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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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泠看看天,十一月了,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窗外入眼一片白色,她匆匆看了一眼,放松一下发花的眼睛,又将注意力挪到奏折上,郑远推举段之文守卫宫禁。

    忽然,容佩犹犹豫豫地走进来,她面色不忍,欲言又止,跪在地上说:“陛下,有件事,奴婢说了,您可千万要撑住了。”

    吴泠不喜欢这样卖关子,皱了眉头,一眼扫完奏章上剩下的的字,说:“说吧。”她知道容佩一直在接济启祥宫的罪臣,所以对她不甚亲近,但也欣赏她这种知恩图报的性子,所幸她并未有别的越矩的举动,便一直留着她在身边。

    容佩低了低头,才说:“陛下,黛青姑娘被雪滑了一跤,头磕着了,太医说。”她不再说了,吴泠也明白了。

    岚翠和莲心伤心得不得了,哭得不能自已。吴泠去看黛青时,人已经走了,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上,她是不想哭的,也哭不出来,只是坐在榻边看着黛青失去血色的脸,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才二十三岁,昨天还听到她的声音,怎么会去了呢?

    容佩却趁左右无人时,上前来说:“陛下,黛青姑娘没的蹊跷。”

    吴泠是在现代社会、信息爆炸的地方生活过的人,对于任何怪异的事情都不觉得怪异,只是单纯的不肯相信黛青已死,顺着容佩的话开始阴谋论,还没等她思考出应该怀疑谁,凶手就自己跳出来了。

    原来真的不是意外。

    她本来身体不好,刚好一些又没了孩子,又兼政事繁忙忧心,大伤元气,便又开始服药,由黛青送来。

    这天是岚翠送来,吴泠一嗅到药味,就知道这药不同以往,瞬间明白了所有。她没有看岚翠,不动声色地把药喝尽,笑着对岚翠说:“黛青一去,许多事都要辛苦你了。”

    岚翠红着眼眶,摇头说:“奴婢不辛苦。”

    吴泠觉得讽刺,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大概就是人心了。岚翠一走,她没有把药呕在花盆里,只是舌尖从齿间扫过,细细品味着口腔中涩涩的苦味,将计就计。

    而晚间,郑远带着太医来为她看诊。齐汝从前夹在弘历和太后之间,终日担心万一事发,性命不保,吴泠刚坐上帝位,他就告老还乡了。

    太医诊后,“一切安好”。郑远的笑容情真意切:“陛下安好,臣便放心了。”

    吴泠满面疲倦,看起来心痛极了,却说:“今日你建议那个段,什么来着?”

    郑远立刻接道:“段之文。”他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陛下是觉得他太年轻吗?”吴泠答:“是有些年轻,这个位置有多重要你也明白。”

    郑远一笑,以退为进,装作毫不在意,只是建议的模样:“他是与微臣一同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能力是不必说的。”他握着吴泠的手,百般深情:“陛下若是觉得不妥就作罢吧,让他再历练历练。”

    吴泠有些恶心,立刻忍住了,倾身抱住了他,不让他看到她冰冷厌恶的眼神,声音却柔软,浓情蜜意:“你我夫妻,我不信你,无人可信了。”

    郑远有些飘飘然了,在他看来,要拒绝吴泠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觉得很可惜,可惜和她必须要走到那一步。他的手扶上她的头发,低下头吻着它:“节哀。”

    吴泠离开他的怀抱,躺在床榻上,声音疲惫说不尽的心伤:“我累了,今日的奏折,你批了吧。”

    郑远象征性地拒绝,便同意了。待吴泠熟睡,起身往岚翠屋里去了。岚翠对郑远是故作柔弱的逢迎,毕竟她身边的可借鉴的成功案例只有吴泠。

    在郑远佯装出的温柔不失豪爽地笑容中,她仿佛看到了令她恐惧又渴望的权力,生杀予夺。

    此后吴泠借口身体欠安,把大部分政务交给了郑远,除了祝方夫妇,少见群臣,一步步纵容他,把一切反对声音摁下不提。但暗地行动不止。

    直到十二月十六日之前,吴泠生辰将至,郑远来询问今年生辰如何操办,他说:“依微臣之见,自然是盛大些好。前两年事忙,来不及大操大办,今年无论如何也该大办。”

    吴泠神色颓委:“我如今精神越发不济,还是叫些近臣即可。对了,爹娘年岁大了,天寒路滑,还是宴后我们亲自出宫去祝府吧。”

    郑远笑说:“身为儿女,理当如此。”

    终于,十二月十六,时机到了。今年的天寒得可怕,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紫禁城内一片喜气。

    一回生,二回熟,况且这回和上次那种无法把握走向的情况也不一样,吴泠不甚紧张,脸上佯作惬意的神情也自然得多。

    她微含笑容正梳妆,让郑远先行去宴上。吴泠的头发一直是岚翠在梳,她在打扮上很有心思,总有些奇思妙想。

    吴泠从镜子里打量着她,脸上含着一点笑容。岚翠莫名的心虚,问她:“陛下笑什么?”

    她回答:“今日你打扮的很是喜庆。”

    岚翠胜过往常得轻松,放了心,笑着说:“今日陛下生辰,奴婢自然应当打扮得喜气些,也沾沾陛下的福气。”

    吴泠听完,笑容更深了些,看起来真情实感,待她梳好了头,拉她坐下,拿起一支簪子在她发髻边比划着,说:“这支太素了,不衬你。”她眼中闪出一点惊喜的笑意,卖了个关子:“你等着,我想起样东西。”

    她翻出一个很富贵的项圈,不动声色地将药擦在手心,转过身向岚翠那边走过去。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借着给岚翠戴项圈的动作,用擦了药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很快,随着她松手的动作,岚翠柔软地滑在地上,趴着,一只胳膊压在身下。

    吴泠蹲下身把岚翠压在身下的手拽出来,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把细长的小刀,复蹲下身将岚翠双手上的皮肉一点点削下来,见她痛昏过去,就刺激她的穴位令她苏醒,然后把她失了皮肉保护的手骨一根根剔下来。

    她调整位置,看着岚翠没有焦距的眼睛,笑容和煦如春风:“知错了么?”

    岚翠的呼吸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上汗珠抖动,眼眶中惊恐溢出来,她说不出话来,只得竭力点头。

    吴泠笑容更深,仿佛是不听话的孩子终于懂事了。她观赏着岚翠的脖颈,因为趴在地上,脖颈悬在空中,像一座桥。

    她站起身来,脚踩住了她的后脖颈,手扶着桌子用力之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人的听觉是最后消失的,她知道,所以她最后嘱咐道:“下辈子记得改好。”

    吴泠对镜一观,脸上是温和中透着柔弱的微笑,妆容如旧,发丝分毫不乱,她细细看过,没有瑕疵,这才满意了,于是搁下刀净了手,往身上撒了些香水,茉莉花的清香在空中绽放开来。

    她出了宫门,唤来宫内的太监,吩咐道:“把里面打扫干净,不许声张。”然后,独自往宴会方向去。进去之前,她把侍卫给的东西袖在手中。

    吴泠一来,才算开宴,左右山呼万岁,她不喜欢别人看着她,快步上前一只手扶起郑远,落座后自斟一杯,举杯饮尽。

    台下众臣随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吴泠脸上的笑容真诚和婉,透着满意,这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安心顺意的笑容。她看过台下,闲话家常一般,声音柔柔的:“你倒是听话,让你叫近臣来,就全是自己人。怎么,怕朕与旁人接触,坏了你的事吗?”

    她不等郑远回答,便先看向他笑问道:“酒好喝吗?最后一杯酒,但愿还合卿的口味。”

    郑远即刻反应过来,掷了酒杯,猝然惊起:“你都知道?!”而后就见段之文带甲士进来,见是他原还有些放松,却不料他直接将刀横在自己脖颈上。

    他不知段之文何时、因何倒戈,难以置信,同时也在做最后努力:“段兄,你我相识数十载,我把你当成亲兄弟一样,我们一起上阵杀敌,多少次死里逃生,一路互相扶持才有今天。”

    段之文没拿刀的手掏掏耳朵,用有些烦腻的神情对吴泠说:“表姐,怎么处置?”

    满座皆惊。郑远却露出恍然的表情:“你从来没信过我们家?”

    吴泠看着他,缓缓地说:“朕也很想用人不疑,但这种要命的事,请恕朕一定要慎之又慎。”

    段之文接着说:“如果你可靠,我就是你心腹之人,如果你不可靠,我就是你心腹之刃。”

    郑远看了看段之文,又问:“她为什么没告诉我?那药你喝了?”

    吴泠知道他说的是岚翠,笑:“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那药我喝了,不喝你怎么会安心呢?”

    郑远咧开嘴一笑:“你连身边的人都瞒得紧紧的。”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吴泠已经失去耐心,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他,说:“那么,上路吧。”

    段之文问:“如何处置?”

    吴泠用和当初郑远一样决绝的语气说:“一个不留。”

    郑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理理衣冠,维持着风度,昂首挺胸迈开步伐,在半路忽然抢过刀对着吴泠劈来。

    吴泠一直防备着,见势迅速抽出袖里的小手木仓,对着他。

    郑远一愣,本要放弃抵抗,却被吴泠平静的眼神看的甚觉羞辱,仿佛他是被猫捉的耗子,一切的努力挣扎都被她看在眼里,待她欣赏够了才动爪,于是一定要逼她开木仓,持刀劈来被左右制住。

    这些人被拉到京郊外一座山下,其余官员皆在。大雪纷飞,不断有人将炮上的雪拂落。郑远见他的人的家眷皆在,见此情景,他问:“这就是陛下给臣等安排的结果吗?”

    吴泠没有看他,她的眼神跟随她的手指,右手食指、中指指背抚过冰冷的炮筒,说:“朕还记得大将军曾写信说那些炮不好用,今天大将军可以试试这些。”

    她看向他了,美丽的眼眸中略露笑意,说:“看看是否合乎心意?”

    郑远看着不远处的吴泠,明黄色龙袍裹住她消瘦的身躯,风雪中笔直站立,雪山一般,圣洁巍峨,他把这个身影印在脑海中,仰天大笑,雪花在他英俊的面容上融开。

    他带着冲天的豪气,朗声说:“好!臣,多谢陛下!”

    这下知道为什么要把人带出京郊处置了吗?若是在宫里,炸坏了宫殿,难道不要钱修吗?开玩笑。

    在连天的炮火声中,段之文对着跪拜在地的众臣说了郑远毒害君主、意图谋反的种种罪状,大家再次随之敲定官职升迁调任之事。

    官员们跪在雪地里,冻得身体发僵,双手青红,山呼万岁。

    第二次宫变,拉开了这个帝国轰轰烈烈的、自上而下的改革。

    想起郊外的炮火声,谁都知道这场改革是无法阻止的了。

    吴泠没有宗亲权臣方面的压力,主要的阻碍是地主豪强,她决意排除万难、决不放弃,以身作则,从自己改起。

    这群深受儒家“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思想影响的朝臣,对吴泠这种自裁利益的做法感到相当震撼。

    一开始,他们觉得她是心思缜密、细致周全的君王,现在,又觉得她是一个异想天开、淡泊名利的理想主义者。

    吴泠再回宫时,明显感觉到宫里的太监态度恭敬了很多,他们看她的眼神,甚至是战战兢兢的,好像在看没关上的豺狼虎豹。

    吴泠没出声,沉默着走了进去,批奏折直到天明,早朝后,又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谁都看得到皇位上的是一张沉默坚定的脸,一步步坚定的朝她的目标走去。现下,朝堂上与改革无关的事就只有劝皇帝纳“新妃”的了,要想国家稳定,明确的皇位继承人必不可少,吴泠用一句自有安排将所有建议一力压下。

    实际上,她并不是一个独断的君主,她明白自己的缺陷,对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知之甚少,而且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她只是给大家一个目标,再由大家一起商议应当如何走过去,很舍得放权。

    这一点,足以调动大部分官员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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