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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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雨愣了一下,然后果断拒绝:“照片已经被我扔了。”
为什么偏偏要提这么奇怪的要求？
江以雪被绑着手，有点意味不明地看着费雨:“真的吗？”
费雨回头，浅色的眼珠轻轻转了一下,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如果你想要,可以去系统大厅的垃圾站里找一找,幸运的话或许可以找到。”
虽然江以雪不想把人类想得那么邪恶,但是她总觉得费雨这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话里带着深深的威胁。
江以雪把心里的不服气给咽了下去，然后没好气道:“那我去找扶迹问问,让他把他那份复刻一张给我？”
费雨想起来江以雪身上还带着全知者的设定，欲言又止了两次,才看似面无表情道:“……随你。”
于是江以雪就高高兴兴地跟着他们出副本了。
因为交通混乱人群拥挤，余向明从跨海大桥赶过来和队友集合花了很长时间,等赶到地铁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你的手怎么了？”余向明按着自己的右手脚步蹒跚地赶过来集合，夏乔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余向明摆了摆左手表示自己没事:“桥上那些人发疯，我赶回来的路上和两个人起了点冲突，右手受了点伤。”
里斯市长之死完全在费雨意料之外,他大概能想象余向明一个人从那边逆着人流赶过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于是对余向明道:“辛苦了。”
费雨平常除了分配任务之外就不太爱别人交流,尤其是在扶迹被清除之后话更少了,余向明忽然听见这一声惜字如金的“辛苦了”,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没事，不辛苦不辛苦哈哈哈……”
等人员终于到齐了,费雨调出了系统面板,面无表情地问:“现在可以开系统通道吗？”
费雨的系统面板已经是万年不变的违规红，听见费雨这么问，才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作为游戏系统的逻辑和理智。
【恭喜玩家费雨带领队伍完成通关,副本通道将在五分钟后准时打开，请玩家注意不要错过。】
费雨回头和江以雪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正在艰难运行的系统，终于还是没忍住吐槽:“我以为你会判我严重违规，关闭副本通道后让副本毁灭，如果还杀不死我就继续派人清除我。”
系统沉默了。
费雨这么问相当于和系统撕破脸皮，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用带着死气的冰冷电子音回答费雨。
【玩家违规原因已经找到，违规工作人员扶迹已经被清除，之前玩家的所有违规已经被撤销，回到副本大厅后，系统将会对玩家的损失进行生命值补偿。】
费雨听到扶迹的名字，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之前扶迹让自己陪他睡的那一晚，扶迹把自己的短刀扔进花盆里，说要比赛谁先杀死谁。
扶迹应该是在很早之前就意识到系统会对违抗系统命令的工作人员进行清除，所以才会和费雨说那些话。
费雨没说什么，只是冷漠地关闭了系统见面，然后静静等待着副本通道开启。
如果他对系统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威胁的话……那他不相信系统还会留下自己的命。
他根本就不相信系统面板上的任何一个字。
几个人沉默地站在地铁站门口，江以雪手还被绑着，看见从跨海大桥回来的余向明，有点不耐烦地出声:“你离开的时候里斯市长塞了东西在你口袋里，拿出来看看。”
余向明下意识往口袋里摸，果然摸到了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去的纸条:“居然真的有……你怎么会知道？”
夏乔指了指江以雪，然后小声提醒他:“全知者。”
余向明忽然瞪大眼睛看了江以雪一眼，手里拿着纸条一动不动:“女的？”
江以雪白他一眼，咆哮道:“女的不行？纸条给我拿过来！”
江以雪用绑住的双手接过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半纸条，她小心翼翼展开，发现纸条上用黑色钢笔写了一串长长的地址。
江以雪盯着纸条，忽然沉默了。
夏乔好奇纸条上写得是什么，也伸头过去看，看见那串地址的时候也忍不住愣了一下:“槐花村69号……这个地址好耳熟。”
费雨回想起之前夏乔做的谎言模式调研:“这是那个男孩母亲的家。”
纸条上的地址写的是那个已经跳楼的男孩母亲的住处，里斯市长把纸条交给余向明，应该是想让他们帮忙照顾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
江以雪把纸条拿在手里，忽然冷笑了一下:“他真是十年如一日，傻得一成不变。”
每次在副本结束或者重启的时候，在临死之前都会把准备好的纸条交给身边的人。
他是随时可能陷入绝境的里斯市长，因为童年的愧疚，于是孤身一人开始和里斯市的人性对抗，他想尽办法遏制谎言的发生，被无数人唾骂和攻击，他永远都在奔波和抗争，却从来意识不到自己的抗争只是一场频繁重启的游戏副本。
江以雪把纸条随手扔进水里，然而眼圈却有点泛红。
费雨不是一个擅长关心别人情绪的人，看见江以雪眼眶红了，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没说什么。
最先安慰她的是全队最贴心的夏乔:“别哭，再哭妆更花了……”
江以雪:“……滚！”
夏乔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有点无助地看着费雨。
江以雪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很少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虽然红了眼眶但是却没有流下眼泪，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叹了口气，问身边的几个人。
“你们知道为什么那个男孩会跳楼吗？”
夏乔这回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他不是被里斯市长骗了以后才……”
“不是，”江以雪笑了笑，“他死是因为我。”
因为玩家的副本任务是“找到那个从不说谎的人”，为了保证任务对象的唯一性，所以除了她以外的所有里斯城公民都必须要说谎，如果出现其他符合任务对象条件的人群，副本就会将这类人群自动清除。
而小男孩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除我以外，副本里也有其他从不说谎的人，只不过他们都死了而已，”江以雪弯下腰，把被自己扔掉的纸条重新捡了起来，“里斯市长不是杀人凶手，我才是。”
系统为了让副本人群符合设定，所以逼迫所有人说谎，其他人也没想到中间会有这种内情，看着江以雪自责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副本通道将在三十秒后开启，请玩家准备。】
“你不是凶手，系统才是，”费雨说完这句话，看着虚空中突然浮现出来的圆形通道，低声道，“走吧，副本要坍塌了。”
江以雪愣了愣，看着眼前的通道，深吸一口气后，也跟着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和前两次一样，在他们踏进副本通道以后，系统就开始疯狂播报副本的永久关闭的信息，身后传来里斯城坍塌的声音，费雨闭了闭眼，左耳里的耳机却忽然闪了一下。
是扶迹的耳机。
他点开扶迹的系统面板，发现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001:“左转到下一个副本，不要回系统大厅。”
费雨皱了皱眉:“为什么？”
001的消息回得很快:“通道出口有工作人员要逮捕你们，如果你死了，士人给001设置的自爆程序就会启动，001还想追《星际少女魔法屋》，001不想变成一堆废铁，求求你啦。”
费雨停下脚步。
001还在消息轰炸他:“001很会做饭，001还会切水果，001还会捶背按摩揉腿，001不能死。”
费雨:“……”
这个机器人真是和它士人一个德行。
费雨简单地和后面几个人说明了一下情况，原本打算高高兴兴回宿舍睡觉的几个人顿时脸色有点难看起来，但是一想到说不定出通道就得死，最后还是决定听001的。
副本通道里一直都很黑，几个人走了一段路都没有走到尽头，就在他们以为这个不靠谱的机器人是不是在骗人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道微弱的亮光。
他们朝着亮光走近后，发现这个从这个通道口可以看到这个副本里的环境。
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洒下莹白色的月光，而在月光的照耀下，脚下却是一片漆黑，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下面是一片树林。
他们的通道入口就在半空中。
费雨皱了皱眉，点开了和001的聊天界面:“太高了，下不去。”
001:“或许你们可以试着直接跳下去qwq……因为系统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进入通道搜查你们的行踪了，001拿自己的脑袋向您保证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费雨受不了001的消息轰炸，直接关掉了聊天界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神色古怪的几个人，然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跳吧，如果真的有人出了事，我就去把那个小机器人的头给拧下来。”
001:“……”
夏乔表情最苍白，他刚想说自己恐高不敢跳，江以雪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往前跨了一步:“我先走了，胆小鬼。”
说完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夏乔:“……”
被不轻不重地刺激了一下，夏乔硬是把喉咙里那句“我恐高”给咽了下去，然后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等到队友一个接着一个跳下去以后，费雨才跳了下去。
高速下落时的风声灌进他的耳膜，借着极佳的视力，他看见不远处的树梢上盘旋着巨大的人形飞鸟，他眯了眯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那只飞鸟却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尖叫着朝他扑来。
而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耳边响起。
【欢迎玩家费雨进入副本《血色禁区》，千万不要被吸血鬼咬住你的动脉哦。】
费雨:“……”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个副本结束了终于！！！！
我们消失多年（bushi)的扶迹同学马上就会和大家见面啦，让我们猜一猜下个副本的走向是——
1.揭开真相，追妻火葬
2.揭开真相，刀里带糖
2.揭开真相，爱他就让他下不了床（bushi）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黎4瓶，谢谢你呀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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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雨回头，浅色的眼珠轻轻转了一下,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如果你想要,可以去系统大厅的垃圾站里找一找,幸运的话或许可以找到。”
虽然江以雪不想把人类想得那么邪恶,但是她总觉得费雨这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话里带着深深的威胁。
江以雪把心里的不服气给咽了下去，然后没好气道:“那我去找扶迹问问,让他把他那份复刻一张给我？”
费雨想起来江以雪身上还带着全知者的设定，欲言又止了两次,才看似面无表情道:“……随你。”
于是江以雪就高高兴兴地跟着他们出副本了。
因为交通混乱人群拥挤，余向明从跨海大桥赶过来和队友集合花了很长时间,等赶到地铁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你的手怎么了？”余向明按着自己的右手脚步蹒跚地赶过来集合，夏乔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余向明摆了摆左手表示自己没事:“桥上那些人发疯，我赶回来的路上和两个人起了点冲突，右手受了点伤。”
里斯市长之死完全在费雨意料之外,他大概能想象余向明一个人从那边逆着人流赶过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于是对余向明道:“辛苦了。”
费雨平常除了分配任务之外就不太爱别人交流,尤其是在扶迹被清除之后话更少了,余向明忽然听见这一声惜字如金的“辛苦了”,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没事，不辛苦不辛苦哈哈哈……”
等人员终于到齐了,费雨调出了系统面板,面无表情地问:“现在可以开系统通道吗？”
费雨的系统面板已经是万年不变的违规红，听见费雨这么问，才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作为游戏系统的逻辑和理智。
【恭喜玩家费雨带领队伍完成通关,副本通道将在五分钟后准时打开，请玩家注意不要错过。】
费雨回头和江以雪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正在艰难运行的系统，终于还是没忍住吐槽:“我以为你会判我严重违规，关闭副本通道后让副本毁灭，如果还杀不死我就继续派人清除我。”
系统沉默了。
费雨这么问相当于和系统撕破脸皮，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用带着死气的冰冷电子音回答费雨。
【玩家违规原因已经找到，违规工作人员扶迹已经被清除，之前玩家的所有违规已经被撤销，回到副本大厅后，系统将会对玩家的损失进行生命值补偿。】
费雨听到扶迹的名字，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之前扶迹让自己陪他睡的那一晚，扶迹把自己的短刀扔进花盆里，说要比赛谁先杀死谁。
扶迹应该是在很早之前就意识到系统会对违抗系统命令的工作人员进行清除，所以才会和费雨说那些话。
费雨没说什么，只是冷漠地关闭了系统见面，然后静静等待着副本通道开启。
如果他对系统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威胁的话……那他不相信系统还会留下自己的命。
他根本就不相信系统面板上的任何一个字。
几个人沉默地站在地铁站门口，江以雪手还被绑着，看见从跨海大桥回来的余向明，有点不耐烦地出声:“你离开的时候里斯市长塞了东西在你口袋里，拿出来看看。”
余向明下意识往口袋里摸，果然摸到了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去的纸条:“居然真的有……你怎么会知道？”
夏乔指了指江以雪，然后小声提醒他:“全知者。”
余向明忽然瞪大眼睛看了江以雪一眼，手里拿着纸条一动不动:“女的？”
江以雪白他一眼，咆哮道:“女的不行？纸条给我拿过来！”
江以雪用绑住的双手接过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半纸条，她小心翼翼展开，发现纸条上用黑色钢笔写了一串长长的地址。
江以雪盯着纸条，忽然沉默了。
夏乔好奇纸条上写得是什么，也伸头过去看，看见那串地址的时候也忍不住愣了一下:“槐花村69号……这个地址好耳熟。”
费雨回想起之前夏乔做的谎言模式调研:“这是那个男孩母亲的家。”
纸条上的地址写的是那个已经跳楼的男孩母亲的住处，里斯市长把纸条交给余向明，应该是想让他们帮忙照顾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
江以雪把纸条拿在手里，忽然冷笑了一下:“他真是十年如一日，傻得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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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雪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很少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虽然红了眼眶但是却没有流下眼泪，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叹了口气，问身边的几个人。
“你们知道为什么那个男孩会跳楼吗？”
夏乔这回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他不是被里斯市长骗了以后才……”
“不是，”江以雪笑了笑，“他死是因为我。”
因为玩家的副本任务是“找到那个从不说谎的人”，为了保证任务对象的唯一性，所以除了她以外的所有里斯城公民都必须要说谎，如果出现其他符合任务对象条件的人群，副本就会将这类人群自动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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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除我以外，副本里也有其他从不说谎的人，只不过他们都死了而已，”江以雪弯下腰，把被自己扔掉的纸条重新捡了起来，“里斯市长不是杀人凶手，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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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通道里一直都很黑，几个人走了一段路都没有走到尽头，就在他们以为这个不靠谱的机器人是不是在骗人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道微弱的亮光。
他们朝着亮光走近后，发现这个从这个通道口可以看到这个副本里的环境。
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洒下莹白色的月光，而在月光的照耀下，脚下却是一片漆黑，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下面是一片树林。
他们的通道入口就在半空中。
费雨皱了皱眉，点开了和001的聊天界面:“太高了，下不去。”
001:“或许你们可以试着直接跳下去qwq……因为系统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进入通道搜查你们的行踪了，001拿自己的脑袋向您保证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费雨受不了001的消息轰炸，直接关掉了聊天界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神色古怪的几个人，然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跳吧，如果真的有人出了事，我就去把那个小机器人的头给拧下来。”
001:“……”
夏乔表情最苍白，他刚想说自己恐高不敢跳，江以雪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往前跨了一步:“我先走了，胆小鬼。”
说完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夏乔:“……”
被不轻不重地刺激了一下，夏乔硬是把喉咙里那句“我恐高”给咽了下去，然后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等到队友一个接着一个跳下去以后，费雨才跳了下去。
高速下落时的风声灌进他的耳膜，借着极佳的视力，他看见不远处的树梢上盘旋着巨大的人形飞鸟，他眯了眯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那只飞鸟却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尖叫着朝他扑来。
而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耳边响起。
【欢迎玩家费雨进入副本《血色禁区》，千万不要被吸血鬼咬住你的动脉哦。】
费雨:“……”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个副本结束了终于！！！！
我们消失多年（bushi)的扶迹同学马上就会和大家见面啦，让我们猜一猜下个副本的走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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