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 难姐难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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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行在满是月光的路上,车内晃晃悠悠,白露跟李承乾细细说明,回去时父王如何生气,她如何辩解,却使他更气怒掀了桌,而后自己也去掀桌。

    话至此处,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压了压嘴角,满身的不自在,好不容易话挤出来,忙撇过眼睛看着马车壁,仍忿忿:“谁能想到那是张石桌?”

    李承乾没料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见她羞恼,只有好言安慰罢了。听见他的好话,白露道:“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李承乾心想除她以外,他也没有可以说这些的人,点头应下了。

    白露让李承乾不要告诉他人,但自己立刻下马车去看婉儿,这事儿自然也是要告诉她的。

    “你不进宫去看望吴小姐吗?”李承乾问道,他希望白露可以和吴泠住在一起,离他近一些。

    “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去找她。”就算吴泠没睡,她喜欢独寝,也不会让自己留宿。这时候去要是说话就影响休息,不说话那没必要去,总不能看一眼就走吧?又不是坐牢子探监。

    到宫门口,李承乾吩咐车夫送白露去婉儿处,她挥挥手就先走了。到婉儿处下车进门,比回自己家还熟,点灯悄声洗漱完毕,拉开婉儿身侧锦被悄摸躺进去,偎近她,如同晚归不敢打扰妻子的丈夫。

    次日,婉儿惺忪之间感觉有人在身侧,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昨日知道她要来等的晚了,现下还困,不知她昨日何时归来,人也没有醒,想想约是一路辛劳又熬夜辛苦,靠近了她又合眼睡去。

    等日上三竿,两人才一起睁开眼睛,白露甚少这般晚起,伸伸懒腰,觉得骑马赶路也挺累的,还不等缓过劲来,就得到消息,庆帝赐婚给婉儿和范建在儋州的私生子。

    “我!”白露大脑当场当机,难以置信地问:“这么草率的吗?”

    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的婉儿,因怕白露说出什么更不好听的,忙拉住了她。但白露只是坐倒在蒲团上,扶额哭得很是伤心:“我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我郎君没了,我闺蜜也没了,我呜呜呜呜呜。”

    送走传消息的侍女,不想嫁人的婉儿见白露哭得伤心,也眼圈一红,两个人抱头痛哭,屋内登时瓢泼大雨,良久,才淅淅沥沥的止住了。

    白露瞧了瞧两人的狼狈样子,说:“你说我们洗漱一下、换身衣裳会不会好心情一点?”

    婉儿细声道:“应该不会吧。”她犹豫着看了一眼白露,试探着问:“我想去找二表哥。”因独自住在宫外,婉儿与李承泽的来往倒是多了很多,此刻心神不定,想去和他说一说。

    “那就得上了妆再去了。”白露自蒲团上起身,又去拉婉儿起来,先想法子消了红眼眶,再细傅脂粉,慢理钗鬓,挑拣衣裳,一通收拾下来,容光焕发,看不出难过的痕迹。

    收拾齐整,坐马车前去,婉儿的车夫熟门熟路去拍门,门里的人出来一看,通报不也用,就将两人带进去了。

    屋里的李承泽刚听传话的下人,恭敬躬身补充说明朝云郡主也来了,没做出反应,就见人背着手悠哉进来了,姿态神色一如既往,戏谑深意、不达眼底的薄笑,他心里来不及高兴,脸上已如从前般虚伪起来。

    因他正预备吃饭,坐在矮桌前,自高度上处于下风,便抱着手立起来,淡笑:“稀客啊,你来做什么?”

    白露恨这该死的身高差,不想仰头去看他,扫到桌上备好的碗碟匙箸,于是转身去茶桌上,拿起糕点慢悠悠咬了一口,咽下去才回身笑:“给你个与我同桌用膳的机会。”糕点味道不错,她也着实饿了。

    “我还得道声谢?”她理直气壮的模样,让李承泽发了一声笑。

    “凭你良心吧。”有良心就道谢,没良心就不用了。

    白露仍是悠哉悠哉,递了一块糕给婉儿,才看向这个陌生的面孔,故意越过李承泽问婉儿:“这位是?”

    婉儿瞄了一眼李承泽,眼神在两人身上转,见她二表哥迟迟不说话,才小声回答:“我堂哥,靖王世子。”

    白露听了,咬掉手上最后一点糕,拍拍手朝李弘成款款施了一礼:“世子,有礼。”是面对李承泽时截然不同的温和真诚。

    李弘成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也看了一眼佯装松弛的李承泽,依着礼数还了一礼:“郡主,有礼。”

    他见谁也不说话,婉儿的眼睛在那两人脸上流连,无奈有一些,却一点不诧异,见怪不怪的样子,想也知道这场面是常有的,因此招呼众人落座。

    白露将桌上点心端来才落身坐下,只顾着吃点心不再与李承泽斗嘴,耳里听着婉儿和她两位哥哥说陛下赐婚的事,婉儿脸上有淡淡忧郁不愿。

    白露知道,婉儿最终还是会遵从旨意,但她还是揽住婉儿的肩:“你要是肯跑,跑到北齐去,东夷也行,我养你一辈子。”

    虽然知道不可能,自己也只是为说出来好受罢了,但婉儿听了这话还是感动,把头靠在她肩上,听她叹息着说:“这么一看我父王还不错,起码是让我自己挑。”

    嗯?!一直沉默在听的李承泽,联系完上下文,被这个“挑”攥住了全部心神,不由得问:“挑什么?”

    “青菜白菜大头菜。”她斜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婉儿却真是有些羡慕了,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不敢相信,说:“真让你自己挑吗?”

    “同不同意还得他说了算啊。”看着婉儿疑惑的神情,她支起下巴:“我父王说他丢不起那个人,婚期已经天下皆知了,绝不可能更改,既然吴泠不行,那不如直接换个新郎人选,婚期如旧,降低损失。”

    话音一落,她神色古怪起来,在婉儿询问之下,她说:“没什么,就是为这事儿吵了两嘴。”

    这时,侍女捧膳而入,白露的眼睛就盯着盘子专心在菜上,等菜上齐侍女躬身退下,她第一个拿起箸来要下手,听婉儿问为什么吵。

    原因不长,白露就先不着急吃,回答道:“他让我挑,我问可以要几个,他就生气了。”

    语毕,捧起饭碗准备开动,那三人却一同停下了箸,面面相觑,李承泽尤甚,还呛了一下,咳了两下才好。

    白露很不满意他这反应,理直气壮:“我想试试新欢旧爱、左右逢源的感觉不行吗?我想知道一回家就有人围着说好话,揉肩捏腿、剥橘喂桃是什么感觉不行吗?大小我也是个郡主,再说了,我又不是养不起。”

    “呃……”婉儿试探着问:“你父王、不能同意吧。”听说益州风气开放,但毕竟内附多年,也经过改革,应该已然不同以往了吧。

    “当然没同意。”三人几乎一同舒了口气,觉得事情的发展和自己三观对应上了,手里的箸要往菜里去,只听她又说:

    “他说成亲只能找一个,婚后随便。”

    见李承泽脸色像被雷劈过,白露还以为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探过身去,怜悯地拍拍他的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想开点啦。”

    见他脸上仍是不能接受,她回来坐好:“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凭什么要求女人忠贞不二?何况我性格又好,为人宽和,出手大方,长相虽不如吴泠但也算上上了吧,跟我也不算辱没他们。”

    她说这话时,神情是一种天真的轻率,好像这一切都没什么了不得,甚至还不如一场游戏让她来的认真,她正在挑拣的夫君,纳入未来计划只待启动的“他们”,都不会在她心里占有太多余地。

    想到陛下说过的白露可以做个贵嫔的事,李承泽就知道此事他必然要暗地里插手,倒是不怕她真嫁出去,但,听了她的话——怎么就那么不痛快?!她这伶牙俐齿仿佛生来就是气人的。

    她还这样宽慰婉儿:“像你这种政治联姻用不着动感情,心宽一点各找各的,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只要不伤天害理,你想怎样都行。”

    但她还是希望婉儿能和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打定主意等处理完自己的婚事,就来南庆多待些时日,随机应变,看看此事还能不能转圜。

    李承泽一口汤将心底情绪全部压下,看着白露那一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波逐流随机应变,让挑就挑爱咋咋地,这样说:“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的。”

    “你说得对,我会好好挑的。”她见他神色郑重,不像是打趣,因此也不再出言刺他,真诚表示赞同。

    李承泽心里一噎,很是无语,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说,只好先看向婉儿和善一笑:“倘若你见了人实在不愿,二表哥自然会想法子帮你的。”

    陛下赐婚是想把内库财权才长公主那里,转移到司南伯那个私生子手上,但是长公主站他这边啊,李承泽心说这婚事他必然要做点什么来阻止的,长公主也不会坐视财权脱手,此事还有的谋算。

    这话白露听着很是顺耳,无论以前两人是怎样的斗嘴,但是现在有了共同的目标,勉强也算是盟友,她也立刻对婉儿说:“我也会帮你,尽我所能。”

    婉儿见此,这才露了个腼腆轻松的笑。

    四人这才各自拿起箸来,预备吃饭,话说完了,白露也很饿,一时间气氛竟然十分得好。

    谁都知道长公主是站李承乾那边的,司南伯范建又没站队,内库财权从她长公主手中出来,到了范建儿子手里,李承泽不就有了争取的机会了吗,他竟然会轻轻放过?

    正用膳,白露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咽下口里的饭菜,喝了口汤,捧着汤碗盯着李承泽的脸,天真无邪:“长公主是不是私下站你那边了?”

    李承泽如闻惊雷,心虚且惊,又暗自懊恼,怎么把她的聪敏给忘记了,思绪转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说:“我倒是想!”

    他甚至马上反客为主,“难道在你那儿,我就是个见利忘义的人?”

    白露只顾着盯正主李承泽,没有看到李弘成眼神几不可见的一闪,指间的箸也捏紧了几分。

    没有从李承泽脸上看到证据确凿的神情,况且李承乾是长公主教着的,算是知根知底,长公主似乎并没有理由放弃他。

    眼见李承泽那么愤怒没好气,白露以为是他想过走长公主的路子,但是长公主没有接茬所致。

    自以为戳到了人家痛处,白露又听见他这样问,一下子想到了小时候的李承泽,是淡泊傲娇的,对婉儿也很好,便很不好意思,放下汤碗,拿来公筷夹菜给他,示好地笑着道歉:

    “这回是我小人了,我还以为你早就被这可恶的现实给污染了,哪能想到你还真就出淤泥而不染,还和小时候一样啊。”

    她脸上笑容真诚温软,难以言说的亲密,李承泽很少得她如此好面孔,不由得心思飘忽一瞬,看着菜碟里的青菜,想着,会不会将来有一日,她挽起发来暖笑着给他夹菜。

    心软了,想起方才她那些话,不住地给她找借口,也许她年岁尚小,不知情爱,再说了,她方才只说找那些人来揉肩捏腿、剥橘喂桃,那不就是普通下人吗?看来她还不懂何为夫妻。

    李承泽心底里又悄悄把她原谅,眼里也难得含上真诚笑意,问她:“小时候怎样?”

    白露拿箸的手指着下巴,如数家珍:“你小时候啊,虽然嘴欠了点,脸臭了点,脾气差了点,段位也不怎么高,还不识好歹。”话至此处,便遭打断。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气得等不到那句“但是”。

    真是见鬼了才想从她嘴里听到好听话,李承泽在心里又默默把方才对她的谅解推翻,忿忿:“用膳吧。”

    白露瞧着这与儿时一般的恼怒,微微歪头去看他,盈盈笑眼光芒毕现,直扎到李承泽心里。他伸手去拿她的碗:“不想吃别吃了。”

    白露拍开他的手,哼一声:“小气鬼。”

    这顿饭于李弘成而言,着实不怎么舒服,但抬眸见婉儿安然用膳,半点不受影响,司空见惯的模样,也慢慢放下心用膳不掺和。

    婉儿的确是习惯了,算算日子,他们初识到如今,已有八年,八年来皆是如此吵吵闹闹,一开始还想缓和他们的关系,到现在不吵反而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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