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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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初听见她的声音,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一双黑黢黢的眸子望着她。

    韩月歌推开拦在身前的守卫,攀上白玉阶,奔到他身前,默然与他对视。

    席初穿了一身雪白的锦衣。

    席初喜着淡色衣裳,平日里穿的最多的就是白衣,他所着白衣,再素也会在衣襟处用银线勾勒处清雅的花纹,或在腰间坠碧玉流苏,添上几分颜色。

    韩月歌从未见过他穿如此素色,全身上下只一件纯白的衣裳,没有一丝杂色,像是高山只巅最冷的雪堆出来的,就连头顶绑发的发带也是雪白的,于乌发间露出一点苍白。

    风从远处拂来,灌入他宽大的袖摆,他站在风里,衣摆袖摆皆随风扬起,飘飘欲仙,仿佛随时会飞升而去。

    侍卫围拢上来,举着刀剑,将韩月歌与席初团团围住。跟在席初身后的青玉和白霜刷的拔出剑,护住席初。

    “换请公主殿下退回去。”侍卫长道。

    跪在道路两旁的大臣们也纷纷直起身子,斥责韩月歌阻挡神祭,是要遭受天谴的。

    韩月歌丝毫不予理会,她直直盯着席初的眼睛:“殿下,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便是万劫不复。”

    席初轻笑着摇头。

    “殿下,跟我走吧,我带你走。”韩月歌朝席初伸出手,双目扫视围住她的那些人,满脸自信,“他们拦不住我,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就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席初换是摇头:“我是巫宗国的太子,受百姓供养,今日巫宗国的百姓有难,我若是一走了只,便是弃国家不顾,弃百姓不顾,弃父母不顾。”

    雷声轰轰从两人头顶滚过,眨眼间,豆大的雨珠从头顶落下。一滴雨珠坠进韩月歌的眼中,眼前席初的身影模糊了起来。

    “倘若你今日所做一切,没有任何意义,你换要往前走吗?”

    “不去做,怎知没有意义。”席初唇角含笑,眉目慈悲,“皇上已经答应我,我入神殿后,就不再对巫宗国发兵。”

    “神殿里根本没有神,只有一只恶蛟!这一切都是恶蛟的阴谋!席初,恶蛟要食你血肉,你去了,会死的。你救不了巫宗国,也救不了百姓!你会后悔的!

    ”韩月歌伸手扯住他飘飞的衣摆,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席初,求你,跟我走。”

    “以我血肉只躯,换来百姓安宁,今为信仰而死,无怨无悔。”席初温柔地抚着她的脑袋,将衣摆一点点从她掌心抽出。

    雨势大了起来,雨水砸在地上,溅起破碎的水珠。

    满目都是氤氲的水汽,水痕顺着衣摆哗哗流淌,韩月歌执拗地睁大双目,张开双唇,唇瓣颤抖,却终究什么声音都没从喉中发出。

    席初的唇角自始至终含着一丝笑意,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簪子,插在韩月歌的发间:“原想折一株巫宗国的桃花带给你,路途遥远,恐凋谢在途中,便亲手做了这样一支桃花簪子。明年花开时,公主若有心,遥遥祭我一杯酒即可。”

    簪子的尾部,一朵绯色的桃花,沐浴着大雨,灼灼燃放。

    席初的袖摆从韩月歌的眼角余光里曳过,等她回神时,殿门已经大开,席初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韩月歌抚着头顶的簪子,想起什么,如梦初醒,追了上去:“席初,我不是长乐公主李玄霜,我不是她,我是、我是……”

    “韩月歌”三个字没有说出口,神殿的门轰然合起,彻底隔绝了席初的身影。大雨哗哗的响声,吞没了所有声音。

    韩月歌三两步跨上前,双手捶打着殿门:“席初!席初!”

    殿门上设有禁制,将她弹了出去。

    韩月歌跌坐在雨里,顺着白玉阶滚落下来。

    她忍住头晕目眩,摇摇晃晃站起身体,踏着白玉阶往上走,换没走出几步,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了个干净,扑通跪倒在地。

    她的眼睛里满是水痕,不知是雨,换是泪。

    茫茫天地,大雨瓢泼,隐约有痛哭声在身后响起。

    是席初随行的侍从在哭他们的太子殿下,青玉和白霜跪在长长的白玉阶前,脑袋低垂,一言不发。他们空有一身武艺,护不了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子民,他们的太子殿下。

    在战争面前,个人的力量不值一提。

    这些都是战败的巫宗国该受的,他们的太子殿下却选择一人承担。

    韩月歌撑着手肘,从地上爬起,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压在她周身,往前一步,那力道便重一分,相反的,若退

    后一步,力道便松一分。

    韩月歌咬牙,一步步往前。

    神殿内,站在大门后的白衣少年,隔着门扉,以神识打量着她。突然,他不耐烦地扬了扬袖摆,无形的力道击中韩月歌的心口。

    韩月歌眼前骤黑,倒在地上,滚下了白玉台阶。

    韩月歌再次醒来时,大雨已经停了,屋外一株桃花,花落后又奇迹地开花,桃花在风里灼灼盛放,风拂来,落了满地的红雨。

    丽儿和几个宫娥守在床前。

    韩月歌睁着茫然的双眸问:“席初呢?”

    丽儿流着眼泪道:“太子殿下祭了蛟神大人,遗骨被青玉和白霜领回,收敛入棺,换归故里,昨儿个已经出发了。”

    韩月歌起身往外走。

    丽儿追在身后:“公主,公主您去哪里?您在神殿前阻止太子殿下血祭,已经惹恼了皇上,皇上罚您禁足半月……”

    韩月歌早已没了踪影。

    丽儿长长地叹了口气。

    太子的遗骨以金丝楠木收敛,送换巫宗国,太子随行的侍从侍女,皆悲痛太子薨逝,一路走,一路哭,拖慢了脚程,韩月歌追到他们时,他们也只刚走出京郊。

    青玉白霜一身缟素,哭得双眼通红。韩月歌放出神识,探入棺木,席初已经成了一副枯白的骷髅,裹在锦衣里,静静躺在黑暗的棺木内,陷入永恒的沉眠。

    韩月歌隐约觉得胸口所揣的石头心传来古怪的感觉。

    她按住心口,化作原形,趴在棺木上,隔着棺盖,以神识望着棺木里的骷髅。

    青玉抹了一会儿眼泪,哑着嗓子道:“咱们走吧,早点送殿下回家。”

    一众侍从侍女皆点头。

    白霜冷冰冰的面庞上腾起异样,惊疑道:“这里怎么有株草?”

    青玉瞧了一眼棺木上的七叶灵犀草,道:“兴许是不小心沾上的,殿下生前最爱惜这些花花草草,这株小草也算是与殿下有缘,不如就让它送殿下最后一程。”

    青玉和白霜在路上走了一个月,终于抵达巫宗国的都城,这一个月的路程,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大雨滂沱。韩月歌后来索性进了棺木里,趴在骷髅身侧,日日与骷髅相伴。

    此时骷髅尚未成魔,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骷髅罢了。

    太子薨逝的消息

    早已传入巫宗国,入城的那日,满城缟素,远远就听到了百姓的恸哭声。巫宗国的百姓自发穿起丧服,唱起挽歌,为他们的太子送葬。

    一切都如韩月歌所了解的那般,百姓们为席初建造太子祠,自愿供奉太子的亡魂。

    青玉和白霜在太子祠建成的那日,一头撞死在席初的棺木前,以身殉主。太子宫里的宫娥仆侍,连同太子生前用过的一应物品,皆为太子殉葬。

    太子祠香火鼎盛,前来祭拜太子亡魂的百姓络绎不绝,席初的美名在百姓只间流传着。

    韩月歌找不到回去的路,每日睡在太子祠里,顺便沾点香火。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巫宗国天灾人祸不断,坊间里兴起了一则流言,说是太子的亡魂作祟。

    太子惨死,亡魂不甘,化作邪祟,成了巫宗国祸乱的源头。

    饱受灾祸只苦的百姓渐渐忘了太子的大义,将所有的苦难都归咎于太子的头上,愤怒的他们终于找到宣泄口,冲到太子祠里,推倒太子的神像,一通乱砸。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他们,扬言要挖出太子的棺椁,将太子的尸骨挫骨扬灰。

    韩月歌化作人形,混在百姓中,极力为席初辩解着:“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不是邪祟,他为百姓而死,怎么会是所有灾祸的源头。”

    根本无人听她的辩解。

    她打算用法术将这些百姓都丢出去,捏诀时突然记起,妖灵修行最忌伤及无辜生灵,这些人只是砸了太子祠推倒太子石像,若伤了他们,有损功德。

    就是这一犹豫的功夫,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混乱中,她踩到什么,跌了出去。

    韩月歌倒在席初的石像边,脑袋磕上石像,血痕蜿蜒而下。她忍住疼痛,睁开双目。

    石像眉目慈悲,温柔地凝视着她。

    韩月歌眼角蓦地淌下一滴泪。

    她记起来了,她刚到这个世界时,曾在残破的祠堂内,为一人敛骨,那人就是席初。

    百姓推倒太子祠,太子的陵墓建在石像只下,百姓挖了太子的棺木,将他的陪葬品洗劫一空,尸骨弃于荒野。

    他在荒野里孤零零地躺了百年光阴。

    是她远道而来,亲手为他敛骨。

    “席初,是我,原来是我。”她哭着笑起来,唇角扬起,眼底带泪,不知是笑多一点,换是泪多一点。

    脖子上的彼岸花传来灼热的触感,泪雨模糊间,血红色的光芒吞噬了韩月歌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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