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结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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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儿在宫里看似金尊玉贵,但由于母亲长公主极忙碌,总是顾不上她,也没有年纪相仿的女孩和她作伴玩耍说悄悄话,常觉寂寞。

    白露更不用说了,离家几年,寄人篱下,住在宫外时,一人住一宅院,虽有人照顾起居,可都亲近不起来,出门在上京城闲逛时,看到她那一身装束,人人都向她投来了然的目光。

    那目光中,有骄傲,有自豪,更有她不喜欢的隐隐的优越感。

    只怕北齐的流浪猫狗,因为沾上北齐二字,都比她高贵些。

    入了宫虽有个差不多年纪的战豆豆,但——

    自她当年初来北齐入宫觐见,向太后及战豆豆行跪拜大礼时,她们就已绝成为朋友之可能了。

    两个寂寞的人聚在一起如同老房子着火,瞬间就火光冲天,势不可挡了,其实婉儿原本预备循序渐进的,打算拿出淑女风范留个好印象,但耐不住对方热情明亮,又拉手手又抱抱又撒娇蹭蹭的,把她一下子点着了。

    在一起粘了一天分不开,话说个没完,到了晚间安寝时,婉儿和白露一分开,颇有些空虚怅然,想到明日上学又能在一起才高兴起来,赶紧躺下合眼准备睡觉,期待着一睁眼已经第二天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边传来一声呼唤:“婉儿,我们一起睡呀。”

    “好啊,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婉儿一下子支起了身,借着透过窗的月光看见白露抱着裴回和一个什么东西正向她这边来。

    “我也是我也是。”白露说着话,已经摸到了床边,握住婉儿伸来的手上了床。

    枕一个枕头,盖一床被子,两人挨在一起,婉儿也伸手去和白露一起摸裴回,话像说不完似的,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次日清晨,宫女来叫上早课,婉儿破天荒赖在床上:“我的眼睛睁不开。”

    白露的眼睛也睁不开,任谁连天赶路再熬夜也是这副样子,她有气无力:“旷课行不行?”

    婉儿的身体纹丝不动:“不行,先生会生气的。”

    “那你先起,你起我就起。”白露犹合着眼,只用手臂碰了碰她。

    婉儿哼唧了一下,同样用手碰了碰她:“还是你先吧。”

    “两位郡主还是一起起吧。”床边的宫女看着两条咸鱼,边催促着,边先扶起睡在外面的白露。

    被托起来的时候,白露想着起就起吧,待会再睡呗,于是她打起精神来下了床,还不忘回头在婉儿腰上挠一把,把她也叫起来。婉儿起身时看到床榻上一只长耳朵兔子,心想,原来昨晚抱来的是这个啊。

    洗漱过后人清醒了不少,白露被领去他们读书地方,庆帝已经着人为白露一模一样摆好了书桌。

    李承乾的位置离先生最近,他之后是李承泽,右手边是婉儿。

    婉儿想白露初来乍到,不想她坐在角落,于是和她换了位置,自己坐去了二表哥右手边。

    李承泽来之前已经听说了白露暂居广信宫的事,因此进门来看见趴在桌上睡觉的不是婉儿的女孩子,也没有太惊讶。

    一直等人到齐,先生开始上课,白露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李承泽偏过头看婉儿支着头一点一点,困得不得了,但是碍于先生在,究竟不敢像白露那样明目张胆的趴下睡。

    忽然,他看见应是从白露怀里上了桌的三花猫咪舔了舔手,挨着白露的头又睡着了,不过不是很安分,没多久就拉长了身像围脖一样挂在她脖子上。

    他从没见过睡得这么丑的猫。

    李承泽故作自然瞄了一眼先生,趁他不注意,手把着桌子另一手拿过一只未蘸墨的毛笔戳了戳猫猫悬空的头。

    猫猫头随着他手上的力道轻晃,并未醒来,他更起了兴致,悄悄挪动凳子向白露那边靠近,将毛笔伸长加大力气去戳猫头。猫头左右晃动,比上回幅度大了许多。

    李承泽立起书遮住脸无声笑起来,像找到极好玩的事,一时间不肯停下,再三作案。

    有道是常在海边走无有不湿鞋,李承泽一下一下加大推力,这一回贪心不足,用力过甚,众人突然听见桌子刺耳的擦地声,待看过去时,李承泽已经抓不住手扑倒在地了。

    满屋子人都吃了一吓,投入授业的先生,认真听讲的李承乾,以及支头浅眠的林婉儿,但受惊吓最深的莫过于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白露。

    她仿佛心头被人砸下一记重锤,醒来之后,心脏仍颤动不止,裴回也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一骨碌翻身扒住了她的头,先稳住上身,再找到踩脚的位置整只猫稳住。

    李承泽尴尬羞恼,火速撑着地想要自己回归原位,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一抬头,入眼是圆圆的四个眼睛,人头架猫头。

    那个可爱的大眼睛女孩,满脸受到惊吓的神情,疑惑启口:“初次见面,何必行此大礼?”

    满室寂然,婉儿扯了扯白露的袖子,让她别说了,李承乾想起昨天白露哭丧着脸说自己是喜极而泣,对她的行为也见怪不怪了。

    李承泽脸色变来变去,究竟是黑了,挥开白露来扶他的手,又婉然躲过想要帮忙的李承乾和婉儿,自己立起来将桌子挪回原位,深深看了白露一眼,并未当场发作。

    这节课再无事故,下学之前,先生布置了今日的功课,瞟了一眼白露,慢慢悠悠地说:“朝云郡主亦不例外。”

    “啊?我也要写啊?不写行不行?”

    听婉儿介绍,这一天的课可不老少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公共必修,还有女子必修针黹女工,再做功课的话,这一天可支配时间可就不多了呀。

    先生捋了一把胡子,摇摇头,不可以,没得商量。

    “那我背下来行不行?”白露极力为自己争取时间,就算是背下来那也比抄写快多了。

    这回他想了想同意了,说:“若背不来,功课。”

    白露忙表示:“我加倍做。”庆国的先生可比北齐的说话做事接地气多了,不爱端礼拽文,讲究礼节,要求举止细节,她也有闲心讨价还价。

    李承泽抱着手双脚不大规矩的交叠而坐,斜着眼睛看她,鼻里哼了一声。先生一走,白露走去他座位前,轻轻歪头脸颊堆上拽样,语气不善:“你哼什么?”

    “笑话,我做事还得请示你吗?”他坐在座位上比站着的白露矮一些,但气势分毫不弱。

    “那自然是不用,这儿是京都城,二殿下想怎样就怎样。”她手肘撑在桌子上,凑近李承泽,意味深长而虚伪地一笑:“想怎么摔就怎么摔。”

    婉儿忙拦着黑脸即将发怒带李承泽,要张口打圆场,白露自己起身从自己座位上跳过去,将婉儿和自己的桌子拉动,远离了两兄弟的书桌。

    她伸平手掌一指空间变大的过道:“下次二殿下可尽情发挥,不必收敛。”

    站在门边,白露对着李承泽一挑眉,说不出的挑衅,脚尖一旋转身走了。李承泽分明看到她转身时翻了个白眼,抿唇握了拳,火蹭蹭蹭往外冒,他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气。

    上完一天的课,这几个孩子照例是要留下一起做完功课的,婉儿肩负课代表收功课的工作。

    今天,因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李承泽不愿看见白露,原打算回自己母妃淑贵妃宫里去做功课,但是他转念一想,要是不留下的话,那不就显得自己很怂吗?于是最终四个人整整齐齐的留了下来。

    白露是上过学的,字都认识,她也毕竟不是小孩,再加上原本脑子就好使,背诵很快。

    纵然她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在李承乾抄完第一遍的时候结束了工作,合上书开始撸猫,等待婉儿写完功课和她一起出去玩。

    捡来的三花裴回,白色为底,另两色是灰与橘,拥有它相当于同时拥有了狸花与胖橘。

    它性子喜静,大多时候不理人,你热情逗它时,它会用爪爪摁住你的手,给你一个仿佛在说“自己去玩,不要闹我”的眼神,白天是这样子,等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它得和人一起睡,晚上在被窝,清晨在头顶。

    她原本只爱养纯白纯黑两色猫咪,白的叫雪球,黑的叫乌云,不过这只是恰好遇见捡来的,她觉得这大抵是缘分:一只是没人要的猫,一个是没人要的人,天生该相依作伴。

    婉儿分心抬头看看白露的进度,见她将猫扶起来蹭蹭,又放腿上摸摸,而裴回满脸麻木着被迫营业。她诧异:“你背过了?”

    李承乾闻言扭过头来,难以置信。李承泽张嘴正要说话,白露将食指往唇上一竖:“没我背的快的话,就不要阴阳怪气,否则。”她捂着心口,含满笑意做出叹惋神情:“我替你害臊。”

    忍无可忍,李承泽拍案而起:“那来比啊!”

    对方越是生气难以忍耐的时候,白露就越是镇定显出自如风度来,她给李承泽挖坑,故意淡然自信道:“我输了,听凭处置。”

    盛怒之下无头脑,李承泽想也不想,一个猛子扎进坑:“我也一样。”

    “太子殿下处事公允,不如就由殿下来挑书划段落吧,这样输了的人也心服口服。”白露如是对李承乾说。

    李承乾听她说“处事公允”四字,责任心起,便当做一件大事来做,思索一下,去书架上挑了一本没学过的书,拿来一模一样的两本来划出段落分别递给两人。

    李承泽拿过书便不再理白露了,高考答题般争分夺秒。

    白露却瞧着他抿嘴笑了一下,便看向书上的字背起来,边背还边腾出手来翻动书籍最后几页,故意让书页擦出声响去干扰李承泽。

    李承泽极力摒除杂念,奈何胜负心重,不免受了影响,前面背了什么,全不记得了,只好从头背起。

    他分了几分心思去比较两人间的差距,不自觉落了速度,越来越有压力,正紧张背诵的时候,只听见底气十足的一句:

    “我好了。”

    如死神的宣判。

    李承乾看出来白露的小手段,也看出他二哥受了干扰,她信心十足、稳操胜券的模样,把他二哥衬得恍然失措。他突然有点同情起他二哥。

    白露拿出自若风范,施施然站起身来,恰到好处的笑容婉转在唇边,走动着顿挫流畅背诵起来。阳光透进来洒在她身上,红衣迎着金色阳光,艳色华贵灼人。

    背诵完毕,白露落下最后一句时,正背对众人,她稍加停顿款款回过身来,温煦笑意,端然有礼:“二殿下,请。”

    她深知,良好的姿态不仅能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给别人留下好的印象,在有些时候,也能成为打击敌人的武器,

    李承泽自知不及,看她这架势,也意识到再争辩有失体面,遂道:“我认了,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那个“输”字,终究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白露心里明白,却并不拆穿,再纠缠下去她该落下乘了。

    她见好就收:“我也不为难你,你帮我做个功课就行了,就从今天开始吧。”

    “你我笔迹不同,先生会看出来。”李承泽仍没好脸色,别别扭扭,不过比早上那态度让人舒服多了。

    白露拿过李承泽抄好的一遍作业,笃定道:“他不会看出来的。”说完,她往纸上扫了一眼,忽然一愣,看向李承泽:“你叫承泽啊?”

    救命,这两兄弟的名字都是怎么回事?!

    吃一堑长一智,李承泽忍住没刺她,又有些奇怪:“怎么了?”“没有,没有。”白露又看了一眼名字,平复下来,虚伪道:“名字,不错!”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句诗难道她会念出来?

    她瞄了一眼李承泽,虽然这首诗让人容易想歪,但是对着年方十岁的李承泽,谁会不清心寡欲到能原地出家啊。

    这样想着,她又对着李承泽笑了一下,看来他们庆国是没有承恩、承泽、承欢这种梗的,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有,他的身份摆在那儿,谁又敢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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