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枪

    Rhodes上校和三个警察在解决第五个人的时候，不慎被第六个发现了。他们不得不先找掩护躲避那一梭子子弹。

    “糟糕，露馅了。”冷锋小声嘀咕了句。从他所选的位置可以轻易看到目标房间的门口。他看到那两个看守叫喊着要去支援，而他手里的枪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呯！”一个。

    “呯！”另一个。

    冷锋本想把刚才出来那个军官也打了，但那家伙很机敏，枪声刚一响就马上躲进了死角。

    屋里的大个子本想出来，看到两个看守应声倒地已经知道不对，又把门紧紧地关上了。

    此时，三个警察在和第六个人周旋，Rhodes心知此时才是最危险的，屋里有人，很有可能困兽之下马上先干掉Tony。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向着屋子冲去，打算强行闯入。

    突然，从窗缝里丢出了一个小小圆圆的东西，还冒着烟，在地上滚着向前。冷锋从瞄准镜里看到那是什么的时候惊了一身冷汗。Rhodes大叫一声“手雷！”猛地扑向一侧。

    “轰！”手雷爆炸了，余波把三个警察和第六个人推出去很远，都躺在地上一时动不了。Rhodes虽然跑上前数步，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大个子去抓屋里放的步枪，而早已在等待机会的Tony此时双脚一用力，连人带椅子一并跃起撞到了大个子身上，把他撞倒在地。

    听到屋里打斗声的Rhodes挣扎着爬起来往里冲。冷锋从藏身处出来，一边向屋子赶去，一边留意着刚才那军官躲藏起来的方向。

    大个子恼怒地把Tony掀开，他的力气真的与他的体型相配，直接拎起Tony扔了出去，Tony和椅子一起撞在墙上又落地，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大个子也不去拿步枪了，直接拔出手枪对准了Tony。这时门被大力撞开，Rhodes冲进来一脚踢飞了大个子的手枪，两人扭打在一起。

    虽然大个子略占上风，但一时也无法制服Rhodes。这时冷锋也冲进了屋子，Tony眼睛一下惊讶地瞪大了。冷锋看Rhodes暂时没有性命之虞，转身先到了Tony面前，随手扯下他嘴上的布条，正准备先解开他。

    Tony却突然惊叫：“小心！”

    冷锋一回头，只见大个子已经甩开了Rhodes，手上拿着一个哧哧冒烟的东西——又是个手雷——往地上一扔就往外跑。

    冷锋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一脚把手雷踢出了门，大个子伸手抓住了他，他和大个子一起滚了出去。

    “轰！”

    一股热浪席卷了整间屋子，所有门窗全部震碎，Tony感到自己又一次被抛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掉到地上，他的耳朵嗡嗡响，头晕目眩地晃了晃头甩掉头发上的碎屑。他发现自己背后松动了，原来他身后的椅子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冲击，碎了。Tony从椅子碎片里挣脱出来，他的双手还被一道绳索反绑在背后，但行动已经灵活了许多。他站起来，听到外面各种惊慌失措的嘈杂声音，再怎么尊重顾客隐私的旅馆，也不可能忍受得了一梭子子弹和两颗手雷，居民区已经是一片混乱，人们纷纷躲避逃跑，三个警察终于爬了起来，制服了第六个人，呼唤着他们赶了过来。

    Rhodes在屋子另一角，虽然很狼狈，但看到Tony站起来了，还是很开心。“下次我会听你的话。”Tony说着也笑了，向他示意自己被绑着的手。Rhodes起身向Tony走去。

    “呯！”

    Rhodes的表情呆滞了，应声而倒。Tony脸色刷地白了，看到黑人军官从倒下的Rhodes身后露出来，手里还举着余热未消的手枪。

    “Rhodey！”Tony想扑上去看看Rhodes的情况，然而被军官一把抓住。这时外面的警察朝里射击，军官迅速缩到屋子死角，把Tony挡在身前，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都不许动！我要一辆车，不然我就杀了他！”

    ～～～

    冷锋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大个子，幸亏有这人刚才挡住了自己，结果就是大个子死了，而他受创不严重。他扫了一眼场上的形势：三个警察与屋里的人对峙着，却投鼠忌器不敢上前；Rhodes背部中弹，趴在地上生死不明；黑人军官躲在屋子死角，抓着Tony做人质；Tony正在与他讨价还价：

    “你听我说，”Tony用颤抖急迫的声音说，“你让他们把Rhodey带走治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杀了我也随你。这事与他无关，没必要再牵扯一条人命。”

    冷锋静悄悄地绕着屋子大半圈，不得不承认对方选的位置真是天衣无缝，实在无法在不被他看见的情况下向内射击。几个警察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几人互相商量一下，没有其他办法，其中一个立刻赶回去开车，另外两个向内喊话，希望他能先把空军上校放出来，然而黑人军官不让任何人接近。

    冷锋目前的处境非常特殊，正反两方似乎都把他忘了，应该是以为他在第二次爆炸中失去了行动能力，没人注意他。

    正好。冷锋目前想到的那个对策，不仅不想被敌人知道，也不想被自己人知道。他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选定的位置，架好了狙击步枪。

    从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Tony的全身，以及黑人军官的手。军官的整个身体被墙的拐角挡在后面。

    接下来的，就是要靠经验，技术，以及一点点运气了。

    真的要做吗？

    冷锋扣动了扳机，他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然而手很稳定。

    “呯！”

    Tony只觉得有什么在离自己非常近的地方爆响。无论从他的经验还是当下的情势来看都不可能是别的东西。子弹。这颗子弹让他身后的军官慌乱起来：“是谁？是谁开枪？”警察们也惊到了，四处寻找这一枪的来源。

    没有穿透。不幸的是，这屋子是这里最坚固的砖混结构房屋，而他临时能找到的狙击步枪穿透性并不好。

    “呯！”

    这次声音更大了，子弹头穿透了剩下的墙壁，失去了力道，当的一声掉在脚边地上。Tony扫了一眼：狙击步枪。

    接下来才是最难的部分。冷锋头上的汗流了下来，双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右手的食指缓缓向扳机上靠去，停顿了一个短得几乎可以忽略的时间。

    这第二枪让军官崩溃了：“不许再开枪了！我杀了他！”手枪用力顶上Tony的头。

    “呯！”

    Tony感到一丝温热的血溅到他脸上。他下意识地转身，看到第三颗子弹已经来了，准确地穿过墙上那个刚被打出来的洞，把军官的头上打出了一个大洞，血向相反的方向喷射出来，溅了一地一墙，在地上淌出一条小河。Tony虽然做了多年军火商，自己亲自参与设计了很多武器，他非常熟悉这些武器的参数和性能，它们会如何发挥各种物理和化学的威力，在人类这种蛋白质体上留下怎样的破坏。但他还从没亲眼见证过这一过程。他一时之间，竟有点恍惚。

    知道不等于见到，见到不等于感受到。这是Tony第一次感受到现代武器的威力。他参观过军演，但军演的时候，他知道不会死人。

    而这些还不是威力最大的那些武器。

    Tony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松绑，这个动作解除了把他的目光固着在那人——不，那已经不是人了，是一堆没有生命的蛋白质实体——身上的魔法。他这才想起目前的处境。

    “Rhodey！”Tony跪下去检查他的好友，还好，还有呼吸。警察们上前来，抬走了Rhodes。

    有人在拉他的胳膊，Tony抬头看到冷锋的脸。

    “Stark先生，车到了，我们现在尽快先走吧。”冷锋把Tony拉起来，扶着他往外走，Tony注意到，他连看也没看躺在墙边的那具尸体。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漠然，眼里没有任何被触动的样子。

    “你可以叫我T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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