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高地厚

    顾健康第一反应是,“找我哥干什么？”

    “有狗仔跟拍我的时候，让你哥陪我出去买衣服,或者吃饭。”孟云雾道，“顾般若的女朋友可比平金虹的朋友好使多了。”

    顾健康“确实比她好使。但你敢这样做,我哥肯定会跟你分手。”

    “要不要打个赌？”孟云雾道,“我赌你哥不生气，还会配合我演。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顾健康沉吟片刻，提醒她,“我哥一气之下和你分手，别怪我。”

    孟云雾“不怪。”

    “那就好。”顾健康道,“等等，先说什么事。”

    孟云雾“我还没想好。不过,不会把你卖了。”

    顾健康放心了,随后一想,“等一下,只能是今年。”

    “为什么？”孟云雾问道。

    顾健康“等到明年你俩谈婚论嫁了，哪怕没有狗仔拍,我哥被他同学朋友问烦了，也会主动对外公布。”

    “那好吧,就今年。”孟云雾道,“还有吗？”

    顾健康仔细想想,“没了。”

    “挂了。”孟云雾挂上电话，就让杜鹃去拿剧本。

    杜鹃不禁说“等一下就好做饭了，您不怕看得吃不下去？”

    “怕也得看。”孟云雾道,“我虽然觉得台词智障，但现在的年轻人谈起恋爱来，比智障还智障。”

    杜鹃好奇地问“主人见过？”

    “我没见过，但我听顾般若的口气，不但有，还挺多。”孟云雾说着，一顿，“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有一年路过灵岩山，看到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妻求子，见他们十分虔诚，就想满足他们的愿望，掐指一算，那个女的以前打胎伤了身体，怀上也保不住。”

    白鹤不明白，“这么喜欢孩子，为什么要打掉？”

    “那个女的二十三四岁的时候谈个对象很花心，可她很爱她对象，发现对象出轨，就威胁她对象，你再敢出轨，怀了你的孩子也会打掉。后来不小心怀上就打掉了。”孟云雾道，“再后来又打掉一个，两人也没走到最后。再后来就认识她丈夫，她丈夫喜欢孩子，两家长辈也催生，以致于两口子一有时间就去名山大川求神拜佛。”

    白鹤“医院能查出来啊。”

    “医生会告诉她身体有恙，但不一定当着她丈夫的面说她打胎打的。”孟云雾道，“像她这种，多是看西医吃中药，再求神拜佛，多管齐下。”

    白鹤想象一下，一边拜神一边吃药，“确实没脑子，拿自己的身体不当身体。”

    “她以为男人会心疼她。可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别人怎么可能心疼她。”孟云雾道，“还有可能是认为年轻身体好，恢复的快，流一两次没事。”

    杜鹃“傻缺！”剧本递给孟云雾，“主人，我去做饭？”

    “去吧。”孟云雾翻开剧本，长叹一口气，就拿出有颜色的笔做记号。

    下午四点多，顾健康来拿走剧本，就跟李忠恒联系，没说剧本写的不好，只说配角戏太多，建议编剧改一下。

    李忠恒的人回去翻开剧本一看，整个剧本画的不成样子，翌日上午就去找李忠恒，请谁都不能请孟云雾，一个新人居然敢擅自改剧本，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网站招商会那天，李忠恒看到孟云雾一行和梁先生有说有笑，而孟云雾又是个白富美，能定下心来看剧本就已让他很意外，更别说自己动手改。

    这个剧本有原著，李忠恒看过，按照原著只能拍十多集，就交给他认识的编剧改编。但改好之后，他只看个开头和结局，觉得不错就让底下人联系顾健康。

    李忠恒听到他的人这样讲，就说他先看看剧本。待对方出去，李忠恒翻开剧本，开头几乎没改，三集过后才出现彩色，到中间多起来，最后几集也没改。李忠恒哪怕只是大概翻一下，也知道孟云雾没乱改。

    随后李忠恒直接翻到中间被画的最多的地方，只看一段就腻歪的不行，放下剧本就给编剧打电话，让编剧过来一趟。

    这些孟云雾都不知道，也没空关心，因为五一劳动节到了。

    顾般若之前答应孟云雾五一陪她出去买衣服，俩人料到路上车多，就打算慢慢走过去。然而出了小区，路中间全是车，路两边全是人。顾般若不禁说，“这边没什么玩的，怎么还这么多人？”

    孟云雾“五一到处都是人啊。你不知道？”

    “我知道五一人多，往年不是在家，就是提前去我爸妈家。”顾般若道，“可我没想到连这边也不例外。”

    “学生都出来了。”五一小长假，大部分学生都选择留在学校，除了因为假期短，到家只能待一天，还有就是车票难抢。孟云雾便问，“我们还去吗？”

    顾般若“晚上再去。”

    “晚上比白天人还多。”保镖小声说。

    顾般若看着孟云雾，那还去不去？

    “不去了吧。”孟云雾道，“我把李忠恒的剧本改了，李忠恒可能会找别人。”

    顾般若“他不找你，等剧播出，别人也会找你拍都市剧。”

    “那就等你下次有空我们再去？”孟云雾问。

    顾般若“我听你的。”

    “我们去你家院里烧烤？”孟云雾道，“喊上顾健康，杜鹃和白鹤。”

    顾般若看着变成停车场的马路，“他来不了。”

    孟云雾想问为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就不喊他。我让杜鹃和白鹤准备食材？”

    “我都没问题。”顾般若不喜欢吃烧烤，但他更不想扫她的兴。所以白鹤和杜鹃把食材、调料等物拿过来，顾般若就烤给孟云雾吃。

    孟云雾连吃三串才发现不对，“你怎么不吃？”

    “我喜欢烤。”顾般若以前从未亲自动手烤过东西，他之所以会，因为请教的厨师。担心肉烤不熟，就一直拿素菜练手。随后递给她一串菜花，“尝尝这个。”

    孟云雾“你吃吧。”

    “这串我吃。”顾般若指着快熟的菜花。

    孟云雾接过来吃完，就拉顾般若的胳膊。

    顾般若疑惑不解，“怎么了？”

    “换我。”孟云雾不会做饭，拜他们三天两头吃烧烤所赐，很会烤东西，“我给你烤个茄子。”却拿生蚝。

    顾般若眉心一跳，“那是茄子？”

    “一个一个来啊。”孟云雾道，“别着急，我烤东西很快的。”把生蚝放上去，就去拿茄子，随后顾般若就看到她左手夹子，右手刷子，两只手还一起动。

    顾般若打量她一番，见她不急不躁，“练了多久？”

    “练？没练过。”孟云雾道。

    顾般若肯定道，“烤的多了？”

    “是呀。”孟云雾微微点头，“顾健康说你不喜欢吃烧烤，就一直没敢喊你。”

    顾般若惊讶道，“你知道？那你还……”看一下她面前的东西。

    “所以我就问他你喜欢吃什么。”孟云雾道，“烤你爱吃的，多少能吃点吧。”

    杜鹃和白鹤准备的东西太多，海产就有十几种。顾般若看得眼花缭乱，就没发现她准备的食材有什么特别。

    听她这样讲再仔细看看，他喜欢菜花，有，他喜欢娃娃菜，也有，他喜欢三文鱼，也有。他不喜欢吃虾、螃蟹，嫌剥壳麻烦，没有。他喜欢藕，也有。他不喜欢土豆，没有土豆片……顾般若又看了看认真烤东西的孟云雾，情不自禁说，“谢谢。”

    “谢谢？”孟云雾抬头看他，谢什么？

    顾般若“谢谢你问健康。”

    “不是应该的么？”孟云雾疑惑地问。

    顾般若打心眼里笑了，“你认为是应该的？”

    “当然。你现在是我对象，又不是外人。”孟云雾理所当然道，“顾健康也说应该的。难道你不是？”

    顾般若道“我，你的意思，你知道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知道啊。”孟云雾道，“你喜欢咖啡，家里有很多咖啡，可我每次过来，你都让刘姨沏茶。顾健康说你不喜欢甜品，但我早几天去你家吃饭，刘姨就端上来一份甜品，不是为我准备的？”

    顾般若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做这些并不是特意讨好孟云雾，也没指望孟云雾能发现。可孟云雾不但发现了，还和他想的一样，“……是的。”

    “是就行了啊。”孟云雾道，“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也还没习惯生活中多一个人，可我有眼睛有心的。”

    顾般若“我现在知道了。谢谢你，云雾。”

    “你怎么又说谢谢？”孟云雾皱着眉头看着他，十分不解。

    顾般若笑道“想说一秃噜嘴就说出来了。”不等她开口就问，“茄子好了没？”

    孟云雾低头看看，“还得一会儿。顾健康说没见过你吃茄子，我以前也不喜欢吃，但自从吃过一次烤茄子，就爱上这个味道。等我烤好你尝尝，但千万别勉强自己。”

    “不会的。”顾般若说着发现生蚝上面有蒜，便直接说，“我不吃大蒜。”

    孟云雾“人生在于尝试。你试试，实在吃不下去就吐掉。”

    “是你烤的。”顾般若提醒她。

    孟云雾点头，“是的。所以哪天你给我一个你认为很好吃，但我就吃不去的东西，吐掉了，你也别勉强我。”

    “好！”顾般若笑道。

    孟云雾抬手把生蚝夹盘子里，就递给顾般若，“有点热，你等一会儿。”

    “我知道。”顾般若好笑道，“我又不是孩子。”

    孟云雾笑着看他一眼，“怕你忘了啊。”一看茄子差不多了，连忙把茄子夹起来，随后递给顾般若一双筷子。

    顾般若习惯性想道谢，话到嘴边连忙咽回去，“你也吃。”

    “等一下。”孟云雾放几串牛肉，交代杜鹃看着才去吃茄子，“生蚝好吃吗？”

    顾般若皱着眉，“蒜味太重。”

    “我不嫌弃你。”孟云雾不等他开口，“你也别嫌我一嘴蒜味。”

    顾般若莫名想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一句话，吃过大蒜还能亲下去的一定是真爱，不由自主地笑了。

    “你又笑什么？”孟云雾好奇地问。

    顾般若胡诌道“比我想象中的味道好。”

    “我看不像。”孟云雾瞥他一眼道。

    顾般若“那你说是什么？”

    “你的心思，我猜不出来。”孟云雾道。

    顾般若“那就吃茄子。”话音落下，保镖递给他两串牛肉，顾般若伸手接过去就说，“你们也吃。”

    “我们在吃。”杜鹃左手拿串串，右手拿刷子，证明自己没闲着。

    顾般若看见也不再管他俩，和孟云雾吃好，就上楼看电影。

    翌日，顾般若回公司上班，孟云雾继续在家抠脚。抠了许多天，正当孟云雾以为李忠恒找别人的时候，顾健康把改好的剧本送来了。

    孟云雾翻开一看，“三十八集？”

    “对，李忠恒做主改的。”顾健康道，“他还说一集十万，你先签约。”

    孟云雾“价格还行，但为什么特意讲我先签约？”

    “现在买电视剧都是按集买。少十二集就少了几千万，这样一来必须降低成本。”顾健康道，“李忠恒谈的男演员看过你发的微博，对你的长相挺满意，可他要确保自己一番，就对李忠恒说，你二番，他可以注资。”

    孟云雾“番位无所谓，你有没有跟李忠恒说，你也可以注资。”

    “说了。”顾健康道，“他公司是最大投资方，我第二，那个男主角是第三。我还和李忠恒说，你自己准备服装。李忠恒听到这点特别高兴，当时就要和我签约。我说得先问问你。你觉得呢？”

    孟云雾“男演员定的谁？”

    “你应该认识。”顾健康打开手机，找到对方最近的照片。

    孟云雾仔细看看，“这人不行。”

    “不行？怎么不行？”顾健康问出口，忽然想到，“他面相不好？”

    孟云雾点头，“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李忠恒，他是个不定时炸弹，他演我不演。其他的一句别说。”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顾健康道。

    孟云雾“那就打吧。”

    “好的。”顾健康点一下头，就打给李忠恒。

    如孟云雾所料，李忠恒问他，那个男演员有什么问题，顾健康说一句不知道，又同他寒暄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李忠恒见他这样，立刻打给他朋友，两个小时，他朋友查到了，那个男演员组过“药局”。李忠恒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想也没想，就联系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一位演员。

    先前之所以没考虑他的演员朋友，是他朋友的演技跟那位差不多，名气远不如对方。可人气再高，李忠恒也不敢用，因为一旦他的事在剧播出前爆出来，李忠恒的钱就全打水漂了。

    这件事是顾健康告诉他的，李忠恒为了谢他，就跟他朋友说，他欠顾健康一个人情，一番让给孟云雾。

    李忠恒的这部名为《金牌推手》的剧，除了孟云雾，主要演员都是观众能叫得出名的人。李忠恒的朋友沈清扬很想演，但他撑不起收视率，怕害李忠恒扑街，就没好意思跟他说。

    如今李忠恒主动找他，他不好意思也想接。而他经常被女主压番，也不在乎番外，考虑三秒就答应李忠恒。

    当天下午，两人签了约，李忠恒把剧本给他，就告诉他七月底开机。

    沈清扬算一下时间，足够他熟悉剧本，就问孟云雾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顾健康和李忠恒谈的时候，曾说过孟云雾的演技够用，记忆力非常好，拍戏的时候从不带剧本。李忠恒把这些告诉沈清扬，沈清扬放心下来，也感到压力很大。回到家，推开所有不必要邀约，潜心研读剧本。

    七月三十号，《金牌推手》在新吴开机。翌日，《新八仙》拿到上星证。李忠恒是《金牌推手》的总制片人，昨天才开机，他就打算在剧组呆几天再回去。从他朋友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比他自己的戏上星还高兴，挂断电话就让导演停一下，把这个消息告诉孟云雾。

    孟云雾笑着说“我知道。”

    “你知道？”李忠恒道，“顾健康说的？”

    孟云雾“不是，我算到的。”

    “算？”李忠恒没听明白。

    孟云雾“我会看相算命。”

    “你是神棍？”沈清扬脱口而出。

    “你才是神棍！”

    孟云雾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过身，顿时睁大眼，“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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