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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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远用眼神询问吴泠是否开始,得到允准的他将右手高高抬过头顶利落挥至左肩,他的手刚刚落下,台下士兵手起刀落,除弘历以外的满洲皇族勋贵被一锅端掉,皇子公主无一例外。

    头颅摔在地上翻滚出去,鲜血喷洒飞溅,无头的身躯随即砸向地面,血从刀口截面中涌了出来,晕染地面。纯贵妃呼喊着直接昏了过去,其余妃嫔也或惊或骇,软倒在地。

    如懿满怀苦痛,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永琪——”

    热血喷涌出来,凉的那么快,吴泠看着地面上的血色花朵,心中忐忑悲伤不已,为这些凋零的生命。她垂下眼帘,她知道这些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他们必须死。

    她想着这些孩子出生时,宫中必定是欢天喜地,他们的额娘将他们裹在襁褓里,和蔼地笑着哄逗他们,期盼着他们平安健康地长大,婚嫁育子。

    她忽然心生感慨,人生竟是如此的无常,你以为每一天平平无奇,未来一眼可以望到,可是不走到尽头,都不会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的人生会以何种方式结束。

    太和殿前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台下被制住的官员有些还没明白局势,不知是什么人因为什么造反,也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被这不由分说上来就杀的行为慑住,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吴泠有些怔愣地看着砖石上的鲜血,被阳光一照,那么腥气妖冶的颜色,有些不适,正在这时,耳边轻轻的一句:“公主。”

    她看过去,是郑远。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他是个英俊干练的男子。

    吴泠思及计划,一笑:“无事。”但郑远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哀悯,他想,也许女子总是容易心软的。

    肃清殿前,一直被一队侍卫守护着等在一边的张廷玉恭敬地捧着一个盒子走上台阶,郑远上前打开盒子,神色肃然捧出盒内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站在一边,由张廷玉向百官说明情况,并劝大家弃暗投明。

    张廷玉是郑家父子发展的人,吴泠策反进忠的时候,就是他把弘历支走的,他本是传统的直臣,又兼年老迷信,郑远把传国玉玺交给他,使他相信汉家天下,天命所归。

    台阶下的官员垂下眼皮看看架在脖子上的刀,贴得那么近,敢摇一下头立刻上西天。

    张廷玉解释完吴泠的身份,率先转过身来,面向吴泠纳头欲拜,被吴泠阻止。宫外局势尚不明朗,这时候要人臣服,总要拿出点诚意。

    她抬手示意台下兵士放下兵刃,那些士兵看了看郑远依言缓缓放下了刀,有几个趁势想夺过刀要冲上前来的大臣,刚露出行迹就被离得近的士兵迅速砍杀。

    再没人敢动了,连一个能引起误会的动作都没有,他们小心翼翼、垂着手按照吴泠的示意走上前来聚在一起。

    吴泠看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趁这时间想好措辞,面容上挂着完美无缺的温和的笑容,缓缓地说:“我大明先祖不曾守住江山,退守南方又内乱不休,有负各位忠君爱国之心,才使得各位违心事虏,日后史书工笔背负污名,在此,铭替列位先祖给各位赔个不是。”

    她低了头算是致歉,抬头又道:“铭虽资质平平、才疏学浅,却非独断专行、固执己见之人,如今既已拨乱反正,还望各位放下往日种种,不计前嫌,助铭恢复河山,治理天下。”

    这时张廷玉在吴泠的示意下将事先商定的官职如何调动说了出来,走了那么多人,朝堂上空出的大片位置,现在肯定采取就近原则,就地补上。

    于是,在里子、面子兼备以及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大家纷纷秉承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信念,恭迎新帝。

    弘历仰面倒在台阶上,他神志清醒,只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也没有人扶他,他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听见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和往日拜自己的时候一般无二。

    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消下去后,弘历听见声嘶力竭的、充满热血的呐喊声。

    “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宫门内形势已然明朗,宫门外敌我两方在打杀中向此处逼近,被追击的敌方人手终于背靠紧闭的宫门红墙,于是里侧强开宫门,外侧继续拼杀,人多地少,招式难以施展,双方各有损伤,喊声与兵器劈砍的碰撞声混杂。

    封后大典,各处都需要人手,人员分散,逐个击破一部分,被酒水撂倒一部分,不喝酒的下药放倒一部分,在对方没反应过来时出其不意杀掉一部分,这时我放才略占优势。

    吴鸿身上中了两刀,血顺着手臂流下,在手上堆积,他用尽全力握住刀柄才使刀不至于脱手而出。

    这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双方都拼尽全力,意志之强,使得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人还紧紧将刀柄握在手中。

    终于,听到宫墙内的呐喊声,吴鸿心里一松,眼中闪烁着必胜的光火,他知道只要他能走到宫门口,他就赢了。

    敌方本是仓促应战,拼死冲入皇城护驾,如今惊闻皇城沦陷,不少人失去支撑,六神无主,本能的后退。吴鸿握紧刀柄,带着甲士寸寸向宫门逼近,空间不断被压缩,后面的人连刀都抬不起来,生生被挤到窒息的也不在少数。

    这几乎是屠杀。

    战局终于结束了,尸首堆叠,血肉模糊,堵塞门路。门从里面被打开,更浓重的血腥味扑了进去,殿内众人的视线越过打开的门能看到门外的尸山血海。

    吴鸿就带着人从这尸山血海中走了进来,他满身是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步步上了台阶,对吴泠拜道:“微臣参见陛下。”

    吴泠扶起他:“快快请起。”

    吴鸿问:“陛下,不知门外俘虏以及宫外余孽如何处置?”

    吴泠看向郑远,这表明一种态度,她会遵守约定,听取他的意见。

    郑远很决断地说:“一个不留。”

    正中她意,吴泠点头同意,扫了一眼台下的文武百官,让郑远着人把弘历和他的妃嫔关在启祥宫,并特地嘱咐收走启祥宫的古董摆件,眼下,弘历不是最重要的。

    一切都进行得很匆忙,吴鸿带人清扫京中余孽的同时,吴泠自己人赶来宫中与还穿着清代官服的官员商量后续事宜。其实吴泠不这么赶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是她不想等,她有很多事要做。

    于是就在血腥味浓重的太和殿前,那边甲士清扫战场,这边大家首先敲定了职位,然后正式开始商量政事。比如登基大典,比如吴泠决定改嫁给郑远,最紧要的是对北方用兵。

    一切按照计划,封锁消息,要打北方诸部一个措手不及,消息肯定封不了多久,所以一切一定要快,尽力抢占先机。

    就像是刚刚进新班级的学生,没有摸透环境规则,都比较积极宽和,此时所有人目标统一、一致对外,在血腥味里、无头尸首或无身头颅边集思广益,最后敲定吴鸿、郑远等人分别带兵北上,讨伐北方诸部落。

    还有一个好处,等一统北方之后,再要质疑吴泠以女子之身为帝,就太晚了。不过,这也只是当面不会质疑,理论上不会质疑,至于背后,如今也还说不准。

    这一日,京都宫变,各地也开始扫清满蒙势力,血流成河,死伤无数。与此同时,征调兵马北上,吴泠与朝臣们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既要保证前线军需,又要镇压内部动乱。

    吴泠决意将登基大典和大婚礼一起办,少办一件是一件,主要是每一件都很费钱,她觉得很没必要,有这些银子,不如花在刀刃上。

    她坐在龙椅上,俯视跪拜的朝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豪气,她看着投射进殿内的阳光,对自己说,她会让太阳照到的地方都有大明的疆土。

    她知道按照主神世界给的身份,她走的应该是亡国公主与现任皇帝的爱情故事,历尽辛苦终是团圆,但她不愿意乞求算计别人的感情,也不愿意把成败系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上。

    帝王之爱,又没说是哪个帝王。

    这世上,还有比自己爱自己更保险的吗?自己做帝王,它不香吗?

    而在此之外,她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焦虑和压力,既然身为天下之主,那么改善民生就是她的责任,如果做不到,就是她失职,肩负如此重任,如何能不兢兢业业、呕心沥血?

    吴泠带人仔细核算国库库存,合上账本的那一刻,她真诚地感谢了劳模雍正帝十三载的刻苦奋斗,即便乾隆登基十五年后的今天,国库数目依然可观,可以说,为征讨蒙古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功臣啊!

    这样她自己人挣的钱就可以干别的了。

    本着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原则,吴泠把能用的人手全部都派去了合适的地方,在进忠说要走的时候,吴泠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他们原本就是因利而聚,他要走,有什么奇怪的?她更多的是担心他会把他们之间的私事说出去。

    而同时,她又为她这种想法感觉到羞愧,她认为人是恶的,却不由得为她认为人是恶的而愧疚。

    她感觉到不安,却又想,进忠对她实在仁至义尽,她应该遵守承诺,既然他要走,那就让他走。

    进忠跪在地上,这次他没有自称奴才,而是说:“臣拜别陛下,愿陛下保重身体。”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他知道他可以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如果能达到目的,他甚至可以是一个阴邪的小人,并且毫无心理负担。

    他从没想过,他进忠居然有一天愿意拼上性命,不求回报的对待一个人。

    然而,爱,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快乐,反而给他带去了无穷的痛苦和仇恨,那个拥抱让他清晰的意识到,他完了,他这一生最想得到的,注定是得不到了。

    他竭力的去接受现实,用他可以得到的权力财富来安慰自己,可他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却惊闻吴泠要改嫁他人了。

    纵然他不敢奢求,却还是忍不住妄念,也许她看着他这么多年提着脑袋为她做事的份上,对他总该有些不同的,他一片真心,难道就是如此吗?那天夜里……都是假的吗?

    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爱而不得,恨又不舍,自卑自怜自苦自恨,他觉得自己真的忍到极限,扭曲得要发疯了。

    那就走吧,离开吧,离开这个伤心纠结的地方。

    还是做小人快乐,去他妈的爱情!

    进忠往日离开都是依依不舍的,今日转身格外利落潇洒。

    吴泠的不安随着进忠的离去愈演愈烈,她不得不给自己安排更多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进去,把这件事忘记。

    真是多亏了雍正帝攒下来的家当,也多亏了安插的人手,毒死了北方各部主要领导人,令北方各部的决策机构瘫痪了一会,再加上吴泠不惜财力,两年间就扫平了北方。

    郑远等人班师回朝之后,吴泠与郑远成婚,朝上的文臣一直为没有举办的登基大典进言,说少了大典,总归不圆满,如今吴泠的耳根子可算是清净了。

    随之而来的是下一个大考验,吴泠能明显感觉到郑远身上那种进取的意气。

    也是,虽说现在人人都叫他大将军,可他人在中央,实际并不掌兵,这不过是尊称罢了,他知道很多人在背后取笑他为“皇后”。

    堂堂七尺男儿,既然已经走到了龙椅边,摸到了扶手,尤其龙椅上还是一个柔弱女子,叫他如何能安心臣服?

    吴泠完全能理解郑远的心情,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默不作声,如今敌我未明,对方也没有错处,还是按兵不动得好。

    她说过,要发展,即使再稳,都不可能没有动作,已经八十一岁却依然耳聪目明的张廷玉就给她提过醒,这些小报告被她全部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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