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东宫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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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看李承泽离去那背影,仍是笑得止不住,眼神落到凑在一起逗猫的婉儿和承乾时,才略收住笑意。那两人完好无损,裴回也乖乖的,白露“嘿”了一声,走过去挠挠它的头:“你就挠我是吧?这年头小猫咪都这么势利吗?”杀熟啊这是。

    她又点了点裴回的小鼻子:“你也就敢欺负我,是不是?”话是这样的控诉,不过称呼仍然是“我的宝。”

    她对自己的猫咪相当的纵容,她觉得猫咪对她也很不错,比如虽然不大愿意让人摸,但是被迫营业时都是很敬业的,敷衍得极其认真。

    广信宫有长公主在,玩笑说话总不那么痛快,收拾完东西,他们打算往东宫去,出门拐过弯,却见李承泽坐在宫道柱子下看稿,沉迷而入神,甚至未曾发觉有人走来。

    他一出门就忍不住翻开纸稿来看,步伐渐慢直至完全站住了脚,很快靠着柱子滑下去坐住了。

    白露竖起食指在唇上,让婉儿和承乾不要出声,她轻手轻脚翻过栏杆绕去了李承泽身后,伸手捂住了李承泽的眼睛。

    他正看的起劲,被来这么一下,忙挣扎开,见一双笑眼,有些烦她打扰,又没忘记稿子出自谁手,没有刺她,只掀开了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一边玩去,继而挪动着转过身,给了白露一个傲娇的背影。

    白露仍不放过她,又伸出手要去捂他的眼睛。

    婉儿怕他们又闹得不愉快,忙去挡在两人中间,叫白露别再逗她二表哥,又叫二表哥一起去东宫。

    她好想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李承泽不在就算了,可以先跟李承乾说完再去找他,这样快乐的经历,她愿意多说几遍,既然在这儿,越过他婉儿不好意思。

    有白露做对比,李承泽越发觉得他婉儿表妹乖巧可人,想着这稿子等到无人处他一人静静细读更好,于是答应下来,四人一同往东宫去了。

    白露见婉儿那么兴奋,便把一切由她来说,满足她的分享欲,自己在东宫左瞧右看,她来南庆皇宫有几日了,不过这宫中是什么样子,她还没看清楚。

    她在东宫发现了一只大白兔,眼眸亮起,“小兔叽。”伸出手上去摸了一把它光滑的毛,见它不反抗,便抱起来好一番摸摸蹭蹭。

    闲下来便又困倦起来,腿脚上的酸痛也越发清晰,白露用手背捂住口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挤出几滴眼泪。抹掉眼泪,她抱着兔子去找婉儿他们。

    裴回首先注意到白露怀里多了不速之客,虽然它不爱搭理人,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去找别的猫,兔子也不行。

    它是捡来的流浪猫,野性难驯,一生警惕便从婉儿怀里跳出来,弓起身喉中发出凶凶的声音,怒眼圆睁,死盯着白露和它怀里软萌的小兔子。

    白露忙过去兔归原主,摆摆手,表示:我只是一时为色所迷,可不是见异思迁、移情别恋啊。

    一向高冷的裴回纡尊降贵,伸手向白露:快!抱我!

    白露对婉儿和承乾眨眨眼,随即趴在桌子上,将裴回圈在手臂里,伸手绕着它的尾巴尖。

    见裴回和白露靠在一起时,仍不忘用攻击的眼神盯着自己怀里的兔子,李承乾收紧手臂护住自己的宝贝兔子,又用广袖盖住才放心。

    白露安抚好裴回,悄悄睁开眼越过它看向承乾怀里的兔叽,确定好方向手偷摸从他广袖下探入,李承乾默默让开了手给她摸,倒是李承泽想哼一声,摩挲了手里捏的稿子,没哼出来,不再看她认真听婉儿说话。

    分享到尾声的婉儿叹了一句:“可惜到底有监察院的人跟着。”

    听到这里白露鼻子里发一声笑,从兔子身上拿回手,半睁着眼:“真一直跟在身边的话,你掉下水他们会不出来?”

    “你掉下水?”李承乾惊了一下,忙上下打量婉儿。

    “没事的,露露先跳下去接着我的。”婉儿一笑,如是解释。

    “跳下去?你们究竟在京郊何处?”李承乾继续问道。

    白露摊手:“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儿,不过那儿有个小瀑布,四五丈吧,你们知道那是哪儿吗?”十来米,她见过的最小瀑布,她甚至觉得叫它瀑布都有点委屈瀑布。

    李家兄弟相对无言,他们都没怎么出过宫,京都城更是一次都没出过。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白露啧了一声:“我最同情你们这一点,居然要一个地方待一辈子。”

    婉儿自静默中回神,想想也是,当时她掉下水,她都觉得要遭,如果有人不可能不出来,但仍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其实我们真的跑掉了,他们方才都是演的?为什么?”

    “要脸呗。再说了,刚才陈萍萍也在,我不信这是巧合,肯定他刚才向陛下保证会对监察院的线人加强管理和训练。”

    “你还认识陈萍萍?”李承泽抱起手来一脸狐疑。

    “脑子不用会生锈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先按惯例刺他一句,她才道:“这还用想吗?坐轮椅进宫的,除了陈萍萍难道还有别人吗?”

    见李承泽仍是那狐疑表情,她道:“你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道什么?北齐南庆满大街说书的,哪个没讲过陈萍萍?什么千里走单骑啦,什么三头六臂啦,什么生吞活人啦。”

    见婉儿露出惊吓的表情,白露便道:“三头六臂、吃人这些想也知道肯定是吹的啦。”

    以前她在宫外居住时,在茶馆听过说书人讲故事,据说陈萍萍是为了抓北齐人肖恩废了双腿,本来她觉得这故事不怎么样,夸张的离谱,没往心里去,能记得这么清楚还多亏了肖恩这个名字,当时一听就笑了:

    肖恩,那不是只羊吗?

    “监察院乃是陛下爪牙,这种事还是不要有下次了。”李承乾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很震惊,那可是监察院,无所不能、无孔不入的监察院啊!

    “是不能有下次了,第一次陈萍萍还会反思自己的管理方式,再有下回。”白露轻蹙眉头:“他要是让潜伏在北齐的间谍挑拨离间,那我这日子可就不能过了呀。”

    听到这里,那三兄弟眼神换来换去,最终,说话的是李承泽:“间谍?”

    他比小两岁的李承乾更谨慎,如果问:你怎么知道有间谍?或者,你怎么知道间谍的事?都有承认在北齐放间谍的嫌疑,只能点出主题让她来接。

    其实他从没想过到底有没有,他向来不在国事上用心,不想也是不能。

    “实际有没有我不清楚,但我认为有的几率是九成九。”见李承泽仍是一脸疑惑,她轻笑摊手:“天下大国就剩北齐南庆了,谁会对对方不好奇呢?放点眼线多正常,是吧?”

    李家兄弟没有说话,但觉得她这个逻辑没有问题,确实,这种情况下谁会不好奇呢?

    “不对呀,不应该还有东夷城吗?东夷城还有个大宗师呢。”在婉儿心里,大宗师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有大宗师的东夷城怎么能不算大国呢。不过就算是大国,也赶不上庆国就是了,毕竟庆国可是有两位大宗师的。

    “你也说是东夷‘城’啦,连个国都不算,就算是个国,体量那么小够做什么的?两个大国开战,弱势的一方还能靠着人口多、地盘大撑一撑,翻开史书,这样的国家太多了,有些丢掉半壁江山都还能苟三五十年。”

    “但是东夷城就没有打持久战的机会啊,他厉害无非是因为有个大宗师嘛,但大宗师一不能长生不老,二不是大白菜说有就能有,就算东夷城一直有大宗师,谁能保证每一个都以守城为己任。”

    “待在东夷城也就是个城主罢了,要是去北齐或者南庆,那就有机会混进真正的大国权力核心了呀,如果这人文武兼备,说不好还能取而代之呢。”

    听到要是去南庆的时候,李承乾尚能听得下去,待到“取而代之”四字出来后,他立刻脸色涨红跳起来大声说了一句荒谬,他庆国泱泱大国,焉能被叛国忘恩的宵小取而代之。

    “朝云郡主叹了口气,说、说……”

    派人去盯紧萧白露的庆帝没想到第一天就能听到这样的对话,有些懊悔,不知从前错过了多少精彩的论断,见来传话的内侍战战兢兢,口中讷讷,淡声让他快说。

    那人方战战道:“说她如果是陛下的话,就直接让太子殿下入朝处理政事,吃几次亏摔几次跤,殿下就会知道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还说殿下将来要做皇帝,又不是做教书先生,只读书有什么用,实践才能出真知。”

    “太子怎么说?”

    见庆帝没有发怒,且接下来的话已经不那么刺耳了,那人的心才轻轻落进肚里,“太子殿下拂袖而去,没出门便想起自己身在东宫,又折回去了,让郡主慎言。”

    庆帝“嗯”了一声,后面再来消息就是白露让李承泽发誓不能把今天的话说出去,李承泽说今天没听到什么,反问白露不能把什么说出去,而白露赞了他一句上道。

    这以后再没消息传来,可见话题就此打住了,他对太子略有失望,因为白露的对比。

    白露比他还小一岁,但能在宫中侍卫和监察院的监视下脱身,能做出计划、想清楚后果,然后放手去做,对两国间谍有这样精准的判断,又对东夷城有那样直接深刻的认识,足以让人难以等闲视之。

    他默默在口中咀嚼“持久战”这个词汇,忽然一笑,可惜她在清高自傲的北齐国,天大的才华也无法弥补血脉的差距,她是一个无畏而骄傲的人,对这样的人来说,要她折腰低头比要她死还难受,她对北齐绝难真心亲附。

    和白露一比,太子显得急切而稚嫩,不过太子的问题他一向有所察觉,此刻也不必深想,他复看起手中的奏折,朝中大臣的汇报、建言、问安……

    眼神一顿分了心,他觉得自己应该承认她说的话,实践出真知,再没有比坐在皇位上,亲身去面对朝堂上的暗流涌动更快的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皇帝的方法。

    不过这个好办法他不会用,每一个皇帝都不会用。

    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酣睡,在这一点上,她比李承乾天真。

    东宫谈话之后,白露在庆国的生活步入正轨,宫里上上课,大街逛一逛,郊外玩玩水,和在北齐的日子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还不如北齐,毕竟月湖才不会时时刻刻跟着她。

    她又在心里吐槽起庆帝来,为什么不肯让她远行?

    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没有空间,没有隐私,没有自由,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

    白露肉眼可见的郁闷而放纵起来,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人来心不来,上学就撸猫支着脑袋看天发呆,一问就长吁短叹:“未来的每一天都可以预见,我不知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学丹青时,先生让画下所见之物,另外三人认认真真遵循先生的话画着。

    白露挖着自制的颜料,看着窗前迎风飞舞的天蓝色纱窗,想像一美人自囚笼飞出,笔随心动,身裹蓝纱的披发女子渐渐浮现纸上,露着手臂腰肢和小腿及脚。

    “伤风败俗。”

    刚刚有个清晰的人形,就听见这么一句,白露头也不回,淡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有邪念呢看什么就都伤风败俗喽。”

    怼完之后一叹气,回过身去和李承泽认认真真地说:“我发现我现在的乐趣居然就剩和你斗嘴了,等我回了北齐,没你在身边,我可怎么办呀?毕竟像你这么顽强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顽强?想到自己那血泪的经历,李承泽掀起眼皮斜眼看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对,就这个表情,保持住,千万别屈服,我看好你,加油!”

    你所有的愤怒和憋气都被别人当做乐子,是什么感觉,别人他不清楚,反正李承泽攥紧拳头深吸了两口气才控制住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沉默不让她如愿,还是继续下去,可那她不就开心了吗?

    她说这些是不是故意让他纠结?真的好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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