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天地共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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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神已经从红绡的言行中窥得真相,原来方才的疑惑皆因他不曾见过这般口是心非的女子所致。他满脸慈爱地摸着锦觅的头,又是感慨又哭笑不得,道:“爹爹都知道。夜神并非疑心夜幽藤,他是高兴。”

    也许不仅仅是高兴,还包含着很多东西,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都有什么。

    锦觅不知道人高兴到极点,是会哭的,她又不明白了,于是问道:“既然高兴,为什么要哭呢?”

    水神笑而不言,也看出些不对,他和梓芬的孩子不至于此,想来唐柔带锦觅来洛湘府也是为了此事,倒是不知她是如何看出来的。水神看了眼屋内,如今倒是不好去问,众位芳主也在梓芬面前发过誓,亦不好询问,

    水神对锦觅说:“觅儿,你的小友已然无碍,爹爹要去天界做些事情,便不多留了,你若有事,便来省经阁找爹爹。”

    锦觅点点头:“嗯,好。”

    水神和屋外几人颔首示意过后才转身去了。在水境外,火神和其余众位芳主仍一内一外、互不退让,水神想到屋内那两人,再看看旭凤,对方才之事绝口不提。

    他对旭凤说;“火神殿下,瘟针之毒乃天下至毒,夜幽藤虽有奇效,但也不能立竿见影,火神与其在此空等,不如先回天界复命,以安天帝、天后之心。”

    旭凤眼见众位芳主不肯放他入内,左思右想,只得答允,与水神同去天界,但心中仍焦急挂念不提。

    水神一走,锦觅待不住了,定要进去亲眼看看才能放心,红绡也回转过来,凭什么她在里面你侬我侬,自己守在门外吃狗粮?也就和锦觅一起进去了。

    长芳主见唐柔好转,想着自己在,她们伙伴间定然拘谨,说话不方便,于是寒暄几句也不多留,转身离去。

    果然,长芳主一走,锦觅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盯着润玉发红的眼眶叽叽喳喳地问;“润玉仙,你高兴为什么要哭呀?”

    润玉有些不好意思,垂首一笑:“啊,这、等锦觅仙子有了心仪之人就知道了。”

    锦觅不知道心仪之人是什么意思,大眼睛里透着疑惑,倒是红绡眼中闪着暧昧的光芒看着唐柔,唐柔正要给一个暗含得意的眼光作为回敬,突觉不适,她忍着痛小幅度地扯扯润玉的袖子:“我饿了。”

    锦觅一拍肚子,嚷道:“啊,真是,我也饿了,我去拿些鲜花饼来给大家吃吧。”

    润玉给唐柔身后垫上个软枕,起身道:“不必劳动锦觅仙子,润玉去就是了,还请锦觅仙子指个方向。”

    锦觅坐在凳子上晃着腿,指了个方向:“喏,就是那里。”

    润玉一走,唐柔翻身伏在塌上捂着嘴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神情倦怠地松开了手,面上是不正常的红。

    红绡抬手用灵力抹去了她手心的血迹,又用绢帕给她擦擦嘴角的血,心疼地说:“你谈个恋爱还真是‘有血有泪’啊,这才第二天哎,以后还不知怎么水深火热呢。”

    唐柔抬眼静静地看着她。红绡忙抬手告饶,连声道:“风生水起,风生水起,行了吧?”唐柔这才放过她,扶着床坐好深深地呼吸着。

    红绡稳不过三秒,顺着自己方才所说,越想越觉得不妥当:“我真觉得润玉不是好人选,你不是常说嫁人不是嫁这个人,是嫁给他的家庭吗?这自古天家无情义,那火神一看就不是善茬,想来那天后就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要是真和润玉在一起,以后不如意的事多着呢。”

    她说着说着着了急,苦口婆心:“天底下那么多大好男儿,咱们找个差不多的不行吗?你怎么就非得给自己找个有个这么实力悬殊、还没血缘关系的婆婆啊?万一以后有利益之争,搞不好你能玩死自己。”

    唐柔长长地呼了口气:“你少说两句好不好?”

    红绡一听来劲了:“我和你说认真的,我问你,要是润玉他当着你说的面去这样不顾自身安危保护别的女的,你怎么看?”

    说完,自己续上后文:“他绝对完了,你要是肯理他算我白认识你一场。可是你看润玉,他有反应吗?有问过你吗?没有吧。哎,这么大的事他连问一句都没问题,这说明什么……”

    唐柔打断了她:“你胡说什么?我还不是怕火神出事牵连润玉吗,再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想帮他拖延时间,谁知道他拿着剑不砍穷奇,他拉我做什么?”

    不管是为了什么,自己让他免于受伤总是事实,若能因此得他援手,在天后面前也不至于过分被动。虽然心底隐隐有预感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但此时此刻她很愿意往好处想。

    红绡闭了闭眼,呼出口气:“你别岔开话题,咱们说的是火神吗?咱们说的是润玉好不好?就算事实是这样,但当时看起来不就是我说的那样吗?”

    “好了,别说了。”唐柔本就难受,一听这些烦心事更不痛快了,蹙着眉头轻声说:“你说的我头痛。”说完,抬手摁着太阳穴。

    红绡一看又不忍心了,想着等她好了再问问她的想法,于是走过去给她摁头:“好好好,我不说了。”她故作轻松:“其实也没什么,这天下男女,合则聚,不合则分,这也很正常嘛。以后你要是真撑不住了,咱们就算了,下一个更好,啊。”

    唐柔握住了她给自己摁太阳穴的手,红绡接收到她的抗拒,三秒变乖,不再说话。唐柔见她住了口,就松开了手,她身上痛得厉害,一看手臂上,青黑的毒素像一张网,狰狞可怖。

    不过此次,没有灰飞烟灭已经是邀天之幸,唐柔理好衣袖,不再看它。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很快润玉推门而入,面上是少有的急切表情,掩饰住了偷听之后的异常神色。挥一挥衣袖,鲜花饼摆满了桌子。

    红绡目瞪口呆:“这谁做了这么多鲜花饼?吃得完吗?”

    肉肉看看桌上的鲜花饼:“我做的,不多啊,这些我和锦觅一天就吃完啦。”

    唐柔和红绡对视一眼,同样的惊讶。唐柔突然想起那天的粽子,锦觅不会没吃饱吧?

    润玉走过来拿开软枕半抱着她,端来一盘鲜花饼,里面的饼是每样一个,色色齐全,他柔声问:“柔儿,你喜欢哪种?”唐柔感觉他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拘谨,仔细观察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同。

    红绡忽然觉得手里的鲜花饼不香了。长叹一声站起身,口中啧啧有声:“突然觉得自己甚是多余,再留下来,我看我也不用吃什么鲜花饼了,狗粮就够我吃了。”

    说完,对锦觅和肉肉假哭道:“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拉着因为话题超纲而安静吃瓜的两个人往外走。

    锦觅欲挣脱开,手往桌上伸:“我还没吃饱呢。”红绡迅速转身看也不看就随手端走离自己最近的那盘鲜花饼,用身体推搡着两人出去了。

    唐柔看着红绡这一番念唱作打,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和男朋友待女性朋友屋子里的?待着也就算了,还让人家主人家出去,太失礼了,因笑道:“我们回家去吧。”

    润玉收起了那盘鲜花饼,笑说:“那我去向长芳主她们辞行。”唐柔点头说好。

    待他回来时,直接把唐柔打横抱起,仍笑着:“回家。”

    出了门,唐柔锦觅挥挥手,又对红绡意味深长地笑说:“我们回家去了。”

    红绡猝然站起,又无可奈何,直跺脚,在人消失前比了个中指,然后气呼呼地坐下来,忽然凄苦:“说真的,我觉得我被绿了。”

    回到自己地盘上的感觉真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在熟悉的地方,人会更容易显露真实的情绪。

    她凑近盘子拿了一个桃花馅鲜花饼,咬了一口,甜度适中,很好吃,正要说好看的东西果然好吃,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鲜花饼,轻轻拉了拉润玉的衣襟。

    润玉顺着她的动作俯下身,被她封住了唇,他满腔不安和惶恐一瞬间找到了突破口,不再压抑自己,那盘鲜花饼被他顺手放在床上,空出手来抱住了她。

    唐柔从他怀里倒在床榻上,从主动到被动。一吻毕时,润玉炙热的呼吸洒在她颈间,说:“你……”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

    他什么没说出来,抬起头时,也不敢看她的眼睛,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软弱到了极点。

    唐柔靠在他怀里,才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好看的东西果然好吃。”

    润玉重新端起那盘鲜花饼,稳定呼吸,空出来的手摩挲着她的衣衫,笑了笑:“你说得对。”

    唐柔听出来言中之意,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把话还回来,笑说:“好啊,润玉,你很会嘛。”不对,早就发现他不是单纯无害那一类的,都怪他长得太有欺骗性,于是心中感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把滤镜加厚。

    她又咬了一口鲜花饼,然后递到润玉唇边,见他咬了一口,问道:“润玉,我都不知道你的喜好,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还有吃的、玩的。”

    润玉仔细想了想,摇摇头,笑着说:“没有。”

    唐柔咽下了嘴里的鲜花饼,说:“可是有一本书上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润玉抿了抿唇,眼中含着淡淡的寂寥,“我只需要省事就好,不需要有喜好。”

    唐柔放下了手里的鲜花饼,抱住了他的腰,自悔失言:“我说错话了。”她抬头看润玉,带着威胁;“但是你不能说我,你要是说我的话,我就……”

    润玉见她思量,笑问:“你当如何?”

    唐柔拉起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两排细细的牙印,凶凶地说:“我就咬你。”

    润玉只是一笑,“但从此以后就有了。你,惟有你。”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被她拉住了手,问:“你会画画吗?”见润玉点头,她热情地坐起来;“那你来画我。”不接润玉惟有你的话茬。

    润玉便问:“可有不适?撑得住吗?桃花饼也不吃了?”

    唐柔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说:“我好多了。桃花饼嘛,我吃腻了,待会我要试试别的口味,看看有没有意外的惊喜。”

    润玉放下盘子,边替她理钗鬓,边说:“只有惊,没有喜。”觉得说的不对,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额,轻轻一碰道:“只许吃桃花饼。”

    他站起身来,铺纸磨墨。唐柔缓缓移步,换过衣衫临窗而立,看着窗外桃粉连晚霞,回眸垂首浅笑,柔情万缕欲说还休。

    润玉只看了一眼,默默记下,扶她过来,而后挥笔而就,栩栩如生。他微微侧脸看了一眼唐柔,带着一点隐秘的小心思,提笔于空白处题上一句:

    我心倘负白头誓,天地神明请共诛。

    唐柔看过皱起眉头,爱情是美好的,誓言也是美好的,她并不喜欢天诛地灭这样的词语,狠辣有余,柔情不足,于是嗔他:“谁与你起誓了?反正不是我。”

    也不等润玉说话,就说:“天地共诛大可不必,太毒了,这种词语用在敌人身上还差不多。”她拉着润玉的手看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又看你叔父给的画本子了?以后不要再看了,血腥。”

    润玉一时怔住了,等唐柔用疑惑的眼神询问他时,他才微微一笑,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答应了一声。心沉甸甸的。

    唐柔翻开手掌,手心出现一个小木盒,她从盒子里拿出一颗灵力珠放在他手心:“你画得很好,我很满意,下次还找你。”

    润玉认出这些灵力珠都是自己的,握在手里,没有说话。唐柔一看外面,天色已晚,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屋外,“你该回去当值了。”想让他明日再来,却没有说出口。

    “我明日来看你。”润玉说完,心里酸麻,丝丝缕缕的痛感绵绵不绝,有点想哭,他伸手拥她入怀,才稍觉安全,又说了一次:“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

    唐柔挣脱他的怀抱,挥手送别。润玉已经调整好表情,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无限留恋地离开了。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回到屋里拿起卷轴看了一会儿,展纸一张,磨好墨,也画了一副他,同样题上字。

    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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