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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林霁转身问江澈，“那我们回房去吧？”
江澈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领着林霁去了房间之后，自己又出来找易文涛。
易文涛还站在江澈的画板前，画布上面画着一个男人，清秀乖巧。
“易文涛。”
江澈叫了他一声，易文涛才回过神，脸上的表情一时忘记收敛，满脸的不快抑郁而出，“江澈，你怎么不去休息？”
“饿了，”江澈看起来有些没精神，但还是笑了笑，“我们去外面找个店吃饭吧。”
易文涛深知自己不能去，可是又不得不去，似乎迫于无奈点了点头，好像只要自己踏出这个房门，自己这两年来对两人营造的一切假象就会轰然倒塌。
江澈嘴上说着饿，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胃口，点了一些甜点填填肚子，似乎在想什么措词。
“我们还能去旅游吗？”
易文涛的话一说出口，江澈拿水杯的手就愣了一下，想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去啊，抽时间去。”
沉默了一会儿，江澈又道，“其实，这次回来就想带着他玩两天，然后收拾一下准备回国了。”
“公司我也不能一直让江骏琛帮我打理，我欠他的已经够多的了。”江澈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欠你的也已经够多了。”
“我不需要你还，”易文涛想伸手去触碰他的手，动了动还是收了回去，“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江澈看了看窗外的街景，又重复了一遍，“我都知道。”
“可你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
江澈听后，抬眸看了易文涛一眼，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如果不和他在一起，我想象不到以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那样太可怕了。漫无目的，虚无缥缈的。”
“我就不行吗？”
“不是你不行，”江澈淡淡道了一句，“也许是我没他就不行，你说奇怪不奇怪？”
街道上有步行的老人，有牵着手的情侣，他们有人喜笑颜开，有人却在争吵不休。
“这辈子我没羡慕过谁，”易文涛道，“可我现在还真有点羡慕他。”
什么事情都是有点意思，刚开始对江澈也是有点意思，可他没想到，这有点意思倒害了自己一辈子。
他江澈是什么人呢，竟然有这本事控了他的心一辈子。
人心啊，真可怕。
——
“少爷，去哪？”
林东旭腿比他长，就走得快了些，何安顺帮着提了一些东西跟在他身后快步走着，听见身后的人这么问道，林东旭就停下了步伐，等着身后的小个子跟上来。
这会儿倒是不叫自己名字了，有时候总觉得乖巧也是一种情趣。
“去看看江澈的父亲，”林东旭低头，拿过他手上的东西，“表示一下我们家的诚意。”
何安顺半懵半懂的跟着林东旭走，心里知道了些什么。
今天江澈和林霁回国，本来应该带着林霁一起去江家才比较好，可是林东旭却选择带着自己去，何安顺有些开心，也有些没想通。
开心的是林东旭没把自己当外人，没想通的是林东旭为什么要擅自做主去见江澈的父亲。
江际海在家里等着江澈回来，没想到江澈还没到家，却先等来了林东旭。
看着有些像林望的他，江际海一时之间感慨万分。
“江叔，”林东旭进屋这么叫了一句，“我知道一会儿两个孩子回来，我就先过来了，买了点补品过来。”
“快坐快坐。”江际海忙着招呼，“人过来就好了。”
林东旭拉了拉还站着的何安顺，示意他坐下说话。
“林霁之前有对不住您的地方，我先替他向您道歉。”林东旭道，“那孩子从小就被我惯着，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深的想法，伤害了江澈也伤害了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提。”
江际海摆摆手，又摇摇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现在也挺好的。”
“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孩子的事情，还有一件想说的。”林东旭笑了笑，眼神有些复杂，“既然小辈之间都放下了，江叔你也应该没有什么隔阂了吧，过几天我父亲的忌日就要到了，想请您去看看他。”
江际海拿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电视机里被调小音量的越剧腔调小声传来，江际海欲言又止，而后点了点头。
好像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事情，终于放了下来。
“谢谢您。”
林望在世的时候，林东旭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林望捧着那本相册指着照片上的那个人对自己说，“这是你江叔叔。”
只有那一刻，林东旭才会觉得林望真的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不是这个家的局外人。
林望对江际海的感情，早就已经死无对证了，谁都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死的人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照样还活着，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也许才是最好的吧，林东旭想，林望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
“叮咚——”
门口的门铃突然响了，江际海去开门，看见的却是江骏琛。
江骏琛身后跟着冉文瑞，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骏啊，你来了。”
“爸，我听说江澈今天回来，过来给您打打下手，”江骏琛边进屋边说道，随后看见林东旭和何安顺，他用夸张的语气道，“哟，今天是怎么了，都过来了？”
林东旭笑笑不说话，倒是何安顺看上去有些拘谨，和江骏琛身后的冉文瑞一样。
一屋子的男人活络起来倒也快，但总有那么两个是针锋相对的，江骏琛和林东旭有生意上的往来，两人说话均是阴阳怪气的找不到什么腔调。
小孩子拌嘴倒是常有的事，江际海这么想着，江澈带着林霁却回来了。
“爸。”江澈道，看见一屋子的人还怔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看林霁，这几个人瞧着眼熟，但他却分不出谁是谁来，“今天这么热闹啊。”
这是林霁第二次来江澈的家，看见江际海他就觉得尴尬，本来是没脸再过来的，可是一想到以后，他就过来了。
“霁啊，”林东旭坐在那儿，唤了一声林霁，“过来叫你江叔叔。”
林霁站在江澈身后，伸手拉住江澈的衣角有些紧张，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看，曾经在自己心里的杀父仇人，江澈的父亲，他忽然很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江澈伸手拍拍他的手，转过身去对他笑，“不想叫可以不叫，我们慢慢来。”
林霁看见江澈这样，忽然喉间一哽，觉得自己欠江澈的太多了，他不想再后悔了。
江际海是父亲拼死都要保护的人，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呢。
“不用叫不用叫……”
“江叔。”
江际海尴尬地摆手，却没曾想到林霁还是叫了。其实这是江际海第二次听见林霁这么喊他，这可是林望的至亲骨肉啊，江际海激动地难以言喻，半晌才应了声诶。
满堂的哄笑声，好像以往的恩怨都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了。
——
林望的忌日很快就到了，往年江际海都选择逃避，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想麻痹自己，他看过心理医生，做过许许多多的事，可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站在林望的墓前去看一看自己这个老朋友。
今年林东旭没有来，林霁领着江澈和江际海到林望墓前的时候，那里已经有被打扫过的痕迹，摆上了鲜花。
每年都是这样，林霁知道那不是别人，也许是自己的母亲，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对父亲爱得深沉，所以她宁愿随波逐流，也许也是不愿意接受事实。
江际海把自己的花也一同放在了那束花旁边，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看了许久许久。
“我终究还是来看你了，”他说，“上学那会儿你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呢，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你呢。”
林霁和江澈站得远，只能看见江际海的嘴巴在动，声音分明是听不清的，可林霁却没由来的难过。
江澈握住了他的手，微微抬头对着他笑，“你有我呢。”
林霁一把抱住了他，重复着江澈说的话，“我有你呢，我有你呢，再也不要分开了。”
江澈抬手想拍拍抱住自己的大傻瓜，眼前忽然一片眩晕，黑暗瞬间遮住了双眸，他轻轻晃了晃脑袋，又恢复了一丝清明，“嗯，死都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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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领着林霁去了房间之后，自己又出来找易文涛。
易文涛还站在江澈的画板前，画布上面画着一个男人，清秀乖巧。
“易文涛。”
江澈叫了他一声，易文涛才回过神，脸上的表情一时忘记收敛，满脸的不快抑郁而出，“江澈，你怎么不去休息？”
“饿了，”江澈看起来有些没精神，但还是笑了笑，“我们去外面找个店吃饭吧。”
易文涛深知自己不能去，可是又不得不去，似乎迫于无奈点了点头，好像只要自己踏出这个房门，自己这两年来对两人营造的一切假象就会轰然倒塌。
江澈嘴上说着饿，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胃口，点了一些甜点填填肚子，似乎在想什么措词。
“我们还能去旅游吗？”
易文涛的话一说出口，江澈拿水杯的手就愣了一下，想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尴尬，“去啊，抽时间去。”
沉默了一会儿，江澈又道，“其实，这次回来就想带着他玩两天，然后收拾一下准备回国了。”
“公司我也不能一直让江骏琛帮我打理，我欠他的已经够多的了。”江澈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欠你的也已经够多了。”
“我不需要你还，”易文涛想伸手去触碰他的手，动了动还是收了回去，“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江澈看了看窗外的街景，又重复了一遍，“我都知道。”
“可你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
江澈听后，抬眸看了易文涛一眼，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如果不和他在一起，我想象不到以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那样太可怕了。漫无目的，虚无缥缈的。”
“我就不行吗？”
“不是你不行，”江澈淡淡道了一句，“也许是我没他就不行，你说奇怪不奇怪？”
街道上有步行的老人，有牵着手的情侣，他们有人喜笑颜开，有人却在争吵不休。
“这辈子我没羡慕过谁，”易文涛道，“可我现在还真有点羡慕他。”
什么事情都是有点意思，刚开始对江澈也是有点意思，可他没想到，这有点意思倒害了自己一辈子。
他江澈是什么人呢，竟然有这本事控了他的心一辈子。
人心啊，真可怕。
——
“少爷，去哪？”
林东旭腿比他长，就走得快了些，何安顺帮着提了一些东西跟在他身后快步走着，听见身后的人这么问道，林东旭就停下了步伐，等着身后的小个子跟上来。
这会儿倒是不叫自己名字了，有时候总觉得乖巧也是一种情趣。
“去看看江澈的父亲，”林东旭低头，拿过他手上的东西，“表示一下我们家的诚意。”
何安顺半懵半懂的跟着林东旭走，心里知道了些什么。
今天江澈和林霁回国，本来应该带着林霁一起去江家才比较好，可是林东旭却选择带着自己去，何安顺有些开心，也有些没想通。
开心的是林东旭没把自己当外人，没想通的是林东旭为什么要擅自做主去见江澈的父亲。
江际海在家里等着江澈回来，没想到江澈还没到家，却先等来了林东旭。
看着有些像林望的他，江际海一时之间感慨万分。
“江叔，”林东旭进屋这么叫了一句，“我知道一会儿两个孩子回来，我就先过来了，买了点补品过来。”
“快坐快坐。”江际海忙着招呼，“人过来就好了。”
林东旭拉了拉还站着的何安顺，示意他坐下说话。
“林霁之前有对不住您的地方，我先替他向您道歉。”林东旭道，“那孩子从小就被我惯着，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深的想法，伤害了江澈也伤害了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提。”
江际海摆摆手，又摇摇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现在也挺好的。”
“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孩子的事情，还有一件想说的。”林东旭笑了笑，眼神有些复杂，“既然小辈之间都放下了，江叔你也应该没有什么隔阂了吧，过几天我父亲的忌日就要到了，想请您去看看他。”
江际海拿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电视机里被调小音量的越剧腔调小声传来，江际海欲言又止，而后点了点头。
好像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事情，终于放了下来。
“谢谢您。”
林望在世的时候，林东旭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林望捧着那本相册指着照片上的那个人对自己说，“这是你江叔叔。”
只有那一刻，林东旭才会觉得林望真的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不是这个家的局外人。
林望对江际海的感情，早就已经死无对证了，谁都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死的人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照样还活着，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也许才是最好的吧，林东旭想，林望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
“叮咚——”
门口的门铃突然响了，江际海去开门，看见的却是江骏琛。
江骏琛身后跟着冉文瑞，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骏啊，你来了。”
“爸，我听说江澈今天回来，过来给您打打下手，”江骏琛边进屋边说道，随后看见林东旭和何安顺，他用夸张的语气道，“哟，今天是怎么了，都过来了？”
林东旭笑笑不说话，倒是何安顺看上去有些拘谨，和江骏琛身后的冉文瑞一样。
一屋子的男人活络起来倒也快，但总有那么两个是针锋相对的，江骏琛和林东旭有生意上的往来，两人说话均是阴阳怪气的找不到什么腔调。
小孩子拌嘴倒是常有的事，江际海这么想着，江澈带着林霁却回来了。
“爸。”江澈道，看见一屋子的人还怔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看林霁，这几个人瞧着眼熟，但他却分不出谁是谁来，“今天这么热闹啊。”
这是林霁第二次来江澈的家，看见江际海他就觉得尴尬，本来是没脸再过来的，可是一想到以后，他就过来了。
“霁啊，”林东旭坐在那儿，唤了一声林霁，“过来叫你江叔叔。”
林霁站在江澈身后，伸手拉住江澈的衣角有些紧张，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看，曾经在自己心里的杀父仇人，江澈的父亲，他忽然很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江澈伸手拍拍他的手，转过身去对他笑，“不想叫可以不叫，我们慢慢来。”
林霁看见江澈这样，忽然喉间一哽，觉得自己欠江澈的太多了，他不想再后悔了。
江际海是父亲拼死都要保护的人，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呢。
“不用叫不用叫……”
“江叔。”
江际海尴尬地摆手，却没曾想到林霁还是叫了。其实这是江际海第二次听见林霁这么喊他，这可是林望的至亲骨肉啊，江际海激动地难以言喻，半晌才应了声诶。
满堂的哄笑声，好像以往的恩怨都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了。
——
林望的忌日很快就到了，往年江际海都选择逃避，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想麻痹自己，他看过心理医生，做过许许多多的事，可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站在林望的墓前去看一看自己这个老朋友。
今年林东旭没有来，林霁领着江澈和江际海到林望墓前的时候，那里已经有被打扫过的痕迹，摆上了鲜花。
每年都是这样，林霁知道那不是别人，也许是自己的母亲，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对父亲爱得深沉，所以她宁愿随波逐流，也许也是不愿意接受事实。
江际海把自己的花也一同放在了那束花旁边，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看了许久许久。
“我终究还是来看你了，”他说，“上学那会儿你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呢，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你呢。”
林霁和江澈站得远，只能看见江际海的嘴巴在动，声音分明是听不清的，可林霁却没由来的难过。
江澈握住了他的手，微微抬头对着他笑，“你有我呢。”
林霁一把抱住了他，重复着江澈说的话，“我有你呢，我有你呢，再也不要分开了。”
江澈抬手想拍拍抱住自己的大傻瓜，眼前忽然一片眩晕，黑暗瞬间遮住了双眸，他轻轻晃了晃脑袋，又恢复了一丝清明，“嗯，死都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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