮来扯皮去。

    这，简直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让所有人都感觉谁放了个屁但他们还不自知的大吸了一口一样。

    总之，这种感觉很糟心，很难受。

    “喂！你们还打不打了？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是云瑶宗这边，大声叫骂道。

    “就是！打架就好好打架，不就是谁先出手吗？难道就不能一起出？”

    还是云瑶宗的弟子在叫。

    “要打就快打，别浪费大家时间！”

    这次，是万剑山庄的弟子叫出来。

    他这刚一叫出口，就感觉到一道凌厉如刀子一般的眼神瞥了过来。

    他顿时如芒在背，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低下头去。

    乾长老冷哼了一声，目光扫过其他人。

    本来还有几个群情愤愤的，在这一扫视下，全都惊惧的低下了头。

    场上，陈暗和周芃还在对峙，对周遭的叫骂声充耳不闻。

    “陈兄，你真不先出手？”

    “周兄，在下说过，是绝不会对客人先出手的！要出手，就请周兄你先出吧。”

    “陈兄这话就没意思了，既如此，小弟也罢话撂在这儿，小弟也绝不会先出手！”

    “你，好，那就看谁耗得过谁！”

    说完，陈暗突然一屁股在地上一坐，一副我就是不先出手的模样。

    周芃只觉脸皮直抽抽，他故意不去看陈暗，心里却是腹诽不已。

    这个蠢货是哪里来的？他难道看不出本少在给他机会吗？

    只要他一出手，本少立即就躺下，他就赢了啊！

    结果，这头猪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拧，就是不肯先出手，还死犟着！

    你有意思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真是让人肺都气炸了！

    周芃在心里大骂陈暗，等了一会儿，见陈暗已经由坐着改为躺着了，甚至还嫌躺得不够舒服，拿手当枕头枕着。

    这幅样子，典型的就是完全不设防了。

    这种不设防，既是一种嘲讽，更是一种态度鲜明的要杠起来。

    周芃顿时怒火中烧，他真恨不得一脚踩上去，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死他。

    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上台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求赢，而是为了输。

    所以，他要忍，要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忍到对方先扛不住！

    只要对方忍不住一出手，他立即就顺势倒下，干脆利落是输下这一场，“光荣”接受乾长老的奖赏。

    他以极大的克制力按捺住自己，狠狠盯着陈暗。

    想要杠是吧，本少陪你！

    他也干脆一屁股坐下，双手环抱，冷冷与陈暗对峙。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受不了，脾气火爆的人更加怒火中烧，他们纷纷忍不住对着台上的两人狂喷，认为他们在侮辱剑道精神。

    不过，这狂喷的几乎清一色的是云瑶宗的弟子。

    万剑山庄的人不仅不喷，还一言不发，显现出极高的团队素养。

    云瑶宗这边的高层看着台上这一幕，尤其是看到陈暗这般模样，都有些觉得脸皮挂不住。

    脾气火爆的探天峰峰主曹华，甚至都要破口大骂了。

    但是这打头阵的人选，毕竟是大长老李秋山亲选，他们就算再觉得丢脸或是不满，也不好说什么。

    李秋山把陈暗的举动看在眼里，悲在心里。

    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更想不通这个臭小子到底在搞什么，这是好玩的事吗？

    这是关于云瑶宗脸面的事！

    别人都承让你先出手了，你还不赶紧冲上去削他，为云瑶宗拿下首胜，你想干什么啊你？

    李秋山实在是看不懂陈暗的迷惑欣慰，只能强忍着镇定，脸上挂着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其实不光李秋山看不懂，秦红菱这个云瑶宗第一女骄子也看不懂。

    她虽然与陈暗的接触不多，但是对于这位陈师弟给她的印象，她觉得他是比较稳重和很有主见的那一种人。

    他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在台上为了一个所谓的主客之礼来跟对方这么推诿扯皮的。

    而他现在偏偏这么做了，定然是有什么原因。

    只是这原因是什么，秦红菱实在是猜不透，所以也只能压着心头的疑惑，继续看着台上的情况。

    “程师姐，你说陈师弟他到底在干嘛啊？”

    灵霄三女这边，佘小玉看着陈暗的迷惑行为，也是一头雾水。

    想半天都想不出陈暗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想不通对方那个万剑山庄的弟子也这么做，不由得出声向程婉问道。

    程婉跟她一样，也是满脑门的问话，她回答不了佘小玉的这个问题，只能道：“陈师弟或许有他的打算吧。”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上去打败那个人呢？陈师弟阵法那么厉害，那个人肯定打不过陈师弟！”

    “这个……，兴许陈师弟是在布置阵法。”

    灵霄突然说了一句，“上次陈师弟布置阵法的时候，我们也都看到了，是需要时间的。陈师弟这么多，或许就是为了布置阵法而拖延时间呢。”

    两女听着这话，顿觉有理，都点了点头。

    台上，陈暗和周芃还在对峙。

    而场边，愤怒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陈暗听得有些烦躁，眼角余光瞥了周芃一眼，见他盘坐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不由得觉得真没意思。

    他一个骨碌，长身而起，道：“周兄，既然你如此盛情，那在下只好占你这个便宜，先你一步出手了！”

    盘坐在地的周芃并没有真的入定，闻言他豁然睁开双眼，眼中光亮闪闪。

    “陈兄，请！”

    说罢，周芃也起来了，他再度与陈暗拉开距离，摆好架势，等着陈暗出击。

    演戏就要演全套，不能因为到了尾声了，就疏忽麻痹。

    该要摆的架势还是摇摆，演就要演得自然。

    陈暗深吸一口气，亦是充分发挥演技。

    他的面色变得一本正经，全身更是微微紧绷起来。

    他连连后退几步，与周芃拉开距离，并摆好架势如同一只即将扑出去的豹子一样，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而紧迫了起来，那些叫骂、骂娘声转瞬一空。

    所有人都微微屏息，目不转睛的顶针陈暗和周芃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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