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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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随着张姓少女进了镇，顾昀安才知道为何少女之前会告诉自己最好换身衣裳。
虽然已是换了一身衣裳，但由于是夜行衣，也或许还有着他那倒长不短的头发的原因，这一路上可谓是吸引了众多目光。
不过与之同行的少女却是丝毫没有理睬那些目光，只见她眼观鼻鼻观心，虽是与顾昀安并肩，但却是一副我不认识旁边这人的表情。
两人约莫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后，路过街巷一角处时，突如其来的一只手臂径直抓住少女手臂，不由分说就将她拖了过去，其力道之大，差点将少女拖在了地上。
“上！”
这边少女与顾昀安还有点懵，而另一边那只手臂的主人却是猛然一声大吼，紧接着还没回过神来的顾昀安就看到周旁众人拿起锄头镰刀甚至于擀面杖将他团团围住，其眼神之凶狠，仿佛在看待宰的野猪。
“婶婶……”
“若笙别怕，有婶婶在这。”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西域人绑了，送交官府！”
妇人先是柔声安慰着她自认为惊恐未定的少女，而后厉声对周旁众人吼道。
顾昀安先是一愣，而后惊恐万分，双脚颤颤巍巍地缓步后退，却是被众人围地无路可退，尤其是当后脑勺差点碰到那镰刀的刀尖之时，看着两个壮汉手持麻绳上前一步之后，他眼前一黑，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等到他再度醒来之时，少女正坐在一旁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是转着一根狗尾巴草的草根。
顾昀安此刻惊魂未定，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不清，不过还好，似乎自己每一次昏倒后再醒来之时，一切问题都被摆平了。
“这是……你家？”
顾昀安从床上坐起，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问道。
“还是我的床。”
顾昀安赶忙起身，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顺了顺有些褶皱的床单，而少女则是被他这一动作搞得有些失神。
“你从东南都城来吗？”
“啊？”
顾昀安被少女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懵，但还是摇了摇头，按照他所处的空间家乡位置来说，他也是在西南方位。
“哦。”
少女点了点头，顾昀安偷偷地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两者皆是沉默。
少女继续转着狗尾巴草的草根，而顾昀安则是忘了要说什么。
“我爹在外面。”
少女对着门外努嘴，顾昀安这才记起先前少女曾说给自己介绍一份差事。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顾昀安言下之意是少女可否帮自己谋个好一点的差事，但换来的却是那双丹凤眸子中的促狭。
“要不你拉屎撒尿我也陪你一起去啊？”
顾昀安刚想借驴下坡说一声“那敢情好”，但看到少女那愈发蹙紧的剑眉之后，只能悻悻然闭嘴，而后如蒙大敌一般一步步向外走去。
“一模一样……”
少女没好气地低声啐了一句，但紧接着却是被自己的话逗乐了一般莞尔一笑，她看向窗户外的遥远青山轮廓，目视东南处，思绪飘扬。
都是胆小鬼。
———————
门外处，顾昀安看着一头凌乱头发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子，几度欲要开口，却终是憋了回去。
“坐。”
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铁锤，将炉边的木头板凳上的铁屑随意地用手抹了抹后，递给顾昀安。
顾昀安双手机械地将板凳接过，他低身放在地上，等看到男子将衣裳穿上用清水将手洗净坐下之后，他才坐在了板凳上。
“无需客气。”
似是察觉到了顾昀安这一细微的举动中的客套，中年男子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而后皱眉，“若笙。”
少女有些烦躁地从里屋出来，“干嘛？”
“你喝一口。”
中年男子将水杯递给少女，后者想也不想仰头便喝，不过下一瞬就全部喷了出来，还咳嗽了两声，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顾昀安默然地抬袖擦了擦脸庞，想不通这姑娘到底是单纯还是天真，说喝就喝，都不留个心眼。
“这是你第几次把糖当盐放了？”
顾昀安看着记忆中一直英姿飒爽的少女破天荒流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有些想笑但却是不敢笑，因为少女已是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并狠狠瞪了他一眼。
“爹我马上给你换。”
不等中年男子训斥，少女端起杯子朝里屋小跑而去，她可不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听自己爹爹唠叨个一柱香时间没完。
“听若笙说，你想谋个差事，在隆兴镇呆一段时日。”
中年男子的话很是直接，顾昀安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既然他如此干脆，那自己也不需要拐弯抹角用少女套近乎了，而且本来与少女就不熟……
“是的，劳烦张…伯了。”
顾昀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个称呼到底适不适用。
中年男子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先是顿了顿，而后说道，“出钱，干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劳烦二字，大可不必。”
顾昀安抿了抿嘴唇，中年男子说话，倒是与少女说话的意味差不多，都如利剑一般直来直往，也不在乎哪句话是否妥当，但顾昀安却是有些欣喜，毕竟至少能够知晓他是个真性情的人。
“来。”
中年男子起身，将手中铁锤交给顾昀安之时，补充道，“单手。”
顾昀安单手握住铁锤锤柄，本来有些忐忑的心理在握住之后烟消云散。
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沉重，这柄铁锤的重量在他的手中仿若恰到好处。
看到顾昀安单手握住铁锤仍未改色之后，中年男子也是有些惊奇，没成想这看上去瘦弱的少年还有把子气力。
“爹。”
中年男子接过少女手中的杯子，当看到自家女儿另一只手中端着的杯子时，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比起之前的随性而为，现在会招呼客人了，挺好。
“喏，你的。”
顾昀安赶忙接过。
“糖水得趁热喝。”
看着顾昀安没有要喝的意思，少女出声提醒道。
还有这个说法？
顾昀安有些纳闷，但仍是仰头喝了一口，紧接着在少女得意洋洋的目光下，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太过于抽象，强行咽了下去。
这姑娘，真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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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换了一身衣裳，但由于是夜行衣，也或许还有着他那倒长不短的头发的原因，这一路上可谓是吸引了众多目光。
不过与之同行的少女却是丝毫没有理睬那些目光，只见她眼观鼻鼻观心，虽是与顾昀安并肩，但却是一副我不认识旁边这人的表情。
两人约莫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后，路过街巷一角处时，突如其来的一只手臂径直抓住少女手臂，不由分说就将她拖了过去，其力道之大，差点将少女拖在了地上。
“上！”
这边少女与顾昀安还有点懵，而另一边那只手臂的主人却是猛然一声大吼，紧接着还没回过神来的顾昀安就看到周旁众人拿起锄头镰刀甚至于擀面杖将他团团围住，其眼神之凶狠，仿佛在看待宰的野猪。
“婶婶……”
“若笙别怕，有婶婶在这。”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西域人绑了，送交官府！”
妇人先是柔声安慰着她自认为惊恐未定的少女，而后厉声对周旁众人吼道。
顾昀安先是一愣，而后惊恐万分，双脚颤颤巍巍地缓步后退，却是被众人围地无路可退，尤其是当后脑勺差点碰到那镰刀的刀尖之时，看着两个壮汉手持麻绳上前一步之后，他眼前一黑，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等到他再度醒来之时，少女正坐在一旁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是转着一根狗尾巴草的草根。
顾昀安此刻惊魂未定，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不清，不过还好，似乎自己每一次昏倒后再醒来之时，一切问题都被摆平了。
“这是……你家？”
顾昀安从床上坐起，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问道。
“还是我的床。”
顾昀安赶忙起身，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顺了顺有些褶皱的床单，而少女则是被他这一动作搞得有些失神。
“你从东南都城来吗？”
“啊？”
顾昀安被少女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懵，但还是摇了摇头，按照他所处的空间家乡位置来说，他也是在西南方位。
“哦。”
少女点了点头，顾昀安偷偷地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两者皆是沉默。
少女继续转着狗尾巴草的草根，而顾昀安则是忘了要说什么。
“我爹在外面。”
少女对着门外努嘴，顾昀安这才记起先前少女曾说给自己介绍一份差事。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顾昀安言下之意是少女可否帮自己谋个好一点的差事，但换来的却是那双丹凤眸子中的促狭。
“要不你拉屎撒尿我也陪你一起去啊？”
顾昀安刚想借驴下坡说一声“那敢情好”，但看到少女那愈发蹙紧的剑眉之后，只能悻悻然闭嘴，而后如蒙大敌一般一步步向外走去。
“一模一样……”
少女没好气地低声啐了一句，但紧接着却是被自己的话逗乐了一般莞尔一笑，她看向窗户外的遥远青山轮廓，目视东南处，思绪飘扬。
都是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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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处，顾昀安看着一头凌乱头发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子，几度欲要开口，却终是憋了回去。
“坐。”
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铁锤，将炉边的木头板凳上的铁屑随意地用手抹了抹后，递给顾昀安。
顾昀安双手机械地将板凳接过，他低身放在地上，等看到男子将衣裳穿上用清水将手洗净坐下之后，他才坐在了板凳上。
“无需客气。”
似是察觉到了顾昀安这一细微的举动中的客套，中年男子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而后皱眉，“若笙。”
少女有些烦躁地从里屋出来，“干嘛？”
“你喝一口。”
中年男子将水杯递给少女，后者想也不想仰头便喝，不过下一瞬就全部喷了出来，还咳嗽了两声，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顾昀安默然地抬袖擦了擦脸庞，想不通这姑娘到底是单纯还是天真，说喝就喝，都不留个心眼。
“这是你第几次把糖当盐放了？”
顾昀安看着记忆中一直英姿飒爽的少女破天荒流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有些想笑但却是不敢笑，因为少女已是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并狠狠瞪了他一眼。
“爹我马上给你换。”
不等中年男子训斥，少女端起杯子朝里屋小跑而去，她可不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听自己爹爹唠叨个一柱香时间没完。
“听若笙说，你想谋个差事，在隆兴镇呆一段时日。”
中年男子的话很是直接，顾昀安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既然他如此干脆，那自己也不需要拐弯抹角用少女套近乎了，而且本来与少女就不熟……
“是的，劳烦张…伯了。”
顾昀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个称呼到底适不适用。
中年男子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先是顿了顿，而后说道，“出钱，干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劳烦二字，大可不必。”
顾昀安抿了抿嘴唇，中年男子说话，倒是与少女说话的意味差不多，都如利剑一般直来直往，也不在乎哪句话是否妥当，但顾昀安却是有些欣喜，毕竟至少能够知晓他是个真性情的人。
“来。”
中年男子起身，将手中铁锤交给顾昀安之时，补充道，“单手。”
顾昀安单手握住铁锤锤柄，本来有些忐忑的心理在握住之后烟消云散。
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沉重，这柄铁锤的重量在他的手中仿若恰到好处。
看到顾昀安单手握住铁锤仍未改色之后，中年男子也是有些惊奇，没成想这看上去瘦弱的少年还有把子气力。
“爹。”
中年男子接过少女手中的杯子，当看到自家女儿另一只手中端着的杯子时，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比起之前的随性而为，现在会招呼客人了，挺好。
“喏，你的。”
顾昀安赶忙接过。
“糖水得趁热喝。”
看着顾昀安没有要喝的意思，少女出声提醒道。
还有这个说法？
顾昀安有些纳闷，但仍是仰头喝了一口，紧接着在少女得意洋洋的目光下，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太过于抽象，强行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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