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死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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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牙酸的摩擦碰撞声不断响起，顾昀安和何柠看向半跪于地上的姜毅晨，只见他脸庞深埋，仅从背影而看，不见任何反应。
此时的姜毅晨绝不好受，A级鬼豹狂猛如疾风一般的爪击每一次挥动都如同一柄匕首，虽然凭借着肌体强化作用于金刃熊掌已经绝大程度将所受的伤害降到了最低，可对方的攻势却没有丝毫停顿之意。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嗤！”
像是剪刀划破布匹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山洞中突然乍响，顾昀安扯了扯不明觉厉的何柠的衣袖，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指了指姜毅晨肌体强化作用下的熊掌。
何柠顺着顾昀安所指的方向看去后，随即双手紧捂嘴唇，熊掌之上，金色光芒已然黯淡，甚至还遍布着道道裂痕，有着浓稠的鲜血不断滴落，而姜毅晨的身形也有些摇晃，随着肌体强化时间的持续和金刃熊掌的受创，他的体力与意志力都已经被消磨到了极点。
“何柠。”
姜毅晨声音嘶哑地说道，他转过头，被利刃击到熊掌上导致飞溅的血迹沾染到的脸庞看上去略显狰狞。
“能源转移。”
“别傻了，你都这样了。”
没等何柠说话，顾昀安抢先说道，声音颤抖。
他当然知道姜毅晨所说的能源转移是什么意思，但是将何柠腕表上的能源和银翼能源全部转给他又有什么用，A级鬼豹的滞空技能几乎完美地克制了银翼的发挥，而金刃利爪所能给予A级鬼豹的伤害也并非想象中的摧枯拉朽，再者说来，现在根本不清楚这头鬼豹的要害在哪个位置，贸然出击，等同于送死。
顾昀安有些慌了，他怎么可能不慌，这一路上的经历都可以归于有惊无险，可这次，几乎已经是倾尽全力的姜毅晨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而何柠与他在A级怪物面前等同于送死。
“我们…放弃任务吧。”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恐慌地说道，他在幻境中通过男子看到过姜毅晨和何柠的幻境，也渐渐能够理解二人为什么不愿意放弃这个铂金级任务，但是命只有一条啊，打不过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个道理你们空间没有吗？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很想说，但最终没说的是：大不了换一个铂金级任务做啊，大不了这次的任务我把原因归咎到我身上啊，大不了我申请退出这个任务换那位铂金级前辈和你们做啊，何必呢，何必要把命都搭上呢？
“我不出去引开它，我们谁都活不了。”
“就算选择放弃任务，紧急接引也是需要时间的，我引开它，十分钟之后我没回来，你就点放弃任务。”
姜毅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摇晃的程度也越来越大，顾昀安愣住了，与此同时何柠已经走上前去将腕表和银翼的所有能源全部转移到了姜毅晨的腕表和银翼之上。
“你答应过我的哦。”
何柠拉住姜毅晨的左手，泪水不断滑落，但脸上却满是笑意。
“你不能做傻事。”
姜毅晨轻声说道，而后一把将何柠推向洞内，“顾昀安，对不起，连累你了，替我将何柠带回去。”
作用于肌体强化的熊掌瞬间收缩，他翻身向侧方滚过，银翼悄然浮现在他的身后，他猛地操控着银翼掠出洞口，与滞空的鬼豹相对而立。
“我知道你听得懂，那头鬼豹是我杀的。”
“吼！”
原本还狰狞笑看满脸血污的姜毅晨的鬼豹闻言之后瞬间狂怒，庞大的身形猛地冲了过来，脚掌上带着凄厉的银光划向姜毅晨。
然而姜毅晨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和这头A级鬼豹交锋的心情，在不知道鬼豹的具体弱点位置的情况下，就算是金刃利爪也无法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况且以他目前的状态，他还能施展几次金刃锁敌击？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将鬼豹引开这片区域，越远越好，紧急接引的时间大概是五分钟左右，只要坚持够五分钟紧急接引就能完成，说不定他也能赶上回去，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撑得住！
山洞之内，已是确定放弃任务和系统审核通过的紧急接引已经开始启动，自腕表上所照射的蓝色光芒映在了地上，淡蓝色的光圈颜色正在不断加深，顾昀安时不时地看着坐在一旁双手抱腿将脸埋进膝盖的何柠，后者的双肩微微起伏，却不听任何声响。
拖住A级鬼豹五分钟，就算是顾昀安也明白其中的危险性，说是十死无生毫不夸张。
“柠姐…”
他张了张嘴，到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能说什么？说姜哥这是大义赴死，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他？那恐怕他现在就会死。
所以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也没取消紧急接引的程序，他怕死，他没理由不怕死，他想回去，不是回主宇宙，而是回03空间，什么一万五的月薪也好，什么铂金级标签也罢，他现在只想回到他那个十楼的办公室，过着一个月拿着两千出头的工资坐在办公室里刷着短视频消磨时光想着下个月发工资趁半价买几个皮肤的日子也好，这种玩命的地儿不是他这个怕死的人能待的。
相比于十一号空间，此时的启源者任务中心，各等级的启源者皆是看着铂金级启源者顾昀安申请取消E20铂金级任务和进行紧急接引。
“开玩笑吧，紧急接引？”
“就算是新人，但想来也是潜力非凡吧？就这么放弃了？”
“可能是误入到核心区了吧，毕竟是十一号空间，遇到S级怪物也有可能。”
铂金级及以下的任务一旦开启，那么所有人都能够浏览任务进程，有人疑惑不解为什么会启动了生死攸关才会启动的紧急接引，有人觉得顾昀安这所谓的铂金级启源者名不副实，还有些人则是替顾昀安说话，毕竟之后免不了要和他打交道。
“你看，接引原因是遭遇到了A级鬼豹。”
“A级？他不是铂金级吗，敌不过A级鬼豹？”
此话一出，就连刚才帮顾昀安说话的人都是有些傻眼，铂金级启源者不是能够与A级怪物分庭抗礼吗，怎么会被逼到需要紧急接引的地步上。
“B级怪物奎牛，击杀者：姜毅晨。”
“B级怪物巨蚺，击杀者：姜毅晨。”
“B级怪物鬼豹，击杀者：顾昀安。”
众人看着任务详情之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被称为超B级实则有A级怪物头衔的巨蚺都被黄金级启源者姜毅晨所杀，那这个所谓的铂金级启源者顾昀安到底干了些什么？
“看上去似乎不太对劲啊，顾昀安他们。”
任务大厅后方，一男一女注视着大屏幕前闪烁着红光的E20任务，皆是有些吃惊。
“你给他通过的紧急接引？”
西装男子看着屏幕上的淡蓝色光圈后猛地拍着桌子看向牧玉明。
“是。”
牧玉明并未理会男子的气急败坏，惜字如金说道。
“任务还没完成。”
“他们已经完成不了任务了。”
牧玉明略微加重了一点语气，皱眉道。
“顾昀安还没有到生死关头，他的潜力还没被激发，现在结束任务是功亏一篑，我需要的是一把利刃，不是遇到危险只会逃的废物！”
“事实证明这个孩子已经尽力了，难道要因为你的一丝可能，葬送掉他们吗？若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他还是没能激发潜力怎么办，你能保证他能，我就取消紧急接引！”
牧玉明难得多了一丝怒意，“作为任务负责人，在明知小队不能完成任务还不通过紧急接引，那和十年前的我们有什么差别。”
西装男子沉默了，牧玉明的话似乎勾起了他对曾经的回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回那张躺椅上，而是就这么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桌面抱头，那原本模糊的面庞在此刻就像是云消雾散一般，牧玉明看着西装男子已是清晰的面庞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十年光阴，他也老了。
天空之上，姜毅晨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臂气喘吁吁，他到底还是托大了，仅仅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左臂已是在鬼豹的利爪攻击下连带着软金属制服都被划破，这还是有软金属制服的情况下，莫非如此，他就不是被划破左臂这么简单了。
滞空。
A级鬼豹的进阶技能，与姜毅晨的肌体强化类似都有着时间的限制，可惜，与姜毅晨相比，鬼豹所能滞空的时间远超他的想象。
始终与姜毅晨保持着相对而立的鬼豹在空中缓缓踱步，想要杀死这个人类对它而言的确是易如反掌，但此时此刻它并不想如此简单地将他击杀于此，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它要慢慢地将他折磨致死。
“叮！”
看着面前的鬼豹身形突然模糊，姜毅晨猛地将金刃熊掌挡在胸口位置，下一刻，刺耳震响携带着鬼豹的爪击径直抓在姜毅晨胸口位置上的金刃熊掌之上，剧痛感在瞬间令他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爪击刺透了整个熊掌，连带着也刺进了软金属制服和胸前启动银翼的隐藏按钮，金属翅膀瞬间消散。
“还有四分钟。”
何柠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地面上颜色逐渐加深的淡蓝色光圈，而后起身对顾昀安道，“别拦我，你拦不住我的。”
“对不起。”
良久后的良久，顾昀安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
“如果不是你发现了金刃熊掌，我们在B级鬼豹那就死了，更别说奎牛和巨蚺了。”
何柠摇了摇头，伸手擦了擦通红的眼眶，“不是你的错，谢谢你，顾昀安。”
顾昀安苦笑一声，“你们所经历的幻境，我都知道了。”
何柠闻言后一惊，而后俏脸通红。
“那你就更不应该拦我了。”
何柠走向洞口，顾昀安并没有拦她，也清楚自己根本拦不住她。
“这次任务失败后，可能会影响你的评级，没能带你完成任务，对不起。”
何柠转身，对着顾昀安歉意地说道，紧接着还不等顾昀安说些什么，她已是跑出了洞口，侧身向山下跑去，不见身形。
“对不起个屁啊……”
妈的搞的我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一样，我是谁？铂金级启源者好不好，任务总指挥好不好，完事后被自己的两个协助者说对不起，老子…接受不了啊！
“滴滴滴！”
刺耳且闪烁着红光的警报声自腕表上传来，他茫然点开，随即瞳孔微缩着看着屏幕上队员状态已呈鲜红色的姜毅晨，若是不出所料，他已是陷入了濒危状态。
顾昀安啊顾昀安，姜哥待你不薄啊，你白吃白喝半个多月，现在正是需要你发力之时啊！
别听他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姜毅晨自己不听劝一心找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是条败狗。
顾昀安耷拉着脑袋，那么多的励志片和英雄片都白看了，其实也无所谓，自己也没什么志气，也并不怎么相当英雄。
只是……
只是姜毅晨那句我去引开它你们好启动紧急接引这句话…
嘿，兄弟，人要有良心啊。
别人用肌体强化作用于熊掌上而不是选择避开是为了帮你们挡下鬼豹的爪击啊。
别人去引开鬼豹是为了争取时间让你和何柠能够回去而不是逞强想要杀死鬼豹啊。
“紧急接引已完成，请选择是否启动。”
“启动尼玛戈壁！”
顾昀安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听到电子播报声顿时没来由地怒吼一声，他一把扯下手中腕表放在地上使劲踏上几脚，直到那已是深蓝色光芒的光圈伴随着腕表的熄灭而消隐无踪后他才双手叉腰喘着粗气罢休。
就算她妈是当败狗，老子也要当一往无前的败狗，老子灰溜溜了二十四年，还比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孩？！
有些事情做了也许会后悔，但不做也许会愧疚一生。
不就是打怪吗，不就是一头死豹子吗？
“老子他妈…打野把把C啊！”
“汪！”
他怪叫一声，捡起地上的腕表握在手中向外洞口跑去，没成想一脚绊倒在石头上一路滚下山坡，好在这点程度的创伤对身穿软金属制服的他而言无关紧要，他站起身连尘土都没有拍，而是用手使劲将头发往后一抹，一咬牙朝着远处天空滞空的那座小山似的鬼豹方向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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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嗤！”
像是剪刀划破布匹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山洞中突然乍响，顾昀安扯了扯不明觉厉的何柠的衣袖，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指了指姜毅晨肌体强化作用下的熊掌。
何柠顺着顾昀安所指的方向看去后，随即双手紧捂嘴唇，熊掌之上，金色光芒已然黯淡，甚至还遍布着道道裂痕，有着浓稠的鲜血不断滴落，而姜毅晨的身形也有些摇晃，随着肌体强化时间的持续和金刃熊掌的受创，他的体力与意志力都已经被消磨到了极点。
“何柠。”
姜毅晨声音嘶哑地说道，他转过头，被利刃击到熊掌上导致飞溅的血迹沾染到的脸庞看上去略显狰狞。
“能源转移。”
“别傻了，你都这样了。”
没等何柠说话，顾昀安抢先说道，声音颤抖。
他当然知道姜毅晨所说的能源转移是什么意思，但是将何柠腕表上的能源和银翼能源全部转给他又有什么用，A级鬼豹的滞空技能几乎完美地克制了银翼的发挥，而金刃利爪所能给予A级鬼豹的伤害也并非想象中的摧枯拉朽，再者说来，现在根本不清楚这头鬼豹的要害在哪个位置，贸然出击，等同于送死。
顾昀安有些慌了，他怎么可能不慌，这一路上的经历都可以归于有惊无险，可这次，几乎已经是倾尽全力的姜毅晨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而何柠与他在A级怪物面前等同于送死。
“我们…放弃任务吧。”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恐慌地说道，他在幻境中通过男子看到过姜毅晨和何柠的幻境，也渐渐能够理解二人为什么不愿意放弃这个铂金级任务，但是命只有一条啊，打不过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个道理你们空间没有吗？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很想说，但最终没说的是：大不了换一个铂金级任务做啊，大不了这次的任务我把原因归咎到我身上啊，大不了我申请退出这个任务换那位铂金级前辈和你们做啊，何必呢，何必要把命都搭上呢？
“我不出去引开它，我们谁都活不了。”
“就算选择放弃任务，紧急接引也是需要时间的，我引开它，十分钟之后我没回来，你就点放弃任务。”
姜毅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摇晃的程度也越来越大，顾昀安愣住了，与此同时何柠已经走上前去将腕表和银翼的所有能源全部转移到了姜毅晨的腕表和银翼之上。
“你答应过我的哦。”
何柠拉住姜毅晨的左手，泪水不断滑落，但脸上却满是笑意。
“你不能做傻事。”
姜毅晨轻声说道，而后一把将何柠推向洞内，“顾昀安，对不起，连累你了，替我将何柠带回去。”
作用于肌体强化的熊掌瞬间收缩，他翻身向侧方滚过，银翼悄然浮现在他的身后，他猛地操控着银翼掠出洞口，与滞空的鬼豹相对而立。
“我知道你听得懂，那头鬼豹是我杀的。”
“吼！”
原本还狰狞笑看满脸血污的姜毅晨的鬼豹闻言之后瞬间狂怒，庞大的身形猛地冲了过来，脚掌上带着凄厉的银光划向姜毅晨。
然而姜毅晨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和这头A级鬼豹交锋的心情，在不知道鬼豹的具体弱点位置的情况下，就算是金刃利爪也无法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况且以他目前的状态，他还能施展几次金刃锁敌击？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将鬼豹引开这片区域，越远越好，紧急接引的时间大概是五分钟左右，只要坚持够五分钟紧急接引就能完成，说不定他也能赶上回去，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撑得住！
山洞之内，已是确定放弃任务和系统审核通过的紧急接引已经开始启动，自腕表上所照射的蓝色光芒映在了地上，淡蓝色的光圈颜色正在不断加深，顾昀安时不时地看着坐在一旁双手抱腿将脸埋进膝盖的何柠，后者的双肩微微起伏，却不听任何声响。
拖住A级鬼豹五分钟，就算是顾昀安也明白其中的危险性，说是十死无生毫不夸张。
“柠姐…”
他张了张嘴，到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能说什么？说姜哥这是大义赴死，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他？那恐怕他现在就会死。
所以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也没取消紧急接引的程序，他怕死，他没理由不怕死，他想回去，不是回主宇宙，而是回03空间，什么一万五的月薪也好，什么铂金级标签也罢，他现在只想回到他那个十楼的办公室，过着一个月拿着两千出头的工资坐在办公室里刷着短视频消磨时光想着下个月发工资趁半价买几个皮肤的日子也好，这种玩命的地儿不是他这个怕死的人能待的。
相比于十一号空间，此时的启源者任务中心，各等级的启源者皆是看着铂金级启源者顾昀安申请取消E20铂金级任务和进行紧急接引。
“开玩笑吧，紧急接引？”
“就算是新人，但想来也是潜力非凡吧？就这么放弃了？”
“可能是误入到核心区了吧，毕竟是十一号空间，遇到S级怪物也有可能。”
铂金级及以下的任务一旦开启，那么所有人都能够浏览任务进程，有人疑惑不解为什么会启动了生死攸关才会启动的紧急接引，有人觉得顾昀安这所谓的铂金级启源者名不副实，还有些人则是替顾昀安说话，毕竟之后免不了要和他打交道。
“你看，接引原因是遭遇到了A级鬼豹。”
“A级？他不是铂金级吗，敌不过A级鬼豹？”
此话一出，就连刚才帮顾昀安说话的人都是有些傻眼，铂金级启源者不是能够与A级怪物分庭抗礼吗，怎么会被逼到需要紧急接引的地步上。
“B级怪物奎牛，击杀者：姜毅晨。”
“B级怪物巨蚺，击杀者：姜毅晨。”
“B级怪物鬼豹，击杀者：顾昀安。”
众人看着任务详情之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被称为超B级实则有A级怪物头衔的巨蚺都被黄金级启源者姜毅晨所杀，那这个所谓的铂金级启源者顾昀安到底干了些什么？
“看上去似乎不太对劲啊，顾昀安他们。”
任务大厅后方，一男一女注视着大屏幕前闪烁着红光的E20任务，皆是有些吃惊。
“你给他通过的紧急接引？”
西装男子看着屏幕上的淡蓝色光圈后猛地拍着桌子看向牧玉明。
“是。”
牧玉明并未理会男子的气急败坏，惜字如金说道。
“任务还没完成。”
“他们已经完成不了任务了。”
牧玉明略微加重了一点语气，皱眉道。
“顾昀安还没有到生死关头，他的潜力还没被激发，现在结束任务是功亏一篑，我需要的是一把利刃，不是遇到危险只会逃的废物！”
“事实证明这个孩子已经尽力了，难道要因为你的一丝可能，葬送掉他们吗？若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他还是没能激发潜力怎么办，你能保证他能，我就取消紧急接引！”
牧玉明难得多了一丝怒意，“作为任务负责人，在明知小队不能完成任务还不通过紧急接引，那和十年前的我们有什么差别。”
西装男子沉默了，牧玉明的话似乎勾起了他对曾经的回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回那张躺椅上，而是就这么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桌面抱头，那原本模糊的面庞在此刻就像是云消雾散一般，牧玉明看着西装男子已是清晰的面庞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十年光阴，他也老了。
天空之上，姜毅晨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臂气喘吁吁，他到底还是托大了，仅仅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左臂已是在鬼豹的利爪攻击下连带着软金属制服都被划破，这还是有软金属制服的情况下，莫非如此，他就不是被划破左臂这么简单了。
滞空。
A级鬼豹的进阶技能，与姜毅晨的肌体强化类似都有着时间的限制，可惜，与姜毅晨相比，鬼豹所能滞空的时间远超他的想象。
始终与姜毅晨保持着相对而立的鬼豹在空中缓缓踱步，想要杀死这个人类对它而言的确是易如反掌，但此时此刻它并不想如此简单地将他击杀于此，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它要慢慢地将他折磨致死。
“叮！”
看着面前的鬼豹身形突然模糊，姜毅晨猛地将金刃熊掌挡在胸口位置，下一刻，刺耳震响携带着鬼豹的爪击径直抓在姜毅晨胸口位置上的金刃熊掌之上，剧痛感在瞬间令他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爪击刺透了整个熊掌，连带着也刺进了软金属制服和胸前启动银翼的隐藏按钮，金属翅膀瞬间消散。
“还有四分钟。”
何柠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地面上颜色逐渐加深的淡蓝色光圈，而后起身对顾昀安道，“别拦我，你拦不住我的。”
“对不起。”
良久后的良久，顾昀安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
“如果不是你发现了金刃熊掌，我们在B级鬼豹那就死了，更别说奎牛和巨蚺了。”
何柠摇了摇头，伸手擦了擦通红的眼眶，“不是你的错，谢谢你，顾昀安。”
顾昀安苦笑一声，“你们所经历的幻境，我都知道了。”
何柠闻言后一惊，而后俏脸通红。
“那你就更不应该拦我了。”
何柠走向洞口，顾昀安并没有拦她，也清楚自己根本拦不住她。
“这次任务失败后，可能会影响你的评级，没能带你完成任务，对不起。”
何柠转身，对着顾昀安歉意地说道，紧接着还不等顾昀安说些什么，她已是跑出了洞口，侧身向山下跑去，不见身形。
“对不起个屁啊……”
妈的搞的我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一样，我是谁？铂金级启源者好不好，任务总指挥好不好，完事后被自己的两个协助者说对不起，老子…接受不了啊！
“滴滴滴！”
刺耳且闪烁着红光的警报声自腕表上传来，他茫然点开，随即瞳孔微缩着看着屏幕上队员状态已呈鲜红色的姜毅晨，若是不出所料，他已是陷入了濒危状态。
顾昀安啊顾昀安，姜哥待你不薄啊，你白吃白喝半个多月，现在正是需要你发力之时啊！
别听他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姜毅晨自己不听劝一心找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是条败狗。
顾昀安耷拉着脑袋，那么多的励志片和英雄片都白看了，其实也无所谓，自己也没什么志气，也并不怎么相当英雄。
只是……
只是姜毅晨那句我去引开它你们好启动紧急接引这句话…
嘿，兄弟，人要有良心啊。
别人用肌体强化作用于熊掌上而不是选择避开是为了帮你们挡下鬼豹的爪击啊。
别人去引开鬼豹是为了争取时间让你和何柠能够回去而不是逞强想要杀死鬼豹啊。
“紧急接引已完成，请选择是否启动。”
“启动尼玛戈壁！”
顾昀安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听到电子播报声顿时没来由地怒吼一声，他一把扯下手中腕表放在地上使劲踏上几脚，直到那已是深蓝色光芒的光圈伴随着腕表的熄灭而消隐无踪后他才双手叉腰喘着粗气罢休。
就算她妈是当败狗，老子也要当一往无前的败狗，老子灰溜溜了二十四年，还比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孩？！
有些事情做了也许会后悔，但不做也许会愧疚一生。
不就是打怪吗，不就是一头死豹子吗？
“老子他妈…打野把把C啊！”
“汪！”
他怪叫一声，捡起地上的腕表握在手中向外洞口跑去，没成想一脚绊倒在石头上一路滚下山坡，好在这点程度的创伤对身穿软金属制服的他而言无关紧要，他站起身连尘土都没有拍，而是用手使劲将头发往后一抹，一咬牙朝着远处天空滞空的那座小山似的鬼豹方向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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